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位居鬧市區獨樹一幟的藝廊,一開張吸引了無數媒體的關注,大早上就把流光藝廊圍堵得水泄不通。載著喬洛洛到門口的蘇行佑皺眉看了一眼擁擠的人群,護著她走向流光,一時間鎂光燈閃爍不停。
坐在蕭彥霖車子裏的佟卉安一到現場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看著他極為貼心的護著嬌小的喬洛洛進了流光,有條不紊的讓屬下安排這些媒體,運籌帷幄的模樣。佟卉安的眸子黯了黯,隨即轉向別處。
在蕭少的保護下突破了記者的圍堵一同進了流光,走到了喬洛洛的身邊。
“行啊你,還以為你隻是鬧著玩,倒沒想到真的辦起來了。”蕭少笑著看向喬洛洛,順帶遞上禮物,一幅名家字畫,落款處的印章讓這幅畫成了無價。
“呐,是你們自己小瞧人,活該賭輸了。不過能讓蕭少把心頭之愛割舍給我,還真是賺到了!”喬洛洛利落地將字畫交給工作人員,並且吩咐要好好安放,麵上笑得是格外的燦爛。
隨即視線轉向佟卉安,含著一絲打趣,佟卉安非常淡定地朝喬洛洛點了點頭,“恭喜藝廊開張,祝你生意興隆。我的那份禮你肯定會喜歡,不過……方便借個地方說話嗎?”
從始至終,一道銳利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而她目不斜視隻是衝著喬洛洛微笑。喬洛洛微微詫異後,與周圍人寒暄了一會兒把場麵交給了行佑,自己帶著佟卉安去了獨立工作室。
蕭彥霖站在半人高的展櫃前,裏頭拜訪的是清乾隆羊脂白玉雕木蘭從軍詩文子岡牌,一麵琢一持弓挎劍的戎裝武士,神態生動,刀法幹淨利落,羊脂白玉看上去溫潤無暇。08年的時候以106萬的價格成交,沒想到最後落在了喬洛洛的手裏。
“這個,我要了,收起來吧。”“把這個收起,我定下了。”
同時開口的兩人指向的是同一件展品,站在二人身後的工作人員有一絲為難,一個是老板的未婚夫,還有一個也是得罪不起的官宦子弟,這個……老板你快回來!
“二位的眼光真好,這件藏品我們老板也很喜歡,要是兩位都有興趣,不如等老板回來再好好商談一下?”抹了抹汗,Kelly暗歎有這兩尊財神在,流光的生意一定能好,絕對虧不了!
蕭彥霖詫異地看向Lewis,後者麵上毫無波瀾。皺皺眉,他原本想把這買下來直覺得羊脂玉與Verna很像,沒想到撞單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Lewis喜歡這東西,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再看看。洛洛的生意有你罩著,難怪膽兒這麽大。”
蘇行佑看了一眼蕭彥霖,沉思了一會兒,也沒有客氣。“多謝割愛。”
蕭彥霖笑笑,暗謅這Lewis果然孤僻,瞅了一眼樓梯口,還未見那倆女人下來,歎了一口氣繼續隨著Lewis欣賞展品。一旁的工作人員很是熱心的為他們做講解,與兩人的沉默形成對比。
有些稍顯淩亂的工作室,裏麵的人看到來人的示意,魚貫而出。喬洛洛帶著佟卉安進了屋子裏,“剛剛開業這兒還有點亂,坐下說。”
佟卉安環顧四周,裝修格調清新,簡單大氣,頗有點女主人的風格。“逝川與流光,飄忽不待。好意境。”
“沒有那麽悲觀,時光雖然亦逝去,但藝廊名字裏的流光是流光溢彩的意思,我希望我的藝廊能夠大放異彩,這樣就不會總是被我爸看扁了,是金子總要發光的。”似是想到什麽,喬洛洛俏皮的皺了皺鼻子,很是不平的說。
佟卉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喬小姐眼光獨到,流光藝廊肯定會成為B市的一大招牌。”
“哈哈,Verna你太會說話了,不過我真的很開心!對了,你也別叫我喬小姐了,他們都叫我洛洛,或者小喬。”喬洛洛好奇地盯著佟卉安,愈看愈肯定,行佑哥那天還打斷她肯定有鬼,不過照片上那個小女孩好青澀冷漠,跟眼前這個妖嬈女子似乎有些不同。
佟卉安被那道直白熱絡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垂眸從包裏取出一個小禮盒,“這份禮物是我私家珍藏,今天拿來獻寶,也是為了搭線,想要和小喬合作。”
喬洛洛先是被精美的盒子所吸引,絨布盒子打開後裏麵靜靜躺著一條項鏈,在燈光下發出幽藍深邃的光芒。
驚喜到幾乎失聲,這顆……酷似電影《泰坦尼克號》裏的海洋之心,具有鮮豔深藍色的透明鑽石,不過眼前的這顆絕對不會是流落民間不知去向的‘希望’藍鑽。縮小版的‘希望’藍鑽同樣的美麗,深藍色的光芒多人眼球。
“這個……”喬洛洛暗歎,未免太貴重了吧!
“我喜歡收集美麗的首飾,就像小喬喜歡收藏這些藝術品一樣,這顆雖然是仿製‘希望’但無論從做工還是曆史來說,也是毫不遜色的,它的上一任主人便是荷蘭女王貝婭特麗克絲,而我能夠得到它也是一位故人相贈。”佟卉安將它從盒子裏取出來,微微笑道,“很襯你今天的裙子。”
喬洛洛還處在這顆迷你‘希望’的震撼中,任由佟卉安為她戴上了,顫巍巍地撫上,“你說要把這個送給我?可是這個太貴重了……不如這樣,你可以從我這裏挑一件價格相當的作為交換。”
“我既然說了要送,這份開業大禮你一定要收下。是要賣還是展覽都由你說了算,你現在是它的主人了,隻是我有個小小請求,如果流光有這類的藏品能第一時間通知我,或者說是喬老板能夠多多收集些這類的資料,我很有興趣。”佟卉安開口,並沒有在喬洛洛遞過來的合同上簽字。
“這個沒問題!”喬洛洛很是幹脆的答應,原來美人是首飾藏品控,出手就是藍鑽著實嚇到她了,揚起笑臉,“我比較偏好字畫,古董類的,還第一次碰到同樣喜好的人!對了,你有聽說過潘多拉之心吧,就上次會展時候最後展出過的,不過你那天身體不舒服應該沒看到,不過沒關係我這兒還有影像資料,我去拿來。”
佟卉安勾起了嘴角,接近目標。
喬洛洛打開保險箱,翻閱著那一疊的厚實資料,終於從裏麵抽出一份,把它擱在了佟卉安麵前說道,“潘多拉之心失竊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的,早知道我就不從行佑哥那裏弄過來了,差點就害人了。”
如果失竊的那顆是真的話,秦大哥就不會隻是停職幾天而已了,喬洛洛吐了吐舌頭,想起心裏還是一陣後怕的。
“蘇行佑?你說潘多拉之心是他的?”佟卉安極力穩住聲音,故作不經意地問。
“應該是吧。”喬洛洛一邊整理著桌上的資料,一邊說,“我也是偶然發現的,正好這次會展我想要打響流光的名號,所以就去借用了下,不過幸好被盜竊的那顆是贗品,太過分了,連我都被騙了!”
佟卉安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暗光,然後便聽見自己的聲音多了一抹暗啞,“是麽,我還以為是真的……”
這次的任務……恐怕不是那麽簡單能完成的了,她不想與他再有一絲牽扯,如果對象是他,那麽事情對她來說隻能是更加棘手了。
喬洛洛沒有察覺她的不對勁,很是開心的指著上麵的交易人姓名那一欄,“找到了,這份合同是行佑哥拿去簽的,不過貌似持有人不是他哎,這個許晟我也沒聽說過,可能是他認識的人吧。”
流光會展幾乎是行佑哥一手操辦的,她坐享其成,這份合同裏少了當事人的詳細資料,隻有許晟一個名字而已,其他就無從了解,潘多拉之心失竊後她有想過找這個人,不過被行佑哥阻止了,他說一切有他,她就樂得不操這個心了。
佟卉安看著潘多拉之心照片,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許晟……許茹玉……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關係,喬洛洛這邊看來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能清楚的人卻偏偏是……他。
“原來是這樣,那真正的潘多拉之心還在那個主人手上了,真想見識一下啊……”佟卉安歎了一口氣,頗為可惜的說。
“這個……”喬洛洛有一絲為難,就連她也沒這個特權見人,哎……
佟卉安把桌上的資料重新疊在一起,遞給喬洛洛,“我就是說說,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呢。走吧,我拐了你那麽久,肯定有人要找你了。”
喬洛洛與她相視一笑,佟卉安有一瞬間的恍惚,將那升起的苦澀慢慢壓製下,麵無異色的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走到大廳,喬洛洛立時被一群媒體圍住,蘇行佑護著懷裏的人上了臨時搭起的記者台,卻被她示意自己可以,遂留在了台下。喬洛洛一邊想著昨晚複習過的答案鎮定自若地坐在了主席台上,麵帶微笑掃向底下的媒體們。
蘇行佑勾起唇角,看向自信滿滿的她,露出一抹讚賞的笑意,正在回答媒體問題的喬洛洛似乎有感應,朝他笑得飛揚。這一幕被站在不遠處的佟卉安捕捉到,媒體也將鏡頭對向他,大肆讚揚著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之類的,他不置可否退到了一邊將戰場交給喬洛洛。
佟卉安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專門休息的沙發上,一旁的蕭彥霖接了個電話,眉頭越皺越緊,後來被現場的聲音所幹擾,朝她示意暫時離開一會兒。
視線掃過,那些藝術品靜靜擺放在那,或者訴說一段曆史,或者展現一段風情……
沙發一端凹下去的感覺,佟卉安驚覺地看過去,一瞬間斂起防備,視線淡淡地掃過他看向別處。
“佟卉安,別來無恙。”蘇行佑低沉的聲音,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無人發覺這一角落裏詭異的氛圍。
時隔多年第一次聽他喚自己的名字,佟卉安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看到遠處人群包裹中的嬌俏女孩,暗自自嘲,麵上卻是沒有顯露分毫,有禮有節道,“Lewis,恭喜。”
“怎麽不是學長麽,算算時間,我們好像有八年沒見了。”蘇行佑手上輕晃著紅酒,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眸子裏暗藏的洶湧卻將真實情緒出賣,隻是兀自驚慌的佟卉安沒有發現。
“我想,我們還是當做不認識比較合適吧。”佟卉安深呼吸了一口,強迫自己對上他的眼睛,坦然道,“我叫Verna,彥霖介紹過了。”
那一段過去,雖不後悔發生,可是卻不該被提起。
蘇行佑隨意擱在沙發上的手倏地握緊,看向佟卉安的眸子一片冷色,八年不見在某方麵似乎更出色了。唇角嘲諷的笑意,蘇行佑像是透過她在看著別人,“當年你走得那麽快都不忘記給我留下點紀念品,現在卻翻臉不認人,怎麽找到更好的靠山了麽?”
聲音裏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惱意,一聲不吭的消失了八年,如今卻已這種姿態出現在自己麵前,佟卉安,你玩的究竟是什麽把戲?
“你說的我聽不懂,況且……”佟卉安強壓下心底情緒的波動,看著遠處蕭炎林掃過來的視線,一時間笑靨如花,“你怎麽知道不是真愛呢?”
“如果說這是你的欲擒故縱,那麽很肯定的一點,這招玩的不錯,就是時間……長了點。”蘇行佑抿了一口紅酒,視線並未落在她身上一分,話卻是對著她說的。
佟卉安很想一拳打碎他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卻突然想到這何嚐不是一次機會,從侍者端著的盤子取了杯紅酒,雙眸含著笑意刻意湊近了些,像是低語般說道,“你這麽說的意思是我們之間……還有那麽點機會?”
蕭彥霖已經通完了電話,向這邊走來。
蘇行佑從她的轉變中回神,不否認自己在她笑容綻放的那一刹那恍惚了,不過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很快就掩飾過去,看著走過來的蕭彥霖表情恢複了以往的冷峻,嗤笑一聲道。“你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