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命案現場請睜眼
接下來的日子，長壽村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但這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暗流正在湧動。
清晨的時候，背著弓弩的老劉像往常一樣來到山上打獵，空氣聞起來有股淡淡的清香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作為一名獵人，對於血腥味已是司空見慣，顯然是兔子之類的小動物逃避天敵時受傷流下了的血。老劉循著血腥味一路走去，最終，目之所及的東西讓他瞬間變成了一尊無法呼吸的雕塑，全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一具屍體仰麵躺在血泊裏，正如《聊齋誌異》中描寫的那樣，死者頭破血流，渾身是傷，嘴裏還被塞進一條死魚。
“警察同誌，你們可來了！”看到穿著製服的警察上山，老劉急忙迎了上去，哆嗦地說著，“你們快看看吧，這人不知道怎麽就死在這了！”
“大爺您別著急，慢慢說，這是怎麽回事。”民警看了一眼大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開始向老劉詢問事情的經過。
“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早上我像往常一樣來到山上打獵，一上山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屍體，嚇得我褲子都濕了，於是趕緊給你們打電話！”老劉說道。
“當時附近有沒有其他人？”民警繼續問道。
“沒有！老劉想了想，十分肯定地答道，“那個時候大家都還沒起床！”
“好！”民警回頭對其他警察說道：“現場沒有被破壞，趕緊進行保護！”
此時，村民們和一些遊客也被警笛聲吵醒了，大家開始陸陸續續地來到後山，圍聚起來。
經過一番詳細的現場勘查後，民警聶子程開始跟村子裏的村民們了解具體情況。
死者名叫周東，今年六十五歲，是個孤寡老人，妻子年輕的時候因病去世，而兒子周曉星大學畢業後就在大城市工作，有的時候逢年過節也很少回家。最近周曉星要錢結婚，周東為了兒子的結婚錢，加入了開發商王大富在長壽村的工地，拖著一大把年紀吃苦耐勞。
據其他村民了解，周東在村裏的印象不好，是個老無賴，偶然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村裏人見他家境不好，而且又是孤寡老人，所以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周東在村裏也沒得罪過什麽人，更沒有和誰結怨，所以暫時找不出有殺人動機的嫌疑人。
巧的是聶子程和寧靖是警校同學，一番寒暄後就開始進入了正題，來到了周東的房子。
周東的房屋結構十分簡單，麵積約三十平米。屋裏的陳設十分簡單，隻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沙發、一排矮櫃和一台破舊的牡丹二十一寸彩色電視機，可以看得出他的寒酸和拮據。
家徒四壁的房子並沒有找出什麽有利的線索，而且由於昨晚下過一場暴雨，周東的死亡現場很多信息都被雨水清洗，所以周東的案件暫時陷入了僵局。
周東死後的第二天，王大富病急亂投醫，把算命大師請過來，讓他算一卦，算一算命案的凶手。
算命大師拄著單拐一步一點地來到坐到了石桌旁邊的凳子上。
聽說要請算命大師算村裏的命案，村民們挨家挨戶地都出來了，圍聚一團。
“我知道你們會來找我的！”算命大師摸了摸胡須，開口便直奔主題。
“是啊，這幾天我都被嚇蒙了，把您都給忘了，您快給算算，這村子究竟怎麽了，周東到底是被誰殺死的？”看著算命大師，王大富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立刻從兜裏掏出一千元錢放在了石桌上。
受到命案的影響，遊客大幅減少。作為開發商，看著鈔票一張一張地飛走，王大富自然心疼不已，想早日將這件事解決掉。
算命大師看了一眼桌上的錢，然後便開始掐指算了起來。
“不好！情況不妙啊！”算命大師長歎一聲，“唉！這也是他的劫數到了！”
“您算出來了？”王大富急忙問道。
“嗯，算出來了！”算命大師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立刻安靜下來。
“那您快說說，究竟是誰殺死了周東？”王大富問道。
“嘿嘿。”算命大師冷笑一聲，抬頭掃視了一眼，低聲道，“殺死周東的凶手，就在這個村子裏！”
眾人聞聽此言，頓時驚慌失措。
聞聽算命大師算得凶手就在村子裏，所有的人皆大驚失色，都緊張地盯著算命大師，不知道他即將會說出誰的名字。
“大師，那個……那個凶手到底是……”究竟誰是真凶，王大富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嘿嘿，不要那麽緊張，”算命大師冷笑了幾聲，但表情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殺死周東的真凶並不在你們其中，因為它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不是人？難道是……”王大富驚恐地說道。
“你想的沒錯！”算命大師點頭道，“殺死周東的真凶是鬼王！”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片嘩然！
滇中有山，受其福兆，村民年過期頤，故名曰長壽村。村民男耕女織，安居樂業，與世無爭，其樂融融。未幾，壽終正寢，亡者之死新奇多樣，恢恑憰怪，子孫衋然，惘然無解……
原來上次村民們吹噓的《聊齋誌異》裏的事是真的，蒲鬆齡確實是在遊曆了長壽村後才寫下了那篇文章。但那後半部分的故事蒲鬆齡沒有描寫出來，也就是長壽村長壽的原因。
大概從一百多年前的清朝開始，長壽村裏就流傳著一個關於鬼王和它妻子幽魚的傳說。傳說鬼帝是六道中鬼世界之王，是所有鬼類的頭目，而鬼王則僅次於鬼帝的存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它上身**，紅發獠牙，手拿鎮妖鈴，猙獰凶惡，整個一副夜叉鬼模樣。它與黑白無常、牛頭馬麵為伍，地位高上尊貴。
蒲鬆齡曾在《聊齋誌異》卷六《考弊司》也有鬼王的介紹。它的衙署堂下立兩塊大石碑，上麵分別刻著“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個鬼王長得“卷發鮐背，若數百年人，而鼻它雖標榜“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實際則是個貪得無厭、殘忍暴虐的家夥。它規定下屬拜見它，都要割一塊髀肉大腿上的肉為“成例”，不管有罪無罪。但“豐於賄者，可贖也”——隻要銀子送得多，就可免割肉之苦。
鬼王有個妖嬈的妻子，名叫幽魚。幽魚人頭魚尾，天生貌美，但欲壑難填，不滿足做鬼王的妻子，時常向鬼帝獻媚。鬼帝也對她覬覦良久，於是雙方就勾結在了一起。
這事被鬼王知道，它氣急敗壞，暴跳如雷。麵對鬼帝的不義和幽魚的不忠，以鬼王殘忍暴虐的性格，它當即就選擇報仇，以泄心頭之恨。當晚，鬼王設局“鴻門宴”將鬼帝灌醉，然後將鬼帝和幽魚從陰山摔下，鬼帝和幽魚摔得粉身碎骨，頭破血流。
鬼王以下犯上殺死了鬼帝，陰間大亂，紛紛追殺聲討鬼王。鬼王深受重傷，四處逃竄，最後奄奄一息來到長壽村，被村民救下。鬼王為了感謝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村民，便在長壽村留下，從此一直守護著長壽村的村民，村民們之所以長壽就是有了鬼王的保佑。
而如今，周東的嘴裏被塞進了一隻死魚，而他又是從高處摔下來身亡，鬼帝和幽魚就是被鬼王摔死的，顯然是鬼王開始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