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許藍邊聽魚魚吐苦水邊安慰她，一直到一點半才放下手機，臉上敷的綠泥都快幹透了。
許藍趕緊去衛生間洗了臉，擦完護膚品之後在**躺下，鬆了一口氣。
明天和顧漠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在吻你花園碰麵。中午和魚魚吃完飯先陪她剪個頭發，然後去眼鏡店給沈問買一副新的夜視鏡。
哦不是明天，是今天。
許藍趕緊閉上眼睛，明天定了十點的鬧鍾不知道起不起得來。臥室的遮光窗簾沒有拉，隻拉了外層，室內有些透著外界的微光。許藍能依稀聞到花園裏的氣息。
她想問問沈問睡了沒有。
這個想法在腦海裏閃過一瞬，很快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許藍居然在鬧鍾響之前的一分鍾自然醒了。她揉揉眼睛從**坐起來，看了一眼手機，然後在鬧鈴響之前把它關掉了。
許藍穿了件蘋果綠的格紋長袖襯衫連衣裙，外搭了一件薄的白色西裝，十一點準時出發去和魚魚約好的一家超火的港式茶餐廳吃飯。
魚魚到的時候許藍已經點了煲仔飯，菠蘿油和車仔麵，魚魚落座後隨意加了兩個小吃。
“怎麽還苦著一張臉啊我的魚魚寶貝，”許藍想捏一下她的臉，又想到魚魚化著妝呢，伸出的手就打了個響指，“還在想昨晚上遇到的男神？”
“唉，是啊。”魚魚歎了口氣，很快又重新振作，“算了沒事兒，忘掉過去，從頭開始。等會剪完頭發的我又可以重獲新生，魚魚衝鴨！”
“這才對嘛，先吃飯。”港式珍珠奶茶剛好上來了，魚魚猛吸了一口，滿足地點點頭。
理發店不遠處就是許藍經常去買墨鏡和配隱形眼鏡的店，魚魚剪頭發的時候，許藍剛好去眼鏡店買夜視鏡。
眼鏡店的老板和許藍挺熟的，聽許藍說明來意後，果斷地給許藍推薦了幾幅質量很高的眼鏡。許藍精挑細選了好久，最後選了一副最貴的。
“行，咱們許小姐真會挑。這朋友，是男朋友吧？”眼鏡店的老板笑了一聲，“算起來你也二十了，長大了。”
“沒有啦，是賠給一個叔叔的。”許藍趕緊搖搖手，“啊對了，老板您看看，這副摔在地上的眼鏡還能修好嗎。”她從單肩包裏取出那幅昨晚上壞掉的眼鏡，遞給老板。
“這個啊，當然能修，眼鏡腿折了，壞了個鏡片而已。什麽時候要？”
“不急的老板，看您什麽時候方便好了。”許藍微笑。
“那行啊，你放我這裏，我今天有事兒，明天就給你修行吧？”老板笑了笑，“修好後我給你發消息，你隨時來拿。老板免費給你修。”
“謝謝老板。”許藍笑道，“下回請您喝茶。”
“客氣了。”老板朝她招招手，“有男朋友了要和老板說一聲哈！”
許藍把買好的夜視鏡放進包裏，無可奈何地應了聲知道了。
許藍走回到理發店，此時的時間是一點二十分。魚魚的TONY老師技術高超，許藍沒多等很久就剪好了頭發。
TONY老師幫魚魚把層次分明的頭發打理好，長度又回到了與下頜線上方齊平的位置。魚魚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很滿意的樣子。
“好了魚魚寶貝，咱們從頭開始了。”許藍抹了一把她的頭發，伸出一個小拳頭，“很漂亮。”
“那是。”魚魚和她對了個拳，從座椅上站起來。二人和TONY老師打了個招呼，時間算得剛剛好，現在打車到吻你花園大約是半小時的時間。
兩點十分，許藍和魚魚從出租車上下來，看見一輛紅藍撞色的蘭博基尼和一輛黑色的賓利並排停在吻你花園前麵。
“那輛車好騷啊懶懶，”魚魚指著那輛蘭博基尼，“不過還蠻好看的，紅藍出CP的配色。”
魚魚一說“紅藍出CP”許藍嘴角就抽搐了一下：“別提了，想到之前我以為他倆是一對的事情我就尷尬。”
“哈哈哈哈哈你跟我說的時候我也真的笑死了，”魚魚拍了一下許藍的肩膀，“快點兒，帶我去見見咱們懶懶口中的長腿大帥哥。”
“你來這兒的目的不是看吻你花園內設第一，看帥哥第二嗎。”許藍在門口斜眼看了魚魚一眼，“怎麽把第一直接跳過了？”
“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聽見。”魚魚吐吐舌頭，“走嘍！”
二人走進吻你花園，魚魚就被院子裏大片的玫瑰花，歐月和薔薇吸引住了目光，白色的歐式桌椅在偌大的綠色草坪上顯得非常浪漫。
“這兒的玫瑰開得好早啊，我記得懶懶你家的玫瑰好像才剛剛開了一點，你看這些都到花期中間了，又大又好看。”魚魚湊近聞了一下，“跟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啊。”
“嗬，這花能跟我比？”許藍笑道，“明明是我香多了。”
魚魚翻了個白眼：“是是是。”
不遠處陳鹿在門口朝她們招手。
顧漠和沈問在簡約的會議廳喝咖啡，顧漠難以置信地扶著額頭：“咱們小懶懶居然以為我是GAY？”
“而且更難以理解的是，她居然覺得我，顧帥是個零！？”顧漠朝後靠在座椅上，“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變成零，我特麽也肯定是個強一！超強一！最強一！”
沈問喝了口咖啡：“……你無不無聊。”
顧漠突然又湊近沈問壞笑了一聲：“咱們沈經紀人也很難啊……今天還在醫院請了兩小時假跑過來，這麽久了都被喜歡的小孩兒誤以為是GAY,謔謔謔。”
沈問歎了口氣：“……滾。她馬上就來了，你少說點。人家昨天是看見你了的。”
“那有什麽，”顧漠翹起二郎腿，“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哦對了，小懶懶那個叫魚魚的好朋友也要來？”
“恩，今天陪她一起來，怎麽了。”沈問理了下領帶。
“沒，好奇而已，我還記得她那張設計稿呢，畫得挺好的。”顧漠笑了兩聲，“走，出去看看小懶懶來了沒有。”
顧漠剛開門就看見許藍和魚魚站在會議廳門口，許藍正要敲門：“……顧帥好啊。”
“進來吧小懶懶。”顧漠笑道，“今天也漂亮，裙子很好看啊。”
“謝謝。”
沈問也隨即出現在許藍的視野裏，見到許藍後微笑了一下，許藍朝他輕輕招了招手。
魚魚見到顧漠的那一瞬間就呆滯了。
許藍扯扯魚魚的袖子：“魚魚，一起進去吧。”
“我……我就在外麵等你們吧。”魚魚低著頭，許藍有些奇怪她的反應。
顧漠這才把視線轉移到許藍身後那個短發女孩身上，桃花眼半眯了幾秒，眉毛挑了一下，像是笑了聲：“新發型不錯啊，魚魚小姐？”
許藍看著顧漠愣了兩秒鍾，隨後看向魚魚：“……”
魚魚忍不住摸了一下發尾：“……謝謝顧先生。”
“一塊兒進來吧，沒事的。”顧漠靠在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漠此刻穿著正裝，和昨晚上風流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但身上的那股氣質沒怎麽變，還是那麽……騷。
許藍在心裏歎了口氣：魚魚，誰都可以，這一個可不行。
四人進了會客廳，陳鹿端進來兩杯葡萄柚汁遞給許藍和魚魚，隨後就出去了。
顧漠和魚魚在門口打了招呼之後，進門就沒再多敘什麽昨天的舊。畢竟正事在眼前放著，顧漠把合同和明細都給許藍講清楚看明白，再一塊兒討論了很多細節方麵以及以後拍攝的事項，時間就已經快要到四點了。
許藍簽了名，喝完了杯子裏的西柚汁：“那就謝謝顧總和沈先生了。”
“一到工作上就叫這麽認真。”顧漠哂笑，“這點挺好的，很優秀。”
許藍叫顧總這聲還好，叫“沈先生”的那個語調，嘴角微微揚起來，特甜，聽著莫名就像是在發嗲。
沈問低頭喝了口咖啡。
“正事兒差不多就談完了，那來談談私事兒吧。”顧漠懶散地翹起二郎腿，手肘撐在桌麵上，捏著自己鬢邊的碎發：“魚魚小姐是學美術與設計的？”
魚魚沒想到話題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欸？唔，是的。”
“我和沈問看過你的畫和設計稿，就在前幾天的一個藝術展上。”顧漠曖昧地笑了笑，“畫得很好啊，設計稿很有靈魂，線條也流暢，技術功底很不錯。”
魚魚臉紅：“謝謝顧總。”
“你是咱們小懶懶的好朋友是吧？當時沈問跟我說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巧。更巧的是，咱們昨天還遇到了。”顧漠把二郎腿放下來，端正了一下坐姿：“所以我想以DIM總裁的身份，征求一下這位魚魚小姐的意見。”
“願不願意來DIM做設計？”
魚魚一臉震驚地抬起頭：“？”
許藍盯著顧漠，眼底有一點點浮動。沈問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事，放心，顧漠有分寸。
許藍垂下眼，握了握魚魚的手。
“不用你做什麽複雜的工作，就按你的喜好，像平時在學校裏畫畫那樣，做做設計稿就行了。當然，我們不強求，同時也不急求，魚魚小姐可以過段時間認真想過後再給我答複。”
“不用想了，我願意的，顧總。”魚魚急忙道，“能幫上忙，我很開心。”魚魚另一隻手在桌下搭上許藍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這樣嗎，那太好了。”顧漠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攝人心魄，魚魚感覺腦子有點暈，好在現在不用站起來，不然她會發現腿也有點軟。
“我的聯係方式小懶懶有，待會兒回去你問她要。”顧漠舉起咖啡杯碰了一下魚魚的果汁杯，“合作愉快。”
“……欸，合作愉快。”魚魚感覺舌頭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現在說個話都斷斷續續的，臉也感覺好燙。
好丟人啊，魚魚心想，自己的心思不會已經被麵前的這個人看出來了吧。
魚魚咬著果汁杯的吸管，把剩下的果汁喝幹淨，眼睛偷偷瞟了下顧漠，還好顧漠此時不在看她。
許藍在心裏歎了口氣：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