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宛如淩空飛天

此刻,窗外又劃過數道閃電,金蛇狂舞,一條黑影倏地從拐角處躍起,借著慘白的稍縱即逝的閃電之光,寒燕渡遼水,疾疾飛向窗戶。

韓玉超微揚手臂,一枚金錢鏢迅疾飛出,正正地插在黑影後背,隨即,飛身縱馳,右手緊緊抓住黑影晃動的後衣襟,欲將其拽回屋子。

孰料,黑影力道奇大,一記野馬奮蹄,左腳猛力後蹬,趁韓玉超閃身躲避之機,竟撕裂衣服,躍窗而去,竄入茫茫雨夜之中,不見了蹤影。

韓玉超手握一片衣布,無奈地搖搖頭,又見付兆莉無事,心中略微坦然。此刻,屋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他緊思片刻,而後雙足點地,躍出臥室,來到走廊。

大紅燈籠高高地懸掛在天花板上,朦朧的紅光彌漫搖曳於寬大幽深的走廊,在這雨夜中營造幻化出一種淒迷豔麗的氛圍。

索特那旺抖動黑袍,一股瀑布般的罡氣頓時傾身激射,滔滔如黃河之天上水流,滾滾似高原之連綿群山,卷天掠地,緊緊罩住烏蘭圖婭,不停地旋轉流動。

烏蘭圖婭飛旋其輕盈身形,揚舞其長袖衣裙,雙腿交疊忽動,雙臂上下其手,宛如敦煌壁畫上的淩空飛天,心之虛妙,自由所欲。

韓玉超以自己獨特的眼光,賞心悅目,觀其姿於眼,得其美於心,暗暗讚歎,此女乃銷聲匿跡已久的蝴蝶門大師姐,武功之高妙,絕非尋常江湖門派可比,又號稱“草原第一殺手”,絕不能等閑視之。

索特那旺見對方竟能自如自在地應對朱雀之光,不由得略感驚訝。此真元罡氣,乃自己自幼就受之於師傅章嘉活佛,而後又潛心修煉十餘年而成,殺人於無形無影,江湖上無人不膽寒心驚,今日遇上旗鼓相當的敵手,還是第一次。

但他依舊眼含笑意,鎮定淡然,口中念念有詞,腳踏八卦之位,極速晃動身形,上乾下坤,左生右死,最後竟化為一股旋風,回**於走廊間。

未幾,朱雀之光漸次盛開,粲然絢爛,幻化為一隻極為矯健靈活的五彩朱雀,圍繞紫衣聖姑,上下翻飛,翩然起舞,其堅硬如鐵的長喙,精準地叼啄對方精致的臉龐。

烏蘭圖婭大驚失色,倏地站立不動,雙掌隨即恨恨切出,驚花亂眼飄,流雲半人醉,隨即,一股紅光閃爍而射,帶著索索尖嘯,襲向朱雀玲瓏頭部。

朱雀收斂翅膀,側身極速滑翔,縮酌浮蘭,閃過致命紅光,而後,陡地反轉姿態,一飛衝天,尖銳鋒利的雙爪形成虎口之狀,挾著風聲,閃電般地抓向對方臉部。

此刻,烏蘭圖婭恍然大悟,這朱雀數次襲擊自己臉部,欲毀其容貌,真是可惡,不由得大怒,元開天地分,口中噴出一股烈火,熱烈地燒向朱雀。

朱雀見這她識破了自己的計謀,隨即尖叫一聲,振翅衝天,欲迅速逃離火光,但為時已晚,其長長的五彩尾羽已經被點燃。

見狀,索特那旺疾喝一聲,疾速速回收真元罡氣,大道忽雲歸,朱雀隨著回旋的氣流,野老披荷葉,瞬間化為一股青氣,合流進入主人口中。

烏蘭圖婭微微冷笑數聲,漫不經心地說:“江湖人稱索大哥為白日鬼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朱雀之光,讓我大開眼界。”

索特那旺淡淡一笑,冷峻的目光緊緊盯著對方,片刻,用滿含諷刺的語氣問道:“既然大師姐知道我的名號,為何還要與我相爭呢?”

烏蘭圖婭輕歎一口氣,滿含幽怨地說:“麒麟玉佩是無價之寶,人見人愛,索大哥不也從千裏之外的外蒙古趕到哈達門,奪取麒麟玉佩嗎?”

見此情景,韓玉超潛移數步,冷聲問道:“烏蘭圖婭,你是蝴蝶門大師姐,與我華武鏢局素無來往,怎麽也跑來摻和這件事?”

烏蘭圖婭麵帶如春花般的迷人微笑,幽幽地看了韓玉超,輕輕說了一句“鳥為食亡,人為財死,自古亦然”,繼而,又咯咯地笑起來。

韓玉超立時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陣發黑,手指烏蘭圖婭,剛剛說了一句“好狠毒的女人”,就咕咚一聲,栽倒於地,昏迷不醒。

此刻,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氣在走廊裏逐漸彌漫開來,似罌粟開花時散發出來的迷人氣味,但比之更為**濃烈,呼吸之間,如醉如癡,欲仙欲死。

索特那旺久曆江湖,經驗十分老道,能夠識別近百種無色無味的毒物,可從來沒有聞過這等香氣,不由得暗自驚叫道,這烏蘭圖婭怎麽會使用這種不知名堂的江湖罕見的迷魂香氣?

當下,緊閉其全身所有毛孔,白石滿春泉,暗自運用道家心法,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天靈蓋徐徐噴射出一股似煙非煙的無味玄氣,形成大小不等的無數個圓環,一環銜一環,大環套小環,環環相扣,嫋嫋上升。

這玄氣在索特那旺頭頂三尺左右的地方,自動四下擴散,逼退烏蘭圖婭的濃烈豔氣,瞬間形成一層透明保護膜,將主人緊緊保護起來。

烏蘭圖婭沒有料到索特那旺發出的玄氣,竟能完全抵禦自己采集百花而精煉製作的豔氣,不由心中略微慌亂,繼而很快鎮定下來,暗自加大功力,將印度密宗精華融入豔氣,強力對抗其玄氣,欲一舉擊潰對手。

索特那旺端坐於氣罩之中,凝神運氣,忽然,一道來源不明的氣體侵入其中,不禁激靈一顫,立時感覺不妙,深深長吸一口氣,沉入丹田,繼而強力運行於周身百脈經絡,極力逼退這股神秘厚重的氣體。

烏蘭圖婭立時感到一股沉氣沿著自己的七經八脈進入身體,猶如激流浪潮,逼得自己發出的豔氣步步後退,毫無防禦之力,方欲再次運力發氣,與索特那旺拚到底,不料,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見此情景,索特那旺不忍心現在就致其於死地,便徐徐收回玄氣,冷冷地聲說:“烏蘭圖婭,你是女人,還是認輸吧。”

此刻,烏蘭圖婭已經元氣大傷,有氣無力地說:“鬼影,你能夠縱橫蒙古大草原數十年,不會就此殺了我吧?”

“殺你?”索特那旺站起身,踱步上前,負手而立,冷冷地看著蜷伏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烏蘭圖婭,輕描淡寫地說,“我和你今日無冤,往日無仇,何必要殺你呢?再說,我鬼影從不殺女人。”

少頃,烏蘭圖婭喘了一口氣,用驚恐不安的眼光緊緊注視著對方,頗為感動地說:“多謝索大哥不殺之恩。”

索特那旺又冷聲問道:“你在蒙古大草原的名頭很響,蝴蝶門也從不參與江湖上的任何事情,可是我弄不清楚,你到底是為了麒麟玉佩而來,抑或還有別的事情?”

“我不能告訴你。”烏蘭圖婭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無奈而又無助地搖搖頭,極其緩慢地說,“這是蝴蝶門內部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索特那旺注視對方片刻,冷冷一笑,又冷聲說:“既然是蝴蝶門自己的事,和我無關,那你就走吧。”又看了看昏迷的韓玉超,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吧?”

“沒有。”烏蘭圖婭費勁地站起來,說,“過一會兒,他就會自動蘇醒的。”說完,衝索特那旺點點頭,緩緩地走到門前,看了看傾盆夜雨,略一猶豫,而後鼓足氣力,飛身躍入雨夜之中。

索特那旺看著雷電交加大雨如注的夜空,輕歎一聲,方欲轉身去看看昏迷不醒的韓玉超,不料,一轉身,卻發現他就站在自己身後,不禁一愣,疾忙後躍數步,緊緊盯著對方,略有不解地問道:“你怎麽醒過來了?”

韓玉超站在原地,眼光直勾勾的盯著夜空,一言不發,眼神呆滯,臉色蒼白,身體僵硬,如同中邪一般,與泥塑石雕無二。

此刻,夜空中又傳來一聲巨大的炸雷,驚天動地,震耳欲聾,仿佛要將這黑暗的世界炸個粉身碎骨**然無存。

索特那旺緊緊盯著毫無反應的韓玉超,心想,這蝴蝶門的豔氣果真厲害,就連韓玉超這樣數一數二的高手也被毒愣毒傻了,如果不是玄氣護身,自己恐怕也會變成現在這個傻癡癡的樣子。

正在索特那旺不知所措的時候,臥室內忽然卷出一股陰風,緊接著,一個披頭散發衣不遮身的女人疾疾衝了出來,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嘶聲裂肺地狂喊道:“還我命來,快還我命來!”

索特那旺自五歲起,就跟隨師傅章嘉活佛在蒙古肯特山修煉佛教秘術,曆經無數寒冬酷暑白天黑夜,忍受不盡的非人磨難煎熬,時至今日,心腸已成鐵石之態。

此刻,見半瘋不傻的付兆莉撲向自己,迅速後退一步,右手二指輕輕一彈,一道勁力無限的青煙速疾射出,欲瞬間洞穿其心肺。

付兆莉站定身形,緊緊盯著對方,片刻,竟吃吃地浪笑起來,而後恨恨地說:“我乃雲南麻鳥苗寨不死錦雞轉世,你休想殺死我。”

片刻,用力挺身,柔嫩白皙的肚皮忽地一鼓,將射來的青煙完全吸入肚擠眼,繼而,其肚擠眼漸漸旋轉擴大,一隻碩大健壯的黑寡婦蜘蛛探出頭胸部,巡視四周一番,而後慢慢爬出來。

少頃,黑寡婦沿著金雨的肚皮胸口,一路向上,爬至其脖頸處,停下來,兩隻凸起的圓鼓鼓的大眼,放射出兩道淩厲的黑光,猶如兩道黑色閃電,射向對方。

付兆莉緊盯著黑光,一個勁兒吃吃地發笑,仿佛正在做惡作劇的孩子,得意頑皮地欣賞自己即將成功的傑作。

此刻,索特那旺已經清楚付兆莉是個精通苗疆蠱術的絕頂高手,不禁微微一驚,暗想,這女人來路不明,不陰不陽,絕非善類。

當下,暗吸一口長氣,雙掌輕舉胸前,繼而,又極力暴喝一聲,氣勢如虹,聲震天地,雙掌緩緩平推而出,掌心朝外,三火穴瞬間熠熠發光,亮晶如星,閃爍不已。

黑寡婦發射而來的兩道黑氣,即刻完全被索特那旺的三火穴吸收,猶如長鯨吸水,千葉芙蓉,百隻燈花,深不見底,多多益善,源源不斷。

這黑寡婦預感不妙,立時高抬頭胸,舉起兩隻粗壯膨大的蝥肢,隻聽噗嗤一聲尖嘯,兩股毒液噴射而出,天河白露明,兩股毒液在空中合為一股勁力霸道的毒流,濤水秋風驚,激射對方。

付兆莉咯咯地笑著,輕移蓮步,晃動窈窕曼妙的身姿,緊緊抱住傻呆呆的韓玉超,極為輕柔地說:“小韓,不用怕,有我付兆莉在,誰也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韓玉超傻笑著,流著口水,含糊不清地嘟囔道:“玉佩,玉佩,我要我的麒麟玉佩。”說著,伸手摸付兆莉的腰間,“你把玉佩藏在這兒,給我給我,它是我爹留給我的,不是你的,哈哈哈。”

此刻,索特那旺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情景,竟一時不知所措。數十年的潛心修行,遍嚐西域雪山瀚海的各色野花野草,已經練就了分辨百味的特殊功力,黑寡婦噴射的毒液,盡管無色無味,但讓他瞬間就嗅到了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

據他所知,這種毒液乃是經年不斷地吸取人體精氣血魄而成。如要在體內供養一隻黑寡婦這樣的嗜血毒蟲,主人必須經常吸食成年男子的精血,而且必須是身強體壯精血充沛的健康男子。

想到這兒,索特那旺腦袋轟的一響,頭皮刷的一炸,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兩年之前,其師弟出使苗疆,因小事與一苗人動手,中了其黑寡婦之毒,待他逃回蒙古肯特山,雖經師傅章嘉活佛極力救治,但最終不治身亡。

臨死之前,師弟已經說不出話,瘦骨嶙峋,周身發黑,精血殆盡,魂魄散失,圓睜一雙毫無光澤的大眼,淒涼悲哀地看著朝夕相處親如手足的師兄弟,流下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手指屋頂,慘叫數聲而亡。

眾師兄弟抬頭仰望,不由得大驚失色,隻見一隻極其碩大健壯的蜘蛛高高地懸在屋頂,一動不動,兩隻凸起的圓眼,放射出兩道凶狠無情的惡光,蛛視眈眈,緊緊地死死地盯著眾人。

章嘉大喇嘛輕哦一聲,兩眼驟然射出精光,右臂微揚,一枚銀針破空而出,持而盈之,揣而銳之,射向蜘蛛。孰料,那蜘蛛竟揮舞兩隻粗壯有力的蝥肢,緊緊夾住迎麵射來的銀針,而後,騰空而起,鑽入房梁枕木之中,了無蹤影。

室內寂靜無聲,此情此景,眾師兄弟看得目瞪口呆,心驚肉跳,不知所措,都懷著緊張畏懼之心,不約而同地用恐懼的眼光緊緊看著著師傅。

章嘉活佛輕歎一聲,告誡眾弟子,此蜘蛛名為黑寡婦,天生攜帶毒汁,若被放蠱高人收養,藏入體內,以自身之體作為其生活生長的環境,經其精心飼養,數年之後,其毒性之劇烈,則天下無人無藥可救矣。

黑寡婦,這三個令遍布蒙古大草原數千弟子心驚膽寒的字眼,由此深深地植根於其心間,雖經日月反複衝洗掃**,但這三個字卻根基深厚枝繁葉茂,如影隨形,晝夜伴隨於每個無極門弟子。

如今,嗅見這預示著死亡的氣息,心底潛伏已久的恐怖之情,如同春天蒙古大草原遍地生長的野草,飽經充沛的雨水陽光的滋潤,自由自在得瘋狂生長。

索特那旺完全被這死亡的濃烈氣息緊緊籠罩覆蓋,腦袋空白一片,虛汗直流,心膽欲裂,兩股戰戰,搖搖欲墜,他極為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天靈蓋發出錚的一聲鳴響,那是靈魂出竅的聲音。

此刻,付兆莉緊緊抱住韓玉超,極為耐心地哄勸道:“小韓別哭,玉佩被我保管的好好的,誰也拿不去的。”

韓玉超摸了一把眼淚鼻涕,依舊含混不清地嚷道:“你給我玉佩,我不想和你好了。快給我,給我。”

“不哭不哭,我給你玉佩。”說著話,付兆莉扶韓玉超欲返回臥室,可韓玉超一把甩開其胳膊,嘴裏依舊嘟嘟囔囔地說:“你給我玉佩,給我玉佩,我要麒麟玉佩。”

無奈,付兆莉嗤嗤一笑,用手一指對麵臉色極度蒼白的索特那旺說:“玉佩在他手中,是他偷走了你的玉佩。”

黑寡婦緊緊地附在付兆莉脖頸處,紋絲不動,昏暗的燈光下,兩隻凸起的圓眼閃著鮮紅欲滴的血光,死死盯著索特那旺,仿佛懷有不共戴天的刻骨仇恨,恨不得一口吞噬了他。

那一股毒流猶如眼鏡蛇的蛇芯,但比之堅硬鋒銳,閃著冰冷冷的寒光,發出滋滋的勾魂攝魄的尖嘯聲,直直正正地射向對方的咽喉。

索特那旺不能躲也不能閃,隻能木雕泥塑般地站著,因為他清楚,黑寡婦噴射出來的這股毒流,就是想躲也躲不開,想閃也閃不掉,它會緊緊追隨對方,哪怕到天涯海角,直至如利箭一般,穿透其身軀,浸透其心肺。

而後,將其血肉一點一點地蠶食,讓其最終變成師弟那個慘不忍睹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最終受盡非人的折磨,慢慢地極為痛苦地死去。

韓玉超在付兆莉的攙扶之下,慢慢地走向索特那旺,一個勁兒地嚷道:“你還我玉佩,還我麒麟玉佩。它是我爹臨死前親手交給我的,你不能奪走。”

付兆莉隱身於韓玉超身後,嘴角流露出一絲隱秘不測的笑意,雙眼閃著深沉可怕的厲光,緊隨其一步步走向呆若木雞的索特那旺。

此刻,窗外的雷聲依舊不停地隆隆作響,較之先前,微弱舒緩了不少,夜雨依舊下個不停,但也稀疏淅瀝了許多,強弩之末,矢不能穿魯縞,畢竟是秋季了,趕不上夏天那般猛烈狂暴持續。

突然,一聲尖銳淒厲的槍聲響起,緊接著,走廊的玻璃嘩的一聲破碎裂散,呼嘯而來的子彈迎麵正正擊中了黑寡婦噴射的毒流。

俄而,又是兩聲槍響,瞬間,正在空中極速潛行的毒流四濺飛揚,黑色的毒汁猶如盛開的黑色罌粟之花。

槍聲驚呆了逶迤而行的付兆莉,也驚醒了呆傻的韓玉超,雲門雷鳴,金鼓空響,兩人迅速伏地,靈貓捕鼠,繼而連續翻滾,隱身於拐角之處,眼如流星,目似電光,緊緊注視著槍聲響起的方位。

此刻,索特那旺已經縱身躍起,水花晚色驚飛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過走廊,六合飄清氣,飛上屋頂,燕子穿雲,金刀裂石,竄入茫茫夜雨沉幕之中。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機警異常的黑寡婦就飛快地劃動周身腿腳,輕煙入九淵,旋龍沉海底,一路向下,疾速速滑下主人的胸口肚皮,鑽入其肚擠眼,瞬間隱沒了蹤跡。

許久,院外別無動靜,隻有淅淅瀝瀝的夜雨聲。韓玉超付兆莉相視一眼,小心謹慎地站起來,輕移腳步,來到門口,警惕地查看情況,但是,除了茫茫傾盆夜雨之外,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