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龍脈圖有失

“不知,薛大人何時能抓到殺害我王兄的凶手?”

耶律紅珠一雙美目盈著淚,楚楚可憐地看著薛清驍。

她很清楚自己美貌過人,也知道自己什麽表情最動人。

“公主放心,我大理寺能人輩出,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為蕭王報仇!”

“那樣……當然最好……”耶律紅珠垂淚:“紅珠遠道而來,仰慕宋皇已久,本是要入宮伴駕的,可怎麽也想不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紅珠,心裏真是太害怕了。”

“紅珠公主是陛下親封的玉妃,無論如何,我們都會保護公主的。”

“薛大人一番話,真的讓紅珠安心了不少,不知……紅珠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薛大人品一下我們大遼特有的酥油茶呢?”

“這個……就不必了吧。”

薛清驍雖然行事上有些不顧忌,可也知道,這個耶律紅珠是要進宮給自己舅舅當小老婆的,這些事上,他還是拎得清的。

“薛大人,紅珠心中惶恐,跟薛大人說了兩句,好了不少,還請薛大人不要推辭……就在前麵的涼亭,紅珠已經命人準備好了。”

薛清驍抬頭,見不遠處的涼亭,果真有幾個大遼的侍女,這裏地處開闊,亭中四麵毫無遮擋,即便飲茶,也沒有什麽大礙。

又加上耶律紅珠苦苦哀求,薛清驍隻好答應下來。

薛清驍本不知道說什麽好,沒想到耶律紅珠卻侃侃而談,說起了大遼的風土人情,尤其是日暮四合的時候,星空漫天,連綿不絕的草原在風中輕輕搖動,那個時候,縱馬飛馳,有一種曠世唯我的感覺,想象起來,特別令人向往。

耶律紅珠口才很好,還講了一些遼人牧民的趣事,薛清驍被完全吸引了過去,竟有了一種跟耶律紅珠相見恨晚,想要引為知己的感覺,要不是念在她是皇帝舅舅的小老婆,就要去把酒言歡了。

……

“大人,關於如月和如雲的資料,都在這裏了。”教司坊的坊主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

這次大遼蕭王被殺,兩名舞妓死於非命,但願別牽扯到其他人的頭上。

“如月是開元十年進入教司坊的,由牙市采買,如雲是開元二年進入教司坊的,當時還是女童,一直在教司坊長大,雖然女子之間經常有爭風吃醋,可大體上說來,還算本分。”

“最近一直是兩人陪伴耶律蕭嗎?”

“這如何可能?蕭王他……他極其精壯,每次都是換不同的女子,而且一次都是兩人,之前如月和如雲染了風寒,沒有出麵,而我坊中其他女子,多被折騰病了,她二人身體無恙,這才命她二人去表演歌舞,果真被耶律蕭留下了,卻沒想到……”

“蕭王每次都是讓兩個女子陪伴嗎?”

“是!”

“如月和如雲,除了風寒之外,可曾有過其他貓膩?”

“我日常比較忙碌,還真沒注意到什麽,舞姬裏有幾個跟他們交好的,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麽。”

“那便一個一個喚過來吧。”

溫顏點了點頭。

教司坊多是官妓,女子之間的齷齪不少,從其他舞妓、歌妓口中得知,如月為人比較刻薄,在教司坊沒有什麽人緣,而且因她有幾個相好,還曾經打過如雲的注意,如雲和如月之間的關係說不上好,卻一起被耶律蕭留下又死在了一起,也真是命運弄人了。

有個叫希兒的舞妓跟如雲關係最好,透露如雲這些日子一直很高興,因為她不是罪臣家屬,隻是無意間入了教司坊,所以是可以贖身的。她曾經透露給希兒,她這些時日遇見了青梅竹馬,兩人商量著要給如雲贖身,如雲本是一個特別穩重的人,可這事太過高興,就忍不住透露給了希兒。

如雲和如月,有仇,兩人同時得了風寒,又同時被耶律蕭看中,這未免也太巧了。

如雲要贖身,對未來肯定充滿期待,應該不會做什麽自殺殺人的事。

如月……如月的傷口在脖頸上,根據傷口的角度和力度似乎是自己握著凶器自殺的,可凶器呢?

“這兩個女人,這個,嗯,如月是吧,有行房的痕跡,大腿內側一片淤青,死前也是遭了罪了。至於這個如雲,就更慘了,舞裙裏麵不著寸縷,而且看痕跡,是第一次行房。”

“第一次?”

“嗯,但如雲受到的虐待要輕一些,想來那草豬當時也累了。”

這些舞女,說白了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如雲自小就進入了教司坊,竟然還保留了清白之身!而且希兒說了,如雲要贖身,如果多年來她費盡心思保留了清白之身,怎麽可能在即將贖身的時候讓自己陪耶律蕭呢?

莫非是如雲被耶律蕭糟蹋,覺得贖身的事無望,才一怒之下,殺了耶律蕭嗎?

一個曲意奉承的女子,讓耶律蕭吃下迷藥也不無可能。

耶律蕭子時過半上樓,醜時的時候出言嗬斥雜役,就算他醜時過後立刻被殺,中間也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按照之前侍奉過耶律蕭的舞妓所言,耶律蕭於**上亢奮異常,下手也狠,哪個都是被他折騰去半條命,這半個時辰,怎麽也應該輪了一遍,為什麽如雲反而受到的糟蹋要輕一些?

在一樓收拾的雜役也說了,耶律蕭上樓之後,很快樓上就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耶律蕭自然不是在上麵閑待著的。

“屋中的吃食、香爐我都驗過一遍了,很幹淨,但耶律蕭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是怎麽中的迷藥呢?”雲雀也覺得有些頭疼。

……

禦書房內,趙匡胤一臉沉重。

白蘇陌先跪了下去:“陛下,大遼蕭王遇害案臣正在加緊追查凶手。”

趙匡胤擺擺手:“夜七!”

暗衛首領夜七悄無聲息地出現:“白少卿,如今有件大事需要少卿大人出馬。”

“請吩咐!”

“少卿大人可知,之前協助我查找劉守忠府中的那幅畫是何物?”

“還請夜使大人明示。”

“那物事……”夜七看了一眼宋皇,見宋皇沒有反應,才道:“那是關係我大宋國脈的重大物事,當年陛下建國,曾經得一世外高人的指點,尋得了龍脈。陛下命人將龍脈之地繪了下來,分成幾份,分別放在幾家重臣手中。其中包括多年前辭官歸老的韓重贇韓家以及被滅門的劉光義劉家。劉家當年被滅,那圖被梅妃娘娘帶進了宮裏,韓家滿門被殺的時候,圖也尋了回來,可就在幾天前,存在相國寺那一份地圖卻不翼而飛,相國寺譴人飛速來報,還需要少卿大人辛勞!”

白少卿有些吃驚:“為陛下辦事,不敢當辛勞。”

原來,是龍脈地圖,白蘇陌瞬間想起了郭姨娘和金翹後背被剝離的皮膚,刑部尚書王英頗得宋皇看重,怕也是守圖人之一吧。

所以明澈及明澈背後的人,圖謀的必然是宋皇的江山,此次耶律蕭被殺,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手筆,挑起大遼和大宋的爭端,他們可以從中漁利。隻不過,大遼的王剛剛登基沒幾年,帝位不穩,這也是跟大宋現今如此平和的重要原因之一。

“白少卿,我們出發吧!”

夜七和白少卿連夜出宮,直奔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在京內,騎快馬須臾可至,可兩人尚未至,遠遠地就見那個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民眾敲響銅盆的聲音此起彼伏,人聲喧嚷。

白蘇陌和夜七對視一眼,一向不動聲色的夜七也變了臉色:“白少卿,怕是我們來晚了。”

兩人催動馬屁,很快抵達大相國寺,越到近前,火光越是洶湧,暗色的夜空都被映成了金黃的顏色,大相國寺門口圍攏了不少周邊的民眾,這相國寺就是他們心中神聖莊嚴之地,竟然走了水,一眾百姓麵上都是惶惶然。

京中步軍司聞訊已經趕來,夜七和白蘇陌直奔後院禪房,見一眾僧人灰頭土臉,有些僧人還在嚎啕大哭,周邊的禪房都著了火,火勢洶湧。

隻一人悲愴大喊:“主持,主持還在裏麵!”

那人想要衝進火裏,被其他僧人緊緊地拉住:“普善師叔,這麽大的火,你進去就出不來了,再說主持……”

大相國寺主持常年臥病在床,如此火勢,隻怕早已經就……

“不行,主持大師待我恩重如山,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主持大師!”

普善大師不停地掙紮。

“你們是……”

有僧人看到白蘇陌和夜七,忍不住大聲喊道:“大人——你們是宮裏來的吧?快救主持,快救主持啊!”

大相國寺珍藏的龍脈地圖不見了,偏偏這個時候大火,主持大師身陷火海,若說一點關聯都沒有,怎麽可能?

白蘇陌深吸一口,把院中的水缸舉起倒了一身的水,大聲道:“主持大師是那個禪房?”

立刻有僧人指了出來。

白蘇陌緊了緊衣服,一頭衝進了洶洶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