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大小狐狸
打量著會喬東友，虛無衡能夠感覺到老人與初次見麵時截然不同的神色變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喬東友頗具威嚴的一麵，顯然自己對這位會長了解的還是太少了，頭兩次見麵，喬東友是那樣的慈祥和藹，如今自己沒有商量便單方麵答應了雍王的請求，似乎觸怒了這位德高望重的會長大人。
虛無衡摸了摸鼻子，語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舉止間有了戒備和提防的想法。
“屬下確實鑽研過《大日廣陵參解法》，可若說是十拿九握，到是不敢誇下此海口。”
“既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你為什麽大包大攬呢？”韓之聖越聽越氣，言語直白道：“即便有幾分把握，也不能如此自作主張，你到底是玄符師行會的人，還是皇族的鷹犬？”
韓之聖憤怒的指責著，話是說的越來越難聽。
什麽叫鷹犬？
就是走狗的意思唄！
聽到韓之聖開罵了，虛無衡隱晦的皺了皺眉，心裏有點生氣，自己會《大日廣陵參解法》，那是自己的事，又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呢？參解之法又不是從行會內學到的？
雖然有些苦悶，但虛無衡還是忍了下來，語氣低了一分道：“是屬下不了解情況，如今怎麽辦呢？”
“話都說出去了，還能收回嗎？”喬東友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這件事不必你來出麵了，交給韓長老全權處理吧。”
喬東友語調冷淡的打主話題。
接著，三人坐在殿內沉默了下來，喬東友沒有主動找虛無衡說話，後者也非常識趣的沒有張嘴。
過不多時，琥嘉帶人走了進來，換了一襲淡雅的白色拖尾長裙的她顯得更加明媚動人、婷婷玉立。
琥嘉走進偏殿，收起往日在外英姿颯爽、雷厲風行的性子，一時間變得溫婉可人、我見猶憐。
“琥嘉見過喬會長。”蓮步輕移間，琥嘉走近，盈盈一禮，似拂柳搖風，豔壓群芳。
喬東友馬上換了張臉，布滿皺紋的老臉流露出慈祥謙和的笑容，馬上回禮道：“見過公主殿下。”
琥嘉款款走著，說話客氣了不少道：“大半夜的將喬會長請來，沒有叨擾吧？”
“哪裏的話，公主殿下有請，老朽榮幸至極，怎會叨擾。”
“會長客氣了，坐吧。”
這兩個人表麵的虛與委蛇瞬間把虛無衡惡心著了，尤其是喬東友，剛剛還跟自己破馬張飛、冷言冷語呢，轉眼間，居然又變得謙讓隨和、步步小心。
通過這兩次截然不同的見麵，虛無衡心裏對這位喬會長又有了新的認識，想來這喬會長定是個極其精明、圓滑世故的人，對待外人和自己人根本就是兩張麵孔，這麽一個善變的老人，會有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嗎？
當然，琥嘉作派的變化也是極具震撼力，聽著二人寒暄，虛無衡瞬間明了，這特麽得一對大小狐狸在這鬥法呢，自己差點就看走眼了，尤其是喬東友，絕非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看來以後要小心點了。
心裏輾轉反側著，虛無衡走到旁邊落座，緊接著就是喬東友和琥嘉這對大小狐狸的虛與委蛇了。
“喬會長，皇叔的事虛先生已經跟您說過了吧？”
“嗬嗬，是的，適才無衡已經前因後果與老夫說明了，玄符師行會定會鼎力支持。”
“這麽說，會長沒意見了？”
“當然，地書陰符乃上古先賢的智慧結晶，老夫學符至今也是第一次見到真跡，能有機會見證奇跡是老夫的榮幸。”
“會長胸懷四海，本宮佩服至極，既然如此，本宮便讓宮內籌備了，屆時還要請會長大人到殿前觀禮哦。”
“公主有請，老夫自然榮幸之至。”
“那就這麽定了，今日已晚，那就請會長、韓長老還有虛先生在宮中歇息一晚，明日，明日晨時，我們一起見證這個奇跡。”
“一切聽公主吩咐。”
“喬會長，還有什麽賜教嗎？”
“有公主主持，老夫豈敢……”
正說著，韓之聖適時插嘴道：“啟稟公主，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韓長老請講！”
“是這樣的，地書陰符是上古之秘，以往我等隻是在典籍秘傳中見到過，得見真跡還是第一次，若有可能，老朽希望公主能夠允準玄符師行會的列位長老入席，開開眼界，不知可否？”
上首席上，琥嘉眨了兩下眼睛，莞爾道：“此番若沒有虛先生，本宮尚不知皇叔得到了地書陰符這等寶物，先生是玄符師行會的人，列位長老列席自在情理當中。”
韓之聖一聽，心花怒放道：“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老夫這就回去讓他們準備準備，明日一同進宮。”
說到這，喬東友也站起身道：“老夫也不在宮中逗留了，就讓無衡留在這吧，明日老朽帶他們一起過來。”
“隨時恭候會長大駕。”
三人聊了一會兒，就把參解地書陰符的事給敲定了，隨後琥嘉彬彬有禮的送喬東友離宮，這件事似乎非常順利的告一段落了，剩下的，隻等著明早參解地書陰符就可以了。
從表麵上看，喬東友和琥嘉的商談非常順利，但虛無衡卻是感覺到，皇族和玄符師行會之間有很深有芥蒂。
雙方似乎都想互相遏製，可在地書陰符這件事上，又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比如琥嘉，別看她極好說話，其實是因為參解地書陰符的人隻有虛無衡一個人會，而虛無衡又是玄符師行會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撇開玄符師行會，所以隻能答應讓行會中的長老們列席。
再說喬東友，這個善變的老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也想看看地書陰符中隱藏了什麽，但卻沒有主動開口申請觀禮，反而是讓韓之聖當這個出頭鳥，其目的也是想掌握地書陰符的秘密，所以才會這麽順利的達成共識。
但其實，旦凡有一點點可能，雙方肯定不會讓地書陰符的秘密外泄，現在隻是沒辦法，才這麽做罷了。
所以，虛無衡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看似超然物外、不與任何勢力勾心鬥角的玄符師行會其實在暗中也是關注著皇族的情況，說不準，在喬東友的心裏，早就想遏製皇族的玄符師力量，因為隻有這樣，皇族才能敬畏玄符師行會，讓玄符師行會的地位水漲船高。
相反，皇族也在全力擺脫玄符師行會，創建屬於自己的玄符師力量，這裏麵的水可就深了，一個不小心，肯定是萬劫不複的下場啊。
想通了這一點，虛無衡心裏有了主意，這鬼地方處處都是危機，還是想辦法趕緊找到戰雲古國的遺址，辦完自己要辦的事早早脫身吧，什麽狗屁玄符師行會、什麽藍月皇族，都不是久留之地。
對於私下裏接受雍王請托、並引起喬東友不滿這件事，虛無衡心裏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負擔，反正自己的訴求是能進隱秘之地就可以了，至於什麽效忠、身份的事，並不在他考慮當中。
虛無衡行事，一向目的鮮明，絕不會給自己找一些沒用的累贅。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琥嘉就穿戴整齊帶著宮內數十名玄符師來到了偏殿，請虛無衡到龍符壇準備一切。
頭一天，喬東友和韓之聖離開皇宮回行會休息，最後將江杉留給了虛無衡當助手。
兩個人一大早起床，洗漱一番之後，便跟著琥嘉來到了大名鼎鼎的龍符壇。
龍符壇設在皇宮大內玄符院，是專門收藏玄符典籍的地方，其位置處於皇宮大內西外庭，地方很大，多樓宇寶殿，紅牆白瓦，氣象森嚴。
一大清早，公主儀仗陣仗鮮明的走在幹淨整潔的宮道上，一路來到了玄符院的龍符壇前。
太陽剛剛升起，不算明亮的光線剛剛驅走了夜的黑暗，龍符壇前就已經準備就緒了。
龍符壇前的廣場，足有幾十畝地大，中央一處空地上，擺放著一尊用元通玉精雕細琢的符台。
這尊符台，造價不斐，元通玉本身就有聚靈凝神的神奇效果，又因為是純玉，其效果更為顯著不少。
虛無衡曾說，要參解地書陰符必須讓六名八品、九品的大玄符師聯手布下五行搬運術，其目的就是在一定領域範圍之內，全力收集天地靈氣，以備隨時攫取引用。
得知此事的琥嘉便讓宮內的大玄符師們開始籌備，而這些人也並非徒具虛名，自然明白五行搬運術的要領是什麽，所以便準備了不少的聚靈凝神的寶物設備，務求能讓虛無衡一次性成功。
龍符壇前，皇親國戚沒來多少，但在座有幾位皇子、公主，雍王父子，剩下的便是朝中幾位大員了，都是手握權柄、顯赫一方的人物，全部列座在席，而在龍符壇的下首位置，幾個年長的大玄符師早已準備好，他們每個人身後都跟著兩名童子，和一大堆的材料，用作待會布置五行搬運靈陣所用。
過了一會兒，喬東友帶著韓之聖、懷藏等人從宮外趕來，玄符院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