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死花

隻見盒子裏放著一株日月花,葉片翠綠,紅豔的日花和潔白的月花一起美麗的綻放著!

路曼曼眼裏閃著光,快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捧起日月花,驚喜的喃喃道:“日花和月花竟然可以一起開放!太美了!”

而齊修遠一眼就看到栽種日月花的瓶子,正是埋在大榕樹下的那個玻璃瓶,心裏也是猛的一疼,那天路遙遙瘋狂挖土的樣子再次浮現眼前。他看了一眼此刻的路遙遙,隻見她沉靜的看著驚喜的路曼曼,眼裏微微閃爍著激動的光。

這時,路曼曼也看到了那個玻璃瓶,臉上的驚喜變為憂傷,她把玻璃瓶和日月花一起摟進懷裏,低聲說:“就是這個玻璃瓶,我們埋在了大榕樹下。”

路遙遙聽她這麽一說,苦笑了一下,嘴裏念出那八個字:“路途遙漫,木馬成湖。”

路曼曼歎口氣:“是啊,就是這八個字,傾注了所有的愛,深埋在那個見證愛情的大榕樹下。”

路遙遙看了齊修遠一眼,幽聲說:“它應該繼續深埋在土裏,讓所有的愛深埋。但挖出了它,就變成了仇恨。”

路曼曼輕輕放下日月花,眼睛呆呆的凝視著那兩朵同根而生但花色不同的花朵,說:“日月花,一株雙花,日夜輪番開放,同根而生,一生卻無法相見。”

正這時,刀哥突然大叫一聲:“行啦!該看的看了,該說的說了,我可沒耐心再聽你們敘舊了!”說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槍平舉著,直著向齊修遠三人衝來!

齊修遠趕忙用身體擋住姐妹二人,直接麵向刀哥!

隻見刀哥邁了幾步,突然身體一晃,腳步微微錯亂,他趕忙停步,用力搖了搖腦袋,手裏的槍也顫抖著,似乎神智有些紊亂。

同時,地上的老黃也叫道:“呀!我……我怎麽這麽暈!”

老刀刀哥穩了穩身形,眼神有些迷離,罵道:“媽的,這……這香有毒!”

老黃聽到後嚇得大叫:“什麽?有毒?我……我不會死了吧!”

老刀狠狠盯著齊修遠三人,大聲的說:“哼!就算毒死我,今天我也要殺了你們!”說完,他把槍口指向齊修遠,用力摟動的扳機!

“小心!”齊修遠見刀哥就要開槍,猛的後退護住路曼曼姐妹倆。

“呯!”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地下室響起,齊修遠暗叫不好,下意識的把眼一閉,再睜開,發現自己毫發無傷,這第一顆子彈打在了左側的牆上。

同時,刀哥低聲咒罵著舉槍邁步向前,但剛邁出一步,他的身體就猛地一個趔趄,直接向右麵歪去,就像一個喝醉的人似的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但歪倒中,他還是摟動了手槍扳機!

“呯!”

第二聲槍聲響起,子彈射到左麵的櫃子上,櫃子玻璃“嘩啦!”一聲碎裂開來。

刀哥開了兩槍,已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他嘴裏“哦哦”怪叫著,猛地的就跌倒在地上,手裏的槍也“啪”的一聲掉落一旁,他躺在地上,依然手腳胡亂抓蹬著想要起來,但手腳根本使不上力量,他眼睛死死盯著齊修遠三人,眼光裏都是仇恨和不甘。

齊修遠立刻竄了上去,一腳把手槍踢到一邊,然後眼神冷峻的看著刀哥掙紮著。

刀哥身體雖然不能動彈了,但思維並沒有錯亂,他快速的喘著氣,獰笑了一下,雜亂不清的說著:“又……又被這女人擺了一道,這趟買賣……賠的真慘,真慘啊!”

齊修遠看著一臉不甘的刀哥,也並不知道刀哥為什麽突然這樣,但他也想到了應該是路遙遙點的那個熏香的作用,但他感覺自己卻沒有任何不適,還是這讓他疑惑不已。

一旁的老黃嚇壞了,他已經癱躺在地上,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我不想死啊,曼曼,看在文凱的份上,饒了我吧,!你快救救我,我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我不想被毒死!”

路曼曼眼裏都是不忍,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水壺往藥茶杯子裏倒滿水,然後走到老黃麵前,蹲下身,把杯裏的茶水灌進茶杯放在老黃嘴裏邊,說道:“大哥,您放心,這熏香不是毒藥,隻是聞到後麻痹身體,喝一口這個藥茶,就會馬上恢複了。”

老黃知道這是救命之水,趕忙喝了一大口,因為喝的太急,他跟著大聲的咳嗽起來。

路曼曼歎口氣,把茶杯剩下的半杯藥茶放在一旁的地上,起身又站回到路遙遙身邊,和妹妹坐在一起坐到桌邊的椅子上。

刀哥仰麵朝天,嘴裏胡亂嘟囔著,口水流了一臉,身體已經癱軟不堪,隻能粗重的喘氣。

和他相反,老黃喝下了藥茶,迅速的恢複過來,他手腳動彈了幾下就晃晃悠悠的的坐起,看了一眼旁邊的刀哥,又看了看齊修遠三人,他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齊修遠見危險局勢已經過去,長舒了一口氣,上前把老黃扶起,讓他坐在桌旁另一把椅子上。

老黃一臉愧疚,頭深深低著,麵容蒼白。齊修遠也慢慢坐下,靜靜的看著一旁的路遙遙,看著這個自己深深愛戀的女人,心裏的千言萬語翻**著,卻欲言又止,此刻,他也分不清自己對路遙遙到底是愛還是恨,隻好沉默著。

飄著淡淡香氣的地下室空氣似乎凝固了。

而路遙遙和路曼曼二人也是呆望著桌上的日月花發愣,眼波深邃,不發一言。

過了許久,路遙遙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安靜的地下室裏傳出“嘟——嘟——”的等待音,幾秒後,聽筒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您好,這裏是110報警服務台,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

路遙遙語氣沉穩的對著話筒說:“您好,我這裏是鳳崗路153號,剛剛有歹徒持槍闖入我家地下室,現在歹徒已經被製服了。”

“好,您確定歹徒是持槍嗎?”

“我確認是的。”

“好的,請問歹徒是幾個人?”

“是……”路遙遙停住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老黃。

老黃一臉驚恐,語氣顫抖的低聲對路遙遙說:“不,不要!我承認我錯了,請你不要,不要……”

路遙遙輕輕歎口氣,對著話筒說:“歹徒是一個人。”

接警員說道:“好!那我立刻聯係您附近的警力去您你那裏,鳳崗路153號地下室,一個歹徒,持槍闖入,已製服,對嗎?”

“對!”

“好!請保持通話暢通,您附近的警察會馬上趕到,請注意安全。”

“好,謝謝。”路遙遙掛斷電話。

老黃感激的看著路遙遙,說:“謝謝!謝謝你!我以後再也不會幹傻事了。”

路遙遙並不回應,而是輕輕撫摸著手機,不發一言。

路曼曼看著可憐又可恨的老黃,輕輕歎了口氣,說:“大哥,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提它了。您是文凱的親哥哥,我不會恨您的,我們那套房子,就算它真值兩千萬,但和親情相比,它也是一文不值。那套房子,我永遠不會找您要回,隻要您能安穩的生活,讓我知道,在北京還有一個親人,就行了。”

老黃聽到路曼曼這番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又嗚嗚的哭了起來,不停的說著:“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錯了,我錯了。”

又是一陣沉默,四個人都是心緒翻湧,但卻沒有人說話,這四個人由親情和愛情聯係著彼此的關係,是那麽熟悉,但又似乎十分陌生。

最後,老黃長長歎口氣,說:“我覺得,我還是向警方自首吧,雖然你們原諒了我,但警察來了,刀哥還是會說出一切的,我……我這算買凶殺人。”

路曼曼安慰道:“放心吧大哥,就算他說出你來,隻要我們不追究,就不會有事的。”

老黃點點頭,這片刻的安靜讓他清醒了很多,想起了最開始和刀哥在門外偷聽到的事,他突然覺得此刻自己就是一個多餘而可恨的人,已經沒有臉麵再坐在這裏了,他想了想,弱弱的說了句:“那我去大門等警察,你們聊,你們聊。”說完他落寞的站起身子,因為藥力還沒完全去除,他微微晃了晃,扶了一下桌子,慢慢回身向門口走去。

齊修遠看了一眼身邊坐在一起的姐妹倆,還是不知該說什麽。而桌上玻璃瓶裏盛開的日月花也顯得異常孤寂,紅白兩朵美麗的花映襯著,但又相互疏離著,顯得既親近又陌生。

突然,身後傳來老黃一聲恐懼的大喊:“啊!水!水沒了!”

齊修遠三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隻見老黃指著地上,臉上都是驚恐!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地上那半杯藥茶已經不見了蹤影!

齊修遠大驚,立刻站起身體,再一找,隻見那杯藥茶竟然攥在地上刀哥的手裏,而裏麵那半杯藥茶已經沒了!

再找那把槍,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齊修遠心裏一驚,知道情況不妙,趕忙對路曼曼姐妹倆大喊一聲:“你們別動!”

話音剛落,隻見刀哥猛地的坐了起來,他哈哈的大笑著,晃了晃左手的空茶杯,又晃了右手裏的手槍,獰笑道:“這茶水好喝啊!太好喝了!”

齊修遠萬分後悔,自己一時的疏忽,讓已經束手待斃的刀哥鑽了空子,因為地下室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藥植,葉片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所以坐在桌邊根本看不到刀哥做出的動作,這一下,局勢再次對自己一方不利起來,他心一橫,直奔刀哥衝去!

刀哥見齊修遠向自己衝來,強撐著抬起剛剛恢複的手臂,把槍口指向齊修遠,根本不去瞄準就摟動了扳機!

“呯!”

槍聲再次響起的同時,齊修遠覺得左肩膀一震,像被一個鐵錘錘中一樣,他低叫一聲,整個人猛的一晃!

“修遠!”身後傳來路遙遙的驚叫!

齊修遠知道自己左肩已經中槍,但此刻他已經不顧生死了,低吼了一聲後,他調整好重心,繼續衝向刀哥!

同時,隻聽老黃大叫一聲,猛的撲了過去,一下就抱住刀哥的肩膀!

刀哥上身被抱住,他大聲咒罵著奮力掙脫。他這是用盡全力的反抗,身心虛弱的老黃根本拗不過他,被他一下就甩的向後仰倒,刀哥猛的把槍口衝向老黃,對著齊修遠大喊:“別過來!過來我就打死他!”

老黃嚇得雙臂一擋,恐懼的大叫:“啊!”

齊修遠趕忙停步,肩膀的劇痛也跟著傳來,他疼的身體一晃,“撲通”一聲就倒在地上。

路遙遙見齊修遠倒地,立刻跑向他,低身就要去扶。

同時,刀哥歇斯底裏的大喊:“你們今天都別想活!”說完把槍口猛的指向桌邊站立著的路曼曼,直接摟動了扳機!

“姐!”路遙遙見狀,大聲叫喊著回身用身體去遮擋路曼曼!

“呯!呯!”

兩聲槍聲響過,路遙遙身形趔趄了一下,後背綻出兩片血花!

“曼曼!”齊修遠情急之下,還是喊出了心底最熟悉的名字!

“遙遙!”路曼曼也驚聲大叫妹妹的名字!

叫聲中,路遙遙的身體晃了兩晃,慢慢委頓倒下。

路曼曼已經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妹妹。

齊修遠怒吼一聲,忍著劇痛一躍而起,直撲向刀哥!

刀哥已經下了狠手,見齊修遠再次向自己撲來,立刻就摟動了扳機,但連摟了兩下,並沒有聽到槍響的聲音,刀哥心裏一驚,知道手裏的自製手槍已經沒有了子彈,他情急之下用力把槍擲向齊修遠,齊修遠根本沒有閃躲,手槍直接砸到他的腿上並掉在一旁,同時刀哥撐起身體就要站起,但他剛剛起身,齊修遠就已經撲倒在他身上,倆人在地上立刻扭打到了一起,展開了殊死搏鬥!

齊修遠左手掐住刀哥的脖子,全身的憤怒都傾瀉在右拳上,他的拳頭用足了力量,重重的擊打在刀哥的左臉上,刀哥也奮力反抗,一把就掐住齊修遠流血的左肩!

齊修遠疼的大叫一聲,身體一歪,刀哥就勢一用力就把齊修遠推倒在一邊,接著他發瘋似的撲向齊修遠,開始揮拳猛擊齊修遠的臉部!

這幾拳都是置於死地的攻擊,立刻就把齊修遠打的滿臉是血,齊修遠左肩受傷,根本使不上力,但在部隊多年格鬥的經驗在此刻起了作用,挨了幾拳後,齊修遠腰一用力,一下甩開刀哥,然後看準刀哥的胸口,用右腿用力一蹬,刀哥悶叫一聲,整個人就被蹬飛出去,狠狠的撞在一個陶盆上麵,陶盆“嘩啦”一聲就碎裂開來,裏麵栽種的藥植被刀哥壓在了身下。

齊修遠不等刀哥起身,再次撲了上去,又把刀哥壓在身下,拳頭掛著風聲重重擊打著刀哥的臉頰,幾下之後,刀哥的臉已經血肉飛濺!

刀哥已經被打的無力翻身,他的手四下抓著,最後抓到半個碎裂的陶盆,立刻抓起悠足了力量,狠狠的砸在齊修遠的腦側!

“啪!”的一聲悶響,齊修遠被砸的向一側倒去,頭發裏登時流出鮮血,眼前也是模糊一片。

緊跟著,刀哥奮力站起,竄了一步,右腳用力踢在齊修遠的心口上!同時,齊修遠的雙手也抱住刀哥的右腳,他用盡全力一扯一扭,隻聽“哢”的一聲輕響,刀哥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隻見刀哥的右腳已經被齊修遠用特殊手法扭錯了位,整個右腳已經扭橫過來,腳腕處筋骨凸起!

刀哥慘叫著,抱著右腳在地上打滾,疼痛變形的臉上冷汗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異常的恐怖!

齊修遠搖晃著站起,飛起一腳就把刀哥踢的在地上轉了幾滾。

刀哥大聲慘叫著原地扭動,再也不能起來!

正這時,地下室的大門被人猛的推開,三個警察端著微型衝鋒槍已經竄了進來!當前的警察把槍口舉起,對齊修遠大聲喊道:“不許動!舉起手,蹲下!快!”

齊修遠喘著粗氣,把雙手舉起,大聲喊道:“快!快叫救護車!有人中槍了!”

三個警察迅速占好位置,仔細的看了一眼每個人的情況,並把地上的手槍快速撿起。

路曼曼抱著路遙遙,眼裏都是淚水,大聲喊道:“快啊!我妹妹中槍了!”

一個警察急問:“哪個是歹徒?”

路曼曼一指還在地上打滾的刀哥:“他!他就是!”

那個警察立刻掏出手銬,敏捷的把刀哥的雙手拷在背後,然後對門口的同事喊到:“趕緊叫救護車!”

那警察點頭,掏出手機,一邊撥打一邊跑出大門。

刀哥雙手被銬在背後,已經沒有力氣扭動身體,隻是野獸一樣的低吼著,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已經疼的昏死過去。

齊修遠步履趔趄著撲到路曼曼姐妹身邊,低頭看著虛弱的路遙遙,大聲喊著那不屬於她的名字:“曼曼,曼曼!”

路遙遙眼神已經迷離恍惚,她虛弱的看著齊修遠,低聲說:“修遠,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齊修遠看到路遙遙後背的鮮血已經染透路曼曼的衣裳,知道她受傷嚴重,趕忙說道:“不!你沒事,你不會死的,救護車馬上就到!”

抱著妹妹的路曼曼已經哭的淚眼滂沱,她對齊修遠說:“修遠,你快抱著她,我去弄止血藥。”

齊修遠點頭,趕忙輕輕接過路遙遙,然後把她的頭緊緊摟在自己懷裏。

路曼曼擦了一把眼淚,站起身快速的跑到一棵藥植前,然後發瘋一樣的揪扯著葉子,一邊揪一邊說:“遙遙,你堅持住,我這就給你弄草藥,你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說著,她又跑到另外一棵藥植前揪下一把葉子,接著捧著那些藥葉跑到桌前,慌亂的找出搗藥工具,一邊哭著一邊搗了起來。

路遙遙抬頭看了一眼齊修遠,嘴角翹了翹,問:“修遠,我把你推下懸崖,你恨我嗎?”

齊修遠眼裏都是悲慟神色,用力搖頭:“不!不恨你!”

路遙遙虛弱的點點頭,說:“當時你說出那八個字的時候,我一下就失去了理智,我當時覺得,你那些話是在向我姐姐說的,無論是文凱還是你,都愛上了優秀的她。而我就算頂替了她的名字,也無法獲得屬於我的愛情。所以我在情緒狂亂之下失手把你推下了懸崖。你掉下懸崖後,當時我也特別難過,我甚至想跳下去陪你一起死了。可我看到那滿崖的日月花,我知道,我還不能死,我要把姐姐安頓好,然後再去找你。”

齊修遠眼淚流出,點頭:“曼曼,你想錯了,我愛的是你,一個陪伴我曆盡艱辛找到木馬湖的你女人!”

路遙遙勉然一笑,說:“雖然曼曼不是我的名字,但是,我好喜歡你叫我曼曼。”

“嗯,這我知道,雖然你是路遙遙,但是,那段尋找木馬湖的美好時光,是曼曼陪伴著我,我們共同經曆了太多快樂,也共同麵對了太多危險。”

聽到齊修遠這麽說,路遙遙眼光瑩動,說:“你知道嗎修遠,在那片河穀,我們一起做的魚湯,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魚湯。”

齊修遠向路遙遙點點頭:“那以後我們還去,我還負責捉魚,你還負責找野菜,我們會做出更美味的魚湯的。”

路遙遙點點頭:“好,我們還會去的。”

這時,路曼曼端著一碗草藥泥跑了回來,她跪在妹妹身邊,說:“遙遙,來,把這草藥敷在你傷口處,就能把血止住了。”

路遙遙點頭:“好,姐姐的藥可管用了,小時候我摔倒了,磕破了腿,都是你給我耐心的搗藥敷藥,藥涼涼的,血立刻就不流了。”

路曼曼哭著點頭,和齊修遠小心的把草藥泥敷在路遙遙背後的傷口處。

路遙遙在齊修遠的攙扶下回正身體,低聲說:“還是涼涼的,特別舒服,姐姐搗的草藥一直都特別管用。”

齊修遠低頭看了一眼,隻見路遙遙流出的鮮血已經和草藥泥混在一起,不停住的流在自己的身上。

路遙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看著淚流滿麵的路曼曼,繼續說道:“姐姐,把日月花和木馬湖日記給我好嗎?”

路曼曼點頭,站起身把兩樣東西拿過來,放在路遙遙懷裏。

路遙遙緊緊抱著日月花和木馬湖日記,眼神直愣片刻,說:“多美的日月花啊,一株雙花,日夜輪轉開放,永遠在一起,被美麗的木馬湖守望嗬護著。”

路曼曼已經哭的泣不成聲,隻能用力點頭。

路遙遙手上的鮮血已經染透了玻璃瓶和木馬湖日記的封麵,她喃喃的低語道:“姐姐,不要恨我,我是真的羨慕你和文凱相愛的。我一直認為,文凱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永遠沒有人能夠比他更好,但是,現在我也遇到了一個,我真的很幸運。”

路曼曼抬頭看了一眼齊修遠,輕聲說:“是,他是和文凱一樣,都是最優秀的男人。”

“是啊,特別優秀。和文凱一樣,他勇敢和開朗。但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他,我太自私了,當我在大榕樹下挖出這個玻璃瓶後,我還是變得偏激了,我心裏深藏的對文凱的愛,還是讓我在那一刻變得歇斯底裏了,甚至他在木馬湖的懸崖上對我說出愛我的時候,我都沒有醒來,還竟然衝動地失手把他推下懸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應該怪我,也許因為是我還沒準備好,去麵對最真心的愛。我現在準備好了,但是我應該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了。”

齊修遠聽到路遙遙的話,眼淚洶湧而出,他低頭吻了一下路遙遙的額頭,動情的說:“曼曼,一切都過去了,謝謝你!不管你是否已經準備好了,我對你的愛還是不會變的,懸崖上對你說的話,永遠是真心的。”

路遙遙蒼白的臉上隱隱現出一絲生機,她微笑了一下,喃喃地的說:“修遠,你這樣說,我特別開心。現在多好啊,你們都不恨我了,還是這麽嗬護著我,我現在就算這樣就死去,也值了。謝謝你們,我的親人,我的愛人。”

齊修遠緊緊的抱著路遙遙,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他感覺自己的心海在翻湧奔騰,根本無法壓製。

漸漸地的,路遙遙的眼睛失去了光亮,嘴裏低聲自語道:“修遠,你再把懸崖上的那句話說給我聽聽,好嗎?這回我認真的聽。”

“好!”齊修遠抑製著眼淚,用沙啞和真誠的聲音,對著懷裏的路遙遙說道:“路途遙漫,木馬成湖。曼曼,我愛你!”

路遙遙聽到齊修遠說出的這句話,神情變得放鬆了,她笑了笑,虛弱的輕聲道:“路途遙漫,木馬成湖。真好啊,我也擁有了最真的愛情了,我已經很太開心了。姐姐,修遠,我要走了,去木馬湖了,奶奶在那裏等著我呢,我要把這件開心的事告訴她,然後,我會在木馬湖等著你們,在開滿日月花的木馬湖畔等著你們來,無論多久,我都等你們。”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像睡熟的嬰兒一樣,沒有了聲息。

慢慢的,她懷裏那朵潔白的月花,也慢慢輕輕的彎下莖杆,美麗的花瓣合在了一起,不再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