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數據分析
令人驚喜的是，席旭的中考成績比預期高了二十多分。而且成功進入了第一誌願七中。
裴晚鵲知道，雖然這個分數，進入火箭班是沒什麽希望，但席旭起碼進了七中，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以後有的是機會往上爬。而且這也說明，席旭在最後的時間裏真的有在努力學習，態度還算端正。
雖然自己也沒有怎麽幫他補習，但想到這兒，她還是油然而生出一股欣慰感。
裴晚鵲挑了個時間去席旭家裏看他，跟舅舅舅媽打了照麵，看起來她們心情的確不錯。
“舅舅舅媽，我去看看弟弟。”
裴晚鵲輕輕推開半掩著的房門。
“快點快點上號，就等你了。”
“那是，這個假期又沒作業，太不容易了。”
裴晚鵲搖搖頭，果然還是那個席旭，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聽到敲門聲，席旭才注意到門口的人，連忙取下耳機。
“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聽到耳機裏的叫喊聲，席旭索性關掉了頁麵：“你們先玩啊，馬上馬上。”
“剛來，就知道你在玩。”
“對了，恭喜你考進七中啊，繼續努力。”
席旭眼睛裏放光：“那是，不看看是誰的弟弟。”
裴晚鵲拍了一下他的肩，直奔主題：“行了，我是來問你個事兒的。”
“我約了朋友七月份去A市，你要不要一起去？”
“啊？”席旭撓撓頭：“你怎麽會想到要我去？你的朋友我又不認識，況且……”
裴晚鵲坐在椅子上，彎著身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怎麽，你還想打一個假期的遊戲，就宅在家裏啊？”
“姐，我不都是跟你學的，你不是喜歡在家待著嘛，怎麽突然想出去玩了？”
“A市有個科技展，想去看看。”
席旭低低地“噢”了一聲，裴晚鵲就看出來他又在想著怎麽推辭了。
“還有美食節和荷花塘什麽的，總有你想玩的，主要是出去走走。”
席旭眼睛轉了轉，最後還是歎口氣：“好吧，誰叫你是我姐呢。”
裴晚鵲撩了撩頭發，雙手後撐在床沿：“不過我的朋友都是女生，你不介意吧？”
席旭：“？”
“怎麽會，程硯星不就是男生？”
裴晚鵲差點剛要起身，聽到這句話差點閃到腰。
這個弟弟，怎麽還記得那個人，還打算把他叫上？裴晚鵲隻覺得頭大。
“誰說他要去？”
“欸，既然都是朋友，一起去有啥啊。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沒事，我來叫。”
說完，席旭就要掏手機。
裴晚鵲使勁一拍他的手：“叫什麽叫，不跟你說了，反正我沒叫。”
“走了，安排好了提前叫你。”
席旭把裴晚鵲送到門口，裴晚鵲好不容易推脫掉舅舅舅媽的盛情邀請，不停說著“下次一定”才回了家。
裴晚鵲不知道席旭跟程硯星說了什麽，讓程硯星居然以為是自己邀請他去的。
她看著程硯星發過來的消息，一時語塞-
以後要找我直接說就好了，不用找個中間人。
裴晚鵲在對話框裏刪了又輸，程硯星這話說的好像是她邀請的一樣。可明明就是席旭那個臭弟弟，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是啊，我是怕自己請不起你這尊大佛-
主要是吧，隻有我弟弟一個男生，也沒意思，就想讓你去。
裴晚鵲自己都覺得無力的解釋，在程硯星眼裏，更像是欲蓋彌彰，於是他假裝明白地回話-
行，懂了。我一向助人為樂-
到時候提前告訴我就行-
還有，你恐怕……輸了。
裴晚鵲沒反應過來，什麽輸了？
她隻覺得這話莫名其妙。收起手機，裴晚鵲走到桌子麵前，她終於有點時間來補番了。
伸手拿筆記本的時候，裴晚鵲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首飾盒，盒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是程硯星那次送她的禮物。裴晚鵲俯身撿起盒子，端詳了一下。
在學校不能帶首飾，她把盒子放在家裏好幾個月了，現在它的表麵已經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灰。
裴晚鵲打開盒子，裏麵的手鏈倒是一點也沒髒，在燈光的反射下，幾顆小鑽石還反射出藍色的光，她不自覺地試了試。
她的手腕纖細，把鏈子扣到了最後一格，還掉出來了一截，但不但不影響美觀，反而有一種流蘇一樣自然的美感。
反正出去玩，趁這個時間帶帶也沒關係的吧，裴晚鵲想。
當她看《異世界》正起勁，為雷姆的心意感到不值時，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
寢室群一直在艾特她，裴晚鵲隨手一翻記錄，感覺全身一個激靈-
成績什麽時候出來的？
裴晚鵲緩了緩，看著虞禮文發的群文件，“正在下載”的時間此刻突然變得無比漫長。
即使是心裏有數，每次看成績的時候，大家心裏還是免不了慌張，裴晚鵲也一樣。
隻是她慌張的東西跟別人有點區別罷了。
全年級的排名，剛剛顯示出來，裴晚鵲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坐落在第三位。
她鬆了口氣，這還算是在預料之內，畢竟她期末的狀態確實不算很好。裴晚鵲慢慢下劃鼠標，年級前十的名字換來換去也換不出什麽新花樣，熟悉的名字在她前麵也不足為奇，平行班雖然整體實力確實一般，但民間的高手總是存在的，這一點，裴晚鵲明白。
這點小起伏再正常不過來，甚至裴晚鵲都不覺得這能稱為起伏。誰又能永遠是第一呢？
林翎，第十三名。
裴晚鵲輕聲念了出來。看著這個離前十不遠的名字，雖然她不太喜歡林翎平時的態度，但依舊覺得她很努力，很勵誌。
“完了。”裴晚鵲往下滑動的時候，突然想起程硯星剛剛那句話。
你恐怕輸了。
“不會吧不會吧……”裴晚鵲把文件數據切換到文科那一欄，屏幕一轉，她隻感覺心態崩塌。
程硯星，文科年級第一。
裴晚鵲苦澀地扯著臉笑了笑，這個人是不是強得過分了？開外掛了吧？就算是成績好，百分之九十的考試都是年級第一，連點小漣漪小意外都不給，還是說，是自己真的太弱了？
裴晚鵲還是不死心地換算了一下分數，自己果然還是比他低了近二十分。
她一下子癱在抱枕上，看著電腦屏幕壁紙，正思忖著程硯星會給自己提什麽麻煩的要求，程硯星的消息就來了-
成績看到了？
裴晚鵲甚至懷疑程硯星是不是在她家裏裝了監視器-
在？監控拆了？
程硯星的手指在鍵盤上愣了兩秒，才明白這個網上衝浪少女又在陰陽怪氣了-
那倒沒有，隻是都一個多小時了，我猜你怎麽著也該看見了-
行，我知道我輸了，說吧，想要什麽？
程硯星倒是不慌不忙，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手機分屏上放著的動漫-
不著急，等以後想好再說。
裴晚鵲無可奈何，隻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的豐碑崩塌了。
在遇見程硯星之前，她從來沒有這麽有挫敗感過，他算是第一個能真的給她壓力的人。
不過，這也不算壞事，起碼也算能鞭策自己吧。願賭服輸，一個要求而已，裴晚鵲這樣一想，頓時舒服了不少-
晚鵲，好厲害，我看你理綜好像是年級第一吧？-
單科第一有什麽用啊，還是要看總分-
行了，我要是考到你的名次，做夢都能笑醒。
裴晚鵲翻了翻其他的數據，把熟人的名字也找了個遍-
可以了，起碼你們也是年級前五十，應該也會有獎勵的。
虞北北的成績在文科年級兩百多名。裴晚鵲知道，在八百多名文科生的數字下，這個名次對於平行班的她來說，算是可以了，虞北北的語氣也透著開心。
裴晚鵲知道，虞北北在學習上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隻和以前的自己比較，在她身上，幾乎很難感受到嫉妒，惡意的氣息，這也是為什麽裴晚鵲覺得和她相處起來會很舒服。
裴晚鵲分析了一下，自己這次稍遜的語文，也許並不能簡單地歸咎於狀態不好。
語文年級第一，是林翎。
裴晚鵲腦子裏忽然就閃過林翎找程硯星請教的畫麵，程硯星的語文成績一直很好，大概是近朱者赤吧。
想到這兒，裴晚鵲發覺自己有一點莫名的感傷，像是以往突如其來的夜來非-
好了，我要睡覺了，旅遊的事情你們先商量著吧-
這麽早就睡，好不容易放假欸，沒意思啊。
虞北北咬著棒棒糖準備當熬夜冠軍，趴在抱枕上，看小說看得不亦樂乎。她豎起耳朵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屏幕，扯過被子蓋在頭上，等閉著眼睛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才鑽出被子，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在學校練出的技能，果然好用。”
虞北北揉了揉有點幹澀的眼睛，看了一眼時間。
為了不猝死，她還是決定早點睡。
她回到成績的界麵，感歎學霸們成績的同時，想起了另一個人，她還沒有看到。
虞北北徑直把班級拉到體育班。
體育班人不多，文化課考試在年級是倒數也是正常的事，隻是，肖然……
總分三百多分，確實有點出乎虞北北的意料。她雖然成績一般，但還是覺得這個分數太低了點。不是自己看不起體育生，隻是她也知道，體育生的考試，那以後也是要看文化課錄取的啊。
是自己對非文化課考生的理解不到位，還是肖然真的懈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