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吸人精氣的霧中精靈
“我們跟上去吧！”穆特拉了拉羅小夜的胡子，這比拉尾巴還惡劣，但羅小夜現在心亂如麻，根本沒空跟他糾結這些。
“為什麽？”她隻是迷茫地回答。
“等他撕破結界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出去啊！”穆特說著便飛一般朝空間縫隙裏衝去。
羅小夜迷迷糊糊地跟在穆特後麵，一路上現花樹在枯萎，房子也飛快地變得陳腐破舊，就像瞬間經曆了百年的歲月了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羅小夜嚇壞了。
“這個空間要崩潰了！”穆特也是一臉緊張，“因為原本在這個空間裏的精靈較弱，空間裏的法力不強……它是無法承受惡魔這種程度的……我們得趕快！”
轉眼間他們就跑到了房子前，那正是他們一開始進來的地方。
惡魔正站在他們見到的第一株花樹前麵，伸手在推擠什麽東西，就像那裏有什麽無形的屏障。
說來也奇怪，他們掉進來之後，並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門或屏障，更不是空間的盡頭，在前後左右都有無限延伸的空間。而在惡魔的推擠下，這裏竟漸漸出現了有形的光圈，裏麵還似乎有旋窩在旋動。
“快！”穆特猛地跳起，朝光圈中直衝過去。羅小夜可不能像他跳得那麽高，隻好抓住它的尾巴。
“哎呦呀！”羅小夜回過神時已經栽在了堅硬的地板上。她已經恢複人形了？可惡！幹嘛要在這時候啊？！如果還是老鼠，體重小摔得也不會這麽痛……
“快！用六芒星陣！”穆特忽然一聲大喊。羅小夜想都沒都想就抓起胸前掛著的鏡盒。
誒？她變成老鼠的時候它不是消失了麽？怎麽又出現了？！
“快！”穆特又大喊一聲，“把鏡盒對準畫！”
羅小夜趕緊朝畫看去，上麵赫然有一個光圈，宛如一個門，門中似乎還有什麽無形的阻礙，惡魔在那邊似乎在罵些什麽，但是聽不太清！
羅小夜把鏡中的法陣對準畫，於是封印再度結成，光圈消失，惡魔咒罵著退去，他在畫中越變越小，直至消失，大概是回自己的空間去了。
“我的天……”羅小夜驚疑不定地看著鏡盒，“剛才明明不在的啊……”
“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穆特朝門口衝去，“我們得趕緊去找那個畫中的女人！”
羅小夜如夢方醒，趕緊跟上。
此時的司清野正在大宴賓朋，他還沒有發現放在倉庫裏的畫出了問題。
穆特和羅小夜順著牆角溜到窗戶邊，偷偷往裏看，赫然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女人。就是畫中的那個，她正懸浮在司清野的身邊，周圍的人似乎都沒發現她的存在。
畫中的女人凝視著司清野，一臉清靜祥和的樣子，不像是要害他。
羅小夜不禁有些迷惑，然而她記起自己險些被薔薇房子裏的妖精害死的事情，不敢放鬆警惕。
穆特對這個女人靜靜呆在司清野的身邊也感到很不解：“真奇怪……她再等什麽？”
“咦？”羅小夜忽然感到有些冷，有冷風從窗戶縫裏吹出來。
誒？屋子的氣溫陡然下降了？連窗戶上都結了一層淡霜？
司清野也感到了異常，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看，縮了縮肩膀。說
羅小夜看著屋子的光線在慢慢變暗，角落似乎有氤氳的綠光閃現，從窗戶縫裏吹出來的冷風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定是畫中的女人要攻擊司清野的先兆！
羅小夜毫不猶豫地打開了窗戶，把法陣對準了那個女人。
“啊！”穆特失聲驚叫，“別亂用啊你！”
“呃？”羅小夜一怔，但法陣之光已經照到了畫中女人的身上。隻聽她發出一聲慘叫，身上冒出濃煙，接著便縮成一團不見了。
“她是回到畫裏去了麽？！”羅小夜怔怔地問。
“什麽回到畫裏去了？！”穆特竟然氣急敗壞，“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哦？”羅小夜這才發現客廳裏的人全都僵立著不動了，簡直像被按了暫停鍵的畫麵，頓時張口結舌，“這是怎麽回事？”
穆特更加生氣，“還怎麽回事呢……這個法陣不可以在人多的地方用啊！這個法陣的光如果照到普通人，會讓他們一律僵癱十分鍾以上……而且那個女人也沒有回到畫裏麵去……你以為你爺爺的畫框是沒用的東西麽？它也是法術用具！如果不和畫框配合，你用法陣隻能打傷她而已！現在她跑了，天知道她什麽時候還會回來？！”
羅小夜很是懊惱，但忍不住抱怨道：“我怎麽知道……你什麽都沒對我說啊！”
“我還沒來及說你就做了啊！”
“誰讓你反應這麽慢呢？！”
兩人光顧著吵架，絲毫沒有發現屋內的氣溫、光線和氣氛依然在繼續變化。冷不防從司清野椅子後麵的陰影裏竄出來一個東西。
它全身青灰色，長得像個隻包著一層皮的骷髏，卻有兩隻極大，卻全部是黑眼珠的眼睛，頭上還長著兩隻角。它用手攀住司清野的脖子，猛地長開長滿利齒的牙，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還好穆特及時發現了，趕緊伸出手掌放出一道閃電。
怪物被閃電擊中了頭部，“嗷”地一聲縮回了黑暗裏。
“那是什麽東西？！”羅小夜這才回過神來，嚇得唇青口白。
“是……霧影鬼啊！”穆特緊緊地皺著眉頭，“這是一種在黑影裏生出的怪物……一般大宅或是城堡裏，如果有長期籠罩在陰影裏的角落，這種怪物就出現……原理就和腐木裏長出蘑菇差不多……長成後它就會吸人的鮮血和精力！”說著走到司清野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口。
他的傷口並不深，也不再流血，但是傷口卻成了灰白色。穆特用手摸了摸他的傷口，他的傷口瞬間便痊愈了，穆特卻仍是臉色凝重，愁眉緊鎖。“這隻能讓他的傷口痊愈而已……不能彌補他被吸走的精力……”
羅小夜小心翼翼湊過去，她想如果不是直接和穆特吵架，穆特還是來得及在霧影鬼傷人之前就製止它的。
對此，羅小夜猶豫著自己是不是道個歉才好，穆特卻對她一擺手：“你先回去吧……我來守著他們！”
“是嫌我……礙事麽？”一瞬間羅小夜內疚感全無。
“不是……”穆特歎了口氣，“如果叫你一直在這裏守著，你身體受得了麽？再說你還要上學吧？”
雖然穆特的話不可辯駁，但羅小夜還是疑心他是生她氣才趕她走的，非常鬱悶地回到家裏。回到家之後，她不由自主地朝倉庫走去，走到《黑之少年》前麵，輕輕地揭開上麵的油布，她本想“不被發現”地偷看一眼，卻發現惡魔直視著她，像是在嬉笑。
“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把封魔又搞砸了麽？”
羅小夜頓時覺得臉有些發熱，可最終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你們都在想什麽呢？”
“誒？”惡魔一怔，“什麽？”
“你們都在想什麽呢？”羅小夜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遍。
羅小夜現在滿腦子都是她看到畫中女人懸浮在司清野身邊時的畫麵。她本來以為畫中人要襲擊司清野的，那屋中的可怕改變也是她的手筆，沒想到之後襲擊司清野的卻是霧影鬼，而畫中女人隻是在一邊看著……
她為什麽要看著？
“什麽‘我們’？”惡魔依然沒有弄清她的意思。
“所有壞的精靈……”羅小夜咽了口唾沫，“你認識那個……你要去的那個空間的精靈麽？”
“哦，那個啊。”惡魔似乎想起了什麽，神秘地一笑，“算比較熟吧……其實她等於隻和我有一牆之隔呢。我經常和她隔著‘牆’聊天哦。”
“那……她是什麽精靈呢？”一提起這個羅小夜的心頭就有些痛。她本來想問穆特的，但是見他很不快，又把話咽回去了。
“你不知道麽？仔細回憶一下她的樣子。”惡魔哈哈一笑。
羅小夜記起她那半透明的樣子有點像在薄霧中漂浮的影子，衝口而出：“她是……在霧氣中生出的鬼麽？”
“是霧氣精靈啦。它們不像我們這種……這種堅定地把人來當成爬蟲的高等生物，按你們的話說，就是可以壞，也可以好的精靈。”說到這裏，惡魔似有深意地停頓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看，“不過說實話，你能這麽快就判斷出她是霧之精靈，還是讓我很驚詫的……看來不僅僅是基因和法力，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血脈傳往下代。”說著他眼中那藍寶石般的顏色似乎要滲透出來，包圍她，羅小夜下意識地把臉偏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