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幕後
容夫子的房間永遠都彌漫著濃濃地書香,不管什麽時候,隻要無事,他拿在手裏的一定是書籍,楊念走進房間時,見到這熟悉的一幕,恭敬地站一旁等著,一直到夫子把手中書本放下。
“坐吧。”
楊念依言坐下,夫子看了看他麵色,又道:“你身體裏的戾氣正如你所想,是那精血之雜質,隻不過是靈性方麵的,哎!當初為補你之氣血不足才想出這法子,沒想到還是沒有思慮周全,這世上萬事萬物,果然就沒有十全十美的!”
楊念爽朗一笑:“老師,何故如此?這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得到了六合法,得了尋仙問道之基,隻是些許戾氣,又能如何?我若心性足夠強大,有朝一日,未嚐不能降伏為益!”
“大言不慚!”
夫子瞪了他一眼,又道:“以我估計,這戾氣在先天期怕是會一直潛伏在體內,無法根除,隻有那抱丹之時,趁天地靈機交感,才有機會,你卻要上心一二!”
“平日裏隻要勿大喜大怒,保持心氣平和,它也傷不了你分毫!”
楊念正色道:“弟子明白。”
又遲疑了下,問夫子:“老師,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弟子想不明白……”
不待他說完,夫子擺擺手打斷了他:“這些事確是衝著咱們來的,可現下還不用擔心,這段時間,就留在後營集,不要隨便外出。”
見楊念還是滿臉不甘心,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竹鞭輕敲了幾下,“當、當”聲音清脆入耳,楊念隻覺心神一清,再無半點急燥。
“放心,到你該知道時,老師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出去吧!”
“每日的藥酒還需記得喝!”當他出門時,還叮囑了一句。
……
當楊念等人安全回到後營集時,南象郡守府裏,那位白麵無須的張大人正在大發脾氣:“王大人,這南象郡兵到底郡府還能不能管束?
如此明目張膽私放惡匪,可還有大夏王法?”
“張內侍還請息怒!畢竟單憑那李家一麵之詞,郡兵們也隻能做到如此,清山客棧那是在南象城,又有證據,可那些亡命之徒若是逼迫太狠,反而會出大亂子,大夏戶籍可從來沒承認過這些人!”
南象府君王彥麵無表情的回答,心裏嘀咕:“這張內侍聽聞在那後營集頗受了些氣,可這等閹貨報複心也恁重了些!”
那張內侍在宮裏慣了侍候人,這察言觀色乃是基本功,此時見著這老狐狸神色,哪還不明白這盡是推脫之詞。
他陰測測道:“王府君可是認為咱家在泄私憤?如今聖人在位,修文抑武,天下承平,百姓安樂,可偏偏這些黑甲敗兵卻是寧做那南蠻子,也不願回歸我大夏之土,他們想幹什麽?是對聖上不滿嗎?”
“咱家在你這封疆大吏前,是沒什麽份量,可那胡娘娘平素裏最得聖人寵愛,難道也入不了你眼?你這般應付了事又能瞞得過誰?”
這南象雖是郡,可誰不知道,這升州之議早已擺在朝廷諸公案前,那白玉京來的胡監察為何要去後營集一呆就是幾個月,不就是朝廷在想著收回那塊緊要之地嗎?
也就是說王彥隻要不犯錯,那就是妥妥地一州父母、封疆大吏,哪能將這張內侍放在眼裏,調動郡兵也還是看在他身後胡娘娘麵上!
從古至今,是人都知道,這枕頭風呀!最傷人,不到萬不得已,王彥也不想得罪她!
“隻要不違大夏律法,娘娘的吩咐下官自當聽從!”王彥仍是不冷不熱的回答,這話裏意思就是要是違了夏律,那就別怪本官囉!
張內侍聽了這話,雙眼冒火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揮袖怒氣衝衝地離開。
郡守府門外正停著輛馬車,見到張內侍出來一臉怒氣,仆役趕緊伺候、駕駛馬車離開,直奔那東坊李宅,這些日子,張內侍就一直居住在此。
李從恩陰沉著臉在廳內踱步,見到張內侍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大人,如何?那王府君可願調郡兵剿匪?
“哼!那王彥好生不曉事,隻會敷衍了事,這事咱家可是記下了,待回京之後自有他的好處!“張內侍滿臉陰狠之色。
可李從恩一聽這話,心就涼了半截:不調兵!那他李家怎麽辦?他娘的,自家人手都拚完了,那幫霸蠻慣了的南蠻子報複怎麽應付?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李從恩苦著臉道:“大人,這斬草不除根,可是後患無窮呀!這些南疆蠻子最是性烈,這次吃了大虧,隻怕不會罷休!”
“休要驚慌,那王彥雖不肯派兵,可咱家還真不信他敢讓那南蠻子來這郡城撒野!咱們不出城他又能耐我何?”
“更何況,嗬嗬……”那張內侍想到得意處,突然陰笑了起來。
見他如此得意,李從恩趕緊捧腳:“大人可是另有妙手?”
見他如此識趣,張內侍才悠然道:“你可知那胡監察之身份?他不光是朝廷監察使,最重要的是他還姓胡呀,那可是娘娘唯一的親侄兒!嗬嗬,他要是在那南蠻之地出點事,我倒要看下他王彥該如何自處?”
李從恩終於燃起了一線希望,總算這閹人還有點腦子,現在後悔也是晚了,李洛元已去白玉京聽風書院學習,這日後前途盡在人家手裏,李家也隻能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傍晚時分,郡城南門前的舊直道上走來了個瘸子,滿臉胡子拉碴,提了個酒葫蘆,腰間掛了個三尺來長的兵刃,用黑布卷著,一瘸一拐地走近了那城門口,滿臉和善地拉著軍士問道:“這位小哥,可識得那淩通遠將軍府邸?”
守門軍士先是滿臉警惕,繼而見這殘廢老頭怎麽看也不像個尋仇生事的,才放鬆下來,問道:“老丈有何事要找淩將軍?”
“不找,不找他,倒是有樣東西要給他,不知小哥可願跑一趟?放心,那淩將軍定有重謝!”
在那軍士半信半疑間,老瘸子把手裏提著的酒葫蘆塞進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