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坦白
雲暖暗暗打定了主意。
季司弦沒打算在這個地方聽雲暖坦白什麽，隻是微微點頭，便二話不說的將她打橫抱起從容不迫的走出了餐廳。
雲暖窩在季司弦懷裏，聞著他的氣息，感知著他的體溫，心裏有一角悄然塌陷下去，心思輾轉。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總裁大人啊。
不然這顆心怎麽會跳的這麽厲害？
舒幼寧一臉癡漢笑看著季司弦抱著雲暖的背影，她的CP終於快修成正果了，她這一路磕的好辛苦。
邵寒摸了摸舒幼寧的腦袋：“這回你開心了吧，大哥終於追到鬼大了。”
舒幼寧感動的不行，淚眼汪汪的抱住邵寒。
還沒開口就被自家不解風情的男朋友的一句話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你說鬼大要是真成了我嫂子，我能不能提前看到天九的新章？”
舒幼寧：為什麽同一個媽生的差別這麽大！現在申請換個男朋友來得及嗎？
嚴意站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幕，這是諸城最熱氣蒸騰的十月，室內的冷氣開的很足，卻冷不過在她心底肆虐的涼意。
眼角有一滴淚猝不及防的滑落，仿佛在通知她徹底沒有機會了。
和醫院那個禮貌而紳士的抱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季司弦，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個她愛慕了多年的男人眼底溢出的柔意，那是他吝嗇給任何人的真心。
白執顯然也圍觀了這精彩的一幕，正當他疑惑時，餘子騫不知從哪遊**到他身邊，愣怔道：“師哥，你看到了嗎？”
白執斂眸頷首。
“原來幼寧是騙我的啊，她和鬼大根本不是情侶，朝華的小邵總才是她的男朋友……哦不，是我太好騙了，一個學編導的竟然連她們在演戲都沒看出來。”餘子騫欲哭無淚道。
放下手中的杯子，白執拍了拍餘子騫的肩膀，也感到有些難堪，他聽了餘子騫的話也先入為主了，其實仔細想想當時季司弦和雲暖的態度，分明就是兩個互相有意的人在相互調侃。
“是季司弦太陰了，上次明明可以解釋卻半句不提，明顯故意想看我笑話。”
餘子騫：“唉，算了反正鬼大也看不上我，我哪能跟朝華老總相提並論。”
白執沒聽進去，隻自顧罵了一句：“老狐狸。”
得，兩人完全在自說自話，聊的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這個爛梗終於過去了！撒花！！)
聚會不過中場，白執情緒不太好，準備走人了，不想嚴意卻跟到白執的車旁攔住了他。
“你不是也想翻拍瓊華嗎？據我所知朝華還沒有正式簽下瓊華，而影視版權事兒我了解過，雲暖本人並沒有決定權……我和垣江的副總有點交情，你給我電影女一，我幫你約飯局。”
白執眯了眯眼，倚在車身上：“怎麽，死心了？”
嚴意微微抬著下頜，不置可否：“先下手為強，別怪我沒提醒你，季司弦的胡可不是說截就好截的，況且他吃癟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嗎？”
白執微挑眉梢，語氣玩味：“那麽，合作愉快。”
“女人真是翻臉無情。”白執感歎。
“各憑本事而已。”嚴意紅唇微揚：“你說的對，沒有什麽比錢和名氣來的實在。”
既然毫無希望，不如破而後立。
季司弦心有所屬，她也該放下為自己衝一把了。
若是還像從前一般，朝華最多會給她一個電視劇的女一，這還是要在她沒有故意將《瓊華》翻拍的事情透露出去的前提下。
而電視劇嚴意早拍膩了，她想紮根電影圈必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跳板，無疑《瓊華》電影是其中最適合的一個。
白執需要人脈，而她需要這個機會證明自己，各取所需。
……
季司弦驅車將雲暖帶回了自己的公寓，雲暖意識清醒了一些，行為卻更狂放不羈，幾乎是接觸到沙發的一瞬間，就利索的滾到了地毯上。
原本是想去找個毛巾的季司弦聽到聲響身子一頓，立馬轉身回到沙發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雲暖一個勁的往茶幾底下鑽去。
季司弦歎了口氣，認命的又把她抱起來，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向來喜歡獨處，現在住的公寓也隻有一間臥室一間書房，沒有能容人留宿的客房，隻能把自己的床讓給這個醉鬼。
拿來毛巾細細的給雲暖擦著臉，季司弦喚道：“雲暖，你還好嗎？”
雲暖腦子發漲，感知卻異常清楚，她沒能睜開眼，胡亂抓住了季司弦的手，囁嚅道：“季司弦，我有話跟你說。”
季司弦看著她暈著不自然的緋紅的臉蛋兒，沿著床邊坐下，聲色帶著不刻意的蠱惑：“聽著呢，你說。”
“你一定已經察覺到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畢竟我在你麵前露餡不是一次兩次了。昨天沒有告訴你實情……是我的私心，對不起，現在我會把我能想到的都告訴你。”
“雖然我可以確定你不是我上輩子認識的人，但你說跟我熟悉……或許是你曾去過我修煉過的洞府，又或者是我們的修煉軌跡有所重疊，隻是最終你沒有到達我越過的那一步，所以你才會對我感到熟悉，而我又不認識你。”
雲暖擔心季司弦一時接受不了太多的信息，於是隻能迷迷糊糊的透露給他，卻也把自己的身份和猜測說了個大概。
上次自己猜測季司弦可能是自成一派的野仙完全就是胡言亂語，後來她仔細回憶，修道者飛升之後一般都會被強製收編入各個仙府，壓根沒有散修這回事兒，所以她這時候也就沒提。
季司弦好一會兒沒有出聲，隻是眸色沉沉的平視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緣故，雲暖感覺什麽東西好像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不對雲暖，還有別的可能。”季司弦道。
雲暖東倒西歪爬起來靠坐在床頭，半眯著眸子看他：“什麽可能？”
不是她故意裝x啊，她真的喝上頭了眼睛睜不太開。
季司弦將毛巾放在床頭櫃上，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本《瓊華上》，翻到他做了標注的某一頁，直直的看向雲暖，將標題那兩個描紅畫圈的字展示到雲暖眼前，沉聲道：“冥界。”
雲暖隻覺得的心驚肉跳，酒一下就醒了一大半，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你猜到了？”
季司弦收回手繼續翻開《瓊華》，輕輕頷首。
雲暖：“……”
原來季司弦早就猜到她和《瓊華》的聯係了！虧她還每天謹小慎微，害怕被季司弦知道自己的不正常，然後把她奉獻給國家……
合著他連《瓊華》的背景是她照著前世搬的都知道了……
“你懷疑自己是冥界的人？”雲暖遲疑道。
季司弦繼續點頭，翻開《瓊華》的第一章：“按照你文中所述，普通人飛升後正常軌跡會被收編入界賦予神職，但也特別說明了，神職分別為仙界的仙神和冥界的鬼神……你的職位應該就是仙神吧？”
雲暖小雞啄米式的瘋狂點頭。
不愧是她的男主原型，總裁大人實在是太聰明了！
季司弦又繼續問：“仙界的神你都認識，冥界的鬼你也能認全？”
雲暖這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看著雲暖酒後這般靈動的模樣，季司弦發自內心的笑了一聲。
忽的他停頓了一下，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又問道：“你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
聞言雲暖原本還在晃來晃去的小腦袋驟然停住，撲閃著眼睛抿唇道：“我沒抗過晉升的雷劫，被劈死了。”
季司弦想起《瓊華》中對修士渡劫的描述。
“滲入靈魂的痛與剝膚之痛交雜”。
而此刻雲暖輕描淡寫，讓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難受的有些讓人窒息。
他還想再問，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雲暖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不甚在意的彎唇一笑，嘴裏喋喋不休：“原本應該就此魂飛魄散永遠在世間泯滅，卻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錯僥幸魂魄未散，四年前借屍還魂在這個世界重生了……”
“所以，我不是這裏的雲暖……還請你不要告訴我媽媽，她真的很愛雲暖，我怕她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就讓我以雲暖的身份陪她走完這一生吧……”
雲暖沒能繼續說下去，季司弦傾身向前，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拍了拍她的頭發。
像是在安撫她。
雲暖下巴撐在季司弦的肩膀上，大腦突然死機，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道：“你沒有別的什麽想問的了嗎？”
季司弦：“你指的是什麽？”
雲暖極力控製著有些顫抖的身子，咽了口口水道：“冥界的鬼神也數不勝數，你知道你是誰了嗎？”
季司弦：“你知道嗎？”
雲暖搖頭：“不知道啊。”
不小心撞到了季司弦臉……
季司弦將雲暖摟的更緊：“那我問你又什麽用？”
雲暖：“……”
也對，不，不，不對，當然有用：“我可以幫你分析啊，從前長日無聊，不修煉的時候我可看了不少書呢！”
雲暖感受到摟著她的男人身上不受控製的的微顫，正要出言調侃這人也不比她強多少，忽的箍著她身子的力度一鬆，季司弦換了個角度將她攬在懷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有不知名的暗光湧動。
“可我現在，更想做點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