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說!胡玉言到底幹什麽去了?”局長張濤向王勇咆哮著。

“胡隊啊?他去洪甫縣城了!”王勇雖然是個硬漢,但是在軍隊時就養成了那種服從命令聽指揮的習慣,見到了上級的質問還是不免有些發虛。

“是誰讓你們開著警笛去學校帶人的?”張濤的眉毛高挑起來,顯得不怒自威。

“是我!”王勇的回答毫不猶豫。

“你少來,你小子沒這麽大的膽子。肯定是胡玉言讓你這麽幹的!好你個胡玉言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還有你王勇,你傻啊你!那混小子說什麽你聽什麽啊?你沒長腦子啊?這是違反程序的你知道嗎?這樣做對範老師的形象是個什麽樣的傷害啊,你們考慮過嗎?”張濤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拍著茶幾,弄得桌子兩個茶杯中的水都濺了出來。

茶幾的一旁坐著另一個老人,這個老人胖乎乎的身形,他的臉圓圓的顯得非常和藹可親。

老人見眼前的警察似乎是做了另一個警探的“替罪羊”,有點不好意思,便說道:“這個事在學校裏影響很壞,老師和學生們都在議論紛紛,我才來問問的,不是為了妨礙你們的工作啊!”

“龔校長,您也聽見了,就是這麽幾個混小子!整天給我惹事,等問題調查清楚了,我讓他們帶著範老師去給學校的師生們親自說清楚。”

“嗬嗬,張局長您也別動氣,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範海方到底有什麽問題,請您對我實話實說,我想不會是像張局剛才您說的那樣,他隻是被叫來例行詢問的巴?”龔校長笑著看了看張濤,又看了看王勇。

“這個?……”張濤有點語塞,他深知在自己眼前的這個老人的背景,實在不敢在他的麵前耍什麽花活!

龔校長叫龔超,是T市理工學院的校長,張濤很清楚他的行政級別相當於T市的副市長,比自己要高的多。

龔超也是個很傳奇的人物,他的父親是原省黨校的校長,他的母親更厲害,她是錢三強的嫡派弟子,是電子對撞機領域的先驅人物。龔超十八歲就畢業於吉林大學自動化專業,在當時被稱為神童。

張濤還看到過很多關於龔超的評論,說他是中國當代少有的正直且有良知的學者,不為名利而教學的人,到現在為止,他還每周都堅持為本科生講課,這是難能可貴的。

當然,報紙上也有關於他的負麵報道。

原來龔超的母親和鄧稼先院士的交情甚厚,鄧稼先在中國最困難的時候,可以不計前嫌為祖國的核工業奮戰到死。而他的好朋友一位諾貝爾獎獲得者本已受到好友鄧稼先的邀請回國,但他卻因為國內的條件太差,而又回到了美國去。這令當時很多鄧稼先的舊識、故友和學生都對這位學者頗為不滿,龔超也從母親那裏遺傳了這種蔑視。

當這位學者近些年再次受到邀請回國擔任特聘教授後,龔超曾經在很多公開的場合說國家讓他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千金買骨”。

各大報紙抓住這點,猛烈批判龔超目中無人,大搞學派紛爭。但龔超麵對這些負麵消息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由於其嚴謹治學,態度端正,受到了北方諸多物理學大家的力挺,這些足以見其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學者。

“範海方是一樁交通肇事案的嫌疑人!”張濤想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

王勇在旁邊瞅了瞅張濤,沒敢再言語。

“據我所知,範海方好像還沒有私家車呢!”龔超仍舊笑咪咪的說道。

“其實,他連駕照都沒有,這個我們已經查過了。”

“那怎麽還說他是交通肇事案的嫌疑人呢?”

“這個?……,其實有些話,我們並不方便說,不過既然龔校長親自來過問了,我也隻好跟您一五一十的說了。王勇,你把近期調查的情況跟龔校長說一下。”張濤故意把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拋給了直率的王勇。

“是這樣的,昨天我們在鸞鳳公園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後來在不遠處發現了這具屍體的提包,提包裏有可以證明屍體身份的物證。死者叫何莉莉是您學校物理係大四的學生,死因是車禍,然後被拋屍。”

“這個何莉莉我有印象,是個很優秀的物理係學生,當初我給他們講課時,她總是有一大堆的問題問我,這個孩子可惜了!她好像就是範海方班上的學生吧?”

“您對學校中師生情況可真是了如指掌啊!”張濤賠笑道。

“這我就明白了,你們找範海方是為了確認死者生前的相關信息。”

“如果隻是那樣的話,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把範老師請到這裏來詢問了。”張濤明顯是話裏有話。

“他還有別的問題?”

張濤和王勇同時陷入了沉默。

“請你們如實的告訴我,我想我作為範海方的領導有權利知道這裏邊的來龍去脈!”龔超的語氣雖然依舊不緊不慢,卻也帶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

“其實何莉莉一直都在給範海方代寫學術論文,這件事已經被證實了。我們不能排除範海方怕何莉莉泄露這件事而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即便他沒有駕照或汽車,如果是買凶殺人棄屍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何莉莉死之前,她曾經與人發生過性行為。已經查到何莉莉**中的精液是屬於一個B型血的男人的,而範海方的血型也為B型,雖然這還要經過進一步的DNA檢測!但這些證據都足以讓我們對範老師產生懷疑。”王勇把調查的進展詳細的向龔超介紹了一下。

“嗯?有這種事,能不能給我看一看論文造假的具體的物證?”

“對不起,龔校長,關於證據,我們想現在還不能給您看,其實跟您說這些話,也是想讓您大概了解一下案情而已,再說深入的話,就違反警隊的紀律了。”張濤語氣上非常謙恭。

“如果真的出現了學術造價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輕饒的!”龔超的話簡單明了,但是話語的節奏絲毫沒有受到情緒的影響。

“如何清理門戶,那是您要處理的事情了,我們現在隻管破案,嗬嗬!”張濤在一旁賠笑,一邊勸龔超喝茶。

“哎,其實現在大學的教育問題很多,無論是專業課教育還是思想教育,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沒有能正確麵對自己的學術和學業。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他們的教與學都太功利了!”龔超歎了一口氣,拿起了茶幾上的茶杯,看了看又放了下來。

“龔校長感慨良多啊!”張濤笑道。

“你看看現在大學生入黨前的思想匯報有幾個是真正認認真真把自己的感受寫出來的?還不是都找一篇網絡文章照抄了事。他們入黨大部分都是為了日後可以拿著這張黨票好找工作,其實他們好多人連黨的基本綱領都不知道。這些問題要改變很難。”

張濤和王勇見龔超一個勁的在發牢騷,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龔超往天花板上望了望,若有所思,突然他又歎了口氣道:“一兩個教職人員做這種學術造假的事情,我可以將他們開除了事。但是很遺憾,這並不是個別的現象,而是普遍現象。老師們沒有這些論文就不能評職稱,沒有職稱就不可能得到更多的名譽和金錢。我們的國家啊,現在就是學風不正,很多教師都把大學當作了自己升官發財的基石,而沒有想過自己的職業其實是個教師,教師的天職隻是教書育人。”

“我聽過您的一些事跡,但是現在能做到您這樣的大學教授太少了。”張濤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龔超擺了擺手,不知道是不想讓張濤奉承他,還是他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我有個請求。”

“什麽?您盡管說。”

“如果範海方和殺人案有關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但如果他隻是涉及論文造假的事,請您一定要對這件事情保密,我們學校內部會做處理的。”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清理門戶的事歸您管,我們公安機關沒有這個權力。”

“這些老師,當慣了知識分子,他們隻能在學校裏呆一呆的,如果直接把他們放到社會上去,這幫人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所以對範海方的問題處理要慎重。如果弄得人盡皆知的話,我也就沒有辦法再保他了,那樣的話也是對他的不負責任。”

張濤聽著這話,也委實有點同感,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把自己拋到社會上去,自己還能幹點什麽呢?

王勇這會,一邊聽著龔、張二人的話,一邊想著胡玉言臨走前交代給自己的幾個任務,突然他向龔超開始了發問:“請問,龔校長,我能不能向您問一個問題。”

這句話讓張濤都覺得有點意外,因為事先他們並未做溝通,但是他知道王勇雖然腦筋直,卻不是個冒失的人,所以並沒有阻攔。

“王隊長您請說!”

“我想問問龔校長,T市理工學院裏過去有沒有發生過比較大的群體性學生事件?”

龔超聽到這個問題後沉默了。

“如果您記不太清楚的話,那我再把範圍縮小一點,近十年間有沒有呢?”

“我們那個時候大學理科畢業要當老師的都要異地發派,我念完了博士就被分派到了這個學校裏工作,我來之後這個學校裏發生的大小事情我幾乎都知道。實話實說,這個學校裏學生的意識是比較落後的,就連八九學潮,在學院老師的勸誡下,都沒有人參加。不過我想知道,王隊長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呢?”

“不瞞您說!咱們市裏最近出現了一個專門組織大學生進行犯罪活動的女魔頭,我們多番調查,也沒有查清楚她的底細,所以請了專門的心理專家來為我們做了這個女魔頭的心理分析,專家給我們的意見是這個女人曾經在本市上過大學並且組織過非常大型的學生活動,而正因為學生運動的失敗而受到了刺激,產生了一種報複大學、報複大學生的變態心理。我們市的大學不多,能在全國講的上的也就是T市理工學院了,我想來問問您,當年學院裏有沒有發生過學生的群體事件,有沒有符合剛才我描述的那樣條件的女學生。”

聽完王勇的話,龔超徹底陷入了沉默,而且眉頭緊皺。

“看來您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啊!”張濤見王勇少有的說了幾句邏輯嚴謹的話,所以也趕快幫襯著。

“其實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不過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張濤和王勇互望了一眼,看來龔超果然知道不少事情。

“沒關係,您盡管說!我們保密就是了。”張濤一邊安慰,一邊把桌子上的茶壺拿起來,給龔超又續了一杯水。

“這個不用保密的,當年也是大學裏人盡皆知的事,不過大學就是這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學生們永遠都是新麵孔,沒幾年就沒有人再知道這件事了。”

“到底是什麽事呢?”

“剛剛進入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那時的學校規定比現在要嚴格許多,當時有明文規定,禁止大學生同居,禁止大學生在校期間結婚等等,違反該規定的學生一律除名。我當時是學院研究生院的院長,也參加製定了學校裏很多這樣的校園規範的修訂。”

“結果後來出問題了是不是?”

“大學生那時候偷吃禁果的事情,雖然不像現在這麽公開、明朗,但是早就已經不是秘密了。有很多大學生就是在上學期間,就在校外租房同居了。”

“學校沒有處理過這種事情嗎?”

“雖然是學校的規定,但是這種事民不舉官不咎。即便是有好多女孩懷了孕到醫院去做人工流產,老師們也抓不到什麽實質的證據,也就沒有處罰的可能。”

“那又出現什麽樣的狀況了呢?”

“那時有一對大三的男、女生,他們向學院提出他們要結婚。”

“啊?”王勇和張濤同時驚呼出來。

“嗯,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震驚,在那個時候,這種想法真的是很大膽。”

“那你們是如何處理的。”

“先是批評教育!讓他們知道他們必須要以學習為重,再等兩年畢業了,再結婚是一樣的。”

“但是那兩個孩子堅持?”

“不隻是堅持!他們還提出了自己的理由,他們兩個人當時都達到了法定的婚姻年齡,學院的規定是違法的。他們是一定要結婚的!”

“就這麽跟學校頂起來了?”

“兩個孩子的家庭條件都很好,女孩的父親更是在國外當外交官,所以他們根本不怕跟學校攤牌!”

“結果呢?”

“當時的校長簽署了文件,直接把兩個孩子開除了!而且還寫了大字報放到了學院的公示欄中公示。”

“直接就開除了?”張濤的表情有點不可思議。

“老校長的態度也很明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能任著學生們的性子胡來!那學校成什麽了?”

“那一對學生的反應是什麽?”

“很平靜!不讓上就不來了,後來他們的父母送他們出國深造去了。”

“那這個事不就是不了了之了?”

“哪有這麽容易!當事人沒說什麽,可是校學生會卻有了比較激烈的反應。當時,校學生會的主席是個叫劉霞的女生,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我現在都是這麽認為的。”

“劉霞?”王勇幾乎是喊出了這個名字來,這令龔超十分的意外。

“怎麽了,大驚小怪的!”張濤瞪了一眼王勇。

王勇心中想到,道上都管那個女魔頭叫霞姐,傳說她的名字叫劉金霞,自己一直在查找的那個毒品販子會不會就是龔超描述的這個女人呢?

龔超見王勇沒有再說話,便繼續說道:“但是,她的很多開放的思想恐怕隻有在美國那樣的國度裏才會實現的。”

“這個劉霞到底幹了什麽?”

“曆來的學生會主席雖然是學生自己評選,但無非都是校內輔導員或者老師的助手,幹很多勤雜的工作而已。但是自從劉霞當上了這個主席後,很多老師都感到了壓力,因為她根本不受控製,而是時常在學校裏為學生們維權,她有時甚至跟很多老師對著幹,這令很多老師感到頭疼,並很反感她。”

“一個學生會主席,換了不就得了!”張濤笑著說道。

“嗬嗬,張局長你不知道,學生會幹部和班幹部不一樣,班幹部都是老師指定的。可學生會幹部無論從提名再到選舉都是學生們自己說了算,老師們雖然可以給出意見,卻可沒有決定的權力。”

“看來這個劉霞還真是另類呢!”

“她帶著學生鬧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在她來學院之前是從來不敢想象的事情。”

“看來這孩子是生錯了時候啊,要是生在五四就好了。”

“她之前就因為反對學校以國家四級考試成績作為發給學生學位證的標準帶著學生們鬧過事。她在那時候就提出來過,學位證是大學生在大學內論文答辯水平的合格證,跟英語成績的好壞沒有關係。”

“劉霞沒過四級考試嗎?”

“恰恰相反,她大一的上班學期過的英語四級,下半學期過的六級。她給學生們爭取的事情,跟她毫無利益關係。”

“還真是個傳奇人物呢!”

“後來她還帶著學生們反對食堂的飯菜質量太差,硬是帶著學生們在食堂門口靜坐三天,這三天裏一個學生都沒有進過食堂吃飯。食堂經理是前任校長的親戚,本來態度是很強硬的,愛吃不吃,但是三天後他看到了學生們的態度,後來終於妥協了,改善了飯菜的質量。”

“不用說,這兩件事後,劉霞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不能說越來越大了,而是她漸漸覺得自己非常善於搞這種學生運動,而且之前的兩次也沒有受到過任何的懲罰,再加上她當年快畢業了,所以她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並樂此不疲。”

“結果是撞在槍口上了,對吧?”

“嗯,當時劉霞又帶著學生請願,要求廢除大學生不許結婚的禁令,而當時那兩個當事人已經離開學校了。”

“完全沒有私心,也不是為了一兩個人的私人利益,她是在向不合理的製度抗爭。”

“嗬嗬,張局長這麽解釋也可以。”

“後來呢?處理結果怎麽樣?”

“學院當時也認為這件事很棘手,經研究決定,學院決定在內部開始分化學生,如果盡快散去的一律不予追究,而頑固者必然會受到嚴懲。”

“大家都散去了?”

“學院的態度非常強硬,而且發動各係的輔導員做學生們的工作。”

“有效果嗎?”

“當然了,這次跟前幾次不同,前幾次都觸及到了所有學生的個人利益,而這次大部分學生純粹是跟風,反正他們也沒想在大學裏結婚,所以很多學生很快散去了。最後隻留下了一些學生會的骨幹。”

“說明這次你們學院的行動是成功的。”

“但是學生會的幾大骨幹,堅決要求學院給他們一個說法。”

“看來這個劉霞的個人魅力蠻高的。”

“嗯,忘了說了,劉霞不隻是學習好,她運動方麵也非常好,每年校際羽毛球和桌球比賽她都是冠軍,年年運動會田徑比賽也都能得名次,而且人長得也漂亮極了,極富個人魅力。”

“這個可以想象的到。”

“不過,學院還是決定痛下殺手!校長親自簽發了勒令退學的文件,把帶頭的幾個孩子全部勸退。”

“啊?這麽嚴重!一點機會都不給嗎?”

“我們當時也覺得這種事太嚴重,所以,很多係主任聯名要求校長從輕發落。給了校長一個台階,校長答應必須讓那些孩子寫一份檢查,然後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宣讀才行。而且這份檢查中一定要寫上是受了劉霞的慫恿他們才這麽做的。至於劉霞,校長的意思是殺雞給猴看,她一定是要開除的,絕對沒有商量。”

“那些孩子都寫了檢查?”張濤的話有些遲疑。

龔超沉重的點了點頭,“大部分的學生不可能像那兩個結婚的孩子那樣灑脫的,大學學曆對他們來說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他們都寫了檢查,並且在檢查上麵寫了是劉霞鼓動他們,甚至是威脅他們參加的抗議活動,他們都是被脅迫的。”

王勇聽了半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劉霞就這麽被開除了,她像是被這些同學出賣了一樣。”

“劉霞後來試圖通過司法手段來維護自己的權利,但是法院說這樁訴訟既不屬於民事訴訟,也不屬於行政訴訟,不予立案!”

“看來大學生們在學校麵前還是弱勢啊,所以劉霞才會這麽恨這些大學生,想要報複大學,報複大學生。當然如果這個劉霞就是我們要找到的那個女魔頭的話。”

“其實,當初我也是不同意就這麽簡單草率的斷送一個孩子的前途的,但是我當時在研究生院,而劉霞隻是一個大本生,我說不上話。”龔超鬱悶的說道。

“龔校長,不知道學院裏還有沒有這個劉霞的具體資料什麽的,比如家住在哪裏?聯係方式什麽的?”

“這個我回去跟學生辦打個招呼,讓他們幫你們找找,你們也知道十年的檔案就應該銷毀了,我不敢保證有。其實對於你們警方而言,我想有劉霞這個名字也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再找什麽檔案的吧?”

“哈哈哈,其實我不希望您說的這個劉霞就是我們找的那個。”

“我也希望是這樣的,我希望我說的這個劉霞過的很好。”

“嗯嗯,據說童話大王鄭淵潔也是大學肄業的,還有那個著名作家韓寒,連大學都沒有上過,不也是都很成功嗎?”

“希望如此吧!”龔超的話有點低沉。

這時,三聲敲門聲後,沒等張濤回應,邢振玉的腦袋就伸了進來,他看了一眼王勇,然後又看了看張濤,最後有瞅了瞅坐在一旁的龔超。

“你們是不是都跟胡玉言那小子學的,幹點事都沒有個規矩了,王勇去看看他有什麽事?”張濤故意向王勇使了個眼色。

王勇會意走出了張濤的辦公室,並帶上了門,“小邢,什麽事?”

“範海方撂了,他承認跟何莉莉有過性行為,說是何莉莉勾引他的,論文造假的事,他也承認了,並說何莉莉一直拿這個要挾他。而且之前跟秦渙、劉新的媽媽串供的事情,他也都承認了。”

“這個老師還真是沒什麽鬥爭經驗啊!”王勇的話帶有一種嘲諷的語氣。

邢振玉一笑,“不過他堅持稱自己根本不知道何莉莉已經死了,一直說他跟何莉莉的死沒有關係。”

“按現在的情況看,他就是一號嫌疑人,自己說沒關係哪成啊?先拘他兩天。”

“不過,他提供了重要情況給我們,他說那天去和秦渙等人見麵時,聽出租車司機說,何莉莉從他宿舍走的那天夜裏,看見一輛黑色帕薩特轎車飛快的從何莉莉回去的那條路駛過。而且出租車司機還記下了車號。”

“哦?範海方知道那個車號嗎?”

“嗯,而且我也已經查過這個車號了。”

“怎麽樣?是誰的車?”

“你肯定想不到!”

“別墨跡!快說!”

“車主是咱們胡隊一直關心的那個自殺案的嫌疑人,高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