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眼看他吃大瓜，眼看他樓塌了
江越白縮在沙發裏，用萬能的瀏覽器反複搜索帶有“寄風”這個關鍵詞的記錄。結果多達10頁，眼花繚亂的數學競賽喜報中還混雜著不少外文的獲獎記錄，從小學的三好學生到上個月剛公布的楓城十佳大學生，應有盡有。
江越白盯著屏幕中間的一條高中競賽獲獎名單，晃了晃神。
他竟然，也是楊城的。不過他在四中，和她的學校差了兩條街，倒是和江上寒在同一個學校。
“所以呢，你就這樣幹翻了一眾學長？”想象著一米五七的江越白被一票男生眾星捧月簇擁的場景，程夕敲敲桌板，打了個哆嗦，“不過畢竟不是競賽級別的社團，可以理解。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你的目的？”
告訴他們，你其實是大名鼎鼎、花名遠播宋子歸的粉絲？
聽到程夕的問題，她捏了捏手機，有些無奈地開口：“我說了，但是他們不信。”
當她在報名登記表上留下自己的信息之後，她就很明白很直接的和胖子說了這件事情。
但是當時竹竿是怎麽說的來著？
“學妹你就不要謙虛了，以你這個水平，就是老大看到了也得退位讓賢，抱憾退社！”
他怎麽能這麽說偶像？生氣！
江越白越想越難受：“唉，連你都拿到朱一龍的簽名照了，我什麽時候才能近距離看宋子歸複原一次魔方啊。
“？？？”
“什麽叫連我都……”程夕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她捏住江越白的右頰，讓原本圓潤小巧的鵝蛋臉瞬間被拉扯成一個包子，“前兩天的事兒還沒完呢，那天寄風到底都和你說啥了？”
當時不過一局消消樂的時間，這姑娘回來的時候從耳根到脖子都紅透了。
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寄風能有這手段？
“這件事，說起來比較複雜。”
那天具體都說了些什麽，江越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隻是那一句緩緩道來的“小師妹”越發得深入人心，江越白此時想起來，覺得自己的耳根又熱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耳垂，認真地解釋道：“有點巧，他是我哥朋友，那天我哥剛好讓我加了他的微信。”
隨著江越白的敘述，程夕的眉毛越挑越高。她忍不住用力的拍了兩下大腿，憋了半天吐出來幾個字。
“那可真是——天賜的姻緣啊！”
“……程夕！你又打我大腿幹什麽！！！”
送走了一步三回頭還忍不住對自己壞笑的程夕，江越白坐在卡座裏，掏出了手機開始消滅訂閱號新推送的消息紅點。
一列的粗字未讀被清楚幹淨，她盯著最底下的那條推送，摸了摸自己餘溫還在的耳垂，終於沒忍不住點了進去。
女生陷入戀愛前的十大表現，你中招了嗎？
第一：心神不寧。總是會回想起與他相關的點點滴滴。
第二：甜蜜稱呼。給他起一個有特別寓意的昵稱。
第三：滿懷期待。期待著每次和他有關的見麵……
“叮。”
您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江越白匆匆放下還在摸耳朵的手，手忙腳亂的退出鏈接回到微信主界麵，就看到“師哥”給她發來了消息。
——給他起一個特別有寓意的昵稱……
江越白“啪”的一聲將手機翻身拍在桌上，捧著腦袋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隻見過三麵的學長了。
即使再次相遇的幾率低破0.0026，即使條件為同一個自變量也會分化出256種結果，但是我喜歡上你這件事情的概率，始終為1。
手機震鈴接二連三的響起，江越白緩緩坐正之後深呼吸，果斷地從思想上肯定了自己的心態。
還沒來得及回複寄風的消息，李想的微信電話又撥了進來。江越白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一邊往排練廳趕，一邊點開了對話。
最新消息來自於一個被取名為“學長製小組”的群組，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未讀消息竟然多達99+。江越白克製住自己的強迫症屬性，繞過群組先點進了和寄風的聊天對話。
師哥：剛才在忙，沒有看到消息。
師哥：學長製的名單看了嗎？很巧，你被分在了我的組裏。
她連忙返回去查看群組消息，雖然正在交流聊天的都是班裏的其他同學，但是在群列表裏，她清楚地找到了寄風那橙黑交疊的金星頭像。
江越白小跳著邁過一個水塘，捧著手機高興地轉了個圈兒。
自從遇見寄風開始，她的概率數據通通都失靈了。
江小白日做夢：那還請師哥多多指教啦！
江小白日做夢：我這個人學術不精而且問題特別多，師哥不要嫌我麻煩哦。
師哥：不會。
師哥：江上寒托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有任何困難，你都可以找我。
她叫他師哥。
寄風壓下唇邊不可抑製上揚的弧度，按了按眼角。
他把“求之不得”四個字從輸入框中刪去，而後將微信窗口縮小，專心致誌地研究起新學期的社團活動安排表來。
坐在寄風身邊的是建模社副社長梁旭，他望著四周湊在一起玩歡樂鬥地主的社員，語氣恨鐵不成鋼：“今天晚上都跟我下宿舍宣傳，再不招人社團都要被強製解散除名了，你們怎麽一點也不急？”
“到晚上再急也不遲啊——順子！我隻有一張牌了哦~”薯片高聲喝到。
“人家社團吸引新生都是宣傳有零食郊遊街頭快閃，我們社團有啥？是宣傳三天三夜封閉式上機模擬，還是炫耀都是數院教授的豪華導師陣容？”眼鏡笑笑，甩出兩張牌來，“王炸，我贏了。”
專注圍觀一百年的周周聽眼鏡這麽一說，頓時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寄風，提出建議：“如果社長能夠和我們一起去的話，這遝冊子說不定能發完？”
薯片：“他才不會去呢。”
寄風的電腦屏幕被放低，藏在後方的眼神掃過周周，淡然地說道：“我當然會去。”
二十點整，女生宿舍迎來了開學之後最熱鬧的一個晚上。
思凡回到宿舍，把懷裏的一遝彩色宣傳紙放進何紫的懷裏，抽出兩張和她關照道：“下麵的是宣傳冊，上麵的是報名表，你挑挑。”
何紫隨口問道：“小白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她應該被喊去彩排了吧。”思凡換上拖鞋，“的虧沒和我一起回來，不然就門口這三步一個人五步兩本冊子的架勢，她那小胳膊小腿，能被擠成不加蔥的煎餅。”
“你是沒看到，宿管阿姨都快瘋了。”
門口的喧鬧聲越來越近，何紫剛撕下臉上的麵膜紙，宿舍門就被敲響了。
“叩叩。”
何紫抽出一張化妝棉，對著鏡子擦臉：“誰呀？”
男生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我們是學院的社團代表，學妹你們方便開門嗎？”……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迅速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用最快的速度把四個人的床簾都放了下來。當思凡去開門的時候，何紫剛把陽台門給關上。
“嘭”得一聲，陽台門晃了兩下，貼在上麵的海報都被震了下來。
周周站在最前麵，把一群好奇的大老爺們全部攔在身後：“學妹，你們別擔心，我們不進去的。
她安撫地朝思凡笑笑，補充道：“阿姨隻批準了我們到本院的宿舍宣講，時間有限，我就給你們快速的介紹一下。”
“我們都是數院在校社聯登記的社團，從我開始往後分別是數學建模社，魔方社，桌遊社還有……不好意思，後麵那兩位，是我們建模社和魔方社的社長。”
何紫湊到思凡身邊，把門又拉開了一點，象征性地提議道：“走道比較窄，學長學姐你們要不然進來說？”
“好好好！”
“好你個鬼！”
桌遊社的學姐一個棒槌敲在說話的學弟頭上。她擠開前麵的人走到周周身邊，瞬間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學妹，我們倆進去和你們說，這群臭男生就讓他們在外麵等著吧。”
“砰”的一聲，充滿香氣的，代表著粉紅色的107宿舍門，在學弟麵前被殘忍的關上了。
“宣傳的事情就交給學姐，你們先出去吧，擋路。”宋子歸摸摸頭發，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隨身二階魔方來把玩。
男生們哀嚎著退出樓道，寄風的目光從107門上的社員牌上收回來，撣了撣袖子上的灰。
當提著水桶的學妹在二人麵前第三次走過的時候，寄風忍不住從牆壁上直起身子來，對宋子歸說道：“我們也走吧。”
原本是想來看江越白一眼的，可惜她不在。
宋子歸點點頭，一邊走一邊曲起食指，在魔方邊緣上敲了兩下，奇怪地問寄風：“你不是在準備送老活動策劃案嗎？居然還有時間來女生宿舍遛彎，居心不良哦。”
“你說我有什麽居心？”
宋子歸他一邊聳肩，一邊把魔方朝上拋起：“那必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寄風伸手去撈，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穩穩的接住小巧的魔方，語氣篤定：“還挺聰明。”
宋子歸一愣，滿臉不可置信：“臥槽，真的假的？是誰？”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寄風顯然也沒打算瞞著他，“江越白是江上寒的妹妹。”
雖然寄風很少談及過去的事情，但是先前在江山寒的畢業散夥飯上，江上寒可是直接稱寄風為妹夫的啊。
麻蛋！他房子塌了。
吃了半天瓜結果吃到自己頭上來了。
宋子歸停下腳步，口吻正經：“包辦婚姻不可取，我是不會讓著你的。來啊！各憑本事啊！”
聽他這麽說，寄風更是笑開了。
他沒有回頭，把手中的魔方隨意地朝身後拋去：“我也是這個意思。”
宋子歸連忙躬身去接，冒著韌帶撕裂的危險終於接住了即將落地的小寶貝。
寄風扔的確實很瀟灑，但是準頭著實不太行。
“寄風你大爺的，這個已經絕版了好不好！很貴的啊！”
宋子歸氣到肝顫。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