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沒檔案的人
南天明遞給女孩一個平板電腦，說：“你自己看看。”
南黎月接了過來，電腦上已經打開了關於衛臣父親的報告，這是由基地的信息部移交過來了，談不上如何詳細，但也比一般警察係統調查出來的信息要多得多。
衛臣的養父叫衛勁夫，今年五十一歲，係一年初中的生物老師，以及一家製藥廠的藥理學顧問。乍看之下沒什麽問題，甚至這近十年可以說完全是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軌跡。但信息部那邊把調查的年限稍微往前推了下，問題就來了。
信息部查不到衛勁夫三十歲之前的資料，哪怕有，這些資料在經過調查之後發現全是假的。要知道在這個國家，每個公民從出生到老死，會有一整套嚴格周密的檔案。像這樣三十歲之前毫無檔案記錄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問題的人。
值得注意的是，像這麽一個如同憑空蹦出來的人，在之後安穩地生活了近二十年卻沒發生什麽事。甚至以衛勁夫的名字建立了近二十年的檔案，也就是說在衛勁夫這個名字入檔前，肯定有人，甚至是某個組織為他做足了掩護，才能這麽不動生色地融入到這個國家、這個社會。
然而這又引出了另一個讓人疑惑的問題。
衛勁夫這個人在檔案能夠查到的年份裏沒有絲毫的驚人行為，從報告上看他就是一個勤勤懇懇的人。獨自養育著從孤兒字收養的兒子，沒有結婚，似乎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兒子和工作。沒有任何的出國記錄，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春水市，還是因為衛臣去那裏就讀寄宿高中，他是送兒子過去的。
這麽一個人，沒有三十歲前的檔案，三十歲後則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唯一談得上成就的事，大概就是讓衛臣長大成人。
“很奇怪吧，如果不是他的檔案出了什麽差錯給意外銷除了。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個男人改頭換麵，為的隻是收養他現在的兒子衛臣。考慮到現在衛臣身上的變化，這個可能性就愈發地大。”南天明不知什麽時候抽上了煙，他撣了下煙灰道：“我在接到信息部的報告後，就讓人去找這個衛勁夫。可已經找不到人了，他最後一次去上班，正好是我們到春水市的那一天。兩地相距三百多公裏，直到現在春水市的消息還給封鎖當中。可他似乎知道些什麽，就這麽請假，然後失蹤了。這就未免太巧合了，主人不由浮想聯翩啊。”
“這件事你向部長匯報了嗎？”南黎月問。
南天明搖頭：“部長去出差還沒有回來，而且在這件事上我有個私心。所以暫時沒有報告上去，如果報告上去的話，衛臣就不是簡單的通緝，我們這個DMC分部會直接派出騎士強行把他捉回來吧？”
“那就繼續壓下來，如果找到他通知我一下。”
“你打算自己去找他嗎？”
“嗯。”
“好吧，關於他的消息，我會留意的。”
南黎月把平板還給他：“那我去訓練了。”
“悠著點，你才剛結束調試。”
“知道啦，囉嗦。”
南天明一臉委屈：“這麽快就嫌棄爸爸了，果然有了男人的女兒，手都開始往外拐了。”
南黎月隨手扔過去一個煙灰缸。
陽光照在了衛臣的臉上。
現在是七月底，正值盛夏，陽光充足且猛烈，把世界照得纖毫畢現。衛臣看著車窗外，他現在正坐在一趟去往吉康市的長途客車上。沒有身份證，再加上正給通緝著，他沒敢坐動車，甚至連正規營業的汽車都不敢搭，隻能搭這種沒有牌照的黑車。
離到達吉康市還有二十分鍾左右，坐了一晚上的車，衛臣隻覺得身子骨都要給這顛簸的汽車給搖散了。
無來由地，他想起了父親。
衛勁夫在給了他那樣一個電話之後就全然沒再聯絡，這和他印象裏那個古板木納的父親相去甚遠。當時羅康來家裏找他，顯然父親已經有好幾天沒去藥廠了，恐怕學校那邊也是如此。這就太奇怪了，在衛臣記憶裏，衛勁夫請假的次數少得可憐，他總是在學校、藥廠和家來回跑，一年難得休息幾天。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會好幾天沒去學校和藥廠，肯定有什麽重要的原因。
想到這衛臣輕歎了聲，他本來以為很了解自己那個父親。可現在，卻覺得他像個陌生人。
他肯定有秘密，不然怎麽會這麽做。隻是，那個秘密是什麽，是否和自己有關，這些衛臣就不知道了。
很快吉康市到了，衛臣坐的這輛黑車自然不可能進客運站，怕會被交警查到。汽車在市區外停了下來，衛臣和其它乘客下了車，綠化帶旁有幾輛麵包車在拉客，一個中年婦女熱情地拉起衛臣就要往車上帶。衛臣連忙拒絕，他已經約好了胖子在這裏見。
等到麵包車也呼啦一聲走了個幹淨後，便剩下衛臣一人了。片刻後胖子終於來了，開了輛小摩托，兩個車輪給他壓得夠嗆。胖子在衛臣身前停住，朝後座撇了眼道：“上來吧，兄弟。”
衛臣看他後麵還帶了個背囊，問：“咱這是要去哪。”
然後坐上去，胖子嗬嗬笑道：“就你現在這個情況，市裏是不能呆的，跟我去老家呆一段時間再看看怎麽辦吧。”
胖子的老家是離吉康市區不遠的一個村子，有三十來公裏的路程，開著摩托花了個來鍾頭就到了。從公路下來，沿著鄉公路走，沿途經過大片大片的田地。這裏視野開闊，人少車少，沒有城市那種繁華和喧鬧，卻有一種城市所沒有的寧靜。衛臣本來一顆忐忑的心，到了這不知怎麽的就平靜了下來。
白天村裏的人基本在田地裏務勞，進了村子路上人都見得少。雖然是農村，可胖子這村子的房子都是三層的小洋樓，而且經過規劃款式都是統一的。路也平整，幹淨，在這住可比住在市區舒服多了。
車停在了胖子家門前，小樓前麵還有個小院，院子裏種著花草，還有個秋千，看上去胖子過得還挺滋潤的。胖子拿起背囊，帶著衛臣走過院子，大咧咧地推開門。門裏就是客廳，一個女孩回頭朝他們看來。女孩身上穿著單薄的外衣。
當場三人打了個照臉，接著房子裏就響起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