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
白學義以一己之力,做到了不留蛛絲馬跡。但他並不知道,其實秦平……欺騙了他。那串佛珠並非秦家傳寶,戴上它也絕不會招來不幸,隻是會……不可避免地引來殺身之禍罷了。畢竟,懷璧其罪。
而就在白學義離開的第一分零三秒,一身黑紗的蒙麵女子,光臨了此處。找見秦平的屍體,她沒有驚呼,也不報案,而是“鋅”地拔出腰間長刀,一刀倒插在秦平的心髒上,確保他必死無疑。
隨後,她收刀,但沒走人,站在秦平的側邊,一上一下地俯視後者的雙手。看來他已經靠著佛珠,找到了“合格”的人,並完成轉交工作。
長時間的沉默後,女子亭亭玉立著,摸出了手機,撥通:
“我希望能聽到件好消息。”
女子:“但佛珠不在‘我們手上’,您能收到的,隻有剩下來的‘壞’消息。”
“……好吧……跟我說說具體情況……”
……
“咚咚咚。”
白學義敲了敲門。
“請進”妖嬈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我赴約而來,賤賣這串寶石項鏈。”
白學義一進屋便開門見山,把項鏈往桌上一丟。
“喝茶吧。”女人先後比了下客座與熱茶。
坐在古董桌後麵的,正是這家當鋪的店長,一位風味十足的女性。一身寬鬆的繡著粉色桃花的白色和服,傲人的修長肥腿與半邊豪乳都敞漏在外,猶抱琵琶半遮麵;
高雅地舉著支同樣曆史悠久的煙杆,金色的指甲修長撩人,一邊吞雲吐霧著,一邊閃著以嫣紅眼影修飾的媚目,濃密卷曲的睫毛好似在衝白學義勾著食指。
這位美人是中日混血,所以才像現在這樣,和服身上穿,金簪發上插,既有東洋的那股**不羈,也有本土獨到的含苞待放。白學義了解她不少,兩人常有來往。
“值多少?”見美人打量不語,白學義來客為貴,主動落座飲茶,低著頭,邊品邊問。
美人卻沒正麵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起身,右手煙杆,左手項鏈,一邊嫋嫋婷婷地繞向白學義的後方,一邊寒暄似的問:“我們進行類似現在這樣的交易,不下百次了吧?”
“九十七次。”白學義側過臉,冷眼注視起她的背影,糾正。他沒再繼續品茶了,因為隱約感到了哪有絲不對。追殺那秦平的敵人,難道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你是什麽隱形富豪嗎?”美人問。
“不算。”白學義冷漠地答。
“真低調呢。”美人正好來到店門前,確認門是緊閉著的以後,先是以飽滿胸脯貼上,再韻味十足地上鎖,好似一隻小花貓。
“如果我猜想得沒錯的話,你這些月來,提供給我的金銀珠寶,它們的來源,一定不幹淨吧?你不僅對我沒意思,每次上門,還都隻是賤賣。”
“你是……什麽意思?”白學義試圖破局,拳頭攥得死死的,結果渾身酥麻,動彈不得。
美人自顧自地聊下去,回眸一笑,虎牙伶俐:“但我對你有意思啊,我忍了好久好久的說。”
她回到白學義背後,撫摸起他的肩膀,柔若遊絲,“我希望你能永遠來我這做交易,而不是另投他家。”
“可是啊,你今天帶來的這串項鏈,實在是太貴了呢。數十萬的費用,我出的起,可麵對這上百萬的項鏈,我卻力不從心了呢。”
美人俯下身,發梢垂落,對白學義耳語,“所以啊,我一早,便想到了個抵價的辦法。我覺得自己還算很有姿色的吧?”
“我是來換錢的!”白學義暴躁地強調。
“我會給你八十萬……”美人開始在他心口畫圓,圓潤的指甲,讓人發癢,“然後再支付你些一樣價值不菲的東西,補上差價”
白學義聽得麵目猙獰,咬著牙,瞪著眼,如一頭惡犬。
這卻為美人的紅潤麵頰,增添了色彩。她花枝亂顫地嬌笑幾聲,隨後,揉起了白學義兩邊的胳膊,故意模仿豬叫的聲音說:“你想逃都逃不掉喔,我可在茶裏,都放了些最烈的藥哦。”
她隨即又切回正常聲線,笑盈盈地說,“想必生米煮成熟飯時,你想擺脫或是賴賬,都賴不了吧?”
“‘都’?”白學義氣色孱弱地問起她這一用字。
“嗯!”美人不以為恥地大力點頭,“不然你以為我麵色,為什麽會這麽紅啊?”
我他媽…
半小時後,白學義像被快折騰散架般,仰麵倒在客座上。他還算衣冠工整,至少不必像美人那樣,一邊起身,還得一邊整理下身上的和服,不讓這層薄衣,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幾塊卵用沒有的爛布條。
而白學義雖然被玩慘了,但怎麽也能活動自如,不像美人,連站起個身,都顫顫巍巍的,一時半會路都走不了。
白學義感覺這八十萬不像成交費,更像“小費”。而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同美人交流身心時,後者趁他注意力難以集中,無意而為的,將佛珠從他兜裏掏出,再以“美化愛人”的小姑娘心理,笑嘻嘻地戴在了他手上。
“如果你覺得這次還不夠值錢,我永遠為你敞開大門喔”送客時,美人是這麽耳語的,激得白學義連忙跳開,他怕癢。
“另外。”白學義喝了口水壓壓驚後,準備趕回學院上下午的課時,美人忽然又一次揪住了他的袖角,再遞上一件鐵塊,氣色略弱地說,“你把這玩意,也帶走吧。”
白學義低頭看了眼:“一把……全身加起來……隻有二十厘米的斷刀”
生鏽的刀柄,僅幾寸長的刀刃。
“那串項鏈現在占用了它的位置。”美人調皮地齜牙一笑,笑嘻嘻地說,“就由你來把它收下吧。”
……
白學義趕回班時,下午的第一堂課,有關驅魔師的“基礎知識課”,還剩十分鍾就開始。大部分人已經有序返回了班級,隻有零星幾人仍在午休,教室窗簾也因此緊閉著。
而他一進門便見到了張不願看到的臭臉。雷泰然,作為全班最有天賦的人才之一,正好擋在了班門前,對跟班炫耀著自己的命相“閃電”,一串串電光從指尖遛出,為牆壁不斷增添著焦黑的創傷。
白學義剛來這個班時,其實是想和雷泰然處好關係的。
然而,天才固然天賦異稟,同時,往往擁有著明顯的缺陷。“欺軟怕硬”就是雷泰然這人的缺點。這名用電的人中人得知自己是沒有命相的廢中廢後,先前鋪好的關係,全都白忙活了。雷泰然沒過幾天,便展露出了桀驁不馴的本性,拉幫結派後,就開始對白學義施展起了校園霸淩。
不過,這種排斥行為,往好的方麵想,說白了隻是小打小鬧。真正讓倆人關係徹底惡化的,還是……
白學義轉頭望向午睡黨的其中一員。一個披著校服充當被子,肌膚白皙如奶,細膩如脂的……短發少女。
主要還是因為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