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發出重重的致命一擊

跑出老遠,楊家良站在一塊巨石上,轉過身,回望幽黑的胡楊林深處那間依然燈光閃爍的茅草房,極力按捺住心中的餘悸,暗想,絕對沒有想到,會在這塊人跡罕至的地方,遇見蝴蝶門大師姐烏蘭圖婭這個大魔頭,好險啊!

剛才,在她麵前,自己如果不是巧言令色隨機應變,說出了來哈達門的真實目的,就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命喪這片胡楊林。如今,中了傳說中的“死亡之蟲”的劇毒,十天之後,還得再來這裏,求烏蘭圖婭解毒,真他娘的倒黴透頂了。

想到這裏,楊家良心中湧起一股極其濃厚的悔意。“以前來哈達門,都是趁著夜色去見顧廷棟的,每次都平安無事,可這次,卻遇上了這麽多的不測,還差一點丟了性命。”事至現在,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此次哈達門之行的艱難和凶險。

“已經當麵答應了孫中山先生,為革命組建一支能征善戰的馬隊。”繼而,兩個月前孫中山召見自己談話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腦海裏,曆曆在目,其殷殷之語猶在耳邊隆隆作響,“事情就是再難,難於上青天,也要盡力而為之,絕不可半途而廢。”

“先去牛毛溝,投奔徐福榮這個地頭蛇,而後再想辦法。”從上海啟程的時候,他就已經暗自策劃好了行動方案。要想在哈達門這塊魚龍混雜的地方,組建一支革命的馬隊,根本不可能離開徐福榮和顧廷棟這兩個江湖大佬。如今,顧廷棟不明不白地死了,隻剩下徐福榮了。

想到這兒,楊家良苦笑一聲,剛要轉身離去,驀的,寂寥幽暗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女人的嘶啞喊叫聲。緊接著,他看見不遠處的山頭上騰現出一團熊熊火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在火光照映下,手舞足蹈,翩翩起舞,不時發出陣陣嘶聲竭力的尖唱聲。

祈求恩賜,

保護我們免受外邦敵人的侵擾。

讓黑心腸的敵人,

跪在我們的腳下。

祈求恩賜,

保佑我們的畜群不斷增多,

把一切凶惡的敵人,

徹底趕回老家。

祈求恩賜,

將災難禍患清除,

讓所有的生靈平安吉祥。

不知何時,風停了,陰雲散了,胡楊林停止了嗚咽,慘淡的月光靜靜地灑在山川大地,空曠幽遠的無窮天地間,回**縈繞著女人尖銳淒厲的吟唱聲,時高時低,忽輕忽重,如高山之流水,深海之波濤,斷斷續續,綿綿不絕,幽遠悠長,

在這嘶啞原始無拘無束的歌聲籠罩下,一切都仿佛停止了運動呼吸,靜靜的,靜靜地欣賞,靜靜地聆聽,靜靜地回味,靜靜地聽其召喚,如同籠著薄薄的輕紗似的夢幻,又宛如若有若無的縷縷青煙,飄**在沉靜渺茫的遼遠幻境裏。

少頃,在這如夢如幻的歌聲裏,一群散發著原始野性光輝的男女出現了。他們踏著激烈的鼓點,緊緊圍繞在女人的四周,揮舞雙臂,**不羈地跳躍著,呼喊著,奔跑著,載歌載舞,猶如一群馳騁在自由天地裏的精靈,熱烈而奔放,浪漫而灑脫,肉體和精神達到了高度的和諧統一,舞出了生命中蘊含的真諦,唱出了生命中隱藏的意義。

在眾人地簇擁下,緊密激昂豪放的鼓樂聲中,那個女人越發跳得瘋狂有力,如同一隻長空中自由驚舞的鴻雁,長鬢如雲衣似霧,錦茵羅薦承輕步,低回蓮破浪,淩亂雪縈風,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輕盈飄逸神揚揚。

麵對此情此景,楊家良看得如癡如醉,整個身心完全融進了這種欲仙欲死的境界裏,情不自禁地暗自感歎道,“這才是真正的蒙古大草原的靈魂。”繼而,他又感到一股徹心徹肺的莫名恐懼,從腳底湧起,肆意奔騰,不一時,就緊緊彌漫於整個身軀。

而就在這一瞬間,響起了一聲尖銳淒厲的槍聲,隨即,也傳來一聲女人極度恐懼的尖叫聲。楊家良緊眼細看時,方才那夢幻般的場景陡然消失得一幹二淨,隻有那團熊熊火光,依舊在山頭燃燒,火焰烈烈,照亮了一片夜空。

楊家良心底閃出一絲空虛,不敢久留,急忙拔腳向胡楊樹林外麵跑去。這突如其來的瞬息變化,令他應接不暇,感覺到生命的脆弱,也感覺到一股神秘莫測力量。隻有盡快離開這片神秘莫測的原始胡楊林,找到金礦大掌櫃徐福榮,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是,他剛剛跑出胡楊林,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聽耳邊傳來一聲暴喝:“別動,看你還往哪兒跑?”緊接著,一把大手如鐵鉗般地緊緊鎖住他的咽喉,掐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黑暗中,楊家良看見一張凶惡的麵孔呈現在自己眼前,同時,一把短槍緊緊頂在自己的額頭,心中不由得一驚,急忙舉起雙手,掙紮著哀求道:“大哥,有話好好說,不要開槍。”

漢子冷笑一聲,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厲聲喝問道:“你是什麽人,竟然半夜三更地出現在這裏?”說著話,那把緊緊鎖住對方咽喉的左手略微鬆了鬆,但短槍頂得更緊了,唯恐這個神秘人借機逃掉。

楊家良略微喘了一口長氣,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大哥,我是過路的商人,遇上了土匪。他們搶了我的貨物,又要殺我。我不得不逃進這片森林裏,求大哥饒我一命。”

“商人?”漢子不相信似地緊緊注視著對方,見其臉上流露出膽怯害怕的神色,又聽他語音裏含有南方腔調,少許,鬆開左手,又問道:“剛才,你可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語氣緩和了許多,敵意也明顯地減少了。

楊家良腦海裏迅速閃現出火光下翩翩起舞的那個女人的形象,暗想,方才的槍聲肯定是這個漢子打出來的,那個女人還活著,而且,朝這邊跑過來了。於是,趕緊說:“大哥,我剛才看見一道黑影往西邊跑了,還嚇了我一大跳,以為是土匪追來了呢。”

漢子見對方說的誠懇,不像是撒謊,略一思索,冷冷一笑,厲聲說:“如果抓不到那個瘋女人,我再回來找你算賬。”說完話,又用槍口使勁敲了敲對方的腦袋,就拔腿朝西邊快速跑去。

“大哥,我在這裏等你。”楊家良衝漢子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而後,沿著一條深溝,飛也似地向前跑去。這一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多遠,直到實在跑不動了,才不得不停住腳步,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起來。

“今晚的遭遇太奇特了。”迎著寒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楊家良暗想,“先是遇到了銷聲匿跡十幾年的蝴蝶門大師姐烏蘭圖婭,又見到了神話傳說中祭祀天神的一幕,聽見了那首滿含幽怨情調的古老草原民歌,這一切,難道都是上天注定的?”

想來想去,最後也沒有理出一個明白清晰的條理頭緒。“天意呀天意,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麽?”,等心緒完全平靜下來,楊家良輕輕歎了一口長氣,站起身,向四麵望了望,這才拖著略有疲倦的身軀,向牛毛溝方向慢慢走去。

突然,在前麵不遠處的一座土堆上,他看見站著一個人,心中驚疑的同時,又睜大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身著長袍的老者,孤身一人靜靜地立在土堆上麵,仰頭凝視著深邃遼遠的天空,呈現出一副默默地凝神思想的姿態。

見狀,楊家良急忙伏身,隱藏在一棵胡楊樹後麵,用極為警惕的眼光緊緊注視著老者。許久,那老者仰天發出一聲充滿沉重滄桑的長歎,“皇上,你受委屈了,奴才會竭盡全力,想盡一切辦法,重振愛新覺羅家族昔日的雄風,恢複愛新覺羅家族曾經擁有的錦繡河山。”

聞聽這句話,楊家良嚇得渾身一哆嗦,後背即刻滲出一層冷汗,情不自禁地暗自嘀咕道,庚子之亂結束後,載漪這條老狗受到慈禧老妖婆的嚴厲懲罰,全家被發配到內蒙古,今晚怎麽會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在這裏?

當年,這端郡王載漪和兒子“大阿哥”溥儁,一個執掌總理衙門,一個是未來的天子,位高權重,顯赫一時,風頭無雙,可如今,已經是民國了,他還夢想恢複失去的江山,真個癡心妄想賊心不死。

“那年,在北京到內蒙古阿拉善旗的路上,我帶領著顧廷棟等幾個江湖好漢,企圖半路劫殺載漪一家,為國為民除害,但孰料,他的妻舅多羅特色楞親王聞訊及時帶人趕來,而載漪隻是受了一點輕傷,最終逃脫了追殺。”

“可千萬沒有料到,十幾年以後的今晚,載漪這個清廷的忠實老賊,竟會出現在哈達門,還做著恢複愛新覺羅家族江山的春秋大夢,真正氣煞人也。”見載漪依然穩穩地背身站在土堆上麵,楊家良心中陡然升騰起一個念頭。

少許,他心中判斷出載漪還沒有發現自己,便慢慢地離開那棵胡楊樹,躡手躡腳,如同一隻發現了美味食物的靈貓,借著樹枝荒草的掩護,悄無聲息地一步步靠近獵物,而後,發出致命的重重一擊。

慘淡的月光下,端郡王載漪迎風負手而立,如同一座千年石雕,曆經無數風霜雨雪,飽受幾度嚴寒酷暑,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見證了自然的花開花落,默默地孤獨地鑄立於大地之上,任憑風吹浪打,依然紋絲不動,周身散發著冰冷濃重的寒氣。

告別蝴蝶門大師姐烏蘭圖婭之後,他沿著來路,踏著如水的月光,走出胡楊林。一路走一路沉思,一路沉思一路感慨。以前,從王府豢養的那些武林高手中得知,這烏蘭圖婭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大魔頭,縱橫蒙古草原數十年而不曾遇到棋逢對手,因此號稱“草原第一殺手”。

但今晚一見,頗感失望。作為曾經的大清王朝的王爺,掌管中樞,閱人無數,而烏蘭圖婭竟然沒有從韓玉超身上討回那塊“麟玉佩”,這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拿出黃金的一刹那,烏蘭圖婭眼中流露出一股極其貪婪的目光,這讓他在感到意外的同時,心中情不自禁地湧現出一絲失望的情緒。

庚子之亂後的第二年,即公元1901年,大清光緒二十七年,朝廷和八國聯軍議和,自己成了洋人指定的要求嚴懲的“禍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慈禧太後革除了載漪的一切官職,取消了溥儁的“大阿哥”稱號,一家人被發配到新疆伊利服苦役。

但是,載漪並沒有真地去新疆,而是領著一家上百口人,途中轉道去了內蒙古阿拉善旗的妻舅多羅特色楞親王府邸,悄悄隱藏起來。他不甘心就此沉淪,如同一隻受了重傷的老狼,舔好身上流血的傷口,養精蓄銳,暗中窺測良機,決心要作一番最後的掙紮和抗爭。

然而,時至今日,當年權傾朝野說一不二的朝廷端王爺,如今已經成了無人理睬的路邊狗尾草。要想恢複愛新覺羅家族失去的錦繡江山,除了依靠妻舅多羅特色楞親王之外,還不得不依靠這令蒙古大草原聞之色變的蝴蝶門。美人遲暮,英雄末路,奈何奈何?

此刻,站在土堆上,仰望深邃遼遠的天空,在充滿沉重感慨的同時,載漪心中也暗暗滋生出許多英雄的夢想。如果在這亂世年頭,能夠借機恢複失去的大清江山,哪怕隻是占領哈達門這塊彈丸之地,也不愧為愛新覺羅家族的優秀子孫。

刺麵的黑夜寒風中,載漪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孤獨的老狼,艱難地行走在廣袤無垠的蒙古大草原上,為了得到最後的救命獵物,不得不暗自忍受那些難以抵禦的嚴寒和饑餓,即使流血的傷口疼痛難忍,即使前進的道路上劍戟叢生,他依然高舉殘缺不全的破舊戰旗,以最大最執著的忍耐力,繼續步步前行。

驀地,他聽見了一絲樹枝折斷的細微聲響。在這幽暗沉寂的夜色裏,這一絲細微聲響,如同晴天霹靂,足以引起注意和警覺,更何況,載漪早就注意到了隱藏在胡楊樹後麵的那個人。當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在火光中翩翩起舞的時候,他就暗中盯上了這個人。

據烏蘭圖婭說,這個人已經中了“死亡之蟲”的劇毒,十天以後,會自動返回來的。她不想讓這個人現在就死去,而是留著他以後還有很大的用處呢。此刻,載漪急切地想知道,這個神秘人對蝴蝶門,到底有何巨大的用處。

見自己不小心踏斷了一支細小的樹枝,楊家良急忙蹲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緊盯著不遠處的載漪。稍後,見他依舊負手背身而立,毫無任何反應,這才放下緊張的心來,又慢慢地站起來,凝神屏氣,極其謹慎地向前移動。

“皇上,你受苦了,我載漪沒有保護好你,對不住你,虧為大清朝親王。”,寒風中,麵對蒼天,載漪流著眼淚,發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呐喊,仿佛要將這沉沉黑暗的夜幕撕開一道口子,亮出自己期盼的光芒。

據說,狼是孤獨的,也是充滿理性的。它有尖銳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但它隻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許多時候,它善用的是眼睛和鼻子。銳利的眼睛使得它在黑夜中變得更加凶殘,靈敏的鼻子使得它能夠隨時判斷出前進的方向以及嗅出敵人的氣味和危險所在。在這世上,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欺騙得了狼,尤其是一隻曆經無數次生死存亡的老狼。

載漪聽見了身後越來越強烈的呼吸聲,覺察到那個神秘人已經走入了攻擊圈,不由得腳踩八卦,展開左右雙掌,暗自從丹田深處提起一口硬氣,瞬間貫穿於周身,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如同一塊千錘百煉的鋼鐵,又像一支拉滿弓弦的待發利箭,隨時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月光下,楊家良緊盯著對方凝固不動的背影,右拳握成一塊岩石,左掌微微發熱,暗蓄濃濃殺氣,輕移腳步,漸漸走近這個賊心不死、至今還想恢複愛新覺羅江山的前清遺老。

當載漪又一次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時,腳尖一擰,猛然轉身,七星八步九宮定,雙掌連發,陰陽相合力催山,一道淩厲的掌風如同一股勁力霸道無堅不催的寒流,呼嘯著,滾滾向前,綿綿不斷,凶狠猛烈地撲向對方。

“哎呀。”楊家良大叫一聲,被淩厲的掌風瞬間擊倒。在倒地的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其實,老謀深算的載漪早已發現了自己,隻是不動聲色,等自己主動送上門來,如同垂釣的老漁翁,放好魚鉤,極為耐心地等魚兒上鉤。

見自己一擊而中,守株待兔的計謀成功了,載漪轉過身,兩眼冒著攝人心魄的灼灼寒光,緊盯著躺在地上仰麵朝天的楊家良,冷笑數聲,咬牙切齒地厲聲問道:“漢子,你為何來這裏?烏蘭圖婭為何不殺你?”

“他已經見過烏蘭圖婭了?”,楊家良強力忍受著胸中的劇痛,躍身站起來,也緊緊盯著麵目猙獰醜陋的載漪,慢慢地說:“你去問烏蘭圖婭。”隨即,右手朝後一指,大聲喊道:“大師姐,你來了?”,趁載漪回頭的一刹那功夫,急忙縱身躍入一條幹涸的深溝,不見了蹤影。

“好險呀,如果不是急中生智,跳入那條深溝,恐怕被載漪這個老賊抓走了。”此刻,獨自一人躺在黑暗陰冷的屋子裏,楊家良摸了摸腦袋,暗想,“幸虧沒有碰到石頭之類的硬東西,隻是被樹枝草木擦傷了身子。要不然,早摔死在那條深溝裏了。”繼而,歎了一口氣,繼續陷入了驚險的回憶當中。

第二天,當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深溝裏的時候,楊家良才慢慢地蘇醒過來。他聽見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繼而,看見一隻黑白羽毛相間的花喜鵲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歪著圓圓的小腦袋,閃動烏黑的小眼睛,正極有興趣地衝他鳴叫。

楊家良沒有即刻起身,而是攤開四肢,平躺在厚厚舒適的荒草叢裏,盡量放鬆身心,望著湛藍而遙遠的天空,一呼一吸,暗自吐納起來。昨天晚上,載漪的那一掌打得非常突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至今,胸部還隱隱作痛。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感到胸部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在用最惡毒的詞語咒罵載漪的同時,也明白,載漪不想一掌打死他,想留下活口,了解烏蘭圖婭放他一條生路的真正目的。

“看來,載漪和蝴蝶門已經勾結在一起了。”楊家良看著那隻喜鵲,見它在樹枝間不停地跳躍,時上時下,忽左忽右,不亦樂乎,“莫非載漪想利用蝴蝶門,達到自己複辟的目的?抑或,還有別的目的?”想了半天,也沒有弄清楚這裏麵的糾結,“不管他們了,還是去找徐福榮。”

當楊家良來到牛毛溝金礦時,很快就失望了。徐福榮不在礦區,而是住在哈達門城區的徐府。無奈之下,又雇了一匹快馬,去了一趟徐府,才知道,徐福榮和老婆薛新梅去包頭看望女兒徐統侃去了。站在徐府門前,思索了一會兒,這才不得不又一次來到華武鏢局。

“徐福榮不在哈達門,隻能等,等他回來以後,再去找他。”躺在**,望著黑乎乎的屋頂,楊家良又發出了一聲含有略微失望意味的沉重感歎,“如果顧廷棟還活著,那該多好呀,事情絕不會這樣難心。隻可惜,在我剛剛踏進哈達門的時候,他死了。”

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股濃重的睡意漸漸湧上來。楊家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剛要入睡,卻聽見屋頂上的瓦片輕輕地響了一聲,好像被人輕輕地踩了一腳,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