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都是魔鬼
任何謠言都不是空穴來風，所以羅奕陽決定先弄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
他覺得周凱說的沒錯，事件的核心人物是關鍵，於是他和大寬決定前往醫護中心。
推開病房的門，他看到了精神憔悴的女模特，洛溪。
病房裏無人監護，隻有洛溪一個人穿著病護服坐在**發呆。
而據醫護人員講，從昨晚到現在，除了警察，記者和她的經紀人來過之外，沒有任何人探視。而她那位大明星男友，似乎是為了避嫌，並未在這裏出現過。
洛溪生得白淨瘦削，略顯蒼白的臉上殘留著醫美修整過的痕跡。
看到有人進來，她下意識地把自己藏進了被子裏，蒙的嚴嚴實實。
“我不想接受任何采訪，請你們出去！”被子下麵傳出來她的喊聲，“我不是說過了麽，不要放記者進來，你們聽不見麽！”
護士麵露難色，“她這個狀態，比較容易受刺激。”
“洛小姐你好，我們是市局的。”羅奕陽看著被子下麵的人形說。
被子被慢慢拉下來，洛溪探出頭來看了看，重新坐起身來。這個時候羅奕陽才發現，她的眼眶是紅腫紅腫的。
“他們說的不是真的，我不是小三，我也沒有吸毒……”有晶瑩的東西在她的眼眶裏打轉。
“我們看過了你的血檢結果，沒有吸毒的跡象。”羅奕陽和大寬在一旁坐下來，“由此可見的確是有人在捏造事實，刻意誹謗。我希望你能告知我們一些詳情，這便於我們更快地揪出幕後操縱風波的人。”
“想把我逼上絕路的，就隻有那個女人！”洛溪情緒激動地抹著眼淚，“她認為是我搶了她男人，所以才這麽報複我。她看起來溫文爾雅，一肚子的蛇蠍心腸！”
“打斷一下。”大寬問，“你說的‘她’，是誰？”
“程瀟。那個讓粉絲把自己和子楓並稱為‘金童玉女’的女作家。”洛溪緊抓著床單，素白的床單被抓出褶皺，“可是子楓早就不喜歡他了，是她一直糾纏不放。”
“她和淩子楓為什麽分手？”羅奕陽問。
“警官，您覺得問一個女生為什麽她的男朋友和前女友分手這樣的問題，真的合適麽？”洛溪盯著羅奕陽，似是憋了一股無名之火。
“呃，抱歉。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些實情。”羅奕陽重整了思緒，“既然你不想聊她，那換個話題好了。在網上對你的爆料中有一段網絡賭場的廣告視頻，分析可知原視頻的拍攝時間大概是2017年左右。但是後來全網的視頻都被刪除了，視頻中顯示的網址也變404了。網絡賭場屬於黑產，你當初為什麽要給他們拍廣告？”
“我不知道什麽網絡賭場。”洛溪搖頭，一臉茫然，“我那個時候正好是事業上升期，每天接的拍攝都很多。至於用途，我全都不知道。”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於是羅奕陽也不再追問有關賭場的事情。
“在之前的筆錄中，你說你受到了騷擾和恐嚇？”
“是。他們用人肉搜索，曝光了我的住址和電話。我換了電話號碼，他們就往我家寄快遞。那些盒子打開以後，裏麵除了帶血的假肢就是巫毒娃娃……”提及這些，洛溪的情緒有些激動，身體蜷縮成一團，“他們都是魔鬼。”
羅奕陽和大寬看著她這副樣子，不禁心生悲憫。即便她曾有過過錯，也不應該遭受這般對待。
“警察同誌，該讓病人休息一下了。”醫生忽然推門走進來提醒，“到用藥時間了。”
“好，我們馬上離開。”羅奕陽點了點頭，兩人起身。
護士推著小車進來，開始整理輸液瓶。
“身體的傷勢已經差不多了，別忘了補一劑黃體酮。”醫生叮囑道。
“好的主任。”護士繼續操作。
“洛小姐，你好好休養，我們會查出是誰在背後製造輿論的。”臨出門前，羅奕陽補充道，眼睛瞥了一下護士用的藥劑。
“謝謝。”洛溪低聲回應，把臉轉向一邊。
病房的門在身後閉合，走廊裏滿是消毒水的氣味，兩人向外走去。
“洛溪懷疑的對象是女作家程瀟，如果從情感原因出發。淩子楓與其分手，和洛溪在一起，很有可能成為她憎恨洛溪和淩子楓的原因。”大寬分析道，“而羅隊你也說了，在洛溪遭遇網絡暴力之後，淩子楓也在粉絲見麵會遭遇了從未有過的襲擊，這大概很能說明問題。”
“看來我們有必要即刻去拜訪一下事件的下一個核心人物——女作家程瀟。”羅奕陽說。
大寬頓了一下腳步，“我們聯係過程瀟工作室，助理給出的回複是她本人現在正在澳洲旅行。”
“警察應該相信證據，而不是他人的一麵之詞。”羅奕陽把手機拿起來，指給大寬看，“程瀟的微博兩個小時前剛更新了動態，這個定位明明就是滄海市。”
微博動態的文字內容，字裏行間中都透著一股子矯情又喪的基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失戀了。
在最新發布的動態上，她不小心帶上了定位信息，讓羅奕陽在不經意間找到了對證。
大寬看完怔了怔，對羅奕陽豎起大拇指，“睿智。”
“作為局裏電子取證分析的高手，辨別信息真假，你應該比我擅長才對。”羅奕陽笑道。
“還是有區別的，我們站在電子信息角度，您是站在謀略角度。”大寬笑著回應，“總體上大同小異，繼續跟您學習。”
離開醫護中心之後，兩人重新與程瀟工作室取得了聯係，獲知到了她本人的確切位置後，前往程瀟那棟購置在滄江江畔的豪宅。
羅奕陽從資料中獲知，程瀟的青春勵誌故事在年輕讀者群體中影響很大，並以高額版稅成為作家富豪榜中為數不多的年輕女作家。
能和淩子楓並稱“金童玉女”，自然才華與樣貌都不會差。
因為她的“治愈係”故事，很多失意的讀者都從生活的逆境中走了出來，還因此將程瀟奉為“精神世界的啟明星”。
羅奕陽不禁起疑。
如此高口碑的正能量美女作家，背地裏真的會藏著一副機關算盡的醜惡嘴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