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殺意 第三章（10）
嫌疑人伏法後的第二個星期，白宇航主動投案自首！
他滿麵笑容地坐在審訊室裏，望著眼前眉頭和眼睛擠到一起的廖大國，不緊不慢地逐一回答著問題。
他笑著說，他和那些凶手不太一樣。
他們是來自天堂的惡魔，表麵善良，但幹的都是不要臉的惡心事兒。而自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從不粉飾自己的罪惡。學不會偽善的老實人啊，一旦被逼入死角，唯一的出路就是化身邪惡！
“別在這跟我拽詞！”
“我希望你態度好點，我可給你省了不少麻煩，如果我沒自首你也不會這麽快抓得到我。”白宇航不卑不亢地一口氣說完，“如果你願意做一個好的聽眾，我會把所有事都講給你聽，但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可以槍斃我！”
廖大國不得不沉下心來，問他，“你為什麽殺田闊？”
“他是自己摔死的，罪有應得。”
“那你為什麽用田闊的名字殺人？怕我們抓你嗎？”
“我是巴不得你們抓我，如果你們真的有能力我也不至於殺人，或許我也可以做一個好人。”他發出爽朗卻顯得憂傷的笑聲，片刻後，麵色忽然又陰暗下來，“如果當年他們沒有傷害陰晴，而你們從來沒有冤枉過人，你們覺得我會殺人嗎！我是被你們逼得！如果我不扮成凶手，你們會放了陰晴嘛？！”
他吼得廖大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知理虧。
過了一會，廖大國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和心中少許怒意，平靜問他，“你和陰晴什麽關係！”
白宇航脫口而出，沒關係！
廖大國將搜集來的證據丟在桌子上，與白宇航四目相視，“你暗戀了她八年，八年期間你沒敢和她說過一句話！你是怕連累她對麽，做了這麽大犧牲就不想讓她知道嗎？！”
白宇航的臉更冷淡了，語氣相當激動，“你們還能不能有點人性？！她背著恥辱快十幾年，快三十歲了連個家都沒有，這都是被你們害的，你們難道還想讓她內疚一輩子嗎，人都是我殺的，你們把我槍斃了就行了，別再去影響她了！”
廖大國說，“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同夥，你是受她的指示對不對！？”
“你的心好陰暗啊！”他諷刺著廖大國，“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了嗎？”
“回答我！”廖大國吼著。
白宇航開始微笑，沉默。氣得廖大國發了脾氣，就在白宇航的臉上揮了兩拳，“你就是閣殺人犯，殺了那麽多人你還說我陰暗？”
“陰晴和這件事沒有關係，我用死來證明她的清白！”
白宇航用手把舌頭拉了出來，當著廖大國的麵一口咬下去……
舌根分布有大量的血管，所以被咬斷後有大量的血順著白宇航嘴裏流出。廖大國當時就傻了眼，措手不及地站在原地。在外麵的我和弛子看到這一幕，撒開腿就衝到了裏麵。
一麵壓著白宇航的頭，一麵用手指壓住斷裂的舌頭，至少可以避免舌根回縮堵住喉嚨以及血液逆流，隻要不窒息並且送醫及時是可以救過來的。
好在當時在場的人比較多，及時控製住了局麵，送醫也比較及時才救回了白宇航一條命。
廖大國衝動，動了手，就弄了自己一身騷。
為此段局把他好好數落了一頓，好在審訊室裏麵有監控錄像，不然的話檢察院的人肯定會請他過去喝茶！
幾天後。
在市郊一廢棄的老樓裏我們找到了吳俊凱的屍體，已經高度腐敗。
現場情況非常的糟糕，因為是廢棄的老樓，蒼蠅以及各種害蟲，細菌繁殖得特別快，滿地都是鮮血、蛆蟲和老鼠，一開門蒼蠅成群往臉上撞，進去的人多半都跑了出來，隻有我和維薇還算淡定。
“根據死者服裝、麵部輪廓以及身高等體表特征來看，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吳俊凱。被這麽多老鼠咬，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你出去吧！”我把維薇拉到門口，“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維薇問我，“幹嘛？”
“腐敗的屍體細菌太多，別傳染給孩子。”
維薇露出一絲笑容，“嗯。”
她出去以後我開始清理吳俊凱的遺體，雖然司空見慣，但也會覺得無比惡心。在其他一些大膽且有經驗的同事的幫助下，仍舊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清理完畢。
把遺體帶回局裏以後我洗了一個澡，然後段局就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裏，非要我寫什麽結案報告。我推辭說維薇是副主任，廖大國是副隊長，哪輪到這我寫什麽結案報告啊。段局偏偏不答應，說案子能破我功勞不小，所以這個結案報告我必須要寫，而且還要寫得精彩！
上學的時候我就不愛文科，每次造句我永遠都隻有這一句，“老師讓我們用XX造句！”
所以我和段局求饒，讓我幹什麽都行，千萬別讓我寫什麽報告！
段局點了點頭，說，“那你就去當著全局同誌的麵，做一個匯報演講怎麽樣？”
“你繞了我吧！”我不假思索抓起紙和筆，“我還是回去寫結案報告吧，事先聲明啊，寫不好你可別罵我！”
回到法醫室裏，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空白的一張紙犯難。
該怎麽寫？
將案情從頭到尾闡述一遍，還是描寫一下作案人心理？！
我絞盡腦汁了好長時間也想不出來，直到兩個鍾頭過去，我才勉勉強強寫完，可總是覺得自己寫得不夠生動。
忽然！
我想起白宇航的那句“他們是來自天堂的惡魔，而我是地獄裏善良的天使”時靈機一動，便以百宇航的身份在報告的結尾填寫了這樣一句話，這才頗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
張弛推開門走進來，問我在幹嘛。
我歎著氣，“老段讓我寫結案報告，正頭疼呢，你幫我看看！”
張弛抓起結案報告掃了兩眼，“怎麽感覺就像是小說似的，不過倒是挺精彩，但主觀意識太強，不夠客觀，就不怕段局炮轟你啊？”
“隻許看，不許發表意見！”
我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寫好這個報告，能不能過段局的法眼全屏造化。
“等會兒！”張弛看到我下麵這句話時頗有些吃驚，還大聲朗讀出來，“親愛的，不要害怕那些自詡為善的人，因為我的惡我從不粉飾，我會殺了這些傷害過你的人，最後再為你殺了我自己……”
“給我！”因為是第一次寫報告，自信心缺乏，說實話羞澀得很，“暗戀八年他不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嗎，我幫他補上這一句！”
不過張弛似乎認為我寫得很好，稱讚我。
“我的大毅兄弟啊，你最後這句話寫的夠戲劇性的了，瞬間就讓你這個結案報告變得高大上了，實乃畫龍點睛之筆，把凶手的心理特征展現無遺啊，你這也算是了卻了他的心願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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