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針鋒對決
黃氏公府
黃宗鈺回到家，管家老何匆忙上前，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見他安然無恙，這才長舒一口氣，斥責道：“二少爺，您這是跑到哪裏去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您知道府裏有多擔心您的安慰嘛，眼下大少爺還在獄中，老爺又臥病在床，公司一大堆事都得靠您拿主意……”
黃宗鈺知他一心為黃家著想，便沒有反駁，隻得連聲道歉，“何叔，事態緊急，我也來不及和你們說，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見他如此信誓旦旦，老管家也無從多言。
“公司情況如何？”黃宗鈺抓著空隙，連忙問道。
管家沉聲歎了一口氣，苦著一張臉道：“單單昨夜一夜，我們便損失了好幾筆大的訂單。”何叔一邊說著，一邊將冊子遞給黃宗鈺，“這是黃安晨時拿來的，今年年初，有幾家國外公司有意合作，可‘玉瑤榜’一鼎新，他們便轉向英國商會。”
“那往年的幾家老主顧呢？”黃宗鈺往後翻了幾頁，“為什麽全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公司？”
何叔眸色漸凝，頗為無奈得說道：“自從前段時間，‘泰安’傳出瓷器質量不過關的謠言之後，有幾家已經轉投‘景晟’，剩下幾家舉棋不定，尚在觀望。”
黃宗鈺雙瞳一動，怒氣稍顯，竟對著門外喝道：“可惡，那些忘恩負義之徒，平日裏爭先恐後想要與‘泰安’合作，為了些許薄利就差沒忝臉相供，如今泰安身處困境，他們竟然……”
何叔連忙打斷黃宗鈺的憤懣之言，“二少爺，這些話您在府裏說說就好，可千萬別在公司或者外頭說道，這要讓有心人聽見，少不了傳‘泰安’的壞話，外麵已有傳言，說‘泰安’在商會之中以龍頭自恃，越發不把其他合作企業放在眼中。”
“哼，”黃宗鈺對於這些流言蜚語頗為不屑，“怕什麽，泰安當得了這龍首之位，自有其實力也對得起這份量，那些暗地裏嚼舌根之人，也不過爾爾，隻能暗中行些卑鄙手段，永遠翻不起什麽風浪。”
兩人談話之間，二樓傳出房門打開的聲音，緊而見著何氏站在樓梯口，氣絲飄浮道：“老爺已經醒了，急著見你們兩個。”
一聽見黃耀國已醒，管家與黃宗鈺皆為歡心，這算是漫長黑夜之後，聽見的第一個好消息。
兩人不敢耽擱，直接朝二樓走去。
何叔因年歲大了，腿腳稍顯不遲緩，慢於黃宗鈺身後，但在進門之前，卻被何氏拉住。
“夫人，您這是？”管家不解。
“別廢話，跟我出來！”
管家閉言緊跟其後，一直走到走廊盡頭這才停下來。
“夫人，老爺他……”
管家尚未開口問及黃老爺的情況，卻被何氏出言中斷。
何氏目色愈沉，神情雖有隱忍，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怒氣，“何叔，你可真是糊塗啊！”
管家疑惑更甚，不明白為何夫人會如此責怪於他。
“夫人，此話怎講？”
何氏無奈之下，歎了一口氣，她本不希望將話講的如此清楚，卻又擔心管家過於盲目，隻得開口道：“何叔，你是我娘家人，隨我一同入黃府，這些年一直盡忠盡職，無論是家中亦或是公司，都打理的井然有序，便是老爺也挑不出你半點錯處，於此，我們夫婦對你十分感激。”
管家頭壓低了一些，“夫人言重了，我也隻是盡了本職之責。”
“可是，”何氏忽而話音一轉，聲調不由升高了些，“你怎麽會糊塗到去幫那個小孽種？”
何叔自然知道夫人口中的“小孽種”是誰，欲反駁道：“可是……他也是老爺的孩子，黃府的二少爺啊！”
“哼！”何氏冷聲一句，語氣之中盡顯鄙夷，“就他也配？他不過是老爺一夜露水情緣留下的罪禍，本就不該留在這世上，原本他那不要臉的娘，死了也就罷了，偏偏還要……”
“夫人！”
何叔愈發感覺夫人的話有些不堪入耳，若是被房內之人聽見，隻怕又是芥蒂，便及時阻止。
“我且僭越說一句，還望夫人恕罪，老爺既然認回了二少爺，那他便是黃家的子孫。您這樣說，豈不是在打黃家的臉麵？”
何氏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卻也是一時氣憤不過，“何叔，我也是氣急了，這才口不擇言，但認回歸認回，在我眼中，他始終隻是一個外人，如今銘兒遭人陷害深陷獄中受苦，他明裏做的好看，四處奔波為兄長討清白，暗中誰知他在使什麽絆子。老爺也不知怎麽想的，不盡心盡力的為銘兒開罪，反而把心撲在這個不中用的紈絝廢物身上，何叔你也是，我以為你與我一條心，當不會看著黃家和‘泰安’毀在他的手上，可是你倒好，手把手的去教他，你說說你們……這都是在幹什麽？”
何叔知她對黃宗鈺心存懷疑，自打黃宗鈺小歲進府之時便有，如今已積攢了二十多年，不可能輕言幾句就能化解她的猜忌，隻好就現實說道：“夫人，眼下黃家泰安的情勢您不是沒看在眼裏，老爺有多看重大少爺您不是不知道，如今大少爺深陷牢獄，老爺雖嘴上未說，但心中的擔憂不比您少，隻不過，老爺肩上膽子委實太重，他實在分不開身，二少爺能力雖不及大少爺，但他聰明，如果能夠一時分擔老爺的壓力，於黃府、於泰安、於老爺和大少爺也有益處。再者，楚少爺於雲曦小姐已經在盡力為大少爺脫罪，您就算不相信二少爺，也該相信他們啊！”
“可是，你就一點也不擔心，這孽種搶了老爺和銘兒辛苦護住的一切嗎？”
何叔並未急於反駁，稍稍停頓片刻，便輕聲告退了何氏，來到黃老爺的房間之內。
醫院
詹姆斯細細端詳著病**昏迷未醒的雲曦，此刻的雲曦，身體雖有恢複，但臉色依然蒼白，血色漸少，詹姆斯輕輕拉開窗簾，任由晨時陽光照入病房，輕盈得吻在她的臉頰上，許是溫度稍暖，那臉頰不多時便呈現緋紅，他注視了許久，忍不住笑了。
他伸出右手，將她的發梢整理至耳後，再次打量這張精致至令他心神不寧，著迷瘋狂的漸熟的臉蛋。
“雲曦，”他輕聲呼喚道，“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能這般看著你，我們兩人才能如此親密的相處。我曾多次幻想，你若是答應了我的請求，那該是多麽的歡喜，我甚至已經想象到你穿著潔白如雪的婚紗，披著金色陽光，踩在七彩虹毯之上，徐徐向我走來的場景。那時的我們，又該是多麽的幸福！雲曦，你不該拒絕我的！”
他正深情得凝視著她，卻聽見門外多出一些奇怪的動靜。
詹姆斯詭譎一笑，慢慢傾下，一點點靠近那薄紅殷唇。
可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雲曦的嘴唇之際，一隻大力的手掌已經勾住他的臂膀，隨之而來的便是身體的後傾。
黃昊哲盛怒之下，揪住詹姆斯的衣領將他摁在牆上，一拳揍在他的臉上。同時黃昊哲惡狠的眼神瞪著他，“詹姆斯，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吧？槍擊案，石明軒，我和雲曦……”
詹姆斯•華特佯裝無辜，如無其事卻又十分惶恐得說道：“楚先生，您……您這是幹什麽？我原以為您是紳士，卻不料竟也和其他未馴化的野蠻人一樣！”
“紳士？”黃昊哲同樣冷笑一聲，“你乘人之危的行為，難道也算紳士？”
詹姆斯邪笑了一聲，沉默不語。
“回答我！”黃昊哲壓緊了手臂，他已經能聽見詹姆斯局促不安的喘息聲。
然而，對方卻詭異地翹起嘴角，喉嚨之中發出“咯咯”的笑聲……
“你笑什麽？”黃昊哲愈發加重了力氣。
隻見詹姆斯的呼吸已有衰弱，臉頰憋得通紅，許久才吞吞吐吐道：“自然……是……在……笑你……這……一切……可都……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