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投喂
第二天，升旗儀式上。
雖然已經得到了林音的許諾，但陳真真依然有些惴惴不安。
教導主任在學生代表演講過後，上了升旗台，拿過了話筒。
“高一、高三的先解散，高二的同學留一下。”
“關於高二林音同學在英語考試被傳作弊中的事情，我在此澄清一下，經監控查實，林音同學並沒有作弊，作弊的另有其人，至於具體的處罰措施，經教務組討論後再做處理，在此，我代表教務組對林音同學說聲抱歉，另外，根據我所知，林音同學在本次月考中名列年級第一，而且在‘閱文’舉辦的作文競賽中獲得一等獎，是非常優秀的學生，希望大家不要再傳播不實信息。”
“我去，成績都出來了，老師手速也太快了。”
“咱們學校老師的魔鬼手速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英語還沒考數學成績就出來了。”
“這個轉學生有點牛逼啊，居然超過任唯遠了！”
“我就說嗎，人家這水平吊打旁人，用得著抄襲？”
聽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音身上，沒有細究那個作弊的人倒底是誰，陳真真吊著的一口氣才算放下來，隊伍已經解散了，陳真真慢慢走回教室，她看著林音和方媛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嬉笑玩鬧，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羨慕極了。
中午林音來上課的時候，看見位置上多了兩盒子熱乎乎的章魚小丸子，雞蛋、章魚粒、麵粉糅合成圓滾滾、金黃酥脆的小丸子，上麵淋了少許青海苔、柴魚片，再鋪上一層特製的照燒醬和沙拉醬，周圍都散發誘人的香氣。
盒子下麵壓著一張沒有署名的小紙條，“謝謝你。”
林音莞爾一笑，把丸子分了幾個給前排的方媛。
剛剛吃過午飯，林音其實不太吃的下，但是章魚小丸子涼了就不好吃了，別人的心意可不能浪費，林音想到昨天任唯遠幫自己找監控的事情，覺得這章魚小丸子理所當然也有他的一份。
不過——她一來就看見任唯遠在埋頭寫作業，連剛剛她分丸子給方媛的時候他也沒抬頭。
“任唯遠，你吃嗎？”
“等會。”任唯遠好像突然有了靈感，開始奮筆疾書。
“等會要涼了，而且還有三分鍾就要上課了。”
“那你自己吃吧。”任唯遠越寫越快。
林音嘟了嘟嘴，突然看見自己給方媛的那一盒章魚小丸子到了宋淩雲手裏。看著宋淩雲串起一個章魚小丸子放到方媛嘴邊，方媛自然地吃掉了，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交流，卻又絲毫不拖泥帶水，甚至有點行雲流水，林音一時間僵住了。
她睜大了眼看了足足一分鍾，終於沒眼看了。
誰還不會點騷操作，為了報恩，她——她什麽都可以。
林音看了一眼專注的任唯遠，“張嘴。”
“嗯？”任唯遠還沒說完，唇邊便觸碰到一個溫熱的章魚小丸子。
任唯遠偏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扭過了頭，故意往他的反方向看。
任唯遠輕笑一聲，乖順地吃掉了章魚小丸子，繼續寫作業。
這時柳老師踏著上課鈴聲進了教室。
柳老師穿著仁雅中學人手兩件的衝鋒衣，不同於女生的淺黃色和男生的淺藍色，柳老師的衝鋒衣是在人群中極為閃耀的草綠色。兩天不見，柳老師還整了一個新發型，配著他的金框眼鏡，倒顯得斯文爾雅了。
這節課是每次月考之後避免不了的班會課，柳老師對林音的事情已經有所耳聞，但在課上沒有談及此時，隻是用林音揶揄了一下考了第二的自家侄子。
“我們班這次這個高分還是挺多的，但是平均分就不如隔壁薛老師的班了。”
林音他們班和隔壁班是那種相愛相殺的班級。兩個班都是年級裏非常優秀的班級，相當於日常大家所說的“火箭班”“強化班”之類，雖然也有成績平平的學生，但總體素質較高。
每當有周練，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就到了兩個班互相較勁的時候。
比起柳老師的佛係教學，薛晴老師一向是高標準，嚴要求，像昨天剛剛考完試，林音他們班上就沒什麽作業，陳真真所在的隔壁班作業量卻與平日無異。
“這次我們班還有五個人總分達不到一本分數線，這裏就不報名字了，你們自己注意點，高二是整個高中極為重要的階段，到了高三基本上都以複習為主了，雖然最近活動比較多，馬上又有藝術節，但也希望同學們引起重視，不要荒廢學業。”
說了半堂課，眼看還有20分鍾才下課，柳老師笑眯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數學試卷。
“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真學習，連報成績的時候都要做作業，不如我們趁熱打鐵把卷子也講了吧。”
下麵哀嚎聲一片，卻也不得不認命地翻出數學試卷。
下課後柳老師把任唯遠和林音叫到了辦公室。
“我聽教導主任說你們是表兄妹啊，什麽時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呢？”柳老師揶揄道。
“我們家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人也就算了，過分的是，主任居然說我是我們家智商最低的，我好歹也是c大的研究生，怎麽就智商低了?”柳老師背著手走來走去。
林音一臉黑線地杵在辦公桌旁邊，無奈地看著柳老師碎碎念。
任唯遠斂了斂眉峰，“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們回去了。”
“誒誒誒，等會等會。”柳老師叫住任唯遠。
“這藝術節馬上就來了，我想看看你們給我們班能不能出個節目？”
尖子班就是這毛病，參加活動一點不積極，往常這種事情都是方媛去跳個舞，然後拿個不前不後的名次，老柳也就滿意了，但是這次方媛被選成主持人了，肯定是出不了節目了。
這倆人都有才藝和顏值，又不會影響他們成績，要是同意就再好不過了。
任唯遠和林音對視一眼，林音挑了挑眉毛，“你會嗩呐嗎？”
“嗯？”任唯遠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音看著他和柳老師滿是求知欲的臉笑噴了，“你不覺得嗩呐配民族舞很有趣嗎？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知道傳統樂器的妙處~”
“你要是帶著墨鏡拉二胡，我就去吹嗩呐。”任唯遠毫不相讓。
“你去穿女裝我就戴著墨鏡拉二胡。”
“你這麽厲害怎麽不上台背圓周率呢？”
“我覺得還是你用計算器彈小星星比較震撼人心。”
“同學們可能覺得任大佬當美妝博主比較秀，講真的，化妝品包在我身上。”
“您真是帶思考者，我說不過你。”
柳老師看的頭皮發麻，雖然他們像兩個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在互懟，但柳老師總有一種被秀了一臉的感覺，雖然他沒有證據。
雖然如此，林音和任唯遠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穩妥的節目——鋼琴彈奏。
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不過雖然定下了節目，林音和任唯遠在鋼琴上是沒有任何默契度的。
畢竟觀眾是年輕人，選曲也不宜太小眾高雅。
考慮到兩個人需要磨合，而藝術節的開幕式表演不到半個月就來了，柳老師特許倆人可以每天早上的跑操和晚上的晚自習最後一個小時可以去琴房練習。
林音在班上搞了一個鋼琴曲目投票，票數最高的是《小幸運》。
一首簡單,青澀，卻最適合不過十七八歲的青春年華的曲子。
這天，林音和任唯遠剛剛從琴房裏出來，迎麵就撞上了陳真真。
“能不能求你幫幫我？”陳真真緊緊地抓住林音的手，握的她生疼。
不似之前的楚楚可憐，她麵容慘白，失去血色，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樣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