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齊嶽大師

王府的花廳裏,雍王和胖老者的出現,讓趙平安和江杉略微顯得錯愕,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雍王會帶一個胖老者回來。

不過二人反應還是很快,見到胖老者馬上上前施禮,用的禮節還是那種極為恭敬、略帶惶恐的方式,顯示出胖老者地位的不凡。

“齊……齊嶽大師。”

趙平安和江杉雙雙上前,大幅度彎腰,雙手拱出,非常規矩的與腦袋平齊,這一幕叫虛無衡略感意外。

“世子殿下……”

反觀胖老者,卻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也沒作出什麽特殊規矩的禮節,隻是輕輕點了下頭,就算是回應了,這又讓虛無衡無比意外。

趙平安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世子,但到底也是承襲了爵位,胖老者竟如此傲慢,他到底是什麽人呢?

看雍王的樣子,似乎對胖老者同樣禮遇有加,想必是這個老者的身份很是非同凡響吧。

虛無衡暗暗的想著,到也沒主動出聲,因為他知道,待會趙平安肯定會將自己引薦給其父,免不了要一番客套。

這時,胖老者齊嶽衝著趙平安點頭示意後,目光不經意就看見了江杉,其眉眼中先是流露過一抹鄙夷之色,隨後便是用著居高臨下的姿態,主動跟江杉聊了起來。

“嗯?這個小家夥是……玄符師行會的人吧,老夫好像見過你……”

江杉額頭冒著冷汗,頭都不敢抬,腰背彎弓著,回答的畢恭畢敬:“沒想到齊嶽大師還記得晚輩,沒錯,數月前,宮裏組織了一場玄符論道會,晚輩不才,承蒙院長親點,曾往列席過。”

“啊,老夫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佐論“夜流符”的六品符師吧,嗬嗬,上一次你誇誇其談,說的天花亂墜,最後卻是弄的一知半解,自己的話都破綻百出,現在弄懂了嗎?”

齊嶽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不僅虛無衡聽出來,花廳裏的雍王父子也聽出來了。

果然江杉聽完滿頭大汗、大臉通紅、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顫抖,雙拳作拱也是微微發白,看來是被刺激到了。

但是江杉還是忍住了怒意,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道:“昔日晚輩不知好歹,多虧齊嶽大師當眾指點,才避免晚輩誤入岐途,晚輩回去之後,再三反思,已有小悟,還沒謝過齊嶽大師指點之恩呢?”

“哈哈……你還是有點悟性的。”齊嶽見江杉小心應對,立馬開懷大笑了起來,指著江杉道:“……玄符師行會多有夜郎自大之輩,就連那喬東友也不過會三、兩九品玄符而已,沒什麽大本事,要我說,你不如趁早離開那裏,轉投皇族罷了。”

幾句話,齊嶽當著江杉的麵把玄符師行會貶的一文不值,別說江杉了,就連虛無衡都感覺到臉在發燒,心說這老頭對玄符師行會的誤解到底有多深啊,居然明著詆毀和羞辱玄符師行會。

江杉臉上發燒,趙平安也有點掛不住了,他到不怕江杉生氣,關鍵怕虛無衡心裏不能快。

見花廳氣氛有些尷尬,趙平安插科打諢道:“齊大師,您不是在宮裏閉關嗎?”

齊嶽對趙平安還客氣,驕傲道:“嗬嗬,最近悟出一道玄符,自然就出關了。”

雍王見狀,懂得兒子的想法,立馬跟著問道:“平安,這位是……”雍王看向虛無衡。

虛無衡連忙施禮道:“晚輩虛無衡,見過王爺。”

趙平安馬上介紹道:“父王,虛先生是……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名玄符師。”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衝著雍王使了眼色。

之前聽趙平安說皇族玄符師跟玄符師行會有點不對付,虛無衡總算明白,豈止不是對付了,這都有點像仇人的節奏了,趙平安肯定不想讓自己的身份被齊嶽知道,所以才含糊其辭。

雍王立馬領會精神,因為就是他,讓趙平安到玄符師行會找找人,看看能不能鑒定出手裏的圖冊的,現在兒子把人找回來了,卻遇到了齊嶽,這有點太尷尬了,不過這小子怎麽辦事的,讓你找人,不找個德高望重的,弄個二十出頭的,還沒有江杉大,搞什麽鬼?

雍王有些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裝著樣子給趙平安解釋道:“今日本王得知齊大師出關,這才進宮將大師請過來,本王和大師還有要事,平安,你就帶著虛先生和江杉在府裏轉轉吧。”

趙平安聞言,臉上有些發燒,心說我把人找過來了,肯定把事兒都說了,現在你下逐客令,讓我怎麽做人啊?

不過趙平安也知道雍王怕皇族的玄符師,尤其是齊嶽知道自己跟玄符師行會有些勾連,所以才想著避免雙方坐在一起,於是便打算先把虛無衡安排到其它地方。

可他還沒張嘴,虛無衡卻是搶著說道:“王爺,聽世子殿下說,王爺近日得到了一本圖冊,便叫晚輩前來品鑒品鑒,不知圖冊在何處?”

此言一出,花廳裏的眾人全都愣住了,包括齊嶽。

雍王一下子慌張了起來,心中不由憤懣。

人是他讓趙平安請的,可雍王也沒想到趙平安能把事兒辦的這麽痛快,最可惡的是,齊嶽和玄符師行會的人碰上了,這讓自己怎麽做人啊?

趙平安也懵比了,一下子就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旁邊的齊嶽愣了一下,隨後秒懂,語氣帶著不滿的譏諷道:“原來王爺已經另請高明了,那何必又叫老夫過來呢?”話說完,齊嶽甩了甩袖子,作出了離開的姿態,顯然已經生氣了。

雍王聞言,瞬間慌的一批,連忙勸阻道:“齊大師,請留步,您誤會了,唉,前陣子大師正在閉關,小王不好叨擾,又問遍了宮中大師們,竟無一人能辨認出那圖冊的來曆,百無辦法之下,這才請讓平安找找熟人,幫著瞧瞧,實在沒有別的意思啊。”

齊嶽說是要走,可也沒走,他目光鄙夷的看著雍王,道:“王爺,您是皇族的人,遇到事就去求玄符師行會,這恐怕不妥吧?再說了,便是要請,也得請個有點本事的,找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家夥,有何用處呢?王爺莫不是覺得,玄符師行會隨隨便便兩個小家夥,就能比得上宮裏列位年長大師學識淵博了吧?王爺是不是太瞧不起我們這些宮中符師了?”

齊嶽真是一點麵子沒給雍王留,冷嘲熱諷間,就把雍王貶損一通。

雍王也急了,回頭怒視了一眼趙平安,心說這個崽子是真能壞事啊。

他剛要解釋。

旁邊的虛無衡卻是張嘴了:“齊嶽大師這話說的可就沒道理了,學識是否淵博,可不是看誰年長的,難道齊大師就通曉世間所有玄符嗎?大師此言,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話音一落,花廳再度陷入死寂的氣氛。

趙平安愣神間,莫名有點明白了虛無衡的怒氣從哪來了。

剛剛齊嶽毫不客氣的把江杉貶損了一番,連帶著玄符師行會,包括喬東友會長都羞辱一番,虛無衡肯定是看不過去了,跟齊嶽杠起來了。

一想到這,趙平安就開始冒汗了。

一邊是宮有威望最高的九品大玄符師。

一邊是他請來的客人。

兩邊都不能得罪啊,這可如何是好。

趙平安正想著怎麽滅火呢,哪曾想齊嶽不幹了。

聽著虛無衡的話,齊嶽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虛無衡,輕蔑不已道:“小家夥口氣不小,你是幾品修境?”

齊嶽問的是玄符師境界。

虛無衡聞言,毫不相讓道:“好說,不才區區八品。”

“八品?”

這次雍王也怔住了,本來見虛無衡年紀不大,覺得他的玄符修為也不會太高,沒想到居然是個八品玄符師,這年輕人二十幾?怎麽成八品玄符師的?

雍王震驚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而後者也是無語的輕點了下頭,那意思是,沒錯,人家就是八品玄符師。

看到兒子的動作,雍王震驚的無以複加,二十出頭的八品玄符師,整個青州恐怕也沒有幾個吧?

花廳中,齊嶽也愣了一下,眼神古怪的打量了虛無衡片刻,莫名生起一股怨氣:“八品玄符師,你多大?”

虛無衡凜然無懼,反問:“齊大師,在下多大,跟是不是八品玄符師,有關係嗎?”

齊嶽眉頭緊皺,冷冷的哼了一聲,幾乎是用著鼻腔發音道:“好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你這是有意要跟老夫比一比了?”

虛無衡確實生氣了,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老頭太猖狂,他言道:“晚輩不才,想請大師指教。”

“好。”齊嶽哼一聲,衝著雍王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王爺將那圖冊取來吧,我到要看看,虛先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雍王一看兩個人杠上了,頓時無語,可齊嶽發話了,他又不好反駁,隻得無奈,命人把圖冊取了過來。

隨後眾人落座,而這時,江杉卻是心懷感激的看了一眼虛無衡,他知道,虛無衡跟齊嶽叫板,肯定不是為了自己,但無疑卻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他很感激。

過不多時,下人取來一隻方盤,方盤上放著一本圖冊。

而當這本圖冊出現在虛無衡和齊嶽的視野中時,兩個大玄符師,當場目光閃爍,不約而同了露出了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