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蕩氣盲腸

龍三江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深域基地雖然深埋地下,但為了能營造出人類偉大工程蘇醒計劃的人性氛圍,每個構造環節都經過了精心的三合一式設計。像軍隊一樣的整潔規律,讓重犯們時刻在敬畏中唾棄自己過去的齷齪生活。像空間站一樣科技,讓重犯們即便被關在隔離間中也會覺得像是在太空艙裏休息。像家一樣溫馨,每個重犯的床頭櫃上都有一個家庭相框,允許重犯們貼著自己最思念的親。盡管到後來大部分貼的是飯島愛、武藤蘭,還有蒼老師。似乎全世界監獄裏的粗野罪犯們都更喜歡把親人的照片隨手掖在某個角落裏,可就當他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的手裏準會神奇的死死的攥著那張照片。

人性的基地裏,唯一一個看起來有點像監獄的地方,就是隔離間的欄杆式電子門。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提醒極度重犯們看清事實擺正態度積極配合認真改造,否則一門之隔,永訣天日。

但真實的原因也許跌破所有人的眼鏡,據說深域基地的最初完工設計,隔離間的門是封閉式的合金電子門。但第一批實驗重犯入住後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現象,大部分實驗重犯們不同程度的出現了失眠和幽閉症,進而發展成自殘狂躁症。

後來專家們才發現,除了心理變態的個別分子,大部分的罪犯人格居然比正常人更害怕孤獨和幽閉。當換回通透式的欄杆電子門後,實驗重犯們反倒睡的好吃的香身體倍兒棒。這讓基因專家們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了規則的基因序列後麵透露出的複雜人性。

深域基地的日常也是極富人性化的。基本過著朝9晚5一樣的生活。在過道的對麵,每間隔離間都對應有一間同樣大的房間。有所不同的是,對麵的那個房間是全封閉式的。每天上午9點,隔離間和封閉室的電子門會同時打開。於是,重犯們的工作時間到了。

他們會按照電子提示音,從隔離間走進封閉室,然後躺進封閉室內的封閉倉,開始3個小時的睡眠。封閉倉一旦關閉,針對該重犯雙曲線坐標圖設定的量子微波,就會有節律的開始啟動。龍三江第一次躺進封閉倉,看樣子很快就睡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電子音問道:你聽到、或者聞到、或者看到、或者感覺到什麽了嗎?龍三江有點遲鈍的舔了一下嘴:中午吃什麽?

基地重犯們除了一日三餐的美味享受外,還可以曬曬太陽。一般都會在下午2點後集體乘坐升降梯到達臨近的上一層,那裏有巨大的相當於一個足球場麵積的人造草原。整個天空和遠方地平線都是巨大氮光幕營造出的效果,可以看到逼真的藍天白雲,還有一顆溫煦金色的太陽。甚至你能感覺到從遠方起伏的群山拂來的絲絲微風。

唯一真實的,是人造草原上的草。據說都是從草原移植過來的。在精心的人工栽培之下,溫順的生長出一片茁壯的野綠。

龍三江找個角落側躺下來,像拔地雷引信一樣小心的從泥土裏拔出一根草來,聞了聞,粘了泥土像神經一樣生長的白色須根,散發著一種極具穿透力的天然氣息。龍三江好奇的用手指在草根拔起的地方扒了扒,感覺連土壤都像是從草原上整塊搬移過來的。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跟龍三江麵對麵的側躺下來。龍三江被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就更嚇了一跳。居然是那個跟自己飛吻的纖瘦男。龍三江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縮。然後,沒忘了微笑。

纖瘦男一臉複雜的看著龍三江:“想……想挖地道出去嗎?這……這……這裏可是離地麵至少有230米的垂直距離。”

龍三江看著有點口吃的纖瘦男眨了眨眼:“你是怎麽知道的?”

纖瘦男:“我……我第一次坐升降梯下……下來的時候,就根據下降中瞬間改變的心率計算出來了。”

龍三江頓時像看到了神一樣側目:“真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像你這樣……這樣的傑出人士。”

纖瘦男也一臉崇拜的:“你也……也不錯的。012,編號中的一哥,罪犯中的……的……的傳說。”

龍三江擺擺手:“哎,虛名如浮雲,何必窮嘚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纖瘦男激動的雙手在胸前做鼓掌狀:“好好……好文采哦!”隨後一把抓住了龍三江的手。

龍三江貌似頓時起了一身的3個加的雞皮疙瘩,但居然還能淡然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纖瘦男:“沒什麽,沒什麽。”然後極其自然不引起任何反感的抽出了被纖瘦男握著的那隻手。

可沒等龍三江把抽出的手放下來,又被纖瘦男一把拽了過去。龍三江正不知道做如何應對的時候。纖瘦男開始一臉神秘的用手指在龍三江的手心中連續寫了這樣四個字:小心監聽。

頓時,龍三江和纖瘦男在相視微笑中,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接著,纖瘦男又在龍三江的手心這樣寫到:寫字複雜,我們都用摩爾斯密碼。

這次龍三江的側目程度都快要漲停了。

接下來,纖瘦男開始教龍三江如何在敲擊中運用摩爾斯密碼交談。龍三江居然隻用了20分鍾的時間就可以熟練掌握了。

纖瘦男無比驚訝的用摩爾斯密碼敲擊:你真是個天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掌握摩爾斯密碼嗎?

龍三江標準式的鼓勵忽悠加和稀泥:你一定也是個天才!

纖瘦男:我比你用時長了很多,居然耗費了20分鍾零3秒才最終掌握。

於是,在猩猩相吸的感人氛圍中,在四目默默注視下,兩人再次相對點了點頭。

隨後,在曬太陽所剩不多的時間裏,纖瘦男講述了他那可歌可泣**氣盲腸的憋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