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幼兒喪命校車上
沒人知道,一個四歲幼童在離開人世之前經曆了多大的痛苦,呂英林的兒子小翔是被悶死的。
這幾天,順寧市開啟高溫模式,每天的平均氣溫高達35℃。智多星幼兒園的校車早晨7點半準時出現在呂英林所住小區的路口,接上小翔之後,又開往周邊其它幾個小區接娃娃。司機姓王,將近四十歲了,有著十多年的駕齡,三年前來到智多星幼兒園開校車,從未發生過磕碰事故,因為他知道孩子們在車上,開車一定要穩。隨車還有一位黎老師,去年大學畢業,每天跟著老王的車一起接孩子,因為孩子們在車上會很鬧,她要維持秩序,製止吵鬧,保證孩子們安全到達幼兒園。
這天像往常一樣,兩人把孩子們接到幼兒園之後,王師傅把車開去停車場停好,黎老師帶著孩子們走進幼兒園,程紅秋和老師、園醫站在大堂門口迎接孩子們,測量體溫,檢查手口有無皰疹,之後園醫給孩子們每人一粒小藥片,程紅秋笑嘻嘻地說道:“小朋友們,吃了藥藥,就不會生病了哦,看誰最勇敢,能一下子吃掉,好不好?”
孩子們特別乖,立即爭先恐後地去接水吃藥,程紅秋滿意地看著這一幕,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下午三點多,程紅秋正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文件,門突然被撞開了,老王滿臉大汗地走了進來,說道:“出事了。”
老王雖然神色鎮定,但是眉宇間透著認真嚴肅,程紅秋緊張起來,問道:“她……她知道了嗎?”
老王一愣怔,說道:“不,不是那事。”
程紅秋三十五歲,離婚三年了,前夫開了一家藥廠,賺了很多錢,後來出軌跟一個女醫生好上了。程紅秋一直不知道這事,直到有一天,男人親口告訴了她並提出離婚。程紅秋當時如同五雷轟頂,愣怔了半晌沒說出話來。
男人最後說了句:“她已經懷孕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程紅秋絕望了,隻能同意離婚。男人早就想要個小孩了,但是她卻不能生育。這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在幼兒園看著一群可愛活潑的孩子,她經常會覺得心酸。她前幾天在微博上看到一條消息,說某地不孕不育的一對夫妻,天天唱紅歌,最後竟唱得懷孕了。她雖然一直不相信神秘主義,但是看到這條消息,也不禁躍躍欲試。但是,丈夫卻不再給他機會了。
離婚手續很快辦完了,每天晚上回到家中,偌大的房子裏空空****了無生氣,她感到孤獨寂寞冷,她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堅強的臂膀了。
三年前,幼兒園招聘司機,老王走進了智多星的大門,也走進了程紅秋的心裏。他比程紅秋大四歲,工作認真負責,待人寬厚有禮。他一見到程紅秋就莫名地喜歡上她了,這個女子從來沒有園長的臭架子,總是平易近人,說起話來如和風鋪麵,老王巴不得能天天坐在她麵前,什麽都不做,就是怔怔地看著她,聽著她。他從來不會拍園長的馬屁,但是他對程紅秋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對程紅秋來說,隻要有老王在,她就會感到踏實、安全,甚至還有一絲溫暖和喜樂。老王看她的眼神是不同的,眼神灼熱,充滿了渴望。
後來有一天,程紅秋病毒性感冒,突然發起了高燒,老王將她送到家裏,本想立即走開,但是看到程紅秋病懨懨的樣子,他又不忍心轉身就走,於是便留了下來,給她斷水喂藥,給她拿冰塊降溫。此時的程紅秋溫香軟玉病體支離,如黛玉般“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老王看得癡了,不禁口幹舌燥,喉結上下滑動。
程紅秋感到了濃鬱的男子氣息,癡癡地看著老王,她看到了男人滑動的喉結,不禁笑了,氣息微弱地說了聲:“傻瓜。”
老王仿佛受到了鼓勵,說道:“我想吻你。”還沒等程紅秋回答,他就一把抱住了女人,嘴唇急不可待地貼了上去,含住了女人的舌尖。女人的身體滾燙如火炭,老王的大手貼著內衣伸進去,摸到了滑溜溜的肌膚,沿著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上,最後捏住了女人渾圓的**,程紅秋嚶嚀一聲咬緊了牙齒,老王發出一聲驚呼,然後兩人同時笑了,原來她不小心咬到了他的舌尖。老王的大手繼續在程紅秋身上摩挲著,當摸到下麵的時候,他發現女人的底褲已經濕透了。
說也奇怪,程紅秋的感冒竟然就好了,老王後來開玩笑說:“你就是故意裝病來**我。”程紅秋就握緊拳頭捶他。
從那之後,老王成了程紅秋的主心骨,有什麽拿不準的事,她都會找老王商量下對策。老王結婚多年,女兒已經上初中了,他說不知道為什麽,老婆躺在身邊他都未必有反應,但是程紅秋跟他說幾句話,他都會不可抑製地**。程紅秋從來不過問他的家事,尤其不問他關於他妻子的事,這樣就可以假裝老王依然是單身。
程紅秋也會有擔心,萬一他們的關係有朝一日被老王的妻子知道了怎麽辦?所以,當老王驚慌失措地說“出事了”,她本能地以為他們的關係暴露了,誰知道老王竟然說不是這回事。
程紅秋很疑惑,難道還會有別的事情讓老王如此心慌?
老王說道:“有個孩子不行了。”
程紅秋慌了,問道:“生病了?”
“不是,悶死了。”
原來,馬上要放學了,老王去停車場開車,結果發現車上有個孩子,已經沒有呼吸了。老王說道:“早晨接到幼兒園時,沒有清點人數,這孩子就一直待在車裏,活活給悶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程紅秋如五雷轟頂,這些年來,類似的惡性事件在全國各地時有發生,程紅秋經常告誡隨車老師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上車下車都必須清點人數。
“是哪個孩子出事了?”程紅秋問道。
“小翔。”
“走,我們看看去。”
兩人麵色凝重地來到停車場,老王打開車門讓程紅秋上車。小翔本來坐在最後一排,也許是因為太困太累了,整個人出溜到地上蜷縮著睡著了,隨車老師沒注意最後排地上還有個孩子,於是就把他落在車上了。這一天十幾個小時曬下來,孩子哪能禁受得住!
程紅秋怒道:“今天隨車老師是誰?”
“去年新來的大學生。”
“走,我們去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程紅秋氣呼呼地說道,“還有班主任,上課的時候少個人難道不知道嗎?”
老王卻說道:“我覺得最好別找她們。”
“為什麽?”
“這件事情如果聲張出去,首先肯定需要賠償幾十萬元。其次,幼兒園聲譽下降,影響招生。這還是好的,如果教育局借此給我們摘了牌,我們可就全完了。”
智多星幼兒園是程紅秋心血所在,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它關門大吉,可是事已至此又如何才能封鎖消息呢?
“小翔,小翔,小翔……我知道他,我馬上聯係他爸爸媽媽,我們私下談賠償。”
程紅秋說著話就去翻找小翔父母的聯係方法,但是老王說道:“沒用的,隻要找家長,這事就不可能不傳出去。”
“那怎麽辦?”程紅秋頹唐地坐在椅子裏。
老王說道:“現在拐賣兒童的案件很多,你就說小翔被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