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塞翁失馬
【第二天天氣大好。吃過早餐,我便和阿驁各歸各位,各自上學。
等巴士等了很長時間,結果好不容易來了一輛,居然擠得上不去。於是我很鬱悶地又一次跑步去學校。昨天被戈薇那麽一岔,後來又不記得跟犬夜叉要賠償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學會金剛槍破,下次過去讓他使一招,我去撿幾顆鑽石回來賣賣好了。
我在上課鈴響前幾秒喘著氣跑進教室。達也瞟了我一眼:“怎麽了,喘成這樣?”
“跑來的,自行車丟了。”
“啊?哪個小偷這麽不長眼?你家都敢去?”
我瞪著他:“什麽意思?”
“啊,我是說……”他迅速地轉移話題,“你昨天去哪了?”
“到阿驁學校玩去了。”
“你是說你曠了課就為了去弟弟的學校玩嗎?”
“是啊,你有意見嗎?”我說完才發現,上麵那句話並不是達也的聲音,同桌的男生一臉不知道要怎麽形容的表情看著我,準確地說,是看向我身後。
我扭過頭,就看到高見澤的臉,怔了一下,打了個哈哈:“啊,那個,老師好。”
他挑了眉,扯出個不知算不算笑容的表情來:“不要以為上星期考得還算可以,就掉以輕心啊。要繼續努力才行。”
其實那個不是我考的啊。我連忙低下頭來,低眉順眼地答:“是。”
“畫畫也不能落下,下課後一定要去練習。”
“是。”
等他走過去,我才歎了口氣,趴到桌上。
努力念書啊?這個詞還真是遙遠。
下了課去美術社,稀稀拉拉幾個人在那裏安靜地畫畫。沒見到高裏。我輕輕問綺羅:“高裏呢?是不是又去外麵畫畫了?”
綺羅抬起眼來看著我,周圍兩人也刷的看過來,反應大得像見了鬼。
“怎麽了?”我問。
“高裏好幾天沒來了呢。”
“他們班上死了個人,他就失蹤了。警察都在找他。”
“嗯,聽說連他父母也——”
“噓,別說了,好可怕。”
幾個人小聲地議論幾句,就禁了聲。
不會吧?我隻是去阿驁學校幾天而已,他就走掉了?還是出了別的事?我怔了半晌,決定先去找人問清楚。
跑到教師公辦室的時候,隻有高見澤坐在那裏抽煙。看到我跑進來,皺了一下眉,問,“不是叫你記得去畫畫嘛,怎麽又跑這裏來了?”
“嗯,我想問老師一點事情。”
“什麽?”
“關於高裏要的。聽說他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嗯,”高見澤的眉皺得更深,“你不知道嗎?前幾天的墜樓事件?大家都說是因為他,那個孩子……”他頓了一下,“後來他從學校裏跑出去,就再也沒來過。”
那就是說,果然是回去了。難道昨天那場莫明其妙的大雨就是延王來時的蝕?我在心裏發出一聲哀鳴,不是吧,我才出去幾天,就錯過了嗎?我的十二國,我的尚隆主上,我的……
高見澤歎了口氣,繼續道:“他的級任老師有去他家裏問過,他沒回家。而且,第二天連他父母都出了事。這樣說起來,那孩子……”
“你也相信都是他害的嗎?是被詛咒的嗎?”我打斷他,問。
“呃,那倒不是。隻是覺得那個孩子挺可憐的。而且怎麽都覺得他有點怪,畫畫也好,說話也好,完全不像是平常的少年……”
應該說,他本來就不是平常的少年。我也歎了口氣,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我跟高見澤說了聲“抱歉”就跑出去接電話。
是陌生的號碼,我按下接聽鍵:“喂。”
“你好。”電話那頭是溫和的男中音,我一時沒想出來是誰,正要問,他居然先說:“請問你是哪位?”
“嚇?”這個電話分明是他打來的吧?我皺了下眉,反問,“你又是哪位?”
“啊,抱歉,我叫艾俄洛斯。是這樣的,我在我的記事本上看到這個號碼,但是我完全想不起來是誰的,為什麽會記在那裏,有什麽事情。所以,就想打個電話問一下。”
“艾……艾俄洛斯?”我怔了一下,心跳突然就快了起來,連口齒都有點不太清楚。他似乎忘記我的事情了,那麽,我可不可以借機冒充他女朋友?
“嗯,請問你是?”
“我叫歐陽桀。方便的話,可以見麵談麽?”我連忙說。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這次可不能再錯過。
那邊靜了一兩秒,然後道:“可以啊。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隨時都有。”
估計是我的語氣太急切,那邊的人反而笑了一下:“唔,那麽一起吃晚飯吧。”
“耶?今天?”
“嗯,不行麽?你有別的事?”
“不,我沒事,完全可以。”啊啊,和艾俄洛斯大人一起吃晚飯?!我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連忙應承下來,記下他說的地址。
那邊的聲音帶著點笑意,“那麽一會見。”
“拜拜。”
掛了電話,我覺得自己走路都是用飄的。
雖然一時錯過了跟高裏去12國的機會,但是卻把艾俄洛斯撿回來了。這算是一種補償嗎?
隻是,如果心情常常這樣大起大落,會不會容易得心髒病?
回教室去拿包的時候,看到園子正在纏著小蘭不知要做什麽,小蘭一臉為難的樣子,園子使勁在說“去吧去吧”。
“去幹嘛?”我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麵順口問了句。
“對了,歐陽也去吧。”園子拖了小蘭跑到我這邊來。
我瞟了她一眼:“你又在哪裏看到帥哥了?”
園子笑眯眯的:“呀,你還真是了解我。這次是聯誼啊。”
怪不得小蘭要推辭。
園子繼續道:“因為男生裏有名聲不太好的不良少年,所以,有厲害的女生在比較放心一點。”
我翻了個白眼,“知道是不良少年你還去?”
“可是據說長得很帥啊。”
這個女人——真是沒話說了,隻能為他那個不知道現在在哪裏的男友哀悼一下。我揮了揮手:“我不去,我今天約了人。”
小蘭皺著眉:“我還是覺得不太好,我也……”
園子用手肘捅捅她:“不要擔心啦,你家老公不會知道的。”
“啊,你又胡說什麽。我才沒有……”
園子雙手合十,很誇張的叫:“啊,新一,你在哪裏?你還不回來我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喲。”
小蘭漲紅了臉去打她,兩人鬧成一團,我隨口道:“去玩吧去玩吧,別理那家夥了。搞得自己像守活寡一樣。”
“啊,連歐陽你也這麽說。”
“本來就是啊,說不定那家夥現在正左擁右抱呢——”左手牽著步美,右手牽著小哀。我本來不過順口就這麽說了,但是說出口才覺得不對,連忙閉了嘴,抬起眼來看時,小蘭的臉色果然已經不對了。她很認真的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又見過他了?”
“耶?”我眨了下眼,“沒有啊,自從上一次和你一起時見過,後來就沒看到了啊。”
我說的是體操比賽的時候,但是我想她可能想到更前麵的事情了,微微皺著眉,很哀怨的樣子。“是嗎?可是你剛剛……”
我咳了聲,“我隻是猜測而已。不過,你家那個,應該不會吧。嗬嗬,我還有約,先走一步了。”說完拎著包就跑了。出門的時候,看到小蘭還是站在那裏發呆的樣子。我似乎又說錯話,扯到不該扯到話題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推門進去就看到了艾俄洛斯。畢竟像他那種人物,大概在哪裏都是一個亮點。
“艾俄洛斯大人。”我一麵打著招呼,一麵走過去。
“啊,你是歐陽——”他站起來,看著我,頓了一下,笑了笑,“抱歉,我像是認錯人了。”
我也笑笑:“我是歐陽桀,艾俄洛斯大人見過我弟弟吧。”
“原來如此。”他笑笑,請我入坐。叫了侍者來點了餐,才問道:“那麽,為什麽我會有你的電話?我們有過什麽約定嗎?”
要不要騙他說我是他女朋友?要不要跟他說我們約好了要私奔?這樣的念頭在我心裏反反複複的湧現,最後還是選擇了比較真實的情況來說。“啊,那個,其實我是你的犯人。”
“犯人?”
“你的目光是這世上最堅固的牢籠,輕易就囚禁了我的心。”完全是下意識的,就說了這句不吃從哪裏看來的肉麻兮兮的台詞。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對麵的大艾居然沒有吐,隻看著我楞了一下,像是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歐陽小姐,你……”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居然有一點臉紅的樣子。
不會這位老兄一直呆在聖域,從小到大沒被女生表白過吧?那萬一……如果……他發現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會不會直接用光速拳把我轟到天上去做流星?
“說笑,說笑而已。”我連忙擺擺手,“事實上,是你懷疑我會對雅典娜女神不利,所以來找我盤問。我當時剛好有點別的事,所以好心的艾俄洛斯大人你就放我回去了,留了電話以備之後盤查。”
他又輕咳了一聲,“哦?是這樣的嗎?”
“嗯。”我點頭,“之前就說過嘛,隻要艾俄洛斯大人你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怎麽可能會騙你?”
“那麽,為什麽你還會來?”他擺明了有點不信我,“如果照這麽說的話,我忘記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吧。怎麽會有人接到要盤問自己的人的電話還興高采烈的跑來了?”
“那就要看那個盤查的人是誰了。”我笑。“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艾俄洛斯大人的事情。一直就很敬仰你。所以,就算是以被盤問的方式,能和你說話我就覺得很榮幸。”
他微微皺起眉,我連忙補充:“這次是真心的。”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呢?”
他這問題來得有點突然,我一時沒明白他指什麽,於是就問了句,“意外什麽?”
“我會忘記這些事情,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從我打電話給你,到現在,你的反應就好像你一早知道我會忘記一樣。”他看向我,眼睛裏有很銳利的光芒,“為什麽?”
呃,似乎我又做了自作聰明的事情,這下真的適得其反了。
我歎了口氣,決定把曾經用過很多次的那個借口再用一次:“是,我知道。”
他很安靜地等著我的下文。
我輕輕道:“你會忘記抄下我電話的原因的事,你是聖鬥士的事,甚至你曾經死過一次的事,我全都知道。”
他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你是什麽人?”
“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通靈這回事?或者要說超能力也行。”這個謊已經撒過多次了,所以我說得很順口,“我有的時候,能夠看到一點過去的事情。”
他看著我,半信半疑的樣子。
我一攤手:“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反正我人在這裏,任你處置好了。”
他看了我很久,我隻向他微笑。反正這種情況下他應該也不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出手,如果帶我回去慢慢問的話,那就可以順便見見其它的黃金GG們,正中我下懷。
結果他很久才道:“算了。”
我笑眯眯的:“大人不計較了麽?”
“嗯。”
“那麽,我以後可以給你打電話麽?可以再找你出來麽?”
艾俄洛斯皺了皺眉:“你想怎麽樣?”
“之前不是說過了麽?”我笑,“人家從小就很仰慕艾俄洛斯大人你啊。所以,有機會接近你,當然不想錯過。不然的話,你要是回了聖域,也不知幾時才有機會。”我雙手合什的看向他,眨了眨眼,“我可以再約你出去玩麽?”
艾俄洛斯輕輕笑出聲:“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把麵前的這頓飯好好吃完吧。”
“那就是可以嘍?”我開心得幾乎要跳起來。
“湯要涼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次我終於可以正正式式的跟大艾約會了。
才到家就聽到電話鈴響,連忙三步並做兩步地跑過去接。
“喂。”
“歐陽桀!”電話那邊的聲音吼。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但是因為聲音明顯帶著孩童的稚氣,所以沒什麽威脅力就是了。
“啊,是柯南啊?什麽事?”我問。
“你還敢問我什麽事!”偽正太繼續怒氣衝衝道,“你跟小蘭胡說些什麽啊?什麽叫左擁右抱啊?”
“呀,她這麽快就去盤問你了?”
“你——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都是因為你亂說話過……”
“我沒有亂說啊。”我打斷他,“你的確是左邊牽著步美,右邊牽著小哀嘛。”
“喂喂——你有完沒完啊?扯到哪裏去了?她們才多大,怎麽可能……”
“很難說啊,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和她們更般配的說。”我笑,“何況,小哀可是比你還大哦。”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我不是打電話來聽你胡說八道的。”
“啊,想轉移話題的,分明是你才對吧。”
他靜了很久,才輕輕道:“歐陽,說真的,其實我有點擔心。”
“什麽?”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一直這樣,變不回去了,怎麽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低若蚊蚋。我很費勁才聽清楚,不由得跟著靜了一下,很難想像他在那邊的表情,於是笑了笑:“這種泄氣話真不像你說出來的。其實就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嘛。眼鏡小鬼比臭屁偵探可愛多了,很受女生歡迎呐。”
他那邊咳了聲:“喂,歐陽,你真該下撥舌地獄。”
“那個等我死了以後再說吧。說不定跟冥王拉拉交情就不會去了。”
“你……真不知要怎麽說你。總之,以後不要在小蘭麵前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話了。”
“我說了又會怎麽樣?還是我不說你就會給我什麽好處?”
“你——”那邊的名偵探估計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個字,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我放下電話,歎了口氣。雖然剛剛一直在跟他七七八八的胡扯,但卻一直想著他那句很擔心的話。事實上,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動畫都已經放了十年了,這家夥還是個小學一年級生,隻是偶爾為了抓住觀眾的眼球讓新一在什麽劇場版OVA特別篇裏出來露個臉,能不能真的變回去,實在很難說。不過如果站在他和小蘭的角度來想,的確是太悲哀了。
今天不管怎麽說,也是我說錯了話。要不要想什麽法子來補償他們一下呢?
回過頭來,看到阿驁站在樓梯口看著我。他見我放了電話,微微皺了下眉:“誰打來的?你看來有點不開心。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我笑笑,“今天在學校跟同學的玩笑話說得過份了點,人家來找我負責而已。”
阿驁翻了個白眼,向廚房走過去:“你遲早哪天死在亂說話上麵。吃過飯沒?”
“呃,吃過了。”糟了,忘記打電話告訴他不回來吃飯。本來已做好被罵的準備了,結果阿驁瞟了我一眼,居然沒發火,淡淡道:“以後不回來吃飯記得提前說一聲,免得我做多了吃不了。”
“哦。”
他去端了飯菜出來,靜了一會,道:“阿貓最近都沒回來?”
“嗯。不知上哪去了。”
“都快變成野貓了。你那隻奇怪的狐狸呢?”
“回寵物店去了。”提到阿天,莫明其妙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隱隱作痛。
阿驁一邊裝飯一邊道:“搞什麽嘛,連個能處理剩菜剩飯的都沒有了。”
呃,寵物的作用就是用來做這個的嗎?
我感覺自己頭上像有兩排黑線掛下來。輕輕歎了口氣,坐到桌邊:“算了,我陪你再吃一點好了,半碗就好。”
阿驁裝好飯遞給我:“看起來是和帥哥一起吃的晚飯呢。”
“耶?你怎麽知道?”
“所以你的注意力才沒在食物上,不然怎麽可能沒吃飽就回來了?”
“……”
這是什麽理論啊?我這不是怕他一個人吃無聊嘛。真是好心沒好報。下次不幹這種事情了。
洗好澡躺到**,瞪著天花板想,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補償小蘭和柯南。至少,讓他們心靈上有個慰藉吧。
“祁紅。”我叫,“你在不在?”
“在。”三頭身的紅茶王子坐在我的床頭,偏著頭,看向我。
“你有沒有辦法讓一個人在特定某人的眼裏是另外一個人?”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能不能說詳細一點?”
“就是說,A看到B的時候,會把他當成C。但是其它的人看到的B,依然還是B。這樣子的,你做不做得到?”
“短時間就沒問題。”
“多久?”
“十幾分鍾吧,最多半小時。”
“那應該夠了。”我說,“我可不可以把這當成第二個願望?”
祁紅睜著一雙橙色的眼,看了我一會:“可以。ABC分別是誰?”
“A,是我的同學毛利蘭。B,是寄居在她家的小孩柯南,到時我指給你看。C的話,可能有點麻煩,他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很久沒露過麵了,但是總有辦法讓你知道他長什麽樣的。”
他聽我說完,靜了一會,好像有什麽話想說,但是最終並沒有說出來,隻問:“實施的具體時間呢?”
這個時間,當然應該等他們獨處的時候比較好,不然小蘭一聲“新一”叫出來,不就壞事了?我皺了一下眉:“等我找到機會再叫你好了。你不要亂走就是了。”
他又靜了一會,才輕輕的答:“好。”
感覺上像是完成了一樁任務,放鬆下來,倦意就爬上來了。
“晚安。”我伸手熄了燈。黑暗裏似乎聽到祁紅回了句“好夢。”不由大吃一驚,忙又開燈來看,他已經不見了。
真是莫明其妙的家夥。
早上在教室門口碰到園子和小蘭,才打了招呼,園子就道:“你昨天不去真是可惜啊。”
“咦?聯誼的人裏有帥哥嗎?”
“沒有。但是,那家店的人很帥啊。從侍者到廚師都帥得一塌糊塗。”
“嚇?哪家?”
“好像……蘭,我們昨天去的店是不是叫吉祥寺咖啡屋?真的好想一輩子呆在那裏不走呢。”
啊,那個……我楞了一下,那些家夥,帥是很帥啦,可是,一個專職製造垃圾的無節操花癡男,一個動不動就拿拖把砸人的清潔劑狂人,一個一聽“漂亮”“可愛”這類字就變身舉大石的怪力男,一個為了一顆高麗菜就可以去殺人的窮鬼,一個動不動拿出兩個草人釘來釘去的詭異男,再加一個戀女狂小胡子中年大叔。那種店你真的有呆上一輩子的勇氣?
雖然我是這麽想,但是園子說放學帶我去的時候,我還是一口應承下來。
有帥哥不看會遭天譴啊。
於是放學之後就順理成章地蹺掉了美術社的練習,直接和園子她們去吉祥寺咖啡屋。
半路居然碰上禦村和山田太郎。山田聽說我們要去咖啡店,很開心地問可不可以一起去。
園子嚇了一跳,“嚇?今天刮什麽風啊?你居然想去喝咖啡?”
太郎不說話,隻搔著頭微笑。
於是園子就被那樣閃閃發亮的笑容征服了,開開心心的同意了他的加入。
禦村走在後麵,好像鬆了口氣一般。
“怎麽了?帥哥?”我問。“好像解脫一樣。”
“就是解脫了的意思。”他笑笑,“這幾天太郎拖著我把附近的咖啡店都走遍了。”
呃,太郎那家夥,不會是又想偷咖啡店的糖吧?不過,現在又不是三月,他又不用做白色情人節的回禮,要那麽多糖做什麽?
我笑了聲:“帥哥你不是很喜歡陪他做這種事情的嘛。”
“再怎麽喜歡,次數一多,自然會覺得無聊。”禦村伸手摟著我的肩,笑眯眯的,“還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趣啊,熱鬧一趟一趟都不帶重複的。”
我翻了個白眼,你當我願意這樣麽?
說話間已看到了咖啡店的招牌。我突然在想,如果到時我扔一個硬幣,太朗和阿德誰衝得更快?
結果這個想法沒有實施的機會,阿德,皆川和純都不在店裏,隻有栗原太郎和大久保真希在進行拖把大戰。
三鷹老板很無奈的閃過不曉得誰扔的一個盤子,親自出來招呼我們。
“很抱歉,”他說,“因為商店街在辦美食節活動,我們大部分員工都去那邊了。店裏,咳……”他咳嗽了兩聲,“如各位客人所見,不太方便招呼各位,能不能請你們移步去美食節那邊?”
我跟小蘭商量要不要去的時候,園子一副花癡的樣子看著那邊戰鬥中的兩人,雙手合什,“啊,連打架的樣子都很帥呢。”
而山田太郎居然不知什麽時候已衝入了那個戰場中間,以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叫道:“都給我住手。”
刹那間所有人都怔住了。
隻見山田太郎蹲下身去,自那一片雜亂的戰場裏撿出一個已經幾乎看不出原來是什麽形狀的不知是蛋糕還是麵包的東西,然後繼續以那種無以倫比的王者之氣向那打架的兩人道:“你們太浪費了,怎麽可以這樣?這個還可以吃啊。浪費食物會遭天譴的。而且,這個盤子至少值十幾塊啊,還有這個拖把,折斷了杆子的修理費也不便宜——”
他還沒說完,三鷹老板已眼淚汪汪眼睛裏閃著星星地抓住了他的手,一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我想他想說那些話大概已經很久了。
栗原太郎和真希楞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各自做事去了。
山田太郎向老板展開他的無敵燦爛笑臉攻勢:“那個,這個麵包反正也不能賣了,可不可以給我?”
“可以,當然可以。”老板連連點頭,“再多給你十個都行!”
這下換山田眼淚汪汪眼睛裏閃著星星地抓住老板的手:“啊,你真是個好人。”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年頭好人真多。
那兩個天生八字不合的家夥雖然已經不再打架了,但要把店麵恢複成能做生意的樣子看起來還要不短的一段時間。於是我們決定去那個美食節看看。
會場設在前麵的公園裏,似乎附近飲食業的大小店鋪都有參加,搭設別致的臨時店麵啊,發放各式優惠券啊,現場表演啊,免費試吃啊……為了打響自家店的招牌,大家在宣傳上不遺餘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各式各樣的食物。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令人垂涎的香味。
“我們是直接去吉祥寺咖啡的攤位,還是隨便逛?”我晃著手上從三鷹老板那裏拿來的宣傳單問。那上麵有這次美食節的大致分區,他在上麵詳細的注明了自己店的位置。
還沒有人回答我,山田太郎已衝去離他最近的那家店麵試吃免費的烤香腸。
我有點乏力的歎了口氣,再轉過頭來時,發現園子一麵叫“發現帥哥了”,一麵已拖著小蘭向另一邊的西點區跑過去。
結果隻剩禦村站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繼續歎氣:“呐,帥哥,你想先去哪裏?”
“我無所謂啊。”他笑,“不過,我還以為一邊叫‘有帥哥’一邊跑過去的那個應該是你才對。”
我翻了個白眼:“要不要我現在跑給你看?”
他伸手拖住我:“不要。我們慢慢逛過去好了。”
準確地說,是一路吃過去。
看到那個隻寫著“修羅食府”三個字的招牌時,我正在吃一顆章魚丸。招牌倒是很簡單,但是,看到站在那裏招呼客人的人時,我不由得一楞,咬到嘴邊的魚丸就掉下去了。
禦村笑了聲,拿出手帕來擦我嘴上沾到的醬:“怎麽跟小孩似的。”
那個一頭藍色長卷發,笑容明朗有如陽光下的愛琴海的男子,不是米羅嗎?他怎麽會在這裏做招待?
“歐陽,禦村。”
這時聽到有人叫我,我轉過去,看見園子和小蘭正走過來,園子垂著頭,很喪氣的樣子。
“怎麽了?”我問,“之間看到的帥哥不理你?”
“單不理就算了。”園子歎了口氣,“他喜歡男的。”
我幾乎要噴出來,正想叫她告訴我是哪家店的時候,園子已突然在瞬間恢複了精神,衝過去跟那邊的米羅搭話。
小蘭抱怨了叫了聲“啊,園子真是的。”但還是跟了過去。
禦村眨了眨眼:“嚇,原來世上還有比你更花癡的人啊?”
我翻個白眼給他看:“這個是誇獎嗎?”
禦村笑:“當然是。”
懶得理他,我也走過去加入園子他們的行列。
米羅很熱情。領我們進去,又跟我們介紹這裏的特色菜。
“餐廳的名字很中國化,沒想到主菜居然全是西餐呢。”小蘭拿著菜單看,一麵輕輕地跟我們說。
米羅笑了笑:“因為我們的主廚是個西班牙人啊。”
我楞了一下,又看看這家店的名字,不由得叫出聲來:“不會吧,修羅?他真的會做菜?”
雖然很多的聖鬥士同人裏都寫修羅是個烹飪高手,但是,我還是很難想像那他拿菜刀會是什麽樣子。
米羅也楞了一下,然後又露出明朗的笑容:“喲,這位小姐看來很懷疑我們主廚的手藝呢。要不要去實地看一下?”
“咦?好。”我連忙應下來,“我要去。”
不說能親眼看到修羅做菜,就是能看看修羅也好啊。我心裏的按捺不住的興奮,暗自在想到底有多少黃金聖鬥士來了這裏。
“啊,歐陽真狡猾。”園子道,“我也想去看。”
“可以啊。兩位小姐這邊請。”
米羅領我們走到後麵的廚房窗口邊,我站在那裏,興奮得連手指都有些顫抖,因為不但修羅,連卡妙都在。
修羅係著白圍裙在那裏做一道沙拉,熟練的切著水果和蔬菜,我想姿勢肯定不會比他用聖劍的時候差。卡妙在旁邊的台子調飲料,墨綠的長發垂下來,隨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輕輕飄動。我幾乎看呆掉。
這時有人提了兩袋東西從後麵進了廚房,揚聲問:“魚,牛肉,還有洋蔥和番茄,放哪裏?”
那人是——我忍不住開口叫了聲:“艾俄洛斯大人。”
他轉過頭來,向我笑了笑,放了手裏的東西走出來:“是歐陽小姐啊。今天不用上學?”
“已經放學了。”
“是嘛,已經到這時候了啊。時間過得真快。”
“咦?是大艾你認識的人啊。”米羅在旁邊笑,嘴角彎出帶點玩味的弧度。
“嗯,之前見過幾次。”艾俄洛斯頓了頓,然後看了我一眼,指著米羅道,“如果你之前說的是真的的話,你應該知道他是誰嘍?”
原來他昨天雖然後來也沒說什麽,但還是不太相信我啊。
我輕輕歎了口氣,“米羅,希臘人,第八宮的主人,天蠍座黃金聖鬥士。生日血型絕招什麽的要不要說?”
米羅怔了一下:“喂,大艾,她——”
園子扯了我到一邊:“歐陽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原來你認識這些帥哥嗎?太狡猾了,居然都不跟我們說……”
我好不容易繁衍過去,籲了一口轉過頭來,艾俄洛斯似乎也已經跟米羅解釋過了。米羅正看向我道:“那她怎麽不知道廚子的菜做得有多好吃?”
廚房裏修羅悶悶地插了一句:“死蠍子,你叫誰廚子?”
“你可不就是個廚子嘛。”米羅回頭笑了聲,依然看著我,“如果真的能看到過去的事情,那麽也應該知道這家夥基本等於聖域的夥夫吧?”
可是,那是同人裏寫的事情啊。原著又沒這麽說。如果所有同人都要信,都要拿來做事實講的話,那人家還有說你和妙妙是一對的呢?我說出來,你會不會直接賞我猩紅毒針?
以上當然也隻是在腦海裏想想而已,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我正在想要怎麽回答的時候,廚房裏修羅又叫了聲:“誰是夥夫啊?”
米羅又回頭去和他拌嘴。我楞了一下:“他們平常就這樣?”
艾俄洛斯笑了笑:“嗯,差不多吧。現在是和平年代麽,他們總要找點事做。”
“所以修羅開了這家店?”原來是閑得無聊嗎?我訕笑了聲,“不過,真想不到艾俄洛斯大人你居然會在這裏幫忙。”
“為什麽?”
“因為你看起來,完全不像會做餐廳裏的事情嘛。”
“嗯,的確是不會呢。”他倒也不生氣,還是溫和的笑著,“所以,就隻好做點力氣活了。畢竟是自己的店嘛。”
“自己的?”
“我們都有股份啊。”
“十二人都有?”
“嗯。”
我楞了一下,那就怪不得米羅做招待,卡妙調冷飲了,難不成這個中國味十足的名字是穆先生起的?
這時園子搶著問:“請問你們店原本的地址在哪裏?這麽多帥哥的地方,我居然都沒有發現啊。”
“啊,現在還沒定在哪裏,隻是借這個美食節試營業一下。如果好的話……”
“你們會留在這裏嗎?”我急切地問。
“不一定。”他笑笑,“你知道我們的職責,這得看紗織小姐的意思。”
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願意向雅典娜女神祈禱。
啊,萬能的女神啊,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你是個白癡又欠扁的女人了,請你讓黃金哥哥們留下來開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