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心障
流機點點頭,閉目將神念注入蜂鳥中,然後往上一拋,那蜂鳥回首鳴了兩聲,然後就疾如閃電般朝南斷雨林方向飛去。
幾人重新坐回石桌,楊念問道:“剛才那玉銖與我等凡俗所用的銖錢可有什麽區別嗎?這般貴重?”
流機道長淡笑著沒有說話,清洛看了他一眼,笑著向楊念解釋起來:“玉銖也可以說就是種錢幣,隻不過是修道人都接受的一種抵價物而已!”
“隻因其本身蘊含靈機,所用範圍頗廣,比如這些機關獸、煉器可用生丹火、符陣之陣基等等,甚至緊急下,還能直接用功法吸收內中靈機化為己用,隻不過,這種法子弊端太多,少有人用而已!”
楊念恍然,這就是修道界的高端貨幣唄!暮地想起一事,好奇問道:“不知兩位道長可曾見過能完美隱藏自身氣息的妖物?”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楊念不死心地又問:“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做到?”
清洛又沉思半響,方才道:“昆侖藏書閣裏有本《妖論》,著書者已不可考,倒是記載過有種奇草名“化妖草”,能讓那普通野獸成功化妖,可化妖草卻是成長苛刻、舉世難尋!“
低頭沉思了會,又道:“倒是有些妖族有那天賦妖術,比如那狐族的天賦幻術、亦或者山甲的天賦藏氣,倒是能夠做到此點。”
“就算是那等天賦神通也需修至高深境界後才可以做到此點,而且一旦運用妖氣,則立即現形,就再也隱瞞不住。”
流機又皺眉接著道:“若是那妖氣那麽容易隱藏,那我夏人城池中普通百姓早被妖物吃幹抺淨啦!”
見楊念還在皺眉沉思,那流機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從那棲溪師侄那兒所得之信息對楊念自然沒有什麽好話!
再加上楊念這人從來就不喜什麽表麵功夫,在熟悉之人看來自然是真性情,可在初次見麵來說,那就是不知禮數,所以流機早已不滿在心,趁機發作了出來。
“莫不是楊小哥不信我等之言?難道你在何處見過此等妖物?”
楊念有苦難言,那晚之事因太過詭異,又無重大傷亡,眾人商定不對外透露,他也隻能側方打探.
此刻見流機道人發怒,正要起來賠禮,卻見那流機邊上那兩頭一直沒收起來的機關獸,卻兀地轉了個身,朝他之處看過來。
楊念一愣,這是打算動手?又恍然明白過來,隻怕還是柳妙兒那邊麻煩又來了。
他也不說話了,老人們常常教導,能動手那就別張嘴!
站起身來向流機道人深深看了眼,直接道:“既然道長有雅興,那就不如切磋一二,何需找什麽借口?隻是有言在先,此戰開始在你,那如何結束那就由不得你了!”
流機道人被他點破心中所思,老臉一紅,不過他性子也是光棍的緊,索性直接承認了下來:“聽那棲溪師侄所說,楊小哥極是不凡,便忍不住手癢,倒要看看你憑什麽護住我百草山弟子?就依小哥之言吧,手底下見真章。”
清洛在旁苦笑道:“何須如此?流機道長……”
“放心好啦!不會傷著那小子。”流機道人剛才與他聊得投機,也知清洛心底看重這少年,朝他擠擠眼。
清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流機還有這般小兒作態,心裏倒也放下心來,知道他確實可能是想試探試探,索性由他去吧!
流機一揮袖,又放出了兩頭虎形機關獸,看那表麵瑩光,所用材料比開始那幾頭隻怕要強上一籌。
一虎、一狼兩頭機關獸直接朝楊念撲了過來,他眉頭一皺,真對上這些機關獸,才感覺到這些死物的難纏之處!
那狼形速度最快,狼爪已是探至他胸前,他抬腳踢了過去,狼形被踢飛回去,他的腳卻也微微發麻,可那虎形又已經撲了過來。
楊念皺了皺眉,腳尖在地上一點,身體騰空而起,躍過虎形機關獸直奔流機而來。
流機嘿嘿一笑,神念一動,留下的一虎、一熊就如兩尊門神般攔在身前,以他現在的神念強度,維持五頭機關獸一柱香時間沒有任何問題,可那少年郎能不停地躲一柱香?
區區一個先天武者,隻怕連近他身都不得。
巨大的熊爪朝楊念當頭拍來,帶起的勁風讓他眼鼻生寒,他的手動了動,習慣性地就要抽刀撩其腹下,可驀地想到當麵之敵乃是尊死物,心下一歎,隻能退避。
身後的兩獸又圍了過來,他身形再次躍起,折向老道,可他再快能快得過神念?
那虎形機關獸早就騰空在前等著,他隻來得及將兩念刀擋在胸前,便被一爪拍飛老遠,摔落在地。
楊念擦掉口角血跡,重新站起來,虎、狼兩獸已左右包抄了上來,他突然嗬嗬一笑:頭回碰到這種對手,總覺得束手束腳,死物?
剛才那下反倒把他打醒了,為何要把它們當死物?在他的前麵隻有敵人!他抽不出刀是覺得自己的刀不夠利麽?
從養它第一天起,就告訴自己和兩念刀,這世間無物不可斬,可現在自己在幹什麽?自己的銳氣呢?它的刀意呢?
那到底是什麽在擋住自己抽刀,真的是隻是那幾具死物嗎?還是自己的心?若是明日碰到更加強大的敵人呢?
自己是不是還敢抽刀?敢不敢?
楊念額間滲出冷汗,他的手在刀柄上不斷地磨擦,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兩念刀也不斷顫動起來,甚至讓人懷疑它是不是要自己從刀鞘裏跳出來,仿佛在提醒主人,相信自己,也相信它這個夥伴!
雙眼死死盯著已經近在咫尺的狼形機關獸,一滴汗珠從他眉間滑落,陽光在那汗珠中仿佛折射出一片光怪陸離,五彩斑斕的迷幻,映照在他漆黑的眼眸裏!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麽,楊念突然輕輕一笑,閉上了雙眼。
咣當”
清脆的刀鳴響起,他的眼閉上了,可他的刀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