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物欲橫流
趙金川叼著煙卷，站在某個大廈的天台上，一邊聽著電話，一邊俯瞰著眼前這座如同鋼鐵森林般的城市。
“行啊，川子，才這麽短的時間，就弄了那麽多僵屍機出來。哥沒有看錯你，承諾照常兌現。”
話音結束後，趙金川的手機忽然一震，收到一條銀行轉賬信息。
他數了一下那筆轉入金額，下一刻煙卷脫手掉在地上，他不能自已地笑了起來。
238200.00元。
這是他之前奮鬥一年也賺不來的數目。
趙金川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錢我收到了，謝謝。”
“這是你應得的，守住規矩，辦事拿錢。還有啊，做我們這行的，秘訣就是打一槍，換一把槍，有新花樣，才能不斷地有錢撈。新產品馬上就會開發出來，在這之前，你最好把握好分寸，你的勢頭很猛啊，千萬別被盯上。”
“我懂。”
“懂就好，聰明的人從來不需要別人指點太多。那就這樣，再聯係。”
“好。”
掛掉電話後，趙金川深呼吸一口氣，張開雙臂似乎要與這座城市擁抱。
以前，他隻是城市牢籠中行色匆匆、碌碌無為的族群中的一員。
現在，他要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迎浪搏擊。
太陽西沉下去，直到暮色四合，趙金川才從樓頂走下去。
城市中輝煌的霓虹燈亮起，預示著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即將開始。這座城市裏有大約四分之一的人群，都喜歡沉浸在這種紙醉金迷的氛圍裏。
晚上十點，正是娛樂街酒吧爆火的時候。
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氣息，勁爆的音樂響徹開來，俊男辣妹在閃爍的燈光下晃動著腰肢。三五成群，有說有笑。
趙金川特意換了一身標致的潮牌，從那些年輕誘人的身體中間擠過去之後，來到吧台前坐下。
“先生，請問你要喝些什麽？”吧台前的調酒師微笑詢問。
趙金川從口袋裏掏出一摞現金，擺在台麵上，“給我調一杯最貴的。”
典型的暴發戶心態。
調酒師對此也見怪不怪，反正最後小費也少不了他的。
60毫升龍舌蘭酒，100毫升橙汁，10毫升檸檬汁，與冰塊混合後倒入搖杯中。
搖杯在調酒師的手中翻著花，趙金川感覺這行雲流水的動作賞心悅目極了。
酒液被搖勻後，調酒師將其倒入長飲杯內，隨後慢慢的加入20毫升的必得利石榴汁至杯口。
“先生，您的Tequila Sunrise調製好了。”
“那句英文，什麽意思？”
“荒涼平原上的日出。龍舌蘭的味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墨西哥的朝霞。”
“哦。”趙金川皺了皺眉，似懂非懂。
其實他也並不需要懂，他隻需要慢慢地享受這個被服務的過程就可以了。
他接過酒杯嚐了嚐，那種味蕾上的刺激感，加上果汁的甘甜，讓他莫名地覺得爽快。
於是他滿意地點點頭，把那些鈔票全都推給調酒師。
調酒師受寵若驚，將鈔票收起，“很高興為您服務。”
趙金川繼續品著酒，與此同時，角落裏一個身穿紅色性感包臀裙的波浪長卷發美女已經用目光鎖定了他。
她扭動著曼妙的身段走了過去，纖柔的手臂在趙金川的肩膀上滑過，她身形一轉，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誘人的香水氣息撲進趙金川的鼻子裏，越是這種胭脂俗粉的味道，越令他心神**漾。
“一起喝一杯嗎？”紅衣女郎的聲音嬌柔。
“好啊，我請。”趙金川知道自己的豔遇來了，他盯著女郎姣好的麵容，對著吧台打了個響指，“給這位美女來杯酒。”
“來杯瑪格麗特。”紅衣女郎笑道，“我也喜歡龍舌蘭的味道。”
兩人四目相對，女郎眉眼嫵媚。
而下一刻，趙金川的注意力卻被其他的事物吸引，目光越過女郎的肩頭，看向她身後不遠處那個醉醺醺的身影。
他莫名地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眼熟，擦亮眼睛細看……果不其然。
那赫然是之前在飯店裏當眾羞辱他的錢光耀！
真沒想到兩個人會在這種地方遇見。
錢光耀顯然已經酩酊大醉，在一個性感美女的扶持下離開酒吧。那美女身材很好，但並不是他的未婚妻欣然。
臨出門的時候，錢光耀還親昵地在那個美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一想到欣然在家獨守空房，這家夥卻在外麵花天酒地，趙金川就氣不打一處來，握緊了拳頭追了出去。
羞辱之仇，奪愛之恨，他想在今晚一起做個了結。
可是等他奪門而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錢光耀被美女扶上了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他氣得狠狠地踢了一腳路邊的垃圾桶，朝著汽車尾燈消失的方向怒罵。
幾分鍾後，他神情鬱悶地回到吧台前，端起那杯“Tequila Sunrise”一飲而盡。
紅衣女郎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眼波流轉，“我不想問你因為什麽突然變得很煩惱，但是借酒消愁很容易傷身體的。不如，讓妹妹安慰你一下？”
垂頭喪氣的趙金川聞言挑起目光，“怎麽安慰？”
“規則都是人定的，隻要錢到位，你想要什麽樣的安慰，我這兒都有。”女郎的手指從趙金川的肩頭一直劃到胸口，頗有一種挑逗的意味。
趙金川抬起頭，盯著眉眼嫵媚的女郎，一把攬住她的纖腰。
在那一瞬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在這個年代，愣頭愣腦的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算他今晚把錢光耀打得鼻青臉腫，那家夥也總會有一天會把這筆賬算回來。結果就是他生一肚子悶氣，得不到任何好處。
沒錯，規則都是人定的，想在物欲橫流的時代迎風踏浪，腦子必須跟得上。隻有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野蠻人才會想著去動粗。
於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計劃在他的腦海裏醞釀而生。
“你這個小甜心出現的很及時。”趙金川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他輕輕擁抱著女郎，在她耳邊笑道，“錢不是問題，至於能拿多少，看你本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