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個感染者

白琦發覺自己的記憶中深藏著一個夢,一個有關於重啟時空的夢,在那個夢裏,他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可以任意穿梭在他想要到達的時空裏,見到想見的人,去做想做的事。而此刻的白琦就擁有了這樣的能力,他發現每當打開手裏的音樂盒,詭異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之後,眼前的一切都會在快速地發生變化,不僅僅是景物,還有時間。但白琦不明白這種變化發生的規律,是朝前進還是朝後退,不過白琦注意到自己現在所處於的狀況是一片迷霧世界,他嗅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

這股味道來自於熟悉的酒精味道,白琦清楚地很,這是一股彌漫於醫院中的味道,關於這個醫院,白琦想到了很多,恍惚之間像是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些經曆,在醫院中的恐怖死亡循環,讓他再次聯想到了柯嵐所說的話,但這一次白琦看到的是更早的情況,他注意到了醫院的形成過程,不錯,這座矗立於迷霧之中的醫院像是荒誕形成一般,由空氣中的每個塵埃組成,化成了一座拔地而起的醫院。

看到這一幕的白琦愈加覺得這個世界的離奇,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是真實的,撥開迷霧,白琦循著這股彌漫開來的酒精味道去鎖定醫院的方位,大踏步地朝裏麵走去,這一次白琦想要看看裏麵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他想起了許默,因為第一次看到許默的時候就是在這個醫院,而且喊醒了許默之後他們的死亡循環就結束了,更進一步的證據是白琦記得看到一個腦海裏方筱的模樣,和許默的模樣很像。

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白琦的視野很窄幾乎等同於零,在朝前走的時候手是慢慢探過去的,不過大多都是撲了個空,在走了大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之後,白琦停下了腳步,他探出去的手觸碰到冰冷冷的鐵門,這個時候白琦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靠近了醫院,於是他朝前推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氣息,酒精的味道更加濃烈了,白琦的腳步放得很緩,他發現自己的耳朵又開始接收到了一些特別的聲音,這個時候他握著手裏的音樂盒握地很死,這個音樂盒仿佛成了他的救命法寶,白琦甚至想到脫離出困境的一種辦法就是打開音樂盒。

從醫院住院樓裏傳來的聲音顯得很有頻率,就像是人體的心跳聲一般,但白琦並不確定那就是許默的心跳聲。當地麵上一行血跡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白琦就意識到自己進入了醫院之中。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二樓的那間病房,白琦記得很清楚,許默當時就躺在那間病房裏。現在白琦隻需要做的就是走進去,喊醒許默,他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又是否會結束之後即將來到的死亡循環。

不知道為什麽,白琦開始想起了之前到達這個醫院時腦袋裏產生的畫麵,他懷疑是源自於許默的記憶,但白琦後來並沒有深追,畢竟她已經失去記憶。周遭是遮蔽視野的迷霧,時而聚攏,時而散開,裏麵散發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有古怪的聲響從裏麵傳出來,倏然之間,一個令白琦悚然的景象出現在他的麵前,隻見從迷霧中脫胎出兩副可怖的麵孔,這兩個麵孔相互交纏著,嘴裏發出尖叫聲,白琦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在地,不過等他再朝前望過去的時候,這兩副麵孔又消失不見,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陣戲謔聲,像是在嘲笑白琦的弱小。

慢慢地,白琦終於靠近了樓梯的邊緣,他感覺到樓上傳來的聲音愈加地有節奏,一陣一陣地,甚至白琦都能在腦海中描繪出這樣的畫麵,抓住樓梯的扶手緩慢地朝上走,令白琦感到驚訝的是,身邊的迷霧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樣,開始緩慢地形成一個個小的漩渦,不過這並沒有對白琦的路線造成太大的影響,在兩分鍾後,白琦到達了當時許默所在病房的外麵。

心跳聲愈加地迅猛,白琦看著眼前被緊鎖的木門,伸出手輕輕地將門推開了,呈現在白琦眼前的是熟悉的病床,病**麵放著熟悉的冷凍艙,白琦可以確定,冷凍艙裏躺著的就是許默,當白琦循著房間裏回**著的心跳聲走過去的時候,他看到了躺在冷凍艙裏的許默,蒼白的臉上顯得很平靜,沒有一點情緒染指。

“許默!”白琦輕輕地出聲,目光緊緊地盯著許默。

許默並沒有在白琦的呼喚聲中蘇醒過來,甚至讓白琦發現了一個更奇怪的狀況,那就是許默身處的冷凍艙中,像是有什麽東西隱藏在營養液之下,白琦能夠追溯到它的痕跡是因為發現在濃稠營養液上留下明顯的波動,在看到這一幕的下一秒,白琦就伸出了手,他察覺到這個神秘家夥的目標是許默。手指在碰觸到神秘家夥的一刹那,白琦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下一秒手指就將這東西摁死成一團,等到白琦將它拿出來的時候才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白琦搓了搓手,不知道手中的這惡心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他不禁想到了邱澤在臨死時肚子裏跑出來的東西,和這個玩意有點類似的跡象,不過眼下白琦到沒有多把注意力放在上麵,他更多地是想要盡快地喚醒許默,阻止這該死的死亡循環。

然而令白琦感到絕望的是,無論他怎麽喊,許默都沒有醒過來,這讓白琦甚至產生一種錯覺,許默已經死去了,可是清晰的心跳聲又不絕於耳,白琦不相信許默已經死亡了。

周圍的迷霧依舊沒有散去,病房裏的白琦依舊在努力著,他甚至用手拍打著許默,想要喚醒許默,可是許默一點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出現,就在白琦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忽然聽到病房外傳來了腳步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琦轉過頭來他猛然發現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場回憶當中,而無疑這場回憶是血腥的。

“病人還有生理反應嗎?”

“身體各項機能已經逐漸衰減,是快要堅持不住了嗎?”

“教授,停下來吧,否則她會死的。”

“不能停,這是最關鍵的時候了,我們不能停下來。”

白琦看得很清楚,手術台上的人是誰,除了許默還能有誰,此刻的許默繃緊了四肢躺在手術台上,嘴巴可以明顯地看到在竭力地喘息著,白琦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對許默做些什麽,想要上前幫助可是無濟於事,他知道,這些逼真的畫麵源自於許默的記憶,這是不可扭轉的進程,已然發生了。

許默的渾身被插滿了導管,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從導管裏輸入到許默的身體裏,許默的身體呈現出一種不屬於肌膚的慘白,能夠在上麵看到突出的青筋,麵孔也是在扭曲著,可以看得出來,許默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以一種沉默的狀態在抵抗著這種痛楚。

這時在白琦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男人的哀鳴聲,他轉過身來,發現在手術室的外麵,一個男人正跪倒在地上,他的手抓住眼前一個西裝革履的家夥,嘴裏念叨著,“張總,隻要您能治好我女兒的病,我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都行。”

西裝革履的家夥彎下腰將男人扶起來,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說道,“許先生,您瞧您說的,醫者仁心,我肯定會讓他們用最好的治療辦法來救治您的女兒,放心吧,您就等著您女兒康複吧。”

白琦忍不住冷笑一聲,如果不出他所料,眼前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應該是許默的父親,若是許默的父親看到手術室裏許默的情形,肯定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地和這個家夥講話。

這時手術室裏傳來一聲嘶鳴,白琦知道這是許默瀕臨死亡的征兆,整個人因為痛苦都忍不住弓起了身子,而手術台旁邊的護士和醫生臉上都充滿了惶恐,他們都有些手足無措,其中一個護士更是看了眼醫生說道,“教授,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樣會死人的。”

醫生顯得也有些猶豫,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厲聲,“無論如何都要進行下去,夏教授,這可是你成名的絕佳機會,如果這種病毒對先天性心髒病有作用的話,那麽我們盛德集團一定會聲名鵲起。”

白琦冷笑著搖了搖頭,這位夏教授最終還是做出了他的決定。

這一段回憶結束後,白琦的視線重新回到了這個病房裏,不過印入眼簾的不是那該死的迷霧,而是白色的天花板,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在這個時候,白琦看到了一張湊過來的臉龐。

這張臉龐白琦清晰地記得,這是屬於許默的臉龐,但是卻沒有許默那種溫柔的特質,腦海中記憶一下子沉澱出來一個模糊的人名,方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