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測謊歧義
趙乾歎了口氣，神情鬱悶，“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承認我對嗨趣科技挖過牆角，那時候商業競爭比較激烈，互正資源都是常有的事情。他們也花重金挖了我們的工程師啊，所以姓高的恨我跟五十步笑百步沒什麽區別，更多的是出於嫉妒。我們旗下的‘糖梨兒直播’更注重方案策劃和運營，所以沒多久就已經超越了嗨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再回頭去攻擊他們，沒這個必要啊您說是不是！”
羅奕陽聽到這裏愣怔了一下，在本子上快速記錄下來。
“你懷疑對方是誣陷？”
“肯定的。”趙乾坦然說，“沒準就是他們故意想往我身上扣盆子，自導自演的這一出戲。你們隨便查，反正這件事跟我沒什麽關係。”
測謊儀運轉平穩，毫無波動，說明趙乾說的話是真的。
羅奕陽眸子裏的目光變得深邃了很多，他覺得這件事也許真的另有隱情。
拔掉測謊儀之後，他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審訊室。
趙乾敲了兩下桌子提醒他，“哎，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
“我們還有其他的證據需要驗證，今晚就先委屈你在這兒度過了。”羅奕陽說。
“別啊，我老婆還等我回家呢，把我放了吧！”趙乾依舊央求著。
羅奕陽冷笑一聲，“真奇怪，你去酒店開房的時候可沒說你老婆還在家等著你呢！”
趙乾老臉一紅，說不出話來了。
羅奕陽拿著東西，離開了審訊室，隨後一個警員進來，把趙乾帶走拘留。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大寬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
“怎麽樣啊？”隋棠看著他那副樣子，把一杯水放在他桌上。
大寬待氣喘勻了，一口喝完了那一整杯水，“二十多家酒店啊，我和外勤組幾個兄弟腿都快跑斷了。不過還好，從昨天忙到現在，總算全部調查完了。”
“這回得到鍛煉了吧？”隋棠打趣地說。
“實踐出真知嘛。”大寬擦了擦汗，“但是結果也挺讓人震驚的，這趙乾啊，真不是個東西！”
聽聞大寬的感慨，丁當和老常也都支楞起耳朵湊了過來。
隋棠剛想開口詢問大寬到底發現了怎樣令人震驚的結果，這時羅奕陽推門走了進來。
“一大早，這麽熱鬧。”
“羅隊。”
“大寬回來了呀。”羅奕陽看了看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任務比較重，辛苦了。正好大家都在這兒，分享一下結果吧！”
大寬點了點頭，從口袋裏翻出一個U盤，然後走向小角落處的電腦旁。
其餘幾人迅速轉移地方，圍坐在電腦桌前，等待觀看結果。
大寬一番操作之後，把U盤裏的圖集和監控錄像的片段調取出來。
從二十多家酒店中調取出來的監控畫麵展示在幾人麵前，畫麵裏的主人公自然是方糖科技的總經理趙乾，而跟隨趙乾出入酒店的，竟無一例外地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
這結果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隨後大寬又把從各大酒店匯總的登記記錄調取出來，“這些跟趙乾一同下榻酒店的女孩，無一例外的都是‘糖梨兒直播’平台的簽約女主播，糖梨兒直播正好是趙乾所任職的那家方糖科技旗下的。”
“潛規則。”隋棠陰沉著臉說出這三個字。
“沒錯。”大寬點頭。
“我們不是要查DDOS攻擊的案子嗎，還有意外收獲？”老常嘖嘖搖頭，“這是個人渣啊，真叫人沒眼看。”
丁當推了推眼鏡，皺眉道，“沒有受害人報案，也沒有掌握其他犯罪證據，這事我們很難管啊。”
“這事交給我吧。”羅奕陽開口說，“大寬，把這些資料全部發給我。”
“好。”大寬把所有文件打包發送到了羅奕陽的郵箱。
羅奕陽對其他人招了招手，示意聚到他這邊來，並把帶回來的口供拿給幾人看。
“我們先把重心轉回到黑客攻擊事件中來，之前我們懷疑這是商業競爭導致的雇傭事件，但是測謊儀加上趙乾的供詞都顯示他在這件事中似乎是無辜的。昨晚審訊的時候，他提到是嗨趣科技的高經理賊喊捉賊，想要栽贓加害於他。於是乎今早我們把高經理也請了來，根據他的說法和測謊儀的檢測結果……”
“他是凶手？”隋棠眸子裏亮起光來。
羅奕陽搖了搖頭，“他也不是。”
“哦……”幾人失望下去。
“在這兩場訊問的過程中，產生了一個歧義點。”羅奕陽敲了敲筆記本子，“嗨趣科技的高經理一口咬定是方糖科技的人搗鬼，而趙乾則表示在直播平台排名上，他們的‘糖梨兒直播’早就超越了‘嗨趣直播’。早在商業競爭的初期，兩家公司曾經互挖牆腳，但是現在‘糖梨兒直播’已經優於‘嗨趣直播’，的確沒有在這個時候忽然攻擊對方公司的道理。”
“兩個人都沒有說謊？”幾人麵麵相覷。
“沒有。”羅奕陽肯定地說。
“那這件事裏麵的貓膩可就不簡單了……”幾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一個說他做了，另一個說他沒做，測謊儀全都判定沒有說謊。
但商業競爭，雇傭性攻擊基本是已經被肯定了的。
如此一來，這歧義上升的高度就大了，難道還要推翻之前的判定不成？
羅奕陽思考了一下，很快又回到了陳詩安所跟他講過的心理學角度。
測謊儀的原理是記錄人在不同情緒下的生理變化，在極強的心理暗示之下很有可能騙過測謊儀。
換個角度推想，那麽其實就是：高經理內心認定是趙乾做的，而趙乾內心認定不是自己做的。
取最合理的結果，可能是高經理的想法是誤判，並且給予了自己極強的心理暗示，導致自己信以為真，如此一來就解釋的通了。
可如果不是趙乾做的，還有哪家是嗨趣科技的死對頭呢？那個在幕後操縱的人，到底是誰？
關於案情的推斷像一團亂線，好不容易找到了線頭，羅奕陽卻又發現那根線是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