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迦樓羅廟
在十八世紀暹粒的吳哥窟被發現之前,人們一直以為吳哥窟那邊是荒地。
直到法國博物學家穆奧憑借在中國發現的《真臘風土記》,在當地人帶領下發現了吳哥窟之後,那裏才被世人所熟知。
更別提,絲綢之路的古城,西域三十六國……
若不是探險家斯文赫定,這些古國會泯滅在曆史長河裏。
而現在,孟凱覺得,這是一個契機。
也許他注定和這裏有緣。
和陳娟交流了一番他自己的看法,碗裏的羊肉湯也喝完了,孟凱覺得鼻子很堵,也開始有點咳嗽,應該是感冒了,頭稍稍有點發燙,微弱的低燒。
孟凱說,他覺得那座鷹廟,很有可能和很久很久以前,西藏的天葬寺類似,但區別在於,這座天葬寺,是鷹的墳墓。
即便到了現在,西藏仍有天葬寺廟存在。
西藏有一些天葬寺,在聖山上擺放著一個個石台子,喇嘛們會將死去信眾的屍體斬開,擺放在石台上,然後在台下誦經。
沒過多久,天上就會飛來遮天蔽日的禿鷲,黑鷹,在天葬台上魂歸天穹。
在蒙元時代,他們的國教是藏傳佛教,而當時的回鶻式蒙古文,在窩闊台時期被喇嘛國師“八思巴”改良,才有了今天的蒙文。
那個時期,喀喇昆侖山這邊,正好是鐵木真兒子察合台的汗國。
雖然到了後期,這裏全部皈依了伊斯蘭教,但在早期,這裏是一片佛國。
那時候蒙古人和西藏人對鷹很敬畏,有鷹的寺廟,完全有這種可能性。
大家越說越興奮,誰都知道這座廟被發現,恐怕將會引起世界轟動,就連沒讀過幾年書的蘇雲巴依都說,這廟裏頭要是有金錠子,拿出去很賺錢。
是的,蒙元時代,大修寺廟,那些西藏的喇嘛廟基本都用金箔貼頂。
這鷹廟,是不是也有?
說不定,那鷹廟裏,還有迦樓羅的金身呢?
孟凱啊了一聲,拍了拍腦袋。
旁邊的朱躍紅以為他傻了。
“你怎麽了?自己打自己!?”朱躍紅問。
孟凱站起身來:“我想到一件事,你們知道佛教的天龍八部,迦樓羅麽!?”
朱躍紅點點頭,這當然知道,迦樓羅是印度教和佛教傳說中的一種鷹身人麵的巨鷹,吞噬巨蛇和“龍”,在藏傳佛教當中,迦樓羅專門吃蛇蟲,鎮壓邪龍。
那邊信奉天葬,而執行天葬的禿鷲,黑鷹,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迦樓羅”。
在信奉佛教的泰國,更是將迦樓羅繪在國徽上。
孟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其實中國傳統的古代文化,受到佛、道、儒諸子百家的影響很大,可是在佛教區域十分尊崇的迦樓羅,在傳統的漢文化區域,卻很少提及。
也許,那是因為其中發生了身邊變故。
說不定,就和這裏的鷹廟有關呢?
因為在佛教中,鷹常被指代迦樓羅的化身。
“你們說,這座鷹廟有沒有可能是很久以前用來供奉迦樓羅的神廟!?”孟凱道。
“你想多了吧,這地方怎麽可能有那種廟!?”朱躍紅反駁。
“那可說不準,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廟存在,很多事情你不親眼看見,你是根本不信的,就像你來塔縣之前,你見過這麽多鷹麽?”孟凱問。
朱躍紅張張嘴,還真把她問住了。
她是個書香世家出生的江南人,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門,就是來到這幾千裏外的邊疆。
而且她今天也的確第一次,見到了那麽多,那麽多的鷹。
這很反常。
“這些都可以後麵慢慢去看,小孟,你身體弱,要好好休養,我決定,從明天起,我專門派一支隊伍,進山去抓捕這群盜獵分子,至於鷹廟,咱們後麵再議!”
陳娟主任對孟凱道。
“好,娟姐,你放心,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孟凱又咳嗽了一聲,他心裏隻想著迦樓羅,鷹王,金雕獵狼。
哦對了,還有他的小鷹。
他忽然有個很瘋狂,有點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想養著那隻小鷹。
屋子裏的人都開始部署工作,陳娟現在很忙,如今塔縣的牛羊都在繁殖季節,牧場的牧民根本走不開身,山上修建喀喇昆侖山公路的中國修路隊在抓緊時間修路,縣裏的人能調動的並不多。
而且,還得趁著大雪封山之前,將這裏的物資儲備好。
塔縣的天氣說變就變,前幾天就有山洪暴發,把路給衝垮了。
隔了一夜,到晚上,那路上居然結了冰,一夜之間,氣候的變化極端不已,就像是生活在兩個地域。
這也是為什麽,塔縣這裏有這麽多盜獵分子的原因。
人少,動物資源也就會相對豐富,金錢豹,雪豹等幾乎被生物學家認定快滅絕的生物,在這裏依然有少量繁衍。
喝了羊肉湯之後,渾身暖洋洋的,孟凱躺在**,漸漸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個星期。
縣裏的醫生上來幫他做了一個檢查,說孟凱是撿回來一條命。
他當時在山上吹了風,又出了汗,患上了傷寒,這種病在平原地區不是什麽大病,可是在高原,塔縣這種高原……
孟凱發燒很嚴重,險些引起肺炎,肺部一咳嗽,就扯著疼。
掛了四天吊液,他才稍有緩和。
這一陣子朱躍紅下山去了,陳娟也忙著工作,史文帥和康誌剛兩人來看了孟凱一次,也投入了巡邏隊。
牧民組建了一支自防自衛隊,專門對付盜獵分子,聽說又發生了一次交火,打死了三個盜獵分子。
那些盜獵分子很猖獗,打到了很稀少的雪狐,將雪狐的皮整張給剝了下來。
甚至,還有山裏極其罕見的,雪豹。
但最多的還是鷹。
因為活著的鷹,帶到國外去,價值能翻幾番,他們抓了好多鷹隼、紅隼、大鵟之類的大鳥。
這些大鳥身體好的都直接放掉,飛不動的被鷹眼蘇巴給帶了回來,在他的窩棚裏先養著,說是養好傷後放回去。
那天孟凱早上起來,覺得口渴的要命。
在這窩溝村養病的這段時間,一直是蘇雲巴依在照顧他。
於是,他喊,蘇雲巴依!
沒有人回答,他想了想,又喊,蘇雲巴依!
還是沒有回應,反倒是有人推開了門簾子,脆生生地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