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罪欲之源

唐崛的嘴硬的像是鐵閘門，楚雲昭試了很多的方法，審問了一夜都沒能撬開。

如果不是柳玥雯拉著，他肯定會把那個家夥胖揍一頓。

“該認的罪他都認了，就是死活不說關於《X》的事情。”楚雲昭坐下後，往嘴裏灌了一大口水，平複著喘息。

“既然他不肯說，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開口的。”柳玥雯隨手把一條毯子丟給楚雲昭，“天都大亮了，你去睡一會兒吧。”

跟變態殺人魔抗衡了一整夜，楚雲昭此時的臉色十分蒼白，喝了很多水，卻依然提不起精神來。

他卷起毯子，抱在懷裏，仰頭看著板著臉的柳玥雯，咧嘴笑了笑，“哎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嗎？怎麽對我這麽好？”

“別想太多。首先呢，你破了連環殺人案，算是有功之臣，我應該對你有一個稍微和善一點的態度。其次呢，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趕緊去補一覺，等林澤西來了，我們一起去。”柳玥雯解釋道。

“什麽重要的事情？”楚雲昭一愣，“案子都已經破了，我本想今天休假的。”

“你就不想知道關於《X》背後的秘密了嗎？”柳玥雯神秘一笑。

楚雲昭“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扶住柳玥雯的肩膀，“你知道方法？”

“請注意你的行為。”她的眼神下移，落在自己肩膀上，抬手將楚雲昭的“鹹豬手”彈開。

“你有線索了？”楚雲昭不死心地問。

“我當然沒有了。”柳玥雯挑了挑眉，“但是既然這姓唐的不說，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嘛，比如，抄家搜查。”

楚雲昭聽罷一拍手，表示讚同。

“好，我先去睡一覺，等下一起出發。”

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欣喜地抱著毯子跑開了，結果走的著急，鑰匙掉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柳玥雯俯身拾起，想叫他時，人已經跑沒影了。

她把那串鑰匙托在掌心力，目光被上麵串在一起的水晶鑰匙扣吸引了去。

翻轉過來，鑰匙扣裏麵居然印著一個女孩子的照片。那姑娘長的五官精致，眉眼中透著英氣，柳玥雯猜測那一定是個活潑愛笑的姑娘。

但是，她是誰？和他又是什麽關係呢？

想到這個問題時，她的心弦仿佛似有若無地緊繃了一下。

“不管是誰，既然一直帶在身邊，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先替他收好吧。”柳玥雯把那一串鑰匙揣進了口袋裏。

她沒有再往深處想，或者，她不敢想。因為於她而言，楚雲昭雖然是個活生生並且偶爾中二病發作的存在，但是在他的身上仿佛永遠都蒙著一層揭不開的麵紗，如薄霧一般，籠罩著他神秘的過往。

就像那本毫無根據的漫畫《X》，讓人無限想要接近它的故事，卻又懼怕它背後所存在的黑暗與陰謀。

火焰，把周圍的一切變成了人間地獄。這裏，是楚雲昭的夢境。

烈火與高溫的濃煙刺激著他的雙目，令他睜不開眼睛。目光所及，皆是模糊的一片。

他努力爬起來，卻仿佛有沉重的腳鏈在拖著他的後腿，步伐愈加沉重。

他跌跌撞撞地逃出火海，一頭摔在水泥地麵上。

耳邊是烈焰熊熊燃燒的嗶嚗聲，其中夾雜著距離海港碼頭很遠的地方飄來的汽笛嗚鳴。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完全靠僅存的一絲意識驅動上肢，撐起遍體鱗傷的身軀，然後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和一把指著他腦袋的手槍。

黑影把自己武裝得嚴嚴實實，看不清麵容，他的周身散發著死神一樣的氣場，隨時準備收了他的小命。

在黑影人手裏的扳機準備扣下之時，一個纖瘦的背影不知從哪裏躥了出來。

是個女人。

長發飄飄，雙臂如羽翼張開，護在他身前。

隻聽“嘭”的一聲，子彈擊穿了女人的身體，他感覺有鹹腥的**濺在了他的臉上，頃刻間意識如潮水般卷集退散……楚雲昭猛地從夢中驚醒，驚出一身冷汗。

那個夢，每次都讓他如同重臨現場，痛楚得真切。

他發現，在夢裏麵人的皮肉雖然不會痛，但是心會很痛。

他的身下是幾張臨時並在一起的椅子，高低不平還有縫隙，他感覺這一覺醒來之後，後背僵硬的很。

摸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楚雲昭伸了個懶腰起身，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辦公室。

柳玥雯正伏案整理著卷宗，可能是過於投入，楚雲昭走進來時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長發被束在耳後，她認真的樣子恬靜可人。

他從旁邊的花盆裏摘了一小朵花，準備悄悄放在她頭頂上，不巧的是，這一幕剛好被急匆匆進門的林澤西撞見了。

他快速收回手，把花朵丟回到花盆裏，尷尬地拍了拍柳玥雯的肩膀，“收拾一下，該出發了。”

“姐大，車已經準備好了。”林澤西附和一句。

“好的。”

柳玥雯收起卷宗，隨手拉了一件外套起身出門並且習慣性地走在前麵。林澤西故意放慢腳步，跟楚雲昭並排而行，然後用手肘碰了碰他，笑容狡猾。

“有什麽話你就說，但是說錯話後果自負。”楚雲昭用很小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你看案子都結了，哪天教教我犯罪心理側寫呀？”林澤西說。

“犯罪心理側寫，也叫心理畫像，起源於FBI，但是想掌握這項技術的前提是你必須擁有強大的神經。”楚雲昭說著，忽然頓住，“哎，你剛才進辦公室時，有看到什麽嗎？”

林澤西楞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沒有啊，什麽都沒有！”

“孺子可教，可成大事。”楚雲昭拍著林澤西的肩膀，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