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發
小黑猛然的從**醒來,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見他的戰友一個又一個的倒在他的身邊,而他隻能看著,無論他怎麽嘶吼,怎麽咆哮而他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小黑從**起來,外麵的天還沒有亮,這是他退役的第二年了,準確的說他是被開除了軍籍。
離開了軍營之後,他一度不知道該幹什麽,他和這個世界已經脫軌太久了,聽不見起床的號角但依舊準時起床,而他也有一股說不出的迷茫,軍營裏的世界很簡單,也很純粹。
以至於小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離開了軍營之後該幹什麽,而且還是以開除軍籍那種恥辱的方式離開。
回家之後他嚐試過去工作,去應聘,但是作為被一個開除軍籍的人,所有人都當他是逃兵。
就算最後當了保安,同事都看不起他,因為他是一個被開除了軍籍的逃兵。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找到了他,“現在國家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小黑再次披上了熟悉的軍裝,雖然隻是預備役。
小黑被招進了一個安保公司,每天就像是一個士兵一樣的不停訓練,沒有人告訴他有什麽任務,除了訓練以外還是訓練。
小黑點燃了一支煙,坐在門口抽著煙,黑暗中煙頭在一閃一閃的。
“老班長,想什麽呢?”一個人出現在小黑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小黑挨著坐了下來了。
小黑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隻知道他的代號叫紅,像是一個小女生的名字。
而小黑知道他的能力絕對不像是小紅這個名字這般的可愛。
因為,見過血上過戰場的人,和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小黑在這個人身上能夠嗅到和他一樣的味道,而且這個小子也是被開除的,開除的理由很奇葩。
他的女朋友要跟別人結婚了,他逃出了兵營去搶婚去了,而到了婚禮的現場確慫了,隻問了一句話就又跑回來了,跑回來之後被關了禁閉,還知錯不改,然後就被開除了。
小黑給了紅一支煙,微微的笑了笑,“你呢?為什麽又睡不著?”
“我……”紅說著看了一眼外麵,“我又找了新的女朋友,忽然的發現感情這個東西真的是值得玩味。”
“曾經我對她說過海枯石爛,曾經我們一起許諾過一生相愛,不離不棄。而今我們卻又各自都找了新歡。”
“你知道嗎?我訂婚了,這次的任務結束了我就回去結婚。”紅說,然後拿下了帽子,從帽子裏翻出一張照片,說:“我未婚妻很漂亮吧!”
小黑看了眼照片,點了點頭,“是的很漂亮。”
“你呢?”紅看著小黑。
“我?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小黑說。
“我是問你為什麽被開除的。”紅說:“你簡直就應該是一輩子當兵的材料,身手矯健,槍法也好,我以前是一個狙擊手。論槍法從來沒服過誰,現在就服你。”
“你這樣的人怎麽會被開除軍籍?也從來沒聽你說過。”
“你看看我搶婚被開除了。關鍵是我還沒敢搶,所以他們所有人都笑我。”
“說說你吧!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小黑搖了搖頭,張嘴剛想說的時候的,急促的集結號忽然的吹響了。
“一定是有任務了,呆了這麽久骨頭都生鏽了。”紅激動的跳了起來,向著遠處跑去,“下次我再聽你說吧!”
小黑看著紅遠去的背影,就好像是看見了他曾經的戰友,那些那麽可愛的人。
天邊微微的亮起了一絲絲的猩紅,透過猩紅之色穿過的陽光灑在地上。
天還沒有完全的放亮,朦朦朧朧的似乎裹上了一層紗帳,在紗帳之中好像是有一個害羞的女孩,遮掩著麵容,一笑桃花開。
小黑站在訓練場上,和他並肩站立的還有同期的五十位學員,而今天就是該他們畢業的時候了。
教官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束手站立著像是一根筆直的劍,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深深的皺紋就像是被刻刀雕刻進皮膚之中。
“今天,我們就該分離了。”教官說。
“外麵停著五輛車,第一輛開得最遠,走過的路也將會最遠,在你們沒上車之前,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第一輛車可能會死,它將要去的地方會比你們打的每一場都要殘酷,而它將要承載的也是整個民族的未來,可能會去國外執行安保任務。”
“第一輛車也並不是你們想上就能上的,上之前你得問你們自己,是否擔得起這個擔子來。”
“話不多說,選擇在你們手裏。去吧!”
教官讓開了路,身後的學員一步步的走出,小黑沒有任何思考的走向了第一輛車,因為他沒得選,他要死也隻能死在戰場上。
當小黑上車的時候,車上早已經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看著二十來歲,看著上車的小黑眯著眼睛微微的一笑,嘴角留下兩個淺淺的酒窩。
紅看著小黑上了第一輛車,也快步的跟了上去,而小黑忽然的後退攔住了紅,抬頭看著紅的眼睛,“你就快要結婚了,去下一輛吧!”
紅輕蔑的看了小黑一眼,推開了小黑的手,坐上了車,“我還沒聽你說過你的故事呢!”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會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關於選擇這個東西從來都沒有對與錯。
小黑知道了紅的選擇,坐在了紅的身旁,看著窗外剛才似乎本應該是一個晴天的天氣,忽然的就變得霧蒙蒙了起來,似乎就快要下雨了一樣。
汽車已經發動了,車上除了司機以外就隻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小黑也並不是什麽外向的人,紅則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那個女人手裏拿著一本書,在安靜的看著書。
在上車之後,小黑不知道他們即將去往哪兒,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有什麽樣的任務,隻知道自己在不停的向前就足夠了,隻要知道自己為這個國家在奉獻著屬於自己的一份力量。
為著窗外行走的每一個人,為自己所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為了曾經犧牲的戰友。
小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到底是什麽。但他卻有無比堅韌的信念。
曾經,有隊長有排長,隊長讓他往哪裏打,那麽他就往哪裏打,仿佛一切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去思考,也不需要自己去煩惱。
小黑懷念那樣的日子,如果那樣不需要思考的日子可以過一輩子該有多好。
汽車駛向著遠方,就像是離港的帆船一樣。
汽車駛過了城區,來到一個機場,停在了機場外,一個男人叼著香煙,渾身都好像是透著一股痞子的氣息。
“你們還好嗎?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登機了。”男人彈著手裏的煙灰,“馬上你們就會見到你們的另外兩個隊友了。”
“我能知道我們將要去哪裏嗎?”小黑問道。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男人看了一眼小黑,“我將會是你們的負責人,我叫劉東。”
“好普通的名字啊!是代號嗎?”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女人這時候問道。
“你們是士兵。不需要知道為什麽,隻需要服從命令就好。”劉東說。
“我能給家裏打個電話嗎?”紅說。
“不能!”劉東回絕了,轉身就下車了,“跟上,馬上你們就要錯過這班飛機了。”
劉東向著機場內走去,從懷裏掏出證件一路暢通無阻,直接的進到了登機入口,還有另外的兩個男人已經在這裏等待著了。
小黑看了另外的兩人一眼,挺著筆直的身體,臉上帶著一絲不苟的表情,手上的虎口處有一堆的老繭,無疑的也是兩個軍人,並且還都是用槍的好手。
“你們都還沒有認識過吧?”劉東說:“飛機上好好的認識一下吧!”
劉東一邊說著一邊的登機了,“你們的檔案我都看過了,你們都是從各個部隊之中抽調出來的兵王。”
“當然也都是不服從命令的兵王,接下來你們都將沒有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國籍。你們隻有自己的代號,你們接下來的任何行動也隻代表你們個人,你們將不會得到任何的支援。”
“但是。”劉東微微的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痞氣瞬間的消失了,正色道:“但是,你們的肩上將要擔當的是整個國家的未來,整個民族的複興。”
“你們將要為這個國家獻出你們的一切,包括生命。”
“現在你們還有退出的機會。”劉東掃過每一個人的臉上。
“登機吧!”劉東率先的上了飛機,小黑他們也陸續的登機,紅走在最後,踏上飛機的那一刻,紅在微微的遲疑著,嘴角微微額囁嚅了一下,艙門從他的麵前緩緩的關閉。
紅等待著艙門完全的關閉了,飛機轟鳴的引擎發動才進入了艙裏,坐在了小黑的身邊,“老班長,我忽然的有一點兒後悔了怎麽辦?”
“啊?”小黑看了一眼紅,“可是飛機已經起飛了啊。”
“我是傘兵,坐過無數次的飛機,還是第一次坐客機。”紅躺在了靠椅上,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我叫白,通訊兵。”在紅對麵的女人說道:“你們不準備介紹一下的嗎?”
“我叫小黑,曾經是一個偵察兵。”小黑說。
“紅,傘兵。”
“藍,狙擊手。”另外兩個其中一個頭發稍長,看著有些許瘦弱的男人說。
“橙,前海軍陸戰隊。”最後一個大個子也說道。
劉東不知道在哪裏抽出了一支煙來,居然在飛機上就點燃了煙,眯著眼睛看著幾人,然後指著小黑說道:“以後你就是他們的隊長了,小白就是副隊長了!”
紅咬著手指,“一共才特麽五個人,還一個隊長一個副隊長。一半兒都特麽是當官的。”
另外兩人沒有說話,抱著膀子靠著躺椅閉目養神,小白撇了撇嘴,微微的聳聳肩頭,又拿出了書來旁若無人的看起了書來。
紅見沒人搭話也無奈的學起了藍和橙的樣子靠在了椅子上閉目養神。
小黑沒有說話,眼睛看著窗外,飛機在不停的拔高,白雲在眼前一團團的聚集了起來,漸漸的形成了一片海洋,天空變得格外的湛藍,格外的澄清,可能這將是最後的寂靜,每個人都選擇沉默不語。
小黑不由的撿起了自己遺忘已久的思緒,他將要作為小隊的隊長,而他的隊友似乎都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溫和,而且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默契。
固然每個人的戰鬥力都是兵王的超群存在,但如果是一盤散沙的話是達不到一加一等於二的效果。
如那個痞裏痞氣的劉東的話,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各個部隊之中的兵王,那麽作為一個兵王,不可缺少的特質就是傲氣,目空一切的傲氣,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服人。
小黑的腦子裏在思考著,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任務到底是什麽,根據以往的一些經驗來看,像是這種保密性超高的任務,死亡率也是最高的。
小黑還是第一次作為一個隊長領導著他的隊友,作為一個領導者在思考。小黑並不蠢,隻是有的時候懶得去思考了而已。
當小黑從沉默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終點站。
香港……
小黑他們從飛機上下來,香港的機場人頭攢動,他們走過擁擠的人群來到機場的大廳,機場裏巨大的顯示屏上,正在播放著今年六月一日柯受良飛躍黃河的視屏,視屏裏汽車的前窗上寫著“飛躍黃河,柯受良迎接九七的字樣”。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四個月了,港島也回歸了,但似乎總是在各個視頻的播放之中不斷的循環著。
“這裏就是香港了嗎?真繁華啊!”紅仰頭看著遠處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不過,現在到港島也不算是出國了。”
小黑的嘴角微微的蠕動了一下,坐在一旁的一張長椅上,看著劉東問:“港島也到了,我們也該知道我們的任務了吧!”
劉東伸手指著大屏幕上,那飛躍黃河的車,說道:“你們的任務就在那裏啊!”
“恩?”小白說:“不會讓我們去保護柯受良吧!下次他要飛長江了嗎?”
“不,你要保護的東西在車上印著呢!”劉東說。
“你們現在是黃東安保公司的雇員,你們將要保護創造的公司的老板,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需要保證他的安全,並且聽從他的命令。”
“有問題嗎?沒有問題的話,就出發。”
劉東不等其他人答複,轉身就走了。
小黑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任務是什麽,劉東走在前麵他也緊跟著。
機場外停著一輛像是被鐵皮包裹看不出牌子的箱子車,劉東拉開了車門,頭微微的偏了一下,道:“進去吧!”
車廂中漆黑一片,劉東拉開了裏麵的燈,燈亮後,裏麵擺放著一層層的各種各樣的槍械。
等所有人上車了之後,劉東道:“什麽東西趁手拿上吧!”
“88狙擊槍!”藍忽然眼前一亮的看見了一把槍。
“這是把好槍,剛剛給駐港士兵裝備上。”劉東看著藍說道。
“我在部隊試槍的時候打過這把槍,很穩。”藍摸著槍聲,有些發癡。
藍和每一個狙擊手一樣,都愛槍發癡。
“我建議你拿這個,88式雖好,但精準和距離都不夠。”劉東給了藍一把AW式狙擊槍。
“不,我更愛這把。”藍拒絕了。
白拿了一把小巧的柯爾特手槍,紅拿了折疊式的衝鋒槍,而小黑在車廂那一層層的架子下麵,找到了一把布滿了灰塵的M1911。
“那是我爺爺最愛槍,小心伺候著。”劉東看著小黑,嘴角微微的露出笑容。
“我忽然有點兒期待接下來的任務了。”紅把玩著手裏的槍,“以前可沒有什麽任務得給我全副武裝。”
“槍是留給你們防身的,隻要在中國的境內,它隻能是一根燒火棍。”劉東推開了車窗,望向車外。
劉東將槍別在腰間,不知道什麽時候了,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掀開車門外麵陽光正好。
今天是1997年10月15日,國慶隻剛剛過了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