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噩耗

“敵襲……敵襲……”

“南疆總攻了,快防禦……”

“弓箭手,退到裏麵,給我放箭,前麵堵住,堵住……”

“……”

就在虛無衡和陸中揚雙雙落入靈蛇聖女手中的時候,征南大軍營地已然大亂。

當其時,玄玄府、藥王府以及皇宮大內派來的數名大師帶著隨從們正在地下挖掘寶藏,根本沒想到南疆會在這個時候大舉進犯,要不是周圍到處都是寧軍,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堵在地下出不來。

而且這一次,南疆的進攻跟幾天前的規模截然不同,不是那種小股勢力騷擾,或者專門找一個點猛攻,而是從四麵八方,像潮水一般,不計戰損一般衝了進來。

頭前開道的是數不清的毒蛇猛獸,緊隨其後是大量的南疆部落的邊民,中間穿插著天師境的高手,各族的大天師強者,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灰袍領司、藍袍主司出現,更恐怖的是,除了峽穀那條路外,西、北、南邊,更有幾名穿著黑袍的大主司現身了。

淒冷暗夜,四麵八方到處都是南疆的修玄者,山崖上方宛若雨點一般的毒蛇、蜘蛛、蜈蚣、壁虎等毒物瘋狂的往山下掉落,更有大群的蝙蝠、毒蜂等飛禽昆蟲成群結隊,黑壓壓的一眼望去,根本不見盡頭。

“混賬,馮玉堂是幹什麽吃的,營地外圍的守軍呢,為何沒有鳴鑼?”

“快,派人把藥王爺、河大師還有諸位大師送出去,馬上撤退……”

“傳訊焦山大營,向我方靠攏,傲兒,你帶著人護送大師們去揚威城。”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與你並肩作戰。”

“少廢話,你去找馮玉堂,讓他帶著你們離開,我來斷後。”

“爹……”

焦山峽穀臨時營地大亂,讓經年在疆場上作戰的征南大軍亂成了一團,可亂歸亂,有了秦元帥的命令之後,各方將士開始迅速聚攏,軍中的令行即止,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營地再亂,所有將士的行動卻非常統一,無論戰損多麽嚴重,也不見有多少人懼怕。

大軍回守,弓箭手作為第一隊列迅速的退到了秦嘯戎身邊,隨後至少數十名修為不低的偏將、校尉盡數收攏回來,此刻再去探究敵是如何打進來的已經沒有了意義,秦嘯戎能做的就是盡數收攏隊伍,借助兩側焦山峽穀的大山上還有守衛,能擋住個一時片刻,快速令大軍後撤。

大群的煉藥師、煉匠、鑒定師以及少量的玄符師狼狽抱頭鼠竄,他們雖然也是修玄者,但基本上實力都不算強大,遇到這種兩軍對壘的龐大戰意,還沒有將士們的協調性和機動性好,隻得在無數人的保護之下拚命的後退。

焦山峽穀下群蜂狂舞、蝙蝠成群,地上海量的毒蛇猛獸根本不畏生死的迅速推進。

征南軍的將士們點起了火把,開始往毒蛇猛獸中成桶成桶的倒著火油,用火把點燃之後,護著秦嘯戎等人後退。

征南大軍有四萬兵馬,自從打進南疆就一路未歇,揚威城、左右邊城一戰,戰損較大,打進南疆之後,戰損也不小,到目前為止,能上陣殺敵的隻有三萬餘人,而這些人因為守護營地全都分散開來,有的在兩側的山上,焦山大營還有一些人,不算斥候耳目、糧草押送等,還有巡邏的,前陣工事駐守的,分布在四麵八方,營地一失守,各方將士就無法再次聚攏。

此刻圍在秦嘯戎身邊的隻有一萬多人,其餘兩萬來人在各處跟南疆邊民展開了死戰,卻無法退回來。

秦嘯戎雙目充血,拳頭攥到發白,一腔恨意和委屈無處傾訴。

帶兵打仗這麽多年,何時遭受過如此奇襲,他想不通,營地的防衛怎麽會做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焦山峽穀大營火光衝天、毒物層出不窮,無數南疆邊民宛若牲口一般不計生死的四處衝殺,根本沒有什麽戰法、戰陣,所有人都是修玄者,實力再低,人數優勢差距過大,數萬征南軍也擋不住。

不僅如此的是,就在秦嘯戎退到焦山峽穀中段的時候,兩側大山上更是有無數南疆強者順著枯藤滑了下來,一把一把的揚著毒粉、毒藥。

秦嘯戎被擠到峽穀中,道路狹窄,隊伍無法成形,一切都在朝著最壞的局麵發展著。

就在這時,峽穀盡頭數名黑袍大主司齊齊現身,兩側懸崖上也出現了打扮怪異的異族人。

其中一名蒼老的修玄者穿著黑袍,腳下湧著綠色的旋風,踩著人頭箭步如飛了衝進了隊伍裏,雙手高抬灑出大量毒粉,無數將士五官潰爛抱頭慘嚎,片刻為化血膿水。

“秦嘯戎,看你還往哪跑……”

“大主司……”

秦嘯戎身邊的將士們紛紛拔出天器,周身玄光泛濫,現在不是留手的時候,生死一線,能不能活著逃出去,就看這一搏了。

“將軍,快走……”

“走個屁,南疆有備而來,後方肯定也有敵軍,身為三軍統帥,焉有苟且偷生的道理,聽我的,馮玉堂……”

“在……”

“你和秦傲帶五千精銳護送藥王爺他們先行撤退……”

“賈成,先鋒軍變後隊,給藥王爺開道。”

“餘下人等,跟我擋住他們……”

“將軍,你不走,我們怎麽走……”馮玉堂假惺惺的吼道。

“閉嘴,我是統帥,你要抗命嗎?”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

“滾,再廢話,軍法處置……”

一代虎將秦嘯戎,臨危無懼,他騰空而起,直接殺到隊伍最前方,一名大主司正要一掌拍下,被其一刀斬飛。

秦嘯戎橫刀立馬、殺氣衝天,站在前方吼道:“三軍將士聽令,自我一條線,阻住南疆蠻敵,我不死,蠻敵不得往前一步。”

“是……”

有了秦嘯戎前方領軍,寧軍士氣瞬間達到頂點,別看這兩萬來人不占天時地利人和,但紀律嚴明、隊伍整肅、士氣膽魄,皆比南疆高出一大截。

鎮國軍皆是虎衛,以少勝多的戰績多不勝舉,這一刻,鎮國軍寧死不退。

焦山峽內,多達八名天玄境界的大主司紛紛趕來,峽穀一側玄光耀眼,各種玄力澎湃。

“殺,先殺秦嘯戎,寧軍不攻可破。”

“爹……”

“小候爺,走吧……”馮玉堂機智的眨了眨眼,隨即裝作不甘心的拉著秦傲迅速向後方退去。

一炷香後,後撤的寧國果然遭遇了阻截,而這個時候,大寧國的修玄者也趕了過來,配合寧軍後撤。

其中聽輕語等風玄學院的戰堂成員也想過衝進去救人,可是他們並不是寧軍,沒有嚴密的組織紀律性,跟大量的南疆邊民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這一夜,注定是悲慘的一夜,是鎮國軍恥辱的一夜。

……

豎日清晨,天光剛亮,營地外圍的一處空地中,靈蛇聖女坐在簡易的營帳裏,低頭看著全身纏著繃帶的虛無衡。

“虛公子,我們的緣分真是不淺啊,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見。”

冰清玉潔的靈蛇聖女一襲白色紗裙楚楚動人,風情萬種的看著虛無衡,滿臉都是嘲笑之意。

虛無衡看了看身上被處理好的傷口,正色道:“靈蛇姑娘,多謝答救,寧軍,怎麽樣了?”

昨日看到如潮水般的毒蛇猛獸,虛無衡就知道寧軍遭遇了伏擊,營地大亂、火光四起,明顯這次寧軍是難逃一劫了,他沒有去埋怨任何人,也不會考慮為什麽寧軍會敗,因為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兒,他現在隻關心寧軍的處境如何。

靈蛇聖女聞言一樂:“虛公子還有閑情逸致關心別人呢?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虛無衡一聽,頹喪的歎了口氣,喃喃道:“看來還是敗了。”

靈蛇聖女一聲不吭。

虛無衡抬頭:“聖女,作個交易吧,你放我和我的人走,我給你這輩子夢寐以求也得不到的上好毒經。”

“嗯?”靈蛇聖女回頭。

……

十天後,南疆天險交界之地……

靈蛇聖女帶著虛無衡和陸中揚來到了天險山脈的下方,指著前方的山林道:“我隻能把你送到這了,虛公子,你請便吧。”

十天前,虛無衡跟靈蛇聖女談了一筆交易,為保命,他送上了一本昊天古術毒經,以及三種奇毒的配方,從而讓靈蛇聖女在沒有通知聖人的情況下悄悄的放過了他們。

看著衣裙素雅、身段窈窕的靈蛇聖女,虛無衡拱手道:“聖女姑娘,在下欠你個天大的人情,多謝了。”

“你還知道我欠你人情,我可是救了你兩次,不過我也不求你回報,趕緊走吧。”

“告辭!”虛無衡沒有廢話,扭頭帶著陸中揚離開。

而就在他剛走沒走的時候,靈蛇聖女突然叫住他問道:“虛無衡。”

“什麽?”虛無衡回頭。

“範真是你的老師?”

虛無衡一愣:“是啊,你怎麽知道?”

靈蛇聖女遲疑了半晌,突然道:“前日我的人在營地發現了範真的屍體,他是大寧首席玄符師,很好辨認,他被人殺了。”

“什麽?”虛無衡和陸中揚一聽,驚呆了。

“你們這些妖民,我要殺了你……”陸中揚眼珠子瞬間就紅了,作勢欲撲。

溫婆婆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一身氣勢綻放,生生將陸中揚逼了回去。

靈蛇聖女不為所動,隻淡淡道:“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身中劇毒,但依我之見,他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掐碎了喉嚨死的,死前頭部還中了一掌,應該不是南疆強者所為。”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虛無衡目光呆愣。

靈蛇聖女幽幽一歎:“我就是想告訴你,這次征南軍慘敗,另有蹊蹺,而範真,死的莫名其妙。”靈蛇聖女說完,丟過來一枚徽記,正是風玄學院玄符院長的徽記,徽記上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