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侯三直直地倒了下去
陳牧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秦素華已經倒在了地上,她拿著一把梳子哆嗦著在梳頭。陳牧想到自己被她利用,不禁衝過去一把奪走了那把梳子。拿到梳子的那一刻,陳牧覺得手上一沉,仿佛是觸摸到了一個冰冷的兵器。
“還給我。”秦素華艱難的說了三個字。
陳牧沒有理她,低頭打量著手裏的梳子。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秦素華已經暈了過去。
那把梳子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光滑黝黑,散發著詭異的光芒。陳牧不自覺的便想梳頭,可是想起剛才自己被秦素華梳頭後的事情,他用力抵著心裏的衝動。仿佛是陷入了一個對抗的漩渦,陳牧感覺那把梳子的力道越來越大,自己的力道越來越小,眼看梳子就要放到頭上了,陳牧身體往後用力退了幾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頭撞到了旁邊的門檻上,再次暈了過去。
“沒了?”我問。
“沒了啊,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秦素華被大劉他們帶走了。我回去了。”陳牧點了點頭。
“那把梳子呢?”我忽然想了起來。
“可能被趙珊他們帶走了吧。”陳牧支支吾吾的說。
“你不會拿走了吧?你也看到了紅姨的樣子,那梳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說道。
“我沒拿。”陳牧不再理我,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事情雖然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基本上也算解決了。和陳牧分手後,我回到了清雅齋。更叔出去了,侯三在店裏。看見我,他像是看到了救星,笑嘻嘻的跑過來交接了一番便準備離開。
侯三走後,我才發現剛才他在桌子邊看報紙,地上撒了一堆瓜子皮。我咒罵了幾句,拿起掃帚清理了一下。收拾好一切,我剛坐下,有人進來了。
所謂觀人看相,普通人看人從衣服外表,首飾裝飾,有點行頭的人看人則是看談吐與內涵,再高深點的人則是看氣場。進來的客人穿著一件普通的衣服,看上去很舊,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整個人看起來風塵仆仆的。但是他的眼睛裏卻閃著讓人敬畏的寒光。這看人的學問,更叔沒教過我,但是在清雅齋呆的這段時間,我也有了一些眼界。眼前這個客人來頭不會太小。於是,我將他請進了內堂。
客人坐下來,摘了帽子,露出一張慘白的臉。我這才看清他的樣子,他大約四十多歲,眉目慈善,身體似乎不好,時不時會咳嗽一下。
我給他沏了一杯茶,他也沒拒絕,大口大口喝了兩杯。
“先生是出貨還是進貨?”我問。
客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四處看了看。
我站在一邊,沒有再說話。他大約看了幾分鍾,說了一句話,“我喝了你兩杯茶,你告訴老板,我給他兩天時間,讓他把聚魂珠和巫骨梳給我準備好。”
聽到對方的話,我心裏不禁陡然一驚。他怎麽知道聚魂珠和巫骨梳?雖然我並不知道巫骨梳在哪裏,但是聚魂珠確實是在我們這裏。
“好大的口氣。”忽然,有人走了進來。我抬頭看了一眼,竟然是剛才離開的侯三。不過此時他的臉上表情凝重嚴肅。
“你是這裏的老板?”中年人的目光轉到了侯三的身上。
侯三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兩天後,我來取。”中年人經過侯三身邊的時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衝著我笑了笑,離開了。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人,我看著他走遠後,回過了頭。侯三還站在那裏沒有動。
“三叔,你怎麽又回來了?”我問了一下。
侯三沒有動,也沒有回答我。
“你怎麽了?”我疑惑的拉了拉他。
侯三直直地躺到了地上,整個人像是一個僵硬的石塊,即使躺在了地上,還保持著剛才站著的姿勢。
我驚呆了,慌忙蹲下身想扶起他,但是侯三的身體卻像是一下子增加了幾十倍,根本紋絲不動。
這是怎麽了?我立刻拿起電話給更叔撥了過去,又驚又怕的說了一下侯三的情況。
更叔很快趕了回來。他一進門看到侯三的樣子,馬上讓我關了門。
我和更叔費了很大勁把侯三扶了起來,然後更叔仔細查看了一下侯三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讓我仔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聽到那個人拍了侯三肩膀一下後,他立刻解開了侯三的衣服。
果然,在侯三的肩膀上,有一個指頭大小的紅印,看上去就像是一層塑料薄膜,但是卻分外瘮人。
更叔的臉有些白了,愣在了那裏。
“更叔,三叔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剛才那個人搞的鬼?”我問道。
更叔點了點頭。
“那這個要送醫院嗎?”
“不,不用。”更叔說。
“那怎麽辦?”我不禁有些迷惑了。
更叔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來,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一個難以抉擇的困境。我看著侯三的樣子,心裏急壞了。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分鍾,我直接去房間過去背起了侯三。
“小冷,你要做什麽?”更叔說話了,臉上有些不悅。
“你光在這幹坐著,你不去,我背他去醫院。。”我說。
“你奶奶個腿兒,胡鬧。”更叔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怒視著我。
“那就這樣幹等著嗎?”我實在無法理解更叔的想法。
“你放下,過來坐。”更叔擺了擺手,聲音也緩和了下來。
我坐到了更叔的麵前。
更叔盯著那個聚魂珠,說了起來,“還記得那個紅姨問過你,你是南行還是北路的話嗎?”
我點了點頭。
“以前也沒跟你說過我們除靈師的事情,本來我覺得你是非常適合做除靈師的,可是你說你的胸口有一個腫瘤,這讓我有些失望。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也許這就是天意吧。現在我跟你講一下除靈師的曆史……。”更叔轉動著桌子上的瓷杯,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