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登門造訪
次日，滄海市局天網小組辦公室。
麵色略顯蒼白的隋棠捧著瓷杯子沉思著什麽，杯子裏融著薑糖水。
這種小問題當然不會把她這樣的女強人壓垮，所以在短暫的休息之後，她便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而且“淨網”行動尚在初期，她清楚以後的壓力會有多大。
一包暖寶貼被放在桌子上，隋棠抬起頭，看到了羅奕陽正停步在她身邊，“我妹常用這東西，雖然不根治，但能緩解些。”
隋棠有些難為情，收起了那寶暖寶貼，“謝謝羅隊。”
“如果挺不住的話，趕緊請假休息。”羅奕陽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欲走的時候，卻又被隋棠叫住。
他回過身來，隻見隋棠把一份數據分析報告放在了桌麵上，“大寬說你需要關於那些惡意軟件的遠程監控線索，於是我趕工把嗅探做完了。”
羅奕陽愣了一下，拿起那份報告單，“你還真夠拚的，其實也不用這麽急。”
“這當然很著急，如果嗅探不做完的話，就沒辦法繼續跟蹤下去，查到提供黑客軟件和‘肉雞'的中間渠道。但是從抓取的信息包中來看，有用的線索並不是很多，目前可以確定是滄海市人，我還注意到一個關鍵點是裏麵的一份聊天記錄，其中提到了‘電腦維修店’……”
“電腦維修店？”羅奕陽低頭看報告單，可並未從其中找到詳細的店鋪名稱，”能查到地址嗎？”
“沒有這方麵的線索。”隋棠搖頭。
“已經很棒了。”羅奕陽認可地說，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位置，盯著那份數據分析報告中提到的一些線索。
小組辦公室內的人都在各司其職，丁當忙著製作監聽劫持硬件，老常帶著新人監控網絡安防、跟他們講解著使用大數據來預測網絡犯罪的可行性，大寬則是繼續著黑客名單的篩查工作。
“大寬，在篩選條件裏再加一條：電腦維修店主。”羅奕陽忽然傳達新指令。
“好的。”大寬快速操作起來。
多了一條篩查條件，就可以過濾出大批量的信息，讓速度加快不少。
十幾分鍾後，大寬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來到羅奕陽身邊，把新的名單遞給羅奕陽，“篩選完成了，租售過黑客軟件和‘肉雞’的黑客且有過開電腦維修店經曆的，一共有十二個人。”
羅奕陽看完皺了皺眉，“不行，這個範圍還是略大了點，我們不能直接進入到排查階段。前科罪犯作案隻是我的猜測，大範圍排查容易打草驚蛇，我們還需要線索來佐證這個想法，或者繼續縮小範圍。”
“那接下來從哪裏入手？”大寬問。
“先把重心放在別的案子上。隋棠的身體不太舒服，你幫著她盯著點那些惡意軟件，繼續做下嗅探抓包，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羅奕陽拍了拍他。
“保證完成任務！”大寬屁顛地跑開了。
這個時候有人焦慮，有人卻滿心壯誌、躍躍欲試。
城東一條並不繁華的街道末尾，齊小東的店門被人推開。抱著電腦離開的顧客與一個西裝革履空手而來的男子擦肩而過。
男子在店門徹底閉合前抓住了門把手，輕輕拉開。
“請問，‘水長東’先生在不在？”男子停在櫃台前，身姿筆挺。
齊小東正埋頭修著配件，聞言忽然頓住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來者。
“我這裏就我一個人，你說的那個人，我沒聽說過。不過修電腦我很在行，請問您是想換裝固態硬盤還是重裝係統？”齊小東甩開話題。
男子攤了攤手，把空無一物的手心亮給齊小東看，“你覺得我像是來修電腦的嗎？我是來找你的。”
“可我並不叫你說的那個名字。”齊小東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繼續低頭修起桌上的配件來。
男子推了推眼鏡，微微一笑，“齊小東，網絡ID‘人生長恨水長東’，我沒有找錯人。你利用第三方交易鏈盜充了二十萬的直播幣，這件事怎麽解釋？”
齊小東的手一抖，配件元件損壞。他麵色陰沉地把工具刀丟在桌麵上，將視線轉向男子那張似乎藏著陰謀的麵頰。
“你到底是誰？想怎麽樣？”
男子挑眉一笑，“別緊張，我既然沒有報警，而是直接來找你，這就說明我並非帶著惡意而來。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是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齊小東靠在椅背上，神色戲謔，“威脅我？”
“是合作。”男子上前一步，雙手撐著櫃台，眼睛後麵的眸子裏精光閃爍，“我在直播公司的內部賬麵上發現了這個問題，其實以你在第三方做手腳的能力，通常情況下不會被發現，但是巧合的是被我捕捉到了。大額資金流向了你的賬號，你和另一位神豪在某個女主播的直播間內對刷禮物，轟動平台，但其實你消費的大部分都是直播公司的錢，感覺很爽是不是？我找人查過了你的底細，你以前是個黑客，有過案底。三年前你製造了一起影響很大的DDOS攻擊事件，但是因為清理掉了許多痕跡，導致證據鏈不足，影響了最終量刑，結果你隻做了一年的牢就出來了。或許你現在應該老老實實地做你的電腦維修工，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你最近的動作都顯示你需要某樣東西——錢。”
齊小東看著那人的表情，心頭莫名地湧起一絲緊張感。
他那位朋友的技術的確不應該出什麽大問題，而且就隻做了這一次，可這人還是追查到了自己身上，說明來者不善。拿兩千塊偽充二十萬，如果對方捏著足夠的證據的話，完全可以將他再次送進監獄。
“你說的的確一點都沒錯。”齊小東倒吸一口冷氣，“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說出你的身份。但我們可以直奔主題，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男子笑道，“聰明的人，一點就透。你很欣賞你的能力，你掌握著優於他人的DDOS攻擊技術，要知道現在很多服務器的運存都在擴展以消化大流量占用服務資源，一般的小黑客是無法讓這種服務器徹底癱瘓的，而你能做到。我需要你做的很簡單，明天晚上八點，讓這家公司的服務器停止運行。”
男子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輕輕放在桌子上，上麵寫著另外一家直播平台的信息。
齊小東拿起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一場商業競爭。
“相比偽充，我覺得做這件事的罪名更大。”齊小東故意皺著眉說。
“我知道你能做的很幹淨，我也會替你保密的。”男子說，“事成之後，我會把偽充的假帳填上，證據全部撕毀，另外再給你二十萬酬勞。百分百的誠意，你覺得如何？”
齊小東眉頭漸漸舒展，“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