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人類對夜幕,總有著深深的恐懼!
深夜,男孩子在晚上總會害怕床下有什麽妖怪,而女孩子則一看到窗外的樹枝就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憂懼,這是人類對大自然,對生態的一種本能的敬畏。
但是,在中國的城市,人們對深夜的敬畏在漸漸的消失,換來的是那些不知疲倦的人們為了各種目的而在耗盡著自己的精力。
夜幕開始輕輕的懷抱著T市,它寧靜且厚重,努力傾聽著這裏還在忙碌著的人們的聲音。
刑警隊裏已經空空****,一天的忙碌足以讓所有人筋疲力盡,但這裏卻還有一個人沒有回家。
作為T市刑警隊的新興力量,邢振玉對於刑事案件的敏感超過了他的許多前輩。雖然他的思維還沒有胡玉言那樣縝密,但是他的諸多想法和假設,還是可以得到了胡玉言的認可。
邢振玉思考問題的時候,最愛坐在角落裏一個人發呆,今天也不例外。
對於王大山的死,邢振玉越來越覺得,隻是單從凶殺的角度去思考這個案件本身,並不是最好的方法。而從案件發生後,案件所遇到的各種阻力來看,《鑒寶》節目組內部肯定已經與T市的某些高層人物取得了聯係,他們極力想要把這次凶殺案的影響降到最低。
而取得這種關係需要有人搭線,邢振玉的腦子裏最先想到的就是唐俊南可能就是那座橋梁。
東郊賓館的遊樂設施非常完備,很多有錢有勢的人都願意來這裏消遣,唐俊東在T市混跡多年,又遊刃於黑白兩道之間,他做這兩邊溝通的中間人顯然是第一人選。所以,那天邢振玉才會找了個機會,跟唐俊南說了那些話。而唐俊南的表現也讓邢振玉懷疑他與此事有著莫大的關係。
可是,問題是現在邢振玉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唐俊南和此事有關,而且就算可以證明,也隻能說明唐俊南參與掩飾了《鑒寶》節目的黑幕,而這和殺人案本身並沒有建立起直接的關係來,這令邢振玉非常傷腦筋。
邢振玉閉上了眼睛,他的腦子裏再次梳理著這幾天來,所收集到的所有與案件相關的線索。
《鑒寶》節目組因為王大山的死而極力的在掩飾著節目內部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到底和王大山的死有沒有關係?
據現有的證據看,邢振玉的感覺是王大山的被殺和《鑒寶》案的內幕,好像並不處於一個平麵上,這兩個事件像是兩個並不相關的話題。
而對於劉軒軒的死,更是一個讓人困惑的問題。因為她的死是那麽的模棱兩可,自殺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動機,他殺卻也找不到任何的凶手進入房間的證據,她可能是殺害王大山的凶手,卻也可能是真正凶手的替罪羔羊。
似乎每一個洞口都是通著的,因為深洞中都吹來了徐徐的涼風,但是卻又好像哪一個洞口都不通往真相。凶手似乎在幕後策劃者一切,他和《鑒寶》節目的內幕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卻又突然好像毫無關係。
這就好像是高中考試時的解析幾何一樣,有一半是方程式,有另一半是在數軸上的圖形,看似是兩個學科,但是卻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必須找到一種方法把這兩者聯係起來,才能解出最終的答案。
而王大山的凶殺案和《鑒寶》的黑幕中間到底有什麽聯係?什麽才是那把解開謎題鑰匙,這讓邢振玉又增加了幾分苦惱。
邢振玉接著又想起了昨天看見的那個在唐俊南辦公室外的黑影,那條走廊的光實在是暗的讓人無法看清任何東西。但是憑著邢振玉的感覺來說,那個輪廓應該是個女人。隨後,牆裏的唐俊南打開了那扇門,門裏的亮光也照亮了那個輪廓,確實是個女人。
她一定是唐俊南熟悉的人,不用任何的人的指引就能找到那張被偽裝的門,或者說是牆。
這意味著什麽?和案件有沒有關係?一個女人去敲了一個和凶殺案看似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的門,這有什麽可值得懷疑的嗎?唐俊南也算是東郊大佬級的人物,一天不知道要會見多少人,難道他在辦公室裏會見一個女人卻要引起自己如此的重視嗎?
在邢振玉的腦子裏,其實他一直都在嘲笑著自己好像有職業病,把思考一切可疑的事情都當做一種生活的樂趣一樣。
“我還是再看幾遍錄像吧,反正現在對於破案一點思路也沒有。”邢振玉看著偌大的,卻空無一人的刑警隊辦公室自言自語道。
所有的監控錄像的光盤都在邢振玉手中保存,包括東郊賓館的錄像和《鑒寶》節目現場的錄像,而看錄像這種工作是刑警們最不愛從事的,不僅無趣,還會傷害本來良好的視力。
要知道視力正常這是從事刑警工作的必要前提,無數夢想著從事刑警這個職業的有誌青年都因為近視這個原因而被刷了下去,所以保護視力變成了刑警們日常最重要的保健項目。
但是,看錄像這個工作,就是要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腦或電視屏幕一動不動,更為讓人鬱悶的是,幾乎每個鏡頭都要盯著看上很多遍,但即便是這樣有時也很難找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來。
這樣下來,即便是再良好的視力,也難免會受到損傷。
但是看似簡單機械的工作,往往是最應該有人做的,比如工人每天要做工,農民每天要耕種一樣。很顯然,王勇對這樣的工作沒有任何興趣,而胡玉言好像也有自己的調查方向,這會不知道正在哪裏忙乎著什麽。
而胡玉言讓邢振玉去取這些錄像資料,臨走前又把它們保存在邢振玉這裏,恐怕也正說明了一件事情,胡玉言想把仔細並反複看錄像的任務交給邢振玉去做。
邢振玉知道這是一個必須塌下心來,摒除雜念的工作。而對工作從不願意明言的胡玉言,他就像是打了孫悟空三棒子暗示他三更來學藝的菩提老祖一樣,胡玉言恐怕正是在暗示,他相信邢振玉完全能夠在這些錄像中發現有價值的情報。
邢振玉的老婆劉小鍾也是警察,是劉勝利手下的片警,由於東郊的人員比較混雜,所以片警的巡查工作還是很辛苦的,雖然劉勝利對於破案並不積極,但是片警們日常的巡查工作卻從來沒有放鬆過,這也是為什麽東郊一片雖然破案率極低,但是劉勝利卻還能穩穩坐在東郊派出所所長位置上的重要原因。
東郊的安全與安寧,和這些最基層的片警們的努力和犧牲是分不開的。劉小鍾就是這樣平凡的基層片警中的一員,她整天騎著自行車沒黑沒白的查對著各種戶口和外來人口,頂著星星出去,掛著月亮才回家。
兩口子都是這樣,沒完沒了的忙,所以小夫妻現在連個孩子都還沒要上。邢振玉每想到這,還真覺得自己對不起盼著孫子的老父老母。
但是,光想著這些東西是沒有用的,案子還是要人破的,而且這件案件已經弄了個全國皆知,恐怕想瞞也瞞不住了,全國的警察都在盯著T市刑警隊到底能不能把案件查個水落石出。而且,上麵已經把所有的阻力全部排清,可以想象張濤、黃漢文等人在其中做了多少的努力才能辦到。所有的人都在為一個目標努力著,邢振玉也沒有理由偷懶。
必須要找到相關的線索,根據刑事鑒定學的理論,隻要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必然會留下痕跡,邢振玉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還是打開了電腦的屏幕,然後按動了電腦主機的開關。
攝像的視頻格式是MOV格式,這是一個占用磁盤極大的視頻格式,所以刑警隊都已經將拿來的的光盤中的視頻文件拷在了一個1T的移動硬盤上,這樣看起來既方便又流暢。
邢振玉先看了《鑒寶》節目現場的錄像,他死死盯了電腦顯示屏兩個多小時,沒有錯過《鑒寶》現場的任何環節,可就是難以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當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珠已經有些不能轉動的時候,一股股眼淚沿著眼眶擠了出來。這些淚水劃過視網膜的時候,讓邢振玉感到了異常的酸痛。
邢振玉隻好仰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心想這樣看似可以坐在辦公室裏完成的“舒適”工作,卻要比去追捕幾個罪犯要難多了。
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玩意緩解一下壓力的呢?邢振玉很想鬆弛一下緊張的神經,他很想打一會最近比較火的《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可是在這種大案當前的緊張時刻,這樣耗費時間的遊戲,恐怕不適合,再說豌豆和僵屍恐怕也不能剪除任何的壓力。所以雖然邢振玉的電腦裏就裝著這個遊戲,但他卻沒有打開。
邢振玉還在想還有什麽可以稍微輕鬆一下,然後好繼續這繁重而複雜的工作。
突然,他想到昨天早上他到東郊賓館的時候,為了應付唐俊東而故意在攝像頭下留下了自己三個pose。也不知道這三個形象咋樣,可不要影響自己的警察形象啊,邢振玉想著就想笑。
想到這,邢振玉饒有興趣的在硬盤中,找到了九月十九日上午東郊賓館七樓的錄像。他十分想看一下,自己到底被拍成了一個什麽樣子?
興致勃勃的邢振玉把九月十九日一早的錄像調到了上午十點的位置,這正好是邢振玉到達東郊賓館的時間。
可是,他等了十分鍾也未曾見到自己的身影。錄像中七樓的樓道中空空如也,別說是邢振玉,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出現。
是不是時間記錯了?邢振玉回憶了一下,之前他和唐氏兄弟交談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鍾,就算再慢此時他也應該出現在錄像中了。
邢振玉又硬著頭皮,等了十分鍾,可是畫麵中還是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見不到。
“出鬼了!”邢振玉已經預料到了事件的不正常,他開始用鼠標操作把播放器的時間軸往回倒,又在十點之前的半個小時看了一遍,可是依舊沒有人出現。
邢振玉開始反複看這段錄像,然後把時間軸往後倒,調到了晚上的時間,劉軒軒是在晚上八點半左右回到房間的,之後確實沒有人再進過他的房間,這是他和胡玉言之前一起看的錄像部分。
“不好!這段錄像被人動過手腳。”邢振玉的頭腦飛速的旋轉著。
因為調查很緊急,胡玉言等人之前一起觀看了這段錄像,但是隻是觀看了劉軒軒回屋之後的那個時間段,之前並沒有來得及看。
可是在這一天的錄像中,邢振玉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像,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不是昨天的錄像,邢振玉很快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麽這是哪天的錄像呢?
王大山是在九月十七日死亡的,之前他和劉軒軒就住在對麵,所以九月十七日之前的錄像極有可能拍到王大山,而這段錄像中沒有王大山出現,也就是說九月十七日之前的錄像是無法替換的。
而這段錄像隻拍到了劉軒軒,卻沒有拍到邢振玉,那這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份錄像是九月十八日的。
由於案件的關聯性問題,邢振玉也確實沒有向唐俊東索要九月十八日的相關錄像,所以,這段時期就變為了唯一時間上的盲點。難道是唐俊東疏忽了,把十八號的錄像當做十九日的錄像給了自己?難道真有這麽巧的事嗎?或者是他們兄弟一開始就別有用心,特意想要隱瞞一些事情,而故意把替換了的錄像給了自己!
而如果是故意要替換這段錄像的話,那原因也非常明了,那就是很可能有人進入過劉軒軒的房間,而九月十九日的錄像中很可能清晰地拍下了這個人!而有人想要隱瞞這件事情。
無論怎麽說,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唐氏兄弟。
冷靜!一定要冷靜!邢振玉在想著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問題。
他突然想到之前胡玉言特意隻跟他和王勇兩個人說過一件事,那就是黃漢文與劉軒軒的那段私密的談話。談話中得知劉軒軒在九月十六日上午九點曾經看到過一個神秘的女人來敲王大山的房門,可是這個女人在事後眾人查對監控錄像的時候,並未被發現,所以胡玉言隻能認定劉軒軒在撒謊。
那麽就現有的這個情況看,會不會劉軒軒並沒有撒謊,而是也被人替換了錄像呢?邢振玉認為這個可能性極大。
邢振玉繼續思索著,他又再次聯想到了自己在唐俊南門前看到的那個女人身形的神秘人,難道這一切都有著必然的聯係?
邢振玉覺出了事件的嚴重性,接著他抄起了電話,撥通了內線,“喂,鑒定科嗎?我是刑警隊的小邢,請問你們那裏今晚誰值班?”
“是我,何玉華!”
“何姑姑,嗨,不好意思,剛發現了點問題,想請您對兩段錄像進行一下鑒定,您給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刑警隊都是急事,你過來吧,我這裏正好新來了個實習的研究生,讓她練練手。”
“好、好,我馬上過去。”說完,邢振玉找到了十六號和十九號那兩段錄像的光盤,然後拿起那塊移動硬盤,快速朝鑒定科走去。
因為走得急,邢振玉幾乎是用肩膀撞開的鑒定科的大門。
把裏邊正在用顯微鏡觀察切片的何玉華嚇了一跳,“你小子趕著去投胎啊!再把我們科的門給碰壞了。”
“何姑姑,你有沒有辦法能幫我鑒定一下這兩段錄像有沒有人對它動過手腳?很著急!”
何玉華差點五十歲的年紀,雖然年華已逝去,但是從她光潤的臉上,看的出她年輕時絕對是個美人坯子,就算現在也算的上是風韻猶存。
作為鑒定科的主任,何玉華是鑒定科,乃至警局裏少有的幾個老資格。所以,像邢振玉這樣的小字輩見了她的麵都以長輩相稱。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做屍體解剖的,做這個我不在行,你給明天早晨,等小陳他們上班再說巴。”
“別呀,何姑姑,《鑒寶》案的事,很著急。您剛才不是說有個實習生能做嗎?”邢振玉緊張的表情,絲毫不像是騙人。
何玉華一笑,像是在戲弄邢振玉一樣,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姑娘道:“這是前天才剛來實習的張敏,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讓她試試。”
邢振玉開始上下打量眼前的這個還略帶有學生氣的女孩,她厚厚的眼鏡片下,是一副靦腆的神情,人長得不漂亮,卻很甜,但怎麽看也不像是個警務人員。
“小邢,你可別小看她,她可是上海來的,在上研究生的時候,就曾經協助上海警方破獲過很多大案的,畢業前分配到了咱們T市來實習。她可以做生物、化學和物理的多方麵鑒定,是個很全麵的人才哦!”何玉華一邊隆重向邢振玉介紹眼前的張敏,一邊像是在向他炫耀自己部門的強援到來。
“張敏在解剖和化學分析方麵的本事我已經看到了,今天物理鑒定這方麵也請你露一手巴!”何玉華對張敏笑著說,似乎對她非常有信心。
“不用,何主任,這不是什麽複雜的物理實驗課題,而是簡單的計算機問題,隻要用軟件簡單測試一下就可以了,馬上就可以得出來相應的結果的。”
“哦?也就是說你可以做了?”張敏說的很容易似的,這讓邢振玉多少有點不太相信。
張敏點點頭,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淡定,一看就是被大場麵洗禮過的人,“這個在國外已經是比較成熟的技術了,而且也不是很難,隻不過中國還沒有廣泛應用而已。”說著她從放在椅子上的電腦包裏,拿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
很顯然這台電腦像是張敏個人所有的,且價值不菲,這讓邢振玉覺得似乎這個實習生大有來頭,似乎是可以信賴的。
張敏像是天生有一種優越感,她也不跟邢振玉說什麽客套的話,把電腦的電源接上,然後接過了邢振玉手中九月十六日的光盤,就放在了電腦的光驅中。
電腦的屏幕馬上進入了windows vista的啟動界麵,然後很快就進入了桌麵,張敏的桌麵背景是一個電影《加勒比海盜》的海報,隻不過中間的本應該是約翰尼.德普主演的傑克船長,卻不知道被誰PS成了一個帶胡子的中國男人的形象,十分有趣。電腦桌麵上的圖標很少,都是一些邢振玉見都沒有見過的專業軟件的圖標。
張敏雙擊了桌麵上的一個叫AMCA軟件圖標,軟件幾乎是在瞬間打開的,這讓邢振玉意識到了這台電腦的配置極高。
“請問這電腦是什麽配置的?”
“四核8G內存,不是這種配置根本跑不起來這個軟件。”張敏根本不看邢振玉,而是帶上了耳麥,繼續著操作,她用軟件左上角的file選項下,點擊了運行光盤一項。
這個軟件的界麵瞬間出現了許多的曲線,然後張敏把軟件的進度調成了快進,速度非常快。過了一段時間,當時間軸運行到了一個點的時候,這些曲線突然在一瞬間出現了不規則的波動,不一會又停止了波動。
張敏此時點擊了暫停鍵,並摘下了耳麥,“這張盤確實被人動過手腳了,在九點鍾左右的這個時間段內,與前後的錄像頻率和幀數都有著明顯的差別,這段錄像被剪輯過。”
“被剪輯過?”
張敏點點頭,“而且是個高手,從聲音和圖像上來看,沒有看出一點破綻來。隻有靠這個軟件才分析出來的。”
“這是什麽軟件,這麽神奇?”邢振玉睜大了眼睛。
“Avid Media Composer Adrenaline,美國地方警局都已經普遍配備的裝備,但在中國還沒有普及。”張敏依舊保持著那份與她年齡不符的鎮定。
邢振玉腦袋發麻,心想原來真的被唐氏兄弟騙了,他們果然知道些什麽,而且故意做了這樣的東西來欺騙警方。
但是邢振玉還是強壓了怒火,把另一張光盤交給了張敏,這時連何玉華也湊過來欣賞著這高科技產品的華麗演出。
張敏把九月十九日的光盤塞進了光驅,仍舊照方抓藥,可是這次這段錄像從頭快進到了尾部,曲線卻沒有出現任何的波動。
張敏摘下耳麥,搖了搖頭,“這張沒有任何問題。”
這和之前邢振玉推理的結果一樣,九月十九日的錄像拷貝,是九月十八日的錄像替換的。
但是邢振玉又思考著另一個問題,為什麽九月十九日的錄像會留下這麽大的破綻呢?既然唐氏兄弟是或者他們的手下有這樣的剪輯高手,那為什麽他們隻剪輯了九月十六日的那段錄像,而不把九月十九日的一起剪輯了呢?難道是時間不夠?或者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劉軒軒的死?
說著,邢振玉看了一眼張敏,“張敏同誌,你能不能把這裏的所有的錄像都用你剛才的方法,給我測試一遍,如果有問題的都給我標注出來。”說著邢振玉就把硬盤塞到了張敏的手裏。
還沒等張敏說話,何玉華就已經顯示出來了一種大姐頭的風範來,開始護犢子,“小邢,可不帶你這樣的啊!欺負一個剛來的小姑娘!”
邢振玉雙手合十做了個阿彌陀佛的動作,“何姑姑真的是事態緊急啊!”
沒想到張敏卻沒有領會領導的好意,而是對邢振玉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我馬上開始,遲些會給你結果的。”
邢振玉向張敏和何玉華點了點頭,也不道謝,而是快步走出了鑒定科。他腦子在想自己下一步要幹什麽,是給胡玉言打電話,還是直接質問唐氏兄弟。
經過短暫的思考後,邢振玉還是決定先把自己的發現告訴胡玉言。
可是,當撥通胡玉言的手機後,聽筒裏卻傳來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忙,請稍後再撥”的聲音。
邢振玉心想,難道各方麵此時都找到了有用的線索,現在都在給胡玉言這裏匯報?他搖了搖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唐氏兄弟嫌疑重大,自己既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坐視不管,所以他決定現在就到東郊賓館去,而他一邊走一邊繼續撥著胡玉言的電話。
當他走到市局大院裏的時候,才發現今晚的夜很深,天上連一顆星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