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深度催眠
時間到了晚上的8點15分,吳言乘坐著程諾的警車來到了星都的警局。在這裏關押這這幾次自殺事件以來唯一的一個幸存者,星都大學物理係二年級生,藍澤。
如果說要用一種手段來了解他人的內心世界,那麽這個方法一定是催眠。在催眠的狀態下,一般心理素質較低的患者都是出於一種毫無防備的情況。這個時候他們在清醒狀態下的所有防備都會被解除。
警局走廊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照射在吳言那表情凝重的臉上。來到審訊室門口,程諾停下了腳步一手叉著腰一手捂著嘴,低頭思索了一番後對著吳言說道:“藍澤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是很不穩定,有很嚴重的自殘現象。醫生給他做了全身檢查,和之前幾個死的人一樣,多巴胺含量異常的高。”
吳言舔了舔嘴唇,他拍了一下程諾的肩膀說道:“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對了,星都大學裏你安排的便衣最近有發現更多這樣的受害者嗎?”
程諾的表情顯得非常複雜,他的眉毛幾乎都皺成了一團,看得出來情況非常不妙。他湊到了吳言耳邊小聲地說道:“今天又有三個自殺的人,但是他們都不在星都大學。不過我們發現的及時,算是搶救過來了一個,現在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VR眼鏡也都從他們的物品中找到了。上頭已經幫我們把這些死者的事兒都壓下來了,不過如果沒有辦法盡早破案……”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仿佛一塊石頭卡在了他的喉嚨之中。
吳言嗯了一聲,隨後他又想到今天白天荀謐找自己商量尋找這個VR眼鏡來源的事情,他小聲地問道:“對了老程,關於這個VR眼鏡的來源,警方有什麽消息?”
程諾緊抿著嘴搖了搖頭說道:“公安部和網絡犯罪調查科那邊都已經在查了,不過根據這幾個自殺者身邊的人透露,這個VR眼鏡是在一個私人網站上購買的,我就奇了怪了,這也有人會買?”
大致情況都了解了之後,程諾帶著吳言走進了那個特殊審訊室。程諾走進了一旁帶有單向玻璃的監聽室,吳言走進了關有藍澤的房間。這個房間的光線顯得非常昏暗,這是非常適合催眠的一個環境。
房間的盡頭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對麵坐著一個麵容憔悴的男青年,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看到吳言向他走來的時候,他的眼神顯得非常空洞並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試圖躲避但是又無法抵抗。
在來之前的一個下午,吳言已經對這個叫藍澤的人有了非常充分的了解調查。藍澤生在一個單親家庭,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對他管教非常嚴格,是不是動用家暴。這讓他養成了自備的心理以及留下了非常灰暗的童年。來到學校之後,因為懦弱的性格被人欺負,估計也是在壓力的驅使之下才會去接觸那個VR遊戲的。
吳言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冷俊的麵龐讓人感覺有些難以接觸。他坐到了藍澤的麵前,由於注射了鎮定劑的緣故,藍澤的並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你……你是誰?”藍澤緩緩地張凱他幹枯的嘴唇問道。
吳言的表情非常嚴肅,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副銀製的懷表說道:“我叫吳言,你的心裏診療師。”
藍澤的手臂有氣無力地抬了起來抱住了頭,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嘴裏緩緩地說道:“好疼……拜托你,讓他們別打我了……我以後會很乖的……別打我了……”
吳言雙眉緊皺,看來幻覺已經滲透到了藍澤的思維之中去了,他用這一種沉穩的語氣說道:“藍澤,等下我將對你進行催眠,我能夠讓那些家夥停手,所以你能夠配合我一下嗎?勁量不要對我有任何抵觸心理,我是完全站在你這一邊的。”
藍澤漸漸將雙手放下,雖然什麽話也沒有說但是吳言感覺到了他的鬆懈,隨後拿出了他的銀質懷表,一邊說著一些催眠時常常會說的那種引導語一邊緩慢地晃動著懷表。藍澤也竭盡全力試圖靜下心來去配合吳言的催眠。
“現在當我數到三,你就會看到一扇門。一,二,三!”當吳言說道三的時候,藍澤就立刻閉上了眼睛像是昏睡了一樣地靠在了椅子上。
吳言對著左邊單向鏡後的程諾點了點頭,示意催眠進行得很成功。隨後他將椅子挪到了藍澤的身旁低聲問道:“現在你身處在了一個很安全的房間裏,你時刻都要記住,在這兒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藍澤的手動了動,隨後短促地嗯了一聲。
雖然此時是非常寒冷的冬天,但是吳言已經是緊張得滿頭是汗了,因為他要對藍澤做出一個非常危險的行動,一般利用催眠讓患者敞開心扉這樣的事情他平日裏也不少做,但是藍澤是一個在精神崩潰邊緣的人,雖然已經給了他許多心理暗示,但是吳言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穩定住這一次的催眠計劃。
“藍澤,在你的麵前出現了一塊大屏幕,你的記憶被呈現在那塊熒幕之中。告訴我,在你的記憶中,你看到了什麽。”吳言謹慎地說道。
“我爸。”他緩緩地張開了嘴唇吐出了兩個字,“他……他在用皮帶打我,我說我錯了,但是他還是在打我……好疼……”
這個結果是在吳言的意料之中的,畢竟在他的資料之中就是這麽填寫的。之後藍澤還說出了他在學校被人欺淩的事情,吳言都一一用筆在本子上做著比較簡單的記錄。
“他們!他們又出現了!”突然,藍澤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之下大喊了出來,身旁的吳言和在單麵鏡後的程諾等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是誰?你不要害怕,你現在非常的安全,在我數到三之後,你就能夠看到一扇門,打開那扇門你就能醒過來了。”吳言的語氣急促而緊張,這是他從未遇見過的情況。
“三!二!……”
“呃啊!”還沒有等吳言說完,藍澤的身子就猛地劇烈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
另一個房間額程諾等人見勢不妙立刻跑向了那個房間,然而就在趕到的時候,吳言正緩緩地將手從藍澤的手腕診脈搏的地方挪開。
“他……他怎麽了?”程諾此時已經亂了陣腳,他驚惶地指著藍澤問道。
吳言站起身,緩緩地轉過頭。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