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午飯後，姚醫生在辦公室裏整理文檔，既像在尋找什麽，又像漫無目的。

助手通報：“有人找。”

姚醫生沒有停止在寫字桌上的翻動：“我說了，今天不接待客人。”

“是警察。”

一個有些散漫的警察走進來，沒有坐：“姚醫生，好久不見了。”

“朱警官，你怎麽有空過來，”姚醫生說，“我記得，咱們一共見過兩次吧。”

“一回生，二回熟，有事情請您協助調查。去我們那裏做個客吧。”

“什麽時候？”

“現在。”

朱警官同姚醫生一起坐在後座上，車子開動後，他像是做一個必要的說明：“已經跟苗總打過招呼了。”

“苗總？”

“是，請您出來，不跟她講，不合適。”

““我現在……算不算被逮捕了呢。”

“不算，當然不算，”朱警官說，“您是朋友，再說， 我們也不能隨便抓人呀。”

“究竟有什麽事情，能現在就問嗎？”

“沒有什麽事，請您見一個人，”朱警官說。

“去哪裏？”

“郊區呀，監獄不比公安局，地方遠，希望咱們不要堵車呀。”

這一天交通順暢，很快抵達目的地。姚醫生隨著朱警官一行進入一個房間，感覺不出一絲監獄的味道，像個陳設講究的會客室。

一個衣冠整齊的人走了進來，如果不是手腕上的銀銬，看不出是囚犯。

姚醫生站起來：“老萬。”

對方搖搖頭：“我不再是老萬了，我是朗亞，一個大毒販子，身陷囹圄了。”

朱警官很滿意地笑道：“果然認識，咱們不虛此行呀。姚醫生認識萬先生，不過不知道認識得全不全，咱們再確定一下，萬啟先生原名朗亞，是著名精神心理學權威，也是中緬邊境數得著的老大，還是著名的軟性醫療公司的幕後老板。這些，姚醫生知道多少？”

姚醫生說：“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那麽，你知不知道修腦術。”

“修腦術……”姚醫生的目光像越過對麵的牆壁，投向了遠方，“修腦術如果繼續發展，會很可怕。”

萬啟說：“你不會也犯了事兒，要進來了吧。”

“誰知道呢，人在江湖，大概總要還的吧。”

“沒那麽嚴重，”朱警官說，“用一句你們常跟病人說的話，放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