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五星級

他敏銳、他聰明、他睿智、他天才……,也許用再多的美譽來形容龍三江的偉大越獄過程都不為太過。

他謀略、他膽魄、他英武、他嬌子……,也許用再多的盛讚都不能盡數龍三江的膽識過人。他甚至敢於冒著生命危險來完成這次偉大的越獄。

龍三江完全有理由可以為自己自豪一下,但此刻的他也許太疲憊了,趴在酒店那軟軟的寬闊的大**一動不動。的確,他太需要休息了。此刻的他,嘴邊好像在喃喃自語的夢囈著什麽。

每個天之驕子,每位鋼鐵般的英雄,通常在內心深處都深藏一個柔軟的銘記。此刻他在呼喚這個銘記嗎?

隨著這種呢喃一樣囈語的聲音漸漸加大,終於可以清晰的聽到了龍三江那越來越殷切急促的呢喃聲,他近乎在用呼喊式的聲音在呼喊著:唉呀媽!嚇死寶寶了!唉呀媽!嚇死寶寶了!

……

是的,完全可以理解,龍三江被嚇壞了。

此刻的龍三江,再也不需要偽裝自己克製自己了。他可以盡情的釋放自己,他可以把自己的頭深深的埋進枕頭裏堵住嘴巴,然後大聲的嘶嚎:“唉呀媽呀!嚇死寶寶了呀!”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聲這樣殷切的呢喃和呼喊,龍三江漸漸在釋放中得到平複。他在**坐了起來,一臉惺忪的看了看已經是燈火闌珊的窗外。他決定,他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這次越獄出來,不像往常逃亡那樣怕被發現隨便找個角落混上一夜。這次他特意選擇了下榻在一所五星級的住處。他忽然有了深刻的人生感悟。以往,對於揮霍無度的腐敗生活,他都會有種因為糟蹋生活而帶來的鬧心的負罪感。但經過失去自由的生活後,他現在終於醒悟了,如果沒有生活可以用來糟蹋,那才是一種紮心的絕望感。

青春,必須要揮霍!

生活,必須要腐敗!

龍三江毅然決然的在五星級房間那極簡風格的床頭櫃上拿起了複古式電話:“老板,你這裏有送餐服務嗎?”

電話裏:“大哥,咱這店小。店裏店外就我一個。你要是想吃東西,自己出門右拐再左轉,胡同裏全是地攤。”

龍三江:“……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議。謝謝!”

龍三江穿了件外套,理了理剛才弄的有點淩亂的頭發。然後拿起桌麵上的遮陽傘走出了房間。

這是一把具有防紫外線輻射功能的遮陽傘。每到烈日當空的白天,街上行走的女士們常常人手一把,用來捍衛自己那或者肌膚如雪或者風韻殘存。

龍三江當然沒那麽娘氣,他準備這把有防輻射功能的遮陽傘是有深意的。他在深域基地的一本科技雜誌中偶然看到,現在的基因科技已經可以通過特殊的輻射波,來甄別不同基因序列的人體所發出的特殊光譜。就像在夜視儀的成像中,人體是在發著熱能光的。

這讓他聯想到一件事,那樣科技先進的深域基地,對於他們這些極度重犯們並沒有像戴什麽電子防逃圈或者植入什麽芯片類的東西。這也許是蘇醒計劃的心理專家們的人性考慮。但搞不好有更高科技的東西隱藏著。

現代的科技完全可以把那種特殊的輻射波裝在衛星上,全天候對地球進行覆蓋式基因光譜掃描。隻要你暴露在衛星之下,無論逃到哪裏,都能第一時間被甄選出來。因為每個人的基因光譜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龍三江準備了這把防輻射的遮陽傘,為的就是遮擋這種可能存在的衛星基因光譜掃描。

龍三江直到後來才知道,他天生帶來的這種敏感膽小,卻讓他隻用了一把造價不到20元人民幣的女士遮陽傘,讓全球造價上萬億的基因天眼束手無策武功全廢。

龍三江手裏拿著這把遮陽傘下樓,經過吧台準備往門外走。三十多歲的光頭老板坐在吧台裏,正邊扣著鼻屎邊用手機看著一檔叫“非誠也可以擾”的情感類大型綜藝現場秀。他身後的牆麵上,大大的鑲著五個亞克力製作的鮮紅色店名:五星級旅店。

很快,光頭老板職業習慣性的看到了龍三江手裏的傘。迅速甄別後確定這不並是酒店裏的東西,放心了。但隨後看了看門外晴朗的夜空,邊扣著鼻屎邊有點奇怪的對龍三江說:“今夜星光燦爛。沒雨。”

龍三江微笑著恍了恍手裏的傘:“怕被月光曬到。”

光頭老板在龍三江的背影中無聲的側目。

龍三江撐開傘,出了門。很快很友好的催眠了一位長的一臉腦滿腸肥為富不仁的奔馬8500豪車車主,然後在胡同的地攤上指令這位為富不仁,狠狠的請龍三江吃了一頓幹炸臭豆腐涼拌蒜泥麻辣燙。

等龍三江腐敗完回到五星級住處的時候,“非誠也可以擾”的情感類大型綜藝現場秀已接近尾聲。意興闌珊的光頭老板再次注意到了龍三江手裏的遮陽傘,而且顯然是更被刺激到了。他看了看繁星滿天的夜空,對著正在門口甩雨水一樣的在甩著遮陽傘的龍三江,幾近苦口婆心甚至痛心疾首的說到:“大哥!沒雨呀!”

龍三江微笑著輕輕的說了兩個字:“有灰。”

頓時,光頭老板一個沒坐住,向後翻仰過去。

朝陽透過旅店的窗簾縫隙,把光柔和的投注在白色的床單上。龍三江睡姿分裂的仰躺在**。均勻深睡的呼吸聲讓房間內顯得更加的安靜。

忽然,龍三江的腳趾像抽搐一樣動了一動,猛的,龍三江在**坐了起來。驚恐的睜大雙眼,胸腔劇烈起伏。好像剛剛做了一個極度恐懼的噩夢。

龍三江下意識的向四周看了看,熟悉的現實場景讓龍三江得以漸漸在噩夢的惶恐中平靜下來。他試圖想回憶一下剛才夢到了什麽,但不管怎麽回憶,都無法記起噩夢中的情景。龍三江無奈的拍了拍頭,然後又放鬆仰躺在**。兩眼直直的望著天花板,忽然又坐了起來。他想到了007曾經跟說過的一件事,所有編號重犯來到深域基地後不久,漸漸都出現了集體無意識噩夢的怪異現象。

不會是自己也開始做這種無意識噩夢了吧?頓時,有關深域基地的各種**羊毛在龍三江的麵部神經驚疑不定的飄來飄去。隨即他又馬上搖了搖頭,龍三江安慰自己,前後加起來在深域基地才不過三天,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有噩夢了呢?不可能!別自己嚇唬自己。人生要正能量!瞧,今天的陽光多好……

安慰著安慰著,龍三江漸漸再次放鬆,就在又要準備躺下來睡個回籠覺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龍三江直直的看著門停頓了兩秒,喉腔裏擠出平靜的發音:“哪位?”

沒有回應,門居然被直接打開了。門口站著兩個筆挺魁梧的壯男。黑西服黑領帶黑墨鏡黑皮鞋,黑手套的手裏提著一隻黑皮箱。

他們也不做聲,其中一個徑直走到龍三江的床前,然後把黑皮箱放在龍三江叉開的兩腿中間。打開黑色箱蓋,裏麵安靜的放著一部潔白的電話。黑衣人拿起電話示意龍三江接聽。

龍三江遲疑著把電話放在耳邊,潔白色的電話裏傳來一個讓你聽了一次八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的無比柔和平靜的聲音:“你好!我是蘇醒。”

龍三江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