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香消玉殞

就在歐陽教授給我們講述故事後的第三天清晨，對講機又傳來指揮中心通報的警情：北城區七裏店轉盤附近發現一具女性屍體，請相關人員速到現場。

周寧頭天值班，還在宿舍睡覺。歐陽教授帶著我和李雪兒先期到達現場。警察已經在中心現場四周拉起了警戒帶，北城區公安分局刑警支隊支隊長，矮胖的劉金山正帶著手下勘查現場。我掀起警戒帶，讓歐陽教授先進，隨後也跟著他進入中心現場。

我看見一具女性屍體躺在正前方，越靠近她，我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女性屍體的下身**，淡藍色的印花連衣裙被掀起來，蓋住了頭部。

歐陽教授蹲下身子，慢慢將連衣裙拉下來。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我麵前，我像一尊被上了蠟的石像呆在那裏。身後的李雪兒發出一聲驚呼：“是珊珊！”

李雪兒泣不成聲，趴在我肩膀上痛哭起來。盡管我像一尊被打了蠟的石像，但仍然能感受到她淚水的溫度。

是的，是珊珊。她的上身正穿著周寧那天給她買的黛安芬內衣，紫色的胸罩上繡著蕾絲花邊，但下身的**卻不翼而飛。

怎麽會是她？前幾天她還請我們吃串串香，轉瞬間就香消玉殞，一個生命難道可以如此脆弱？我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趙珊珊的倩影，我的耳邊響起她在酒吧裏唱的那首宛如天籟的《都是夜歸人》。

一輛警車響著警笛開到了警戒線外，我回頭望去，周寧正從警車跳下來，急匆匆往裏走。

我拚了命地大喊：“攔住他，攔住他。”兩名站在警戒線外的警察一左一右拉住了周寧的胳膊。李雪兒也飛奔過去緊緊抱住周寧。

周寧像發了瘋一樣拚命往裏闖，攔阻他的人漸漸招架不住，我急奔過去，右手化刀，使出全身力氣砍在他後頸上，他頭一偏，頓時失去了知覺。

中心現場位於七裏店轉盤通往下方嘉陵江的通江路。

調查趙珊珊遇害前行蹤軌跡的警察反饋說，今天淩晨一點鍾左右，趙珊珊在電台做完深夜情感節目後下班，搭承一輛出租車回家。

出租車司機姓梁，是趙珊珊熟識的司機。趙珊珊經常在夜班後搭承他的車回家。梁姓司機說，平時他都會把車開到趙珊珊所住的小區門口，但這一次開到七裏店轉盤時，趙珊珊說胸口有點悶，想下去走走。他就讓趙珊珊下了車，看見她朝通江路的小區走去。

從七裏店轉盤到通江路小區有400米左右的距離，很明顯，趙珊珊就是在這條路上遭到了凶手的襲擊。

凶手躲在暗處，見趙珊珊經過，突然發動襲擊。他從背後用右手捂住趙珊珊的嘴唇部位，使趙珊珊不能呼救。這從趙珊珊嘴唇部位有輕微的表皮脫落可以看出。緊接著，凶手掐暈了趙珊珊，對她實施了侵害。

這個曾經在臨江廠、劉家沱出現的幽靈，現在再一次飄**出來。從凶手的作案手法、選擇的被害人類型，尤其是凶手實施的收集紀念品或戰利品的簽名行為來看，歐陽教授的觀點得到了證實。臨江廠伍玉琴被害案、劉家沱王永梅被害案、七裏店趙珊珊被害案應當並案偵查，換句話說，殺害伍玉琴、王永梅、趙珊珊的是同一個人。

趙珊珊的死徹底激怒了江州市公安局的刑警。主管刑偵工作的洪楓副局長指示，要動員全部偵查力量，不惜一切代價偵破這起性質惡劣的係列殺人案。

由於凶手在三個案發現場都沒有遺留有價值的痕跡物證，偵查工作隻能依靠外圍排查為主，這無疑加大了偵破工作的難度。

作為這起係列殺人案的偵查顧問，歐陽教授提出了數項偵查建議。

第一，重新詢問羅垮垮。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臨江廠的羅垮垮是惟一的目擊證人。之前，鑒於羅垮垮精神有問題，偵查人員忽視了對她的詢問。他建議可以運用認知詢問技術重新詢問羅垮垮，如果有條件的話，還可以請畫像專家對案犯進行模擬畫像。

第二，對前期名單所列的9名民工，尤其是具備口吃特征的閻東亮、柯得平、王有根三人，要加大調查力度。前期由於對案件性質有爭議，偵查人員在調查這9名民工時有所懈怠，這次要加大調查力度，尤其要深入到這幾名民工的親友中開展調查。

第三，排查七裏店附近的流動人員。重點是在建工地、出租屋、中低檔旅館。

第四，重點時段、重點區域加大巡邏防控力度。既要派出武裝警察正式巡邏，也要派出便衣潛伏蹲點。

杜佑華總隊長采納了歐陽教授的建議，他讓歐陽教授負責實施前兩項措施，讓錢大海負責實施後兩項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