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嫌隙

五天過去

縱火狂被警方當場擊斃的新聞,換著花樣播報了五天,既穩定了民心,也拉住了股價,賀氏集團勉強渡過了輿論危機,馮國峰的收購計劃也沒得逞,一切看起來似乎告一個段落,可是……

程浩然卻被臨時關押到了一個特殊的審問室內。待在審問室內的時間似乎變得很緩慢,除了隔壁偶爾響起地淒慘叫聲,剩餘時候便靜地可怕,靜地陰森,讓人心裏透著絕望與無助。

趙誌國作為主審警官,他雄鷹一般的銳利眼神直勾勾的注視著程浩然。但是這年輕人的神態,卻讓他的內心不免有一點驚訝——明明是一無所有,形同困獸,明明屈辱地帶著手鐐腳銬坐在審問者麵前,為什麽那眼睛依然淩烈,清澈?依然陷阱般透著危險的傲慢!

“沒想到你藏得挺深,張博士欽點的人,居然和馮國峰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小紹轉了一下手中的筆,冷冰冰的說道,然後盯了一下那找不到任何突破性線索的口供記錄。

一般情況下,在特殊審問室裏待上24小時的人,就如同被抽去了扯線的木偶人,無精打采。可是程浩然依舊精神抖擻,偶爾還衝著小紹壞笑挑眉。

雖然小紹的兩隻眼睛因瞌睡而朦朧著,但是交織在他腦海裏的懊悔和不甘,讓他無法停下審問的工作,他覺得居然會被程浩然給騙了,實在是窩囊,所以一定要審出點什麽來才行。

審問室外,白可焦急的等著,她並不相信程浩然會是幕後的真凶,就連說他是幫凶她也不信!

如果係統排列能作為依據的話,白可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證明程浩然的清白。

“嘖嘖嘖,還精神分析的大師呢?還是張大博士培養出來的人才?也就不過如此啊。”心理協會的現任會長,羅教授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道。

而助教林薇身子雖然沒朝著羅教授,但是腳尖的方向卻是朝著他的,再望著她那薄薄的嘴唇,有著細致脆弱的神經,使人憐惜不忍褻瀆,美得不沾風塵。

白可見到這細節後,內心被揪了一下,都怨這些天連事故接連不斷,她一直沒機會好好和林薇談談。而現在為時已晚,她估計已經獻身了。

即便是已經占有了林薇,羅教授仍然是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總是上下不斷的用那貪婪的目光撫觸著林薇的窈窕身段。

白可瞥了那令人作嘔的羅教授一眼,冷冷的“哼”了一下。

“現實的事情比天上的雲彩變化得快,誰能斷定哪塊雲彩下雨,哪個時辰是吉凶禍福啊!”羅教授既是感慨別人的不幸,又是感歎自己的春風得意,職場情場雙豐收。

“有的人通過女人爬了上去,一把年紀了還在外麵偷吃,搞不好晚節不保,還真不知道是吉凶、還是禍福?”秦子謙雙手插在光潔的褲兜中,他那輕蔑傲慢的氣場和態度,倒有種與生俱來的真實感,霎時就和這隻能靠裝的羅教授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你!你說誰?”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羅教授,一聽到有人提起了他那權大勢大的老妻,氣焰就已經被撲滅了八分。

“問者答之,答者問之。”秦子謙更精通英文,但是他卻選擇用這樣的語句去收拾這個自以為是的老男人。

羅教授憋得滿臉通紅,他心虛的抬起手指了指秦子謙,畢竟他在學校裏幹的那些事,要是被他妻子知道了那可就麻煩了。

“其實我也是很關心程浩然,畢竟他可是心理學泰鬥張博士的得意門生,如果就連他都出了問題,豈不就是心理學界的一大恥辱嗎?”羅教授煞有介事地講著,兩眼濕潤,左眼還夾出了一朵淚花,以體現他對學術界的操心。

雖然羅教授的私心很容易就被大家看出來,但是白可仍然有疑惑:“為什麽羅教授要刻意跑來對程浩然落井下石一番?僅僅就是為了過癮一下而已?”

這時候特殊審問室的門打開了,小紹一臉困意的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出來,白可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詢問情況,卻見小紹無奈的耷拉著頭就離開了。

隨即趙誌國領著程浩然走了出來。

“你們可以走了。”趙誌國宣布了一下結果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羅教授沒撞上好戲看,隻好白了程浩然一眼,便悻悻離去,助教林薇緊隨其後,在與白可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頓了頓,欲言又止,卻匆忙離去。

走廊內就剩下三個人。

程浩然終於熬不住了,他頹然的朝著牆邊上的硬長凳坐了下去,整個人才鬆懈了下來。

他疲憊的仰起頭,正準備和白可說什麽,白可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搶先的說了句:“我們相信你。”

“別把我算在內。和一個有嫌疑的人合作,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秦子謙不客氣的說道,語氣中夾雜著質疑和不屑。

白可轉頭朝著秦子謙擠了個抱怨的表情,他才沒接著說更傷人的話。

不過程浩然倒也沒往心裏去,他咧嘴卻陰陽怪氣笑道:“誰是嫌疑人還真說不準。”

“好了別鬧了,浩然肚子應該餓了,我們去吃頓好的吧,改善一下心情。”白可牽起了這兩個死對頭的手,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就把他們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