第二十四章比試

還未等宋亦塵繼續發問，楚安痕指了指洛無名接著說道：“楚某隻是初入這千華穀，便遇見這幾人圍毆這名小兄弟。楚某一時不平，所以出手教訓了一番。”

宋亦塵聽到此事，臉色變了變，向著洛無名看來，接著問道：“無名，這楚兄弟說的可是事實？”

洛無名急忙站到前麵，鄭重向著宋亦塵和呂思遠行了一禮說道：“回稟掌門，楚大哥所說確有其事，隻是這申師兄辱罵了楚大哥的師傅在先，楚大哥才動的手。”

那申俊龍等人本欲狡辯，隻是突然見到楚安痕銳利的目光在眾人麵前掃過，氣勢逼人。再加之這申俊龍出言挑釁在先，也本是事實。故此幾人卻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楚安痕朗聲笑道：“哈哈楚某敢作敢當，似這種恃強淩弱，以大欺小之輩被楚某撞見了，一定是要管一管的，若是觸犯了穀中門規，還請掌門隨意發落便是！”

一時間，廳中眾人卻是被楚安痕氣勢所攝卻是安靜起來。片刻後，宋亦塵才輕咳一聲緩緩說道：“既是如此，那是我做掌門的管教無方，與楚兄弟無關，讓楚兄弟見笑了。”

楚安痕聽罷，頷首示意。宋亦塵也輕笑道：“既是如此，諸事都已說清，楚兄弟還請自便，今日時間已晚，我這便派弟子為楚兄弟安排住宿之處。”

葛修平獨坐一旁，見掌門已將此事定性。自己幾名弟子出言挑釁在先，卻也不便再與楚安痕發難。隻得在一旁憤憤不平。

不知何時墨染衣也來到宋亦塵身後。洛無名剛才看到，正要前去招呼一聲，卻看見葛天豪的目光也落在墨染衣身上。

隻見葛天豪一臉笑意，緩緩走到廳前，向著楚安痕說道：“早聞丐幫功夫獨步江湖，今日難得楚兄來我這千華穀做客，小弟卻想向楚兄請教一二。隻是此刻楚兄怕是酒醉不濟，還望楚兄能修養好身子與小弟切磋一番，萬望楚兄莫要推脫，不吝賜教。”

這葛天豪聽幾名受傷弟子回報，知道這楚安痕確實功夫不俗，但他向來自視過高。卻也沒把楚安痕放在眼內。這時見楚安痕滿身酒氣，更是有些醉酒之態，心知機會來了，有心想在眾人麵前讓楚安痕難堪。他又怕旁人以醉酒為由，推脫此事。故此他故意將楚安痕酒醉不濟，刻意說的大聲便是讓楚安痕推脫不得。

宋亦塵聞言正要起身說話，隻聽楚安痕突然大笑起來。眾人看去，隻見楚安痕目光掃過葛天豪，朗聲說道：“快哉，今日便是你一路誘騙這洛兄弟到這陷阱之中，現在在這裏又裝起好人來了。哈哈，我正想著後麵如何找你晦氣，你卻自己送上門來！”

眾人聽楚安痕這一番說辭，卻是絲毫未給葛天豪留麵子，皆是麵麵相覷。葛天豪聽對方說破今日之事，臉上一陣難看。暗罵一句再不多說，便朝楚安痕打去。

洛無名今日與楚安痕初次見麵，便見對方為自己之事出頭，心中感動萬分。但知道楚安痕飲酒過多，哪裏動的了手，正欲上前阻攔。楚安痕早已一把將洛無名擋在身後，暗道一句：“來得好！”便迎上那葛天豪。

葛天豪卻也得了葛修平真傳，雖然年紀不大，但手上也是有些真本事。隻見他縱於空中，對著楚安痕一腳踢來氣勢淩厲，務求搶占先機，一舉將楚安痕壓在下風。

楚安痕見對方一腳踢來，卻也沒舉手格擋，隻是原地搖晃兩下。洛無名看了更是心驚不已。那一腳正要踢中楚安痕隻時，就見楚安痕身子巧妙朝後方平移了一尺，不偏不倚正好躲過這一腳。腳尖在他鼻尖掠過，帶起的勁風，將楚安痕滿頭長發向後吹去。

葛天豪一腳踢空也毫不在意。此腳方一著地又輕踏而起，接連連環三腳踢出，速度之快，力量之猛，比之頭一腳猶有過之。楚安痕見對方攻勢不減，卻也沒有絲毫慌張，隻見他眼睛輕眯。依然不用手腳去擋，隻是仰頭朝後方倒去。眼看將要落地之時，用手掌輕撐，一個旋身又飛掠而起。起身之後又是搖搖晃晃**了幾步，看似是已無力站穩，實則又躲過了對方數擊。

洛無名在旁看得清楚，這正是之前楚安痕演練的那醉拳中的一招探腰獻酒醉**步。不同的是這招隻是使了一半，單單躲過了對方攻擊，卻沒有借勢攻出。也不知為何緣故，心中又是緊張，又是驚喜。

葛天豪接連數腿未果，站定身形。又揮出雙掌朝著楚安痕攻來，雖然招式依然淩厲無比，楚安痕卻大笑一聲說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麵色卻是不改，仍是搖搖晃晃之態，但總能精準地避開對方攻擊。

洛無名在一旁看得仔細，楚安痕這前後數招均是使的醉拳，但招招都被他拆開，隻一味防守，卻把隨後而來的攻擊棄而不用。洛無名這才明白原來楚安痕是有意為之，這才放下心來，默默在旁仔細觀看。

楚安痕正如洛無名所想，一來他自認為客，既是比試自當先讓數招。再者楚安痕年輕氣傲，借著酒勁，全沒把葛天豪放在眼中，故此才這樣留手，正是如貓戲老鼠一般。

葛天豪又連續攻了數十招，卻是無一命中，自己已是不由氣喘籲籲，當下心中更是焦急。他再朝楚安痕攻去，似是更加大了力道，但是眼明之人皆已看出這些攻勢速度早已大不如前。

楚安痕越打越輕鬆，葛天豪的攻勢他早已熟悉，均是應付的得心應手。他心中暗想，再耗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於是一改防守之勢，迎著對方雙掌，左手架開，右手則正對擊出，與對方硬對一掌。

葛天豪倒退數步，右臂被楚安痕一擋，頓覺酥麻無力。左掌則是與對方硬對一掌，更是劇痛萬分。這時葛天豪方知對方厲害，想要後悔卻也來不及了。

隻見楚安痕微微一笑說道：“這下輪到我了。”

長嘯一聲，朝著葛天豪揮拳攻去。瞬間爆發出淩厲氣勢，場中所有人更是為之一震。

此時的葛天豪早已是信心全無，未戰先怯。想要認輸，又瞧見一旁的墨染衣。墨染衣臉上全無表情，隻是淡淡地看著場中比鬥。

其實葛天豪對墨染衣早已是情根深種，自己卻又向來自負英俊瀟灑，在這千華穀內弟子中武功出眾。無耐墨染衣一直以來對自己始終不冷不熱。之前他趁著楚安痕酒醉上前挑戰，正是想趁此時機在墨染衣麵前大顯身手，博取對方的芳心。

楚安痕一拳帶著破風之聲朝自己攻來，葛天豪也不願在心儀之人麵前出醜，隻得咬著牙怒喝一聲，朝著楚安痕擋去。

二人手臂方一相交葛天豪便覺一股巨力傳來，險些站立不住。兩隻手臂也被對方震的劇痛無比。楚安痕變拳為掌，破開對方守勢，一掌打在葛天豪左肩之上。

葛天豪踉蹌後退三步，初中這一掌隻覺得整個身子劇痛無比，倒也沒有受傷，隻是心中氣血翻湧。

還未來得及反應，又見楚安痕平躍而出，雙掌朝自己打來。正要沉腰接招，對方突然收住攻勢，卻是側身一腳朝著自己下盤掃來，原來這之前二掌乃是虛招。

再度反應哪裏還來得及，葛天豪重心早已下沉，不及再躍起躲避，慌忙之間朝後踉蹌退去，身形早已狼狽不堪。

楚安痕一腿踢出，接著在地上輕點，身子旋起，又是一拳打中對方，葛天豪早已無力再躲。

葛天豪在地上滾了一圈，勉強站起身來，早已是惱羞成怒。他跑向一邊，從他人身上抽出一把寶劍，朝著楚安痕刺來。此時哪裏還有什麽準頭可言，一招尚未發出，手腕處便又被楚安痕踢中，寶劍脫手而出。

場外宋亦塵目光緊緊盯著場中二人。隻見楚安痕攻勢如水銀瀉地一般，葛天豪早已無力招架。越看越覺得心驚不已，楚安痕每每攻擊均是勢大力沉，隻是命中對方，卻又收了七成之力。

旁人或許看不明白，宋亦塵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其實這般打法，招式收發由心，卻是比全力進攻更是難了許多。宋亦塵也是不禁讚歎，此人年紀輕輕，武功卻已經到達這般水準。

葛修平見到此景，早已是坐不住站起身來。此時楚安痕又一腳踢中對方。葛天豪早已無力再戰，敗下陣來。

葛修平暗哼一聲便要向前，卻被宋亦塵察覺，急忙上前攔住葛修平，臉上也泛出不悅之色，小聲說道：“葛師弟莫要亂來，畢竟是小輩切磋，我等不便參與其中。”

葛修平心中極怒，但見掌門上前阻攔也不便再發作，隻得走入場中扶起葛天豪。此時葛天豪一身長袍早已髒亂不堪，一頭長發更是淩亂無比，再無先前瀟灑之態。

楚安痕招招留手，葛天豪雖是渾身狼狽卻也未受什麽重傷。葛修平狠狠盯著楚安痕，正欲說話，卻又聽宋亦塵在一旁說道：“這位楚兄弟手段高明，我們千華穀既然輸了，那認輸便是。何必再多生事端。”

此話本是說給葛修平聽，卻被身旁墨染衣聽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半晌過後，墨染衣款款走出人群，輕聲對著楚安痕說道：“這位楚師兄武功過人，小女子千華穀墨染衣，願意領教幾招丐幫高招，還望師兄賜教。”

此言一出，全場均是鴉雀無聲，紛紛看向場中。眾人哪裏想到向來少言寡語的墨染衣突然站了出來。

楚安痕看著墨染衣，一下楞在當場，不知這相貌出眾氣質淡雅的女子是何人。洛無名在一旁更是驚的張大嘴巴。心中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更是不知道該去幫誰。

楚安痕也是天資出眾之人，性情豪邁，又早已得了前丐幫幫主真傳。雖然年紀輕輕，卻是與人交手無數，甚至麵對如淩樂誌一般的高手也是毫無懼色。唯獨從未與女子交手過，一時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雖不懼對方，卻又總覺對方是一女子，若是交手比試，難免勝之不武。隻得結結巴巴說道：“不知姑娘用何兵器？”

隻聽墨染衣淡淡說道：“我不用兵器，與師兄切磋幾招拳腳功夫即可。”聲音有如天籟，沁人心腑。

話音未消，墨染衣已向楚安痕站立之處躍出，身法靈動高妙，卻是比之前葛天豪高出不少。楚安痕站在原地，隻見對方一掌打來，一隻玉手五指纖細，皮膚白皙。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擋也不是，不擋也不是。

墨染衣速度奇快，哪裏容得楚安痕多想，楚安痕無耐隻得側身躲避，卻也被這一掌從肩頭帶過。尚未來得及反應，又見墨染衣回身疾點，又是接連數招攻勢，掌指並用。一時間，楚安痕也隻忙於招架，捉襟見肘。

洛無名與墨染衣相處多日，還是頭一次見到墨染衣出手，隻見她腳踏天罡步，身形輕盈曼妙。攻勢卻是犀利無比，每招變化無常，哪裏還有平日裏溫文爾雅之態，早已看得洛無名目瞪口呆。

墨染衣越打越快，楚安痕心中吃驚不已。暗歎這女子身法確實高妙。手上卻也不敢絲毫大意。方一分神，對方又是數指朝自己身上各大要穴點來，也不知哪招是虛，哪招是實，情急下朝後疾退，雙手一一化解。

也不知何時，似乎整個千華穀之人都已慢慢聚攏四周，均是屏息靜氣看著二人場中比試。楚安痕朝後飛退，墨染衣身形更快。楚安痕連避帶擋，接下對方數指攻勢，卻見對方又是借力一掌打來，再退無可退，避無可避，被對方一掌打中。

楚安痕始終在回退之中，這一掌擊中卻也難以打實，自然不會有何大礙。楚安痕卻是覺察出對方掌中內力不淺，也是激起自己好勝之心。

墨染衣這一掌打出，全身已經是橫於空中，不等楚安痕多做反應，另外一指又接著朝陽白穴點出。楚安痕早已料到對方這一後手，變掌為爪，朝著墨染衣皓腕抓去。這一爪抓中，正能借著墨染衣之力，將她向前引去。

誰知這一爪眼看抓住墨染衣手臂，楚安痕又覺不妥，忽然停在半空。隻得旋身朝側方躲過這一指。這側旋一閃，更是瀟灑之極，場下也有數人不禁發出喝彩之聲。

墨染衣一指點空，還未來得及站穩身形，楚安痕又已朝自己攻來。楚安痕見對方身法出眾，更是好勝之心大起，縱躍飛踢，與對方比起身法。墨染衣麵色平靜，不慌不忙雙足連點，一一避過對方雙腿。

心中突然警覺。這才發現對方接連數腿乃是誘自己飛起。接著隻見一招九天攬月，正如之前自己打對方那掌一樣，一掌正向自己打來。

墨染衣才躍起避開楚安痕一腿，再無處借力騰身避開他這一掌。楚安痕借著前衝之勢，見對方避無可避，身前破綻大露，這一掌正要命中對方，忽又察覺不對。急忙收掌卻哪裏收的住，隻能堪堪朝側方打去，一掌卻是從墨染衣身前之處掠過。

二人落地，場中一片寂靜。楚安痕右手緊握，感受著之前的溫軟，心中卻是慌亂無比，低下頭再不敢去看。

再看墨染衣，神情古怪，嘴唇緊閉，雙眼之中晶瑩無比，隱有淚水似要奪眶而出，一張俏臉卻是猶如著了火般，比楚安痕更是紅了三分。

眾人也不知發生何事，隻見墨染衣突然回身撿起地上那把掉落的寶劍高高舉起，朝著楚安痕便砍，口中更是喊道：“我殺了你！”

楚安痕見狀，哪裏還敢與對方相鬥。轉身便朝著後山逃去，口中還不斷喊道：“在下認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