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調查骨灰

這個世間的一切就像是這雨中的天空一樣的,迷迷茫茫的看不見周圍的一切,路旁的告示牌也看不清上麵書寫的字,好像是這個世界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是這個樣子的迷茫,路明摸著額頭,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額前的頭發已經很長很長了,好久都沒有去剪過頭發了,他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人世間就像是一個漩渦,將人吸了進去,然後瘋狂的撕扯,將人撕扯得完全的變形,直到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還是不是自己了。

人還是不是人了。

“我們先去吃飯嗎?”藍雨回頭看了路明一眼,“這個雨似乎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了。”

路明抓了一把額頭前麵的頭發,將頭發抓到了腦後,說道:“走吧!雨會停的,很久就會停。”

“因為,現在是夏天啊!夏天的雨,他下不長久的。”路明的眼中漸漸的有些迷離了起來,從身上掏了支煙出來,問道:“可以讓我抽支煙嗎?”

“不要在我的車裏抽煙!”藍雨看了路明一眼,語氣有稍稍的緩和了一下,說:“少抽點兒煙,你這個樣子遲早都會被抽死的。”

“抽死?抽煙也會死人嗎?不知道那是一種幸運還是上天的懲罰。”路明靠著車後的靠墊之上,心中一團抒發不開氣,卡得他非常的難受,既吐不出來,而又咽不下。

“還是先吃飯吧!”藍雨將車停在了一家飯店旁,現在還沒有到中午,但是周圍人都沒有閑暇的時光,來來往往的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麽,生存還是生活,或許他們也並不知道,生存就是生活吧。

藍雨從車裏鑽出來,快速的跑進了飯店之中,路明緊跟著她跑了出去,身上被幾顆雨滴打濕了衣襟。

藍雨甩了甩打濕的頭發,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微微的笑了笑,笑容甜絲絲的,臉淡淡的酒窩刻進肉裏,拍了拍衣服上的雨滴問道:“你吃什麽?”

“你請客,我吃什麽都無所謂。”路明摸著臉上的水漬,說道:“我現在還在找房子,身上可沒什麽閑錢,局裏的食堂其實還是不錯的。”

“你可別說食堂了。”藍雨拿著菜單笑著說道:“讓我想起了我以前待過的那個警局,我去的時候之前的那個廚師剛走了,局長親自來招的新廚師,聽說是什麽什麽酒店的大廚,剛來的第一天局長拉著所有人去食堂開飯。”

“局長和我們坐一桌,桌上擺滿了菜,他自己沒吃,讓我們都吃。”藍雨說著脫下了外套披在身後的椅子上,“我當時嚐了一口,差點兒沒吐了。看著好看,我隻是懷疑廚師是不是吧鹽和佐料放混了,不是鹹得發苦,就是苦得發辣。”

“我本來還想吐槽一下的,你知道我一抬頭發現了什麽嗎?”藍雨問。

路明撿了桌上的一塊餐前甜點扔進了嘴裏,“不知道啊!發生了什麽嗎?”

“我抬頭起來,發現周圍的同事,都在大快朵頤,就像是八輩子都沒有吃過飯了一樣的,一邊吃還在一邊不停的稱讚,好吃!人間美味,此菜隻應天上有,地上難得幾回聞。”藍雨摸著額頭,“我當時就在想,是我的味覺不對了,還是他們神經都錯亂了。”

“局長看著我們吃得很好,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走了。筷子都沒動一下。”藍雨在點菜,額前青絲微微的飄動著,“直到後來,局長被雙規了,我才知道那廚師是局長的大舅哥。”

路明下意識點燃了一支煙,靜靜的看著藍雨說笑,仿佛在藍雨的笑容之中得到了一絲絲的慰籍,至少在這迷霧之中還能看見她的笑容。

藍雨看著路明的眼神,一直在盯著自己,嘴角微微的裂開了,“你怎麽老是盯著我啊?我有什麽變了嗎?”

“你變好看了啊!”路明微笑。

“貧嘴。”藍雨扇了扇空中裏飄動著的煙氣,說道:“既然這麽好看,那你一直看著好不好?”

“你這是在撩我嗎?”路明丟了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扔了煙頭。

“那你被撩到了嗎?”藍雨將菜單扔給了服務員。

“你知道嗎?最近我變重了。”路明說。

“吃多了?還是食堂的飯太好了?”藍雨問。

“因為,你住進我的心裏啊!”路明微微的笑著。

“什麽時候嘴變得這麽甜了,是不是經常這樣去騙小妹妹啊?”藍雨臉上羞澀了一下。

“吃你的飯,還不得說點兒好聽的嗎?”路明低頭裝作沒看見,“快點兒吃飯吧!中午之前我們得趕過去。”

見路明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藍雨也並不想繼續下去了,隻是心裏微微的感覺到有點兒失落,“吃吧!早點兒把事情處理完,你也好休息一下,今天本來就是你假期。”

路明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著藍雨的臉,想和她說點兒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最後也隻得咽了下去,心裏似乎一直都有一個過不去的坎兒。

飯菜上桌,冒著熱氣,就和路明抽的煙一樣的,騰騰的煙氣緩緩的遮蓋著了人臉,直到看不清就在麵前的人臉,讓你在短暫的時候 忘卻自己是不是還在人間,然後霧氣散去再次的回到了人世間。

路明和藍雨吃完了飯,再次的上路了,果然夏天的雨來得匆忙去得也幹脆,很快也已經雨停了,隻是在天空的深處有些沉默的壓抑,天空變得昏當當的,好像是還要下雨。

路明趕到了三個盜墓賊的家裏,是一個偏僻而又簡陋的地方,頹圮的房子總讓人感覺到這個地上似乎並不是在城市之中。

如同是每個人的兩麵性一樣的,這裏就是這個城市光鮮亮麗的另外一麵了,破爛貧窮就掛在了它的臉上。

雖然,三個盜墓賊死了,但是他們的家人不能確定是不是也參與了犯罪,也並沒有確切的證據隻是限製了他們的出行並沒有抓人。

路明走進這個頹圮的地方,城裏的很多流浪漢都在這裏聚集,看見有看著車的外人來了,紛紛有些好奇的伸出頭來看。

雖然,他們每天都會看見無數衣著光鮮的人,但此時在這裏看見這種人,卻比在外麵看見一萬個人更奇怪。

路明掏出煙盒,習慣性的點燃了一支香煙,看著周圍的人,那些人眼中除了麻木意外隻有接受,仿佛這個世界都是這個樣子的,就算是外麵的世界在過於美好,都和他們毫無幹係。

一顆顆的腦袋冒出來,看著藍雨和路明,路明的眼眶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說道:“看什麽看?你們管理處的人呢?”

“我就是這裏管理處的人。”一個看著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留著長頭發,眼色之中非常的萎靡,整個人就像是很久都沒有睡醒了一般的,一雙眼睛像是一條蛇一樣的,冰冷的看著路明。

路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將手裏的煙散出去一根,說道:“我是警局的人,過來調查一些事情。”

年輕人接過了煙,似乎並不怎麽買賬的說道:“那個局子的?上頭沒給我放響說有人過來啊!改天再來吧!今天有些不方便。”

年輕人的眼睛往身後掃了一圈,身後的居民微微的向他靠了一下,算是在為他站位了,這個地方並不準備讓你們進來。

路明摸了一下眉梢,一旁的藍雨冷著臉,說道:“你們都想要進去進牢飯嗎?讓開妨礙警務是要判刑的。”

“喲。”那年輕人輕蔑的看著藍雨,說道:“妞,你擱這兒嚇唬誰呢?有本事的就把我們全抓了,就怕你們沒地方關啊!”

“反正免費的飯,我們這兒多的是人等著吃呢!”

藍雨想要發作,路明拉住了藍雨,“行了,你奈何不了他們的。”

路明知道那個年輕人都是一個馬仔而已,他的身後才是真正的大佬,跟他說不上什麽話的,說的也是白說。

像這個的社區,裏麵住的都是社會底層的人,人員構成複雜,就算是政府想要取締這些地方。因為,這些地方的存在嚴重的阻礙了城市的發展,但是這裏麵畢竟這麽多的人,裏麵的人又該這麽安置。

不可能全部都抓起來?就算是抓了兩個領頭的,還會有其他人的不斷的冒出來,這裏麵還存在著一條巨大的利益鏈,同時還有一些很有力量的大能將手伸在裏麵。

政府想要取締這些地方,就必須花大價錢,去請管理他們的公司,隻有通過他們公司遣散裏麵的錯綜複雜的人員,如果路子找不對可 能就會造成大規模的暴亂。

你可以說裏麵住著的都是被人所操控的愚民,但這也是他們在這個城市之中所生存的方式。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存方式,如果你想要斷絕了他們的生路,那麽他就隻有和你玩兒命了。

“小子,你是哪個公司?”路明問道。

那年輕人的眼皮翻了翻,“關你什麽事兒啊?”

“你不是要接到 上麵的通知才放行嗎?我不知道你是哪個公司的,怎麽讓上麵通知你啊!”路明揉了揉鼻子。

現在的涉黑組織仿佛也琢磨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管理法則,上行下效,某些地方比起政府的官員還要牢靠。這些出來混的混子,你可以說他們是爛人,但是某些時候他們確可以為了義氣去死,當他信任你的時候,你可以給他一個規則,他們便就可以去遵循你的規則。

但是,你要是把他們拿出了,讓他們遵循社會的規則,法律的規則時,他們確永遠也辦不到。

這就讓人感覺很是矛盾,他們既然能遵循一個很有約束力的個人規則,確沒辦法來適應一個更加寬鬆的社會規則,他們也並不是犯賤,非要被人壓製著欺負著心裏在舒服。

而是你給他們一張大餅的時候,他們會想我怎麽可能會吃得下,這可能就是另外一個變相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我是耀光公司到底怎麽了?”年輕人的心裏也並不能判斷,路明是不是真的有那個能量,能夠影響自己的上頭。

“耀光,就是第五耀唄。”路明彈了彈手裏的煙灰,發現煙已經燒完了,“等我打個電話。”

耀光公司,那不就是第五夜家的嗎?第五夜可是少東家,這個事情當然得找第五夜解決了。

路明一個電話打到了第五夜哪兒,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喂,是我路明。”

“明哥啊!什麽事兒啊!”第五夜的聲音有些睡意未醒一樣的問道。

“我在你們耀光公司管轄的社區下遇到了點兒事情,我在調查一件案子被人堵住了了不讓進。”路明說。

“好,我知道了那個社區,我給下麵的經理打個電話過去。”第五夜打了一個哈欠。

“這裏好像是南光社區吧!”路明說:“恩,就這個樣子吧!我感覺你好像是還沒睡醒,你繼續睡吧!”

“今天休假啊!”

“你是現在是局長了,當然可以休假了,我一個跑腿的,手上還壓著這麽多的案子,哪裏敢休假。”

“那是你自己願意加班的,說得好像是我們在壓榨著你一樣的。好了,不多說了我馬上給你辦了,就這樣了啊!”

路明掛斷了電話,對麵的年輕人看著路明,問道:“咋樣了啊?別擱我這兒裝,裝什麽大尾巴狼啊!打個電話就給我唬住了。”

路明嘴角笑了笑,沒有回答。

藍雨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給他們磨嘰什麽啊!我直接掉警力過來收藏就得了。”

“我就怕你搜出其他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搞得很多人都下不了台。”路明說:“這裏麵的水深得很,不小心就會被淹死。”

“你要相信政府。”

“嗬嗬。”

對麵的年輕人很快的接到了電話,“喂,經理啊?”

“什麽放行?不行啊!經理,今天裏麵在辦事兒啊!萬一……”年輕人拿著電話為難的說道。

“好,好,我馬上就放。”

掛斷了電話之後,年輕人看著路明,抓開了額前的頭發,說道:“請吧!現在你是大哥。”

路明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那年輕人說道:“放心,我們不查別的。隻要被擺在我的麵前,礙著了我的眼就好。”

“好。”那年輕人點了點頭,“進吧!你想查什麽能給我交給第底嗎?”

“前幾天出事兒的那三個盜墓賊你知道不?”路明問道。

“知道啊!你們是來找他們家的那三個婆娘?”年輕人問。

“對,就是他們。”路明擺了擺手。

“早說啊!我知道他們在哪兒。”年輕人好像是鬆了口氣一樣的,說道:“那三個傻逼不是死了嗎?最近天天都有警察來,他們到底是犯了啥事兒了?”

“他們犯的事兒不大,殺他們的那個人是個通緝犯。”路明說,伸手想要摸煙,一旁的年輕人掏出煙來。

“哥,抽我的。”

路明接過了煙,點燃一支香煙看著周圍頹圮的房子問:“你們這兒啥時候拆遷啊?”

“拆?我們這兒可沒有準備拆。”年輕人摸了摸鼻子。

“是嗎?這兒不拆,你是用來幹嘛的?”路明冷笑了一下。

“這兒咋能拆?幾條街外就是大學,黃金地段。拆了那可不就是便宜了別人了嗎?”年輕人說。

“便宜別人?能便宜誰?最後還不是要落盡第五耀的包裏?”路明的嘴角微微的動了動,想這樣的地方已經成為城市陽光非常嚴重的遺留問題,裏麵的人弄不走,想要這塊地皮的人就算是買了下來了也沒辦法,也就沒人敢買。

最後還得花錢找第五耀,第五耀拿了政府拆遷的錢,回頭又用錢拿下地皮,一分錢不花的白賺。

“我就是一個馬仔,這些事情我哪裏管得著?”年輕人笑了一下,並不是說話。

“馬仔?隻是一個馬仔怕是管不了這個地方吧!”路明吐了一口煙出來,打了個哈欠。

“對了這兒什麽時候拆啊?”路明問。

“哥,您就別問我了。”年輕人無奈的說道:“你這是要把我今兒穿的什麽**都套出去啊!”

藍雨靜靜的跟在路明的身後,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又看著周圍,周圍的人冷眼的看著他們兩人,等藍雨回頭看著他們的時候,紛紛的把腦袋伸了回去。

“唉,這就到了。”那年輕人指著一處房子說道。

“進去看看。”路明走到了那沒有門的房子裏,房間裏透出一股糜爛的味道,一個小女孩拉著更小的兩個男孩蹲在門口。

房間裏傳出一陣陣的嬌喘的聲音,藍雨聽了之後耳根子微微的紅了一下。

“這三個老娘們又在做著皮肉生意了。”年輕人笑著說,眼睛看著一旁的藍雨,藍雨雖然胸很小,但是身材依舊很好,緊身的牛仔褲包裹著臀部,長著一張清純的臉蛋又透著一股欲望的感覺,每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女人。

年輕人看了藍雨一眼之後,壞笑著說道:“他們家的男人不是死了嗎。他們男人生前也不是什麽好種,雖然掏骨灰盒是挺賺錢的,但是也架不住吸毒,有點兒錢就全都砸進去了。實在沒錢的時候也讓他們婆娘出來賣肉。”

“現在他們男人死了,家裏都揭不開鍋了,還帶著三個小孩總得要生存不是?隻得出來搞點兒皮肉生意糊口了。”

“你別說他們家的生意還挺好。”

“為什麽?”路明似乎也有點兒興趣的問道。

“她們是三姐妹啊!那個男人不想來試試一挑三的味道?”年輕人笑著,眼中有些**靡。

“咳咳。”藍雨咳嗽了一下,說:“趕緊辦正事兒。”

路明蹲下來,看著那小女孩說道:“小姑娘,我們找你媽媽有點兒事情,你能不能去叫一下媽媽?”

“不行。”小女孩微微的搖了搖頭,說:“媽媽讓我看著弟弟,不要讓弟弟進去,也不要讓弟弟亂跑。”

“還是讓我來吧!”年輕人走了進去,掀開後麵的簾子,簾子後麵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正沒穿衣服的在地上大家,年輕人咳嗽了兩聲,說道:“大白天的弄啥勒,有人找,趕緊兒的穿衣服出來。”

一個女人站了起來,身上紋絲不掛但也並不感覺有什麽羞恥的說道:“幹啥啊!正做生意呢。”

“先別做了。”年輕人微微的皺眉。

“不做了?我這一家子你養啊?”

“外麵警察找。有什麽事兒你自己去說吧!”年輕人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月都第幾回了?我特麽經期一個月才一回,比我大姨媽來得還要勤快,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女人抹了抹眼睛,說著轉身去穿起了衣服來,她的眼中含著淚水,但是生活已經讓她習慣了。

“唉,等等。你出去了這生意還做不做了,我給的是三個人錢,你要是走了得退我一份兒錢。”地上的嫖客叫道。

“知道了。”女人摸過了眼睛,穿著衣服說道:“你們進去一些,別讓條子看著了。”

門口的路明等了片刻,藍雨看著門口的三個孩子挺可憐的,身上帶著幾塊糖,將糖給了那小女孩,說:“和弟弟一起分著吃好嗎?”

“謝謝姐姐。”小女孩將糖揣進了身上破爛的衣服口袋了裏,撥開了一顆糖掰開了兩半,分別的塞進了兩個弟弟的嘴裏,而則自己靜靜的看著。

“你很同情他們嗎?”路明看著藍雨問。

“難道你就這麽冷血嗎?”藍雨沒好臉色的回頭看著路明。

路明微微的聳了聳肩頭。

“你們是警察,找我什麽事兒?”正說話間,房子裏撩過簾子後出來一個女人,那個年輕人也跟在身後。

“對,我們是警察。另外兩個人呢?”路明問道。

“她們有事兒不方便,有什麽事情你直接給我說就好,我可以做主的。”那女人說道。

路明看著那女人,女人長得不醜,滿是黑眼圈的眼眶下有些發紅,脖子上有幾道指甲抓出的紅色印記,單薄的衣服裏麵並沒有穿內衣,胸口凸出兩個點來,穿著短褲,腳下光著腳。

“我是來問有份兒骨灰丟失了的事情。”路明直接的問道。

“在被盜的骨灰裏,所有的都已經找到了,但是有一份兒確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