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市局的局長辦公室裏依舊是煙霧繚繞,兩個“怪物”正在這令人窒息的煙霧中,毫不介意的深吸著彼此吐出來的“毒氣”。
“張局,請您再給點時間,我想再調查一下柳豔芳自殺案的情況。”胡玉言手中捏著香煙,煙燃燒發出了淡紫色的煙霧筆直的上升,與其他的煙霧迅速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好奇心強,一發現不對勁的案子就想把他們全搞明白。”T市公安局長張濤看著眼前的胡玉言說道。
“嗯、嗯,這個案子疑點太多,實在是應該好好的再查一下。”
“可是這個案子已經要結案了,你這樣節外生枝,會牽扯你更多的精力啊!”
“可是我覺得我們不能將這樣疑點重重的案子草草結案巴?”
“可你那人手不夠啊!王勇的那個毒品案,也需要有人在本市做大量的調查工作。還有,省裏最近可是給咱們下了新任務了,這些任務可都不比你要查的這個案件輕鬆。”
“我隻要一個星期,一個星期成嗎?如果一個星期後還沒有結果,這個案子便以自殺結案。”
張濤又深吸了一口煙,說道:“可以,但是你要保證上麵下達的任務也不能耽誤。”
“什麽事?這麽嚴重。”
“主要是兩件事,我昨天從省裏開完會回來,省裏一再布置,要配合工商部門完成好下一步的打擊傳銷組織的行動。這次省裏要下重拳了,對於傳銷行動的組織者,一律嚴辦,該抓抓,該判判!”
胡玉言點了點頭,“這事在全國都是塊難啃的骨頭啊!上麵要求是我們主動去調查,還是配合工商局那頭的工作?”
“你小子整天就想著怎麽破那些凶殺案,這些案子壓根就沒放在眼裏巴,還配合工商局,是人家工商局配合咱們!”
“嗯、嗯,那我去找線索。”
“線索倒是有,現成的,上麵已經把咱們市的一些情況跟我介紹了,並給我下發了材料,我已經傳到你的電子郵箱裏了。”
“老領導,你可真是想的周到啊。不過這些人抓了也沒用,今天抓了一批,也判不了幾年,明天他們出來了,接茬幹!”
“是啊,屢禁不止,現在就業壓力大啊,上麵一再強調就連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都參與進來了。所以,行動的安排,你們也給斟酌,如果真的碰上了大學生的傳銷者,以教育為主,最好別動硬的,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哎,社會壓力大,大學生們又都抱著發財夢,也隻能是這個結果了。”
“牢騷就不要發了,工作還是要幹的嗎?”
“剛才您說是兩件事,另一件呢?”
“這件更棘手,現在大學四六級考試快開始了,很多不法分子,開始兜售作弊用的耳機,公然販賣考試答案。上級更是接到舉報,說有個別地方甚至有考試前就有考題泄露的情況,大學的教務中有內鬼在和外邊的不法分子勾結,販賣考題。上麵對這件事也非常的重視,希望我們做好防範工作,如果行,最好打掉他們幾個窩點,抓幾個典型。”
“哎,都是撓頭的問題啊!咋最近大學生的事這麽多呢?”
“沒辦法,現在的大學生太多了,由原來的天之驕子,變成了一個個普通的知識分子,優越感一下子都沒有了,再加上各種各樣的壓力,自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不過我們隻管破案,至於如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想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那是管教育體製的那些領導們考慮的問題。”
胡玉言歎了口氣,看著張濤,“可要是上層社會的事解決不了,我們遇到的問題會越來越多的,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歪了給咱去扶啊,那些領導們可不管。”
“別發牢騷了,改變不了的事情,就默默承受巴!沒有更好的辦法。”
“也隻能是這樣了!”
“聽說你一直懷疑柳豔芳的兒子?是他殺了他的母親?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大學生的問題,上麵真的應該好好的思考一下了。”
“情況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簡單,沒有結論前,我現在也不好跟您說,但是我敢肯定,柳豔芳應該不是簡單的自殺,這後邊有隱情。”
“好在她兒子也是大學生,你正好在調查那兩個事的時候,也去調查一下柳豔芳的案子。”
“對呀,我可以摟草打兔子,一塊來。”
“摟草打兔子?你說說看哪個案子是草,哪個案子是兔子啊?”
“這?嗬嗬,老局長你這問題可把我問住了。”
張濤用食指指了指胡玉言,笑著說道:“打你本心裏,你就不願意管什麽傳銷作弊之類的案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愛關心那些奇案!不過現在沒有辦法,王勇和小邢都不在,你還是要一個人把這些事都抓起來。至於調查那個柳豔芳兒子的事,就像你說的,你完全可以在辦案的時候摟草打兔子。隻不過你記住,省裏交代下來的那兩個事是草,你要查的那個事才是兔子,明白嗎?”
“明白,明白!”胡玉言一邊點頭一邊傻笑。
“明白?明白!你明白個屁!你要是真明白的話,你早就不僅僅是個刑警隊隊長嘍!”
“嗬嗬,張局,您要是把我調出了刑警隊,還真不知道我還能幹啥?”
張濤用手指點了點胡玉言,“你啊!你啊!對了,個人問題解決得怎麽樣?你老婆走了這麽多年了,也該再找一個了,你們老胡家可還得傳宗接代呢!”
胡玉言見張濤提到這個問題,有點無奈,“工作挺忙,我也過了年齡了,找個小的耽誤人家,找個老的也生不了孩子了,沒意義。所以,我幹脆就不找了。”
“不找了?我看不是吧,是你心裏有人了巴?”
“哪裏有?”胡玉言對張濤的話顯出異常的戒備。
“少來!那個林記者,你和她的緋聞可是滿警局上下飛啊!”
胡玉言聽到這句話,沒再說話。
“要是看著行,就別猶豫了,有時耽誤你自己也是耽誤人家不是,還弄得滿城風雨的多不好,再因為這事影響到你的前途就更不好了。”張濤的話顯然是帶有一種政治色彩。
“張局,我今天跟您撂一句實底,殺我老婆的人還沒有找到,在解開這個心結之前,誰也進不了我心中的這間屋子。”
張濤把手中的煙掐在煙灰缸裏,歎了一口氣,“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太少了。都說人情薄如紙,去年紀檢的老吳死了老婆,還不到一年就找了個漂亮的大學生填了房,我看啊,這事也就是這麽回事,忘不了也給忘,案子破不了你可以繼續查,但是感情上的事,給你自己去麵對。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我知道,老局長!什麽道理我都明白。”
“我可是聽說你把人家林記者發配到洪甫縣去了。”
“您消息可真靈通啊!我可給查查我身邊的臥底了,嗬嗬。不過她一半也是為了采訪。”
“采訪?哪一次她不是以采訪的名義給你收集信息啊?我看啊,這姑娘對你真的沒話說。”
“我知道!這個問題我會考慮的!”
“好了,按你自己想法去做吧,我想你是個聰明人。記住,那兩件事是草,查柳豔芳的自殺案才是你要打的兔子!但是找老婆的事比這兩件還重要,草和兔子都不要了,也要找老婆,明白嗎?”
胡玉言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向張濤敬了個禮。張濤擺了擺手,意思是在它麵前禮節沒有必要這麽正式。
胡玉言走出了張濤的辦公室,但他在思索著張濤剛才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林玲已經去洪甫縣一天一夜了,雖然時間還早,但他覺得是時候給她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那邊的情況了。他掏出手機,正準備給林玲打電話過去。但是沒有想到他的手機卻率先響了,胡玉言一看來電顯示正是林玲打來的。
“喂!林記者,你那頭還好嗎?”
林玲好像並沒有領會胡玉言的關心,帶著興奮且急促的語氣答道:“胡隊,趕快去查一個人,應該對案件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