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12章
“大叔，我哥現在屍骨未寒，就這樣丟下他吃獨食，您說我哪咽得下呀？”
“這個…唉！這你想的可不對呀。”
聽路無為說罷，馬車夫歎口氣後勸解道：“既然你哥已經去了，你就算有心他也吃不著啦，聽我的還是想開點吧。”
“大叔，您不知道…”
說著路無為又眼圈泛紅道：“我家裏人口多，父母身體又不好，這幾年全靠我哥撐著。
雖然我也能幫點忙，但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所以我哥他發愁啊，平時就靠抽旱煙排解。”
“大叔…”
說到這路無為重又跪倒合掌央求道：“我想求您點一袋煙，放我哥身邊送他一程。
我知道這事不太吉利，可既然您出現在這，那就是我們命裏的貴人。您老行行好，行行好吧…”
“這個…”
猶豫片刻，馬車夫點點頭從腰上抽出煙袋道：“算啦，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雖然我不是什麽貴人，但這點事還做的到，小夥子我答應你。”
說罷他又從懷裏掏出個荷包，然後邊裝煙點火，邊略顯得意道：“小夥子不瞞你說，這煙袋可是我的寶貝…”
邊聽邊恭敬的接過，然後路無為轉身放到唐歲身邊道：“哥哥，抽完這袋煙就沒煩心事了吧？兄弟我也已經盡力啦。”
說罷看著煙絲燃燒，片刻後他回過頭不好意思道：“大叔，那我可吃餅啦。您、您說還有醃蘿卜是吧？”
“對對，這就給你拿去。”
說著馬車夫又回到車邊，邊拿東西邊安慰道：“放心吧，你哥要是知道，他、他…”
突然間聲音驚訝起來，隻見馬車夫剛望向這邊，便立即指著唐歲叫道：“怎麽活過來了？”
“哈哈哈…”
真的活了，就在對方注視下，唐歲手拿煙袋站了起來。接著他拍拍路無為的肩膀道：“兄弟，盡力就好，這個得孝敬咱們大哥。”
說罷手臂掄圓，唐歲猛將煙袋往魏不活藏身處扔去，同時嘴裏叫喊道：“大哥，東西您接好啦。”
隨著叫聲，一道金光劃過天際。
“麻煩來了…”
無奈地擠出幾個字後，魏不活迫不得已起身將掉落在附近的煙袋撿起。
“你奔東我奔西，風緊扯呼。”見詭計得逞，唐歲用力一推路無為，兩人撒腿便跑。
“哎呀！你們…”
眼睛氣得通紅，馬車夫瞧瞧這個看看那個，接著一拍大腿衝魏不活的方向而去。
本來並不想逃，但魏不活覺得對方氣極下一時難以解釋，便也跑起來邊跑邊想對策。可沒跑多遠卻感覺異樣，再回頭時大吃一驚。
…
…
隨著眾人的遠去，馬車處終於平靜。但隻過了一會兒，兩個偷偷摸摸的人便從不同方向回到車的近前。
相互一遞眼色，唐歲壞笑著掀起車簾。隻見車裏各種雜物一應俱全，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隻箱子。
那是隻柳條編的長方大箱，看顏色已然陳舊。箱上不但破了好幾個洞，連上鎖的地方也隻是用繩係個活扣而已。
“你猜，如果有好東西會放在哪？”片刻後，唐歲故意考路無為道。
“當然是…”
本想脫口而出，但路無為看唐歲壞笑，便頓了頓改口道：“當然不會放箱子裏了，既然是好東西，就一定藏的隱秘。這外麵都是障眼法，搞不好車裏有夾層呢？”
“嗯，真是孺子可教。剛才我聽你騙人時那麽行雲流水，就已經刮目相看了。是不是和我相識後，自己都感覺長能耐啦？
哈哈…這才叫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越說越得意，唐歲不禁搖頭晃腦起來。
“是近糞者臭，近墨者黑吧。”
小聲嘀咕一句，接著路無為又大聲道：“咱們可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絕對最後一次。”
“行啦，嘮嘮叨叨的，先幹正事要緊。”
擺擺手，唐歲突然又衝箱子笑道：“雖然你說的沒錯，但也得分情形。就這破車還藏什麽藏，但凡有點東西肯定在這箱子裏。”
說罷他笑嘻嘻地探身將箱子往外一拉，立時愣了下道：“好家夥怎麽這麽沉哪，不會真有好東西吧？”
“來，搭把手，先弄出來再說。”
隨著唐歲的招呼，兩人左右一分擺開架勢就往外拉。
“別動！”
哪知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男人的厲喝，直嚇得兩人同時打個激靈。
“再動我打死你！”
又是一聲怒喝，嚇得兩人把手鬆開，齊齊後退一步。
“哎呀，行啦。孩子起個大早兒不容易，你就不能哄著點嗎？”這次響起的卻是女人的聲音。
這時兩人才回頭張望，然後一齊長出口氣。原來不遠處正巧來了一家三口，當爹的護著肩上的包袱不讓孩子亂動，當娘的則在一旁勸解。
“糟糕，光顧高興了，居然沒聽見來人。”
一邊暗自責備，唐歲一邊又若無其事地衝路無為道：“我說別裝太多你非不聽，看看…這馬要累趴了你能拉呀？”
“那就走慢點唄，要不先歇會兒？”
隨口應和著，路無為的目光卻一直在偷瞄，直到那三人走遠後才衝唐歲咧嘴道：“哎喲，嚇死我了，難怪人家說做賊心虛呢。”
“呸！給我閉嘴。”
氣哼哼說完後唐歲又道：“不過此地確實不可久留…這樣吧，抬上箱子我們走。”
…
…
氣喘籲籲七拐八繞，兩人將箱子抬到一處空地後，終於停了下來。
“我的媽呀，累死我啦。剛開始還湊合，可工夫大了受不了啊。”放下箱子，路無為坐倒在地拚命揉胳膊道。
“沉點怎麽啦？越沉我越想知道裝的是什麽，越想知道就越不怕沉。哈哈哈…”
果然精神百倍，唐歲笑罷毫不停歇地將繩子解開道：“怎麽樣？要不你先猜猜裏麵是什麽？”
“嗯，我想肯定不是金子，因為這麽多金子一匹馬哪拉的動啊。應該也不是銀子，因為這麽多銀子估計咱倆也抬不動…”
“我呸！你個烏鴉嘴胡說八道，那要是一箱子磚頭還有什麽用啊？不純粹白忙活嘛。”
罵完後仍不解氣，唐歲邊掀箱蓋邊沒好氣道：“哼！真要是一點玩意兒沒有，那我就…”
突然間停住，隻見他不但閉上了嘴，而且眼睛都瞪圓了。
見狀有異，路無為連忙也向箱中望去，但隻看一眼便張口結舌道：“就、就該怎麽辦呢？”
女人，箱中放著的居然是個倦縮身體的女人。
隻見她的手綁著，腳綁著，眼蒙著，嘴堵著，就連耳朵都被棉花塞了起來。
此時唐歲回過神向路無為望去，而路無為也愣愣地看向唐歲，對視片刻後兩人異口同聲道：“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