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情鍾一小吏
當天夜裏,驛館之中笙歌漫舞、沸反盈天。
耶律蕭摟著兩個宋人歌妓,說話都開始大舌頭了。
席間精心安排的歌舞還在繼續,遼人使團哪裏見過如此柔弱無骨、花團錦簇的女子,那是一個個目眩神迷,看得口水橫流。
晉王趙光義笑容滿麵,內心卻極度鄙夷,轉頭對耶律蕭說:“特使此次出使所為何事啊?”
大遼這次的出使特別突然,百官紛紛猜測,趙光義也很是好奇,尤其是,聽說大遼帶的是最漂亮的紅珠公主。
耶律蕭大著舌頭道:“還不是……還不是因為……紅珠……國師說……說紅珠天生異象……”
場中的樂聲突地一變,狂熱起來,舞姬們麵麵相覷,在場的大宋官員也紛紛看了過去。
薛清驍有些興奮:“小白啊,紅珠公主要出場了吧!”
剛剛,紅珠公主特別譴人來請示薛清驍,要獻舞一曲,而薛清驍又一向愛看歌舞,這大遼的歌舞,還沒見過呢。
白蘇陌淡淡點點頭,沒啥興趣,抬起手中的酒杯,示意身後的人給他斟酒。
溫顏一對眼睛都快射出刀劍了,恨不得給白蘇陌後背戳兩個窟窿,不過是來參加一個晚宴,還得以勢壓人,讓她這個末等小吏來陪著。
雲雀站在薛清驍的後麵,很是興奮地左搖右看,見溫顏苦著臉,語重心長地道:“小溫啊,若不是少卿大人,我們怎能跟著來見識見識啊,我還沒見過契丹人呢!”
“你說,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是不是……他們的老婆都短命呢?”
“還有還有,那個什麽王弟,你看他那色眯眯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倆歌姬扒了,真不是個東西。聽說契丹那邊都是草,該不會習慣在草叢裏那個啥了吧……”
雲雀腦補得津津有味,溫顏頭上的黑線快蓋住臉了。
激烈的鼓聲中,坦胸露乳的契丹勇士抬著一麵六尺見方的大鼓上來,鼓麵上,紅珠公主一身妖嬈紅衣,露著修長的脖頸、渾圓的肩膀和雪白的胸口,尤其醒目的是上衣和紅裙之間有一截柔軟的腰肢,特別誘人。
隨著激昂的樂聲,耶律紅珠在鼓上舞動起來,四個契丹壯漢抬著巨鼓在場中走動,蛇一樣柔媚的腰肢讓大宋官員驚駭地瞪圓了眼睛,感覺於禮不合,又舍不得閉眼,隻心中連連感歎這契丹女子太過奔放,連晉王趙光義都看得目不轉睛。
“怎麽樣……”耶律蕭搖搖晃晃,要不是歌妓扶著,就倒趙光義身上了:“我這妹妹……的妙處,你可不知道……”
轉眼之間,契丹武士抬著大鼓來到了晉王身邊,鼓上的耶律紅珠單腳支撐,如同飛天仙子一般,櫻桃紅唇間叼著青銅酒樽,俯身,就送到了晉王的麵前。
晉王眸光一閃,直視的地方,恰好是耶律紅珠波濤起伏之地,再想起之前耶律蕭說的話,不免有點心猿意馬。他頓了一下,從耶律紅珠的唇間取了酒杯,一飲而盡。
這樣敬酒的法子新奇有趣又**無比,看得在場的男人都有些口幹舌燥,薛清驍緊張地抓住白蘇陌道:“小白啊,怎麽辦啊,這個什麽公主肯定是要給我敬酒的,這樣……這樣是不是有傷風化啊……我該怎麽辦啊?不行了,不行了,來了……”
薛清驍緊張激動地看著鼓上的耶律紅珠逐漸逼近,眼前似乎隻剩下一截雪白柔軟的腰肢在晃動,一股說不上是什麽味道的芬芳洋溢過來,薛清驍就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傻嗬嗬地伸手,似乎想要從美人的紅唇間取酒。
卻沒想到,美人一笑,竟然徑直從他麵前經過,停在了白蘇陌那裏。
薛清驍的手還停在半空中……
“噗嗤——”雲雀根本就忍不住,還有比他們家卿大人更逗的嗎?實在是……太好笑,太好笑了!
樂聲變得低緩而纏綿起來,耶律紅珠的舞動也變得更加誘人,麵紗後麵,一雙美目水波盈盈,欲語還休。
這京城的女子喜歡小白也就罷了,怎麽這異域女子也喜歡小白?難道看不到他行若修竹,風度翩翩、風流無匹嗎?
生氣啊,生氣!
薛清驍使勁扇著扇子,這什麽破天,又熱又悶。
**的表演還在繼續,耶律紅珠的眼神仿佛帶著鉤子,一下又一下地,向白蘇陌勾去。
……
一輛馬車低調地穿過街巷,停在了宮門處。
“宮門閉鎖,大人請回吧!”
守門的禁衛軍道。
刑部尚書王英不為所動:“老夫星夜前來扣響宮門,自然是有要事要稟告皇上,請雲清遠雲指揮使來!”
守門禁軍也是認識王英的,擔心真的有什麽要事,隻得去向上峰稟告,隻不過,今兒夜裏,雲清遠帶人駐守驛站,宮裏是步軍都指揮使劉榮在。
劉榮聽了守衛的稟告,忙親自前來,王英低聲道:“不瞞劉指揮使……”
王英的聲音低了下去,劉榮的麵色凝重起來,忙道:“請尚書大人稍待,下官這就去稟到禦前。”
半夜被叫醒的趙匡胤很不痛快,他皺著眉頭坐在禦書房,對王英道:“王尚書,你最好真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王英磕頭不語,一聲佛號突然響起。
“阿彌陀佛——”一個四十多歲慈眉善目的大和尚踱步而入,向趙匡胤行禮。
趙匡胤有些驚訝:“大師?因何半夜來此?”
來人乃是相國寺的普善大師。
自十多年前,相國寺主持方丈普惠大師身患怪病,常年臥病在床,最近幾年已經不能視事,都是相國寺執事普善大師在打理,趙匡胤等皇室中人也都信任普善大師。
“陛下,老衲近日發現有異星衝入紫微星鬥,因此星夜前來。”
“哦?”趙匡胤的神情凝重起來,“不知,是吉是凶?”
“若無變故,則為大吉,可助大宋國運昌隆、千秋萬代!”
趙匡胤大喜。
普善卻又道:“隻不過……”
“如何?”
“若中途出了什麽變故……可是會壞了子孫氣運的!”
“可有破解之法?”
“天意——不可違!”
……
驛館大殿,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起來,殿中的氣氛極其詭異,便是坐在一側的薛清驍也目瞪口呆。
就在剛剛,耶律明珠鼓上急舞,一不小心從鼓上墜了下來,撲向了一直垂眸自斟自飲、不解風情的白少卿身上了,可沒想到白少卿一伸手把身後的大理寺小吏一把拽到了身前,把那清秀小吏緊緊地抱在懷裏,而紅珠公主摔過去的時候,小吏竟然還伸手推了一把,紅珠公主瞬間就波濤著地……
我去!
薛清驍閉了一下眼,疼不疼啊!
紅珠公主趴在地上,一雙美目淚珠盈盈,真是我見猶憐,如同江南女子一般,一開口,是好聽的楚楚之音:“可是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睞?”
白蘇陌淡然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粗鄙不堪,本公子就不怪你了!”
粗鄙不堪?
耶律紅珠絕美的麵容扭曲了一下,差點維持不住美女的風度,最可氣的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公子小白還是盯著懷裏那個男人的,那家夥哪有我好看!
耶律紅珠特不服氣地爬起身來,還要再說什麽,卻見麵前的公子小白道:“呱燥,清驍,你去搞定!”
“啊?我?我?”薛清驍也在震驚著呢,小白看小溫這個眼神……小白真的喜歡男人!天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白竟然不喜歡他,喜歡這個豆芽菜!
“大人……”溫顏對著麵前專注凝視她的俊臉翻了個白眼,白蘇陌你真是夠了,至於抱這麽長時間不撒手嗎,我是你的擋箭牌嗎?
“我知你心中不甘,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吸氣聲頓時此起彼伏,這啥意思,難道是怕這小吏生氣?白少卿……斷袖!
“哼!”耶律紅珠再也忍不了了,甩著袖子就走,耶律蕭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晉王趙光義瞥了耶律蕭一眼,神色冷漠。
好在宴飲接近尾聲,耶律蕭摟著歌妓回屋,晉王點了點薛清驍,也甩袖離開,薛清驍覺得自己很委屈,他也很受傷好嗎!
皇帝外甥的麵子還是很大的,很快大家都告辭而去,就剩下這幾個大理寺的人。
雲雀不出所料地點頭說:“小溫啊,你怎麽能……怎麽能……唉……”
溫顏冷冷地看著白蘇陌:“少卿大人,您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白蘇陌回眸,展顏一笑:“我對不甘情有獨鍾,我覺得,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什麽!”薛清驍指指這個,指指那個,張口結舌,半晌才道:“小白,你……你這樣,未免過於驚世駭俗。”
“時機已到,我若不說,隻怕遺憾終生!”
最近兩人經常聯袂去劉宅搜查線索,聰明如白蘇陌,當然看得出溫顏心中不以情愛為念,如今卻也算個機會。
“少卿大人就算想找擋箭牌,也應該找個女子,我——不喜歡男人!”
溫顏拂袖而去。
這可苦了雲雀,又想跟著去逼問溫顏,又想留下來看白少卿會說什麽。
“小白,你……你是認真的?”
從小到大,小白似乎真的沒有對哪位小姐假以辭色過。
白蘇陌輕搖折扇,鳳眸微眯:“清驍,但凡我看上的,可曾失過手?”
薛清驍頓時汗毛倒豎:“沒……沒……”
可憐的小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