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28.
我和Z先生鬧翻的那半年裏,通過阿蘇認識一個高中部校霸級的男生叫阿如。
我們都叫阿如叫大叔,雖然大不了兩歲,但高中和初中之間就宛如一條鴻溝。讓我們覺得遙不可及。
大叔經常逃課,閑得很。有事沒事就到初中部來請我們吃飯。
雖然我對不良少年什麽的沒有情結,但不得不說和大叔走在一起拉風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和Z先生那種拉風還不一樣,旁人看到大叔都是有點懼怕和恭敬的態度,但其實大叔並不可怕,就是個頭腦很簡單的大男生。
他在外麵打架回來跟我視頻,湊在攝像頭前麵指著自己鼻子上的傷口說:“看到沒看到沒?剛在台球館被一孫子陰的,不過他比我更慘。”
看他齜牙咧嘴的樣子,我真是哭笑不得。“您就消停消停吧。小心被學校開除。”
“我會怕這個?”大叔鼻孔出氣,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又馬上痛得捂住鼻子。
他來找我們的次數越來越多,我也發覺不太正常。
阿蘇問我:“你沒覺得阿如喜歡你?”
“不會吧。”
“如果你對他沒意思,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別看阿如平時和我們嬉皮笑臉的,他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我想了很久,忐忑地在QQ上問大叔:“你是不是喜歡我?”
大叔承認得很爽快:“這不明顯的嗎?你沒看見我的QQ簽名嗎?從認識你那天就改了。”
他的簽名明晃晃寫著四個大字:“遇見橘子。”
我長歎一口氣,很順口地回了一句:“Z以前也把他的QQ簽名改成過我的名字。”
大叔酸溜溜說了句:“你還挺長情的。人家不都說要好好學習去了嘛。你還念著有什麽用?”
我的自尊被大叔一擊即破,也忘了阿蘇的警告,直接頂了回去:“你懂什麽。”
“我是不懂。不過走了的就走了唄。考慮考慮我啊。”
29.
大叔和我表白後,我輾轉反側想了一晚。
也說不清楚當時的腦回路是怎麽回事?我爬起來給Z先生寫了封長信,主題思想是:“阿如跟我表白了,你希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如果你說好,我就答應他。”
大概是想垂死掙紮一下,或者是刺激一下Z先生。
周五放學,我在校門口看到他正準備上公車。我衝上去拽住Z先生,一把把信塞進他手裏。
當晚阿蘇打電話給我,說Z先生托她轉告我一句:“隨我。”
雖然隻有短短兩個字,可算是殺傷力十級。意思是隨便我怎麽樣,都和他無關。
“你到底問了他什麽呀?”
“沒什麽。”
我氣呀。氣得當晚哭到斷氣,所以大叔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收的住。一口氣把這段時間來關於Z先生所有的委屈,傷心,不甘都說了出來。
大叔還挺講義氣,聽我絮絮叨叨說了兩個小時。中間還得變著法兒安慰我,省得我哭得喘不上氣。
末了,大叔說了句話把我逗樂了,他說:“我咋覺得一不小心被你變成閨密了呢。”
“本來就是啊。”
“所以你這是拒絕我了嗎?”
“對不起……”
“哎呀。沒事,聽你不停說Z這個說Z那個,我就知道我沒戲了。別難過了。如果那個男生錯過你,是他沒福氣。”
後來不記得是誰告訴我,那晚Z先生在空間上發了一篇新日誌。日誌的內容是周傑倫《開不了口》的歌詞。
“就是開不了口 讓她知道
我一定會嗬護著你 也逗你笑
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後悔沒 讓你知道
安靜的聽你撒嬌 看你睡著 一直到老
這些我都做得到
但那個人已經不是我
穿過雲層 我試著努力向你奔跑
愛才送到 你卻已在別人懷抱……”
雖然很有可能發這幾句話隻是因為他最近在聽這首歌而已,但我當時已經自作多情的將自己代入了這個“她”。
死掉的心因為這篇日誌又有些活泛起來。
沒過一個月,我看到大叔的QQ簽名變成:“遇見XX”(另一個女孩的名字)。
我在QQ上戳他:“喂,大叔,你就不能換個招泡妞?”
“哎呀。書讀的少就是這樣。你也真是的,拒絕了我還要管我泡別的妞。”
“不敢不敢。去吧。皮卡丘。”
30.
中考結束後,我約Z先生出來好好談談。
我們去KTV唱歌,我唱了首《三隻小熊》。因為我給他取過的一個外號就是小熊,以前關係還好的時候,我總是拿這首歌逗他。
“熊爸爸胖乎乎,熊媽媽卻很苗條。
熊寶寶很可愛,呼蘇呼蘇,長大啦。”
這首歌描述的就是我們對未來生活的幻想。
我一邊唱一邊盯著他。
他回避著我的目光,不敢和我對視。
“你畢業同學錄上給我留的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喜歡我?”
Z先生不回答,默默拉遠了和我的距離。
我沒打算這麽放過他,“你覺得我們現在算什麽關係?”
“我想專心讀書,考大學。”Z先生答非所問,又好像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的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強忍著眼淚,繼續咄咄逼人。“那我就等你三年。”
他似乎有點著急了,正色警告我,“別傻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三年有多長!”
“我知道三年就是半年的六倍。我能等你半年,為什麽你覺得我就等不了三年?”其實有一點Z說的很對,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三年多長。我隻是想賭那一口氣。
他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我把這當做暫時的勝利,信心又提升上來了一點,乘勝追擊。
“我們和好吧。就算是做朋友也好,不要裝作不認識。”
他硬著脖子不肯答應,也不拒絕。我們兩就這麽僵持著。
我又哭了,哭得有點歇斯底裏的意思。不是為了逼他就範,就是覺得委屈。為什麽自己要在他麵前姿態放的這麽低。
Z真的很不會安慰人,他就這麽看著我哭,但也沒有不耐煩離開。
哭累了我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我就倒在沙發上假裝哭累了睡著。
那個小包廂沙發很短,所以我幾乎就是蜷縮在他身邊睡得,像隻賴在主人身邊的小狗。
又過了一會兒,我的手都枕麻了。心裏默默祈禱,要不您老人家先走吧。不然這出戲可怎麽收尾啊。
突然我感覺到耳邊癢癢的,他用手指頭把我掉落在臉頰的頭發撩到了耳後。
雖然我緊緊閉著雙眼,沒有敢睜開,但我知道他現在一定是盯著我的。
有一種美好靜謐的氛圍在這個房間裏悄然升起。
偏偏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我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但隻響了一聲,Z很快摁斷了。想來是怕吵醒我,我也很配合假裝沒有“被吵醒”。
Z的手指頭又不安分去撩撥我的劉海,真不知道我的頭發和他結什麽仇,是有點頭發擋住就看不清我長什麽樣了嗎?
我聽見他輕輕歎了口氣,是真的很無奈的歎息。
然後Z一邊玩著我的頭發,一邊小小聲說了句,“真不知道拿你怎麽辦好……”
我拚了命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他說不知道拿我怎麽辦好,他想當好學生,但是他又舍不得我。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
那天直到最後他送我回家,也沒有給我個所以然的答案。
但是我知道,我們已經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