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亡輪回
白琦自從恢複了意識以來從來沒有嚐試過躺在手術台上的感覺，但此刻他卻有了這種恐慌感，源自於內心的恐慌，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尤其是麵對著這張令人悚然的麵孔，他想要掙紮站起身來可是無濟於事，身體像是被綁在了手術台上，嗓子裏更是像被用石頭堵住了一般根本無法發出聲音來。 倒是方筱站在白琦的身旁並沒有多做動作，臉上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沿著手術台繞了一圈視線一直在白琦的身上打量著，似乎在觀察著什麽，隨後定格在白琦視野能夠觀察到的最後一點，白琦大概能猜測到是在自己的肚子附近，就在白琦還在思考著什麽的時候，陡然之間感覺到肚子傳來一陣涼意，接著他從嗓子裏憋出一股顫抖的聲音，瞬間痛苦就沿著肚子上的神經傳到了身體的每個部位，這種痛楚讓白琦不由地弓起了身子，他終於能夠感知到當時許默的痛苦了，等到這陣痛苦結束之後，白琦又感到更為鑽心的痛苦闖入了腦海當中，甚至將他的神經都給麻痹了，那一刹那，白琦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都給死神勾走了。 “別急，馬上就好了，等著它占據了你的身子，你就會感到無比的舒適感。”這聲音很清脆，但在白琦聽來卻如同惡魔一般的聲音，在恢複知覺的刹那，他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鑽入了他的身體裏，從肚子的位置一直朝上湧，白琦說不清楚這東西是沿著血管還是沿著神經，渾身都在忍不住地打著顫，更糟糕的是，白琦嘴裏甚至都咳出血來。 隱隱中，白琦聽到了一陣類似於昆蟲的叫聲，這聲音讓他想起了邱澤死的時候肚子裏傳出來同樣的聲音，“這難道是一種活物？”白琦臉上冷汗津津，這時一陣酥癢從胸口傳來，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撓，可是手卻被壓住了，他看到了壓著他手的是方筱，但令他感到震驚的是，方筱的手根本不像是人的手，又細又僵硬，壓在白琦的手臂上有種粗糙的質感。 不過白琦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理會這種感覺，他已經察覺到那個該死的東西已經沿著胸口闖入了脖子的地方，那裏有頸動脈，白琦甚至懷疑這個該死的家夥會將自己的頸動脈直接給掘開，那時候**在外麵的將是一大灘血，還有一點白琦很清楚，這個家夥的目標是自己的腦袋，它是想控製自己的意識，這讓白琦不由地後怕起來，聯想到古城裏那些行屍走肉般的家夥，他反抗的意識更加強烈了。 “別反抗，你越反抗，它就會越用力，你死的更加痛苦。”方筱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了白琦的耳朵裏，這讓他恨得牙癢癢，甚至想站起來一刀了結了這個臭女人。 時間在流逝，白琦痛苦的過程卻在加劇，很快他意識到那個該死的家夥突破了自己喉嚨處，他發出一聲聲嗚咽，像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這一刻，白琦終於嚐到了被死神眷顧的滋味，感受到了腦袋被切開的痛楚，那個該死的家夥儼然已經闖入了他的腦神經，白琦甚至懷疑它就潛伏在自己的中樞神經附近，等待著一舉攻破自己腦海深處最後的防線。
當白琦真正意識到他死去的時候是他已經醒來的時候，他的眼前是熟悉的迷霧場景，醫院冰冷的鐵門就在他的近前，他隻要推門進去走上二樓就能找到許默，並將她喊醒，可是這一次白琦卻沒有了把握，對於死亡的恐懼還一直橫亙在他的腦海中，甚至於剛才的一幕幕還出現在他的記憶中，他不確定這一次自己走進去還會出現怎樣的結果，但白琦著實不想在嚐試那種死亡的味道。
但不可避免地，白琦還是被醫院二樓的心跳聲所吸引，他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不去被所謂的心跳聲所感染，但就在這個時候，白琦卻感受到後腦勺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意，同時傳來一聲聲類似昆蟲的鳴叫，白琦有些恍惚，他攤開自己的雙手放到眼前，感覺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變化，但是他卻清晰地感知到一點，有一個活物在他的體內，也就在他的後腦勺處，但是過一陣卻又沒了聲響，白琦用手捂著後腦勺，腦袋開始像撕裂一般痛楚，逐漸有了一些眩暈感。
“醫生，她已經完全沒有生理反應了，身體各項機能已經完全衰減，再繼續采取什麽措施嗎？”
“沒用了，沒用了，沒看到她的瞳孔已經放大了，沒希望了，完全沒有希望了。”
白琦看到手術台旁的醫生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仿佛已經看到了世界末日。
“混蛋，一點用都沒有，不是說好能保證存活概率的嗎？”又是那個西裝革履的家夥，他從外麵衝進了手術室，一腳踢在了醫生的身上，跟著抓起醫生的衣領怒吼道，“你知道我對這個項目傾注了多少心血，投了多少錢，你說一句沒希望就不行了嗎？無論如何你都要把她給我救活，否則的話我拿你做下一號實驗品。”
這一幕和之前所看到的景象不一致，白琦篤定自己應該不是在死亡循環之中，他望了眼被掩藏在迷霧中的醫院，抬起腳朝著醫院走去。門被推開，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甚至連眼前迷霧的形狀變化都是那麽熟悉，這不由得讓白琦產生了一種恐慌感，心中忍不住產生了一個念頭，難道說自己真的陷入這種死亡循環中了嗎？重新沿著台階上了二樓，白琦看到了被迷霧包裹著的走廊，還有在左手邊的病房，那個叫許默的女人就躺在左手邊數第二個病房裏，他也能夠聽到有頻率的聲響從裏麵傳出來，這和之前發生的狀況如出一轍。
白琦深呼了一口氣，他還是想要走進那間病房一探究竟，有種不見黃河不死心的衝動。這段距離很近，沒有耗費白琦多長時間他就到了許默所處在病房的門口，此刻他隻需要伸出手就能將門打開，一窺裏麵的究竟。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接著是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白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抬起頭朝前望過去，可是視線穿越不了迷霧，他隻能看到個大概，在朝前走幾步過後，白琦終於能夠看到了那張病**放著一個冷凍艙，不出他所料，許默就躺在裏麵，這一次他重新回到了開始的時候，走到許默的身邊，白琦試圖再次通過聲音來喚醒許默，然而這一次依舊沒有奏效，他搖了搖頭，知道這個法子已然不行了，接著他做出了一個冒險的舉動，幹脆將許默從冷凍艙裏背了出來，將許默背出來的同時，白琦感到手指上被裹了一層濃稠的營養液。
許默的身體有點輕，白琦背著她沒費多少力氣就站了起來，可是還沒等他多走幾步，源自腦海深處可怕的痛覺再次出現，白琦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而就在白琦爬起身來的時候，他再次聽到了不屬於這個病房裏的聲音，是來自於之前印象中那個醫生的聲音。
“再次電擊！”
“沒有反應，教授。”
“那就再來！”
在這樣多次電擊過後，躺在手術台上的許默並沒有好轉的跡象，更沒有一點點蘇醒的樣子，眼下的她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怎麽樣？”是那個西裝革履的家夥，被稱為張總的人說話的聲音。
“不行，張總，真的，我已經嚐試了很多種辦法了，人救不回來了。”醫生有些頹唐地說道。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哪怕是讓她說句話也行，睜開眼就行，我們隻要證明我們的治療效果有效，這比什麽都有用。”張總近乎是咆哮式地說道。
然而時間過去了一陣，醫生對手術台上的許默已經束手無措了，他搖著頭準備走出手術室的刹那，白琦也猛地瞪眼，他聽到了從許默的身體裏傳來不一樣的聲響。
“教授，教授。”護士欣喜地叫起來了，在許默身旁的儀器都開始亮了起來。
“活過來了，活過來了！”醫生激動地都說不出話來，他瞪著眼睛瞧著病**的許默，等待著她的蘇醒。
過了不久，許默的眼睛緩緩地睜了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充斥著噩夢般的景象浮現在白琦的腦海中，此刻的白琦才意識到這是許默真實的模樣，與此同時，站在手術室外的張總看到這一幕不怒反笑道，“哈哈哈，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跟著張總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白琦聽到了一些細節，“蘇博士，成功了，我們的第一號實驗體成功了。”
這一場噩夢般的情景徹底打破了僵局，白琦從疼痛中蘇醒過來，他注意到眼睛上方的白色天花板，感觸到了冰冷的手術台，再次看到了屬於方筱的可怕麵孔，白琦清楚，該死的死亡循環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