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援（5）
“我早就知道沒有那麽順利的。”他忍不住自語道。
停下了摩托，他站在那一整齊劃一的無麵人前方，兩手交疊在胸前，自言自語道：“我要怎麽打破這玩意？”
他在這些無麵人麵前悠閑地踱步，仿佛在挑釁。那些無麵人卻絲毫不理會他，照舊舉著盾牌立定在那裏。
“果然這些都是命令程式那種低級的玩意，不是像管理人那樣注入空間的虛擬意識。”
他停下腳步，“那麽，這就容易辦了。可不要忘記現在我是這裏的主宰哦！”說著，他掌心向上舉起右手，手掌心上隨即亮起一小片魚鱗打的耀目白光。白光在他掌中慢慢擴大，他將白光往前麵的無麵人隊列裏中一拋。
落在無麵人當中的白光直接沉降到地麵上，繼續不斷擴大。那些沐浴在白光中的無麵人本來站得筆直的，這會兒竟然慢慢地東歪西倒，就像腳下沾了水的泥人一般逐漸從腳下開始融掉了。
不到一會兒，本是整齊排成一行行堆滿了電梯四周的無麵人全數消融了。
“真是弱智，既然是死板的命令程式，隻需要將你們存在的空間格式化就可以了嘛。要知道在這方麵我可是專業人士，每個月都靠這個來領工資的！不要以為我這個坐班的警察很閑哦，我可是每天都在磨練自己的技術的。”唇邊露出諷刺的笑意，江寒熙邁開長腿走向門前已經清理幹淨的電梯。
其他空間已經被破壞得很嚴重了，尤其是最底層，也就是杜雪薇最早修複的那一層。她在這裏建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來保護沈姣帆和她的孩子。因為這一層最靠近入侵的通道口，也是最早被破壞的一層。
江寒熙趕到的時候，這一層空間已經被破壞得隻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杜雪薇好不容易才恢複的美麗世界，再次被無情地摧毀。蔚藍如洗的晴空，生機盎然的綠草地，造型奇特但不失活潑風格的多彩建築，統統在無麵人的破壞下變得支離破碎，就像一把把灑落的晶瑩淚珠一般，在虛空中閃過最後的光芒，然後消失了。
透過落地玻璃窗戶看著這驚心的一幕幕可怕畫麵，沈姣帆緊緊抱著女兒蜷縮在房子中間。之前因為能源被切斷，杜雪薇不得已停止了所有空間的機能。但因為這個小小的房子是保護裝置，呆在裏頭的沈姣帆還是保持著清醒的意識。
眼看著可怕的無麵人從四麵八方而來，她心中充滿了絕望。
突然，她看到了某個方向的無麵人後方出現了一個人影。宛如天神降臨，身穿警服的江寒熙威風凜凜地騎著一輛樣子有點古怪、體型很巨大的摩托車，以強悍的氣勢直奔向無麵人人群。
散發著柔和藍光的一人一車仿佛是一輛巨大的推土車，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將那些揮舞大斧的無麵人推倒、碾碎。
“小江，快來救我們！”她欣喜地站了起來，奔到玻璃窗前。
然而，保護空間因為整層空間遭受攻擊而自動變成堅硬的保護罩，將這個房間罩住了，並且拒絕任何人和物的通行。她無法跑出這個保護罩，隻能呆在玻璃窗前焦急地等待著江寒熙的救援。
可是，那些無麵人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江寒熙雖然很勇猛，那輛拉風的摩托車也不負他期待的厲害，對於數量有如螞蟻大軍、不斷湧來增援的無麵人，在向前推進的速度方麵始終有點不夠給力。
她戰戰兢兢地四下張望，以她所在的房子為心點，無麵人的蠶食在一點一點地推進。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片一無所有的虛無。
“小江，請快點，快點救救我們！”她閉上雙眼不斷地祈求。
*
江寒熙離開後，杜雪薇獨自留在了監控室裏。望著屏幕裏他英勇的身姿，她一方麵對他更加傾慕，另一方麵心裏也更加著急。
她很清楚，光憑這樣是無法跟管理人抗衡的，能源的來源被切斷的現在，這樣的不斷憑借能力去對抗，會讓所剩不多的能源消耗得更快。當能源都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是他們敗北的瞬間。
如果他們被打敗了，自己所掌控的空間就不複存在，這裏頭所有的意識就會消滅，外頭那些無辜的人們，包括自己和自己最喜歡的江寒熙就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不能夠再等下去了，必須要行動！快想辦法，快想辦法啊，杜雪薇！
她雙眼在監控按鈕上不斷轉悠，想要找到一個可以有所幫助的功能。
與特定人員通話？這個不行，跟江寒熙對話隻會讓他分心。降低能源消耗，這個已經開啟了。隔層備份傳送？這個可以利用！
她心中不禁一陣興奮，現在受到毀壞性攻擊的隻有自己所在的這一層，其他層相對還是安全的，隻要靜悄悄地將眾人的意識複製一份備份到其他層裏頭，那麽就不會被摧毀了，大家也就能夠得救了。
隻是，要備份大家的意識必須將他們集中起來，首先得要把他們移動到監控室，然後在監控室裏頭建立備份通道。跟江寒熙交換權能後，讓她有了對於監控室的結構有了基礎認識，知道這個隔層備份傳送的功能隻是對應與不同層的監控室的備份空間，並不能夠隨心所欲地開拓新領地。也就是說，權限僅僅限於在監控室範圍內。
但是，在能源補充被切斷後，為了節省能源，她早已將各層空間的機能停止了，要馬上找到散布在各層的人們並不容易。江寒熙的監控室也隻能監控，並不能指明具體地點，更加做不到轉移這麽高難度的事情，因為當初她賦予他的隻有在這個監控室範圍內的最高權限，區域之外他隻有監控的權能。
要將眾人集中到這裏來，隻能由江寒熙突破各層的阻擋，將眾人護送回這一層的監控室裏。
可這樣的做法效率太低了，很有可能當江寒熙找到那些人的時候，毀滅也同時到達。而且，這樣一來肯定是增加了江寒熙不少的負擔。他一個人在外頭對抗那好幾支毀滅空間大隊已經夠吃力了，再讓他去護送那些人回來監控室，恐怕會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