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圈套之中
“你放開我，讓我殺了她，殺了她以後，你怎麽處置我都行！”唐崛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女人，“她們幾個害死了小柔，我必須殺了她！不然小柔會死不瞑目的！”
“正是有你這種變態殺人狂的男朋友存在，她才不會瞑目呢！”柳玥雯用槍頂住唐崛的腦袋，“你知道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嗎？醫生？懸壺濟世？我看你特麽就是個社會中的渣滓、毒瘤！”
唐崛惡狠狠地看向楚雲昭，“我明明可以殺掉她的，都是你……”
“不，你殺不掉她。”楚雲昭蔑視地看著他，“你不知道自己中了我們的圈套了嗎？”
“什麽？！”
“其實早在之前，我就接到了這個姑娘的報案，她說她經不起良心的拷問，每日擔驚受怕，希望我能救她。於是我意識到，我得到了一個引你上鉤的誘餌，所以才布下的這個局，其實漫畫根本就沒有更新，那一章，是偽更。”楚雲昭說。
“這不可能……”唐崛覺得不可思議，“我根本就沒在案發現場留下過任何痕跡！”
“14日當晚你殺完人，跑回到了醫院裏，找趙醫生幫你做了傷口縫合。我們根據監控錄像和就診記錄沒查到有相對應的病人，於是離開了，然而真相卻是，凶手就是醫院裏的醫生！後來你利用職務之便，趁著為嫌疑人A做理療和無痛胃鏡麻醉時，把他手上的戒指換成了死者的，並指使趙醫生去挑撥嫌疑人C相信嫌疑人A就是殺人凶手，引發兩人之間的矛盾，讓警方把注意力轉移到兩個嫌疑人身上。”楚雲昭冷靜地敘述著，“你覺得趙醫生遲早會泄露你的秘密，便約他來到郊外，將其勒死，懸屍在樹梢上，偽造畏罪自殺現場。這一切的一切，你都做的很好，我們追查了那麽久，一直都沒有查出能夠直接指明真凶的線索……”
“可惜還是被你發現了。”唐崛皺著眉頭，“你到底是怎麽察覺的？”
“你的確很聰明，但是論心理戰術，你還嫩的很。”楚雲昭冷笑，“早晨的時候，我去了你的辦公室，其實並不是為了去取藥，而且，我也沒有胃病。最開始你會以為我是去問話的，但是在整個對話過程中，我對趙醫生的死隻字未提，這讓你感覺很疑惑，在我把那枚戒指亮出來時，你的眼神明顯慌亂了一下。”
“就憑這些？”唐崛不屑一顧。
“其實我早就有懷疑到你。”楚雲昭把那片柳葉刀輕輕捏起來，“殺死死者的刀又薄又窄，但不是剃須刀片。那日我去醫院，發現了趙醫生桌上廢棄的刀片，於是我想到了還有柳葉刀這種存在。在此之前我對照屍體做過凶手的人格及犯罪心理側寫，趙醫生並不符合抑鬱質性格，但你是。我單獨找你詢問過嫌疑人A的情況，並借機和你握了一下手，你的手指上有長期使用刀片磨出來的繭子，因此我又去了醫院人事部查了一下你的職務，發現你之前做過很久的主刀醫生，後來因為一次錯誤挑斷了病人的筋脈，被調到了胃腸科學習。然而你卻騙我說，你做了很久的胃腸科醫生。”
唐崛頹廢地倒在沙發上，嘴唇動了動，最終說了一句，“你果然是個厲害的警察。”
“我也在賭，是和漫畫賭。”楚雲昭認真地說，“你告訴我，那本漫畫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唐崛搖頭。
“你一定知道！你每次的殺人時間都是在漫畫更新後的兩個小時左右，而且能夠成功避開警察，你一定是得到了某些指引，你告訴我，漫畫是誰畫的？！”楚雲昭上前揪住他的衣領。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說啊！”楚雲昭拚命地搖晃著唐崛的身子，他像條死魚一樣，麵無表情地盯楚雲昭。
柳玥雯見狀，和林澤西衝上前去，合力把兩人拉開了。
“你別衝動，漫畫的事情，過後我們慢慢審。”柳玥雯推開楚雲昭，讓林澤西先將唐崛押走。
全部的警力從夜場撤出，同時將所有的客人清了出去，封了門店。
夜色中的這條街道，寂靜了少許。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警車離開之時，隱藏在灌木叢中的攝像頭，忽閃一下，將那個畫麵定格住。
時辰一過，被李泰坦篡改的網頁果然被官方查了出來，進行了內容清除和漏洞修補。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幾人的手機紛紛出現消息彈窗。
真正的漫畫，更新了。
楚雲昭迫不及待地打開閱讀軟件，看到了那幅隊伍離去時留下的車尾場景，而且隻更新了這一個大分鏡作為章節結尾，漫畫中央有一行醒目的英文：YOU WIN！右下角是常見的，“未完待續”。
“你看那行字。”柳玥雯也發現了奇怪之處，“‘你贏了’，這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幕後黑手已經知道了我們篡改網頁並且成功抓住唐崛的事情。這句話，是寫給我們看的。”楚雲昭緊緊握著手機，沉聲道。
其實那句話隻是寫給他看的，這一點，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而“未完待續”這幾個字，大概可以算作是一個充滿挑釁的信號，意味這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詭異之中，必有貓膩。楚雲昭心中暗暗賭氣，他一定要從唐崛這個家夥的嘴裏問出一些東西來！
“真的……結束了嗎？”坐在後排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楚雲昭走的時候，把她也帶上了車。因為關於小柔的死，她也是當事人，所以罪責難免。
“是的。”楚雲昭說道，“那個橫行江北的變態夜場殺人狂魔已經落網了，不會有人再找你上門尋仇了，而且警方也會好好保護你的。”
“這就是你之前瞞著我們的‘秘密’？”柳玥雯從後視鏡瞥了一眼後座上妝容嬌豔的女人。
“是。雖然小柔的死有她一部分責任，但是好在她提前打電話自首了，並且積極配合我們抓捕凶手，這一點還是很好的，可以適當減輕刑罰。”楚雲昭回過頭來，對著女人笑了笑，“不過，以後千萬年不要做這種工作了，知道了嗎？”
“嗯嗯，謝謝……”女人感激地說。她隻感覺前方似有一束陽光將她麵前的虛假麵孔擊穿，直抵內心柔軟部位。
後視鏡上映出女人花癡的麵容，柳玥雯嫌棄地皺了皺眉，她忽然伸手，捏住了楚雲昭的耳朵。
“哎，喂……”他一驚，握住了她的手腕，“柳玥雯！你不好好開車，捏我耳朵幹嘛？”
“剛才你好想說了一句，你拿藥是假的，胃疼也是假的……啊？”柳玥雯冷笑著，指尖慢慢發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