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人被剩下是自己作的
這年頭剩女一籮筐,多數還以此名號為傲,好像沾上剩女二字就說明自己條件出類拔萃,超凡脫俗,人間極品了。可卻忘了,女人的青春可短暫了,稍不留神,眼袋下垂,皮膚鬆弛,更年期緊跟其後,女人的燦爛如煙火一般稍縱即逝。
夏小汀和她媽鬧翻了。
她媽郝梅是個很犀利的女人,五十一歲打扮得比夏小汀還豔麗,光化妝品就已經擺滿了一梳妝台。從美寶蓮到雅詩蘭黛,從玉蘭油到歐萊雅,各種牌子,各種功效,隻要能掩其衰老的容顏,那就統統收入囊中,管他好不好使,好不好用,先抹了再說。
郝梅是個很注重形象的女人,即使在家也要打扮得麗麗整整的,她的人生格言是:不化妝,不出門!
就是這樣一個講究形象、注重儀表的女人,發起難時,仍集潑婦和母老虎於一身,即使苦心經營的大好形象毀於一旦,也要在口舌上逞一時之快。和她一起在花園跳舞的那些舞友,私下裏都叫她“富婆”,反過來念就是“潑婦”。
“我和人家說好了的,你居然放人家鴿子,你誠心是要打你媽我這張臉是吧!我怎麽和人家解釋,你這不是難為我嘛!”郝梅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指責一旁的夏小汀。
“誰叫你插一手了!你這不是多管閑事嗎?”夏小汀白眼輕翻,嘴角輕撇。
“我多管閑事?我是你媽,我就有權決定你的終身大事!”郝梅放下腿,想站又坐回去,“你都三十了,還在家晃**,對門方老師家三個女兒都嫁出去了,你這不是誠心給我添堵嗎?我都沒臉去花園跳舞了我!”
“誰愛嫁誰嫁!”夏小汀扭過臉,不去看她媽。
“聽媽的,再和沈括試試看,媽看他這回是認真的!”郝梅挪到夏小汀身邊,拉起女兒的手,繼續說,“好歹你們以前也相愛過,雖然是他提的分手,那權當年少無知,不懂愛情!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三十二了,成熟了,這些年在國外做得也不錯,他還是喜歡你的,不然以人家的條件找啥樣的找不到,為啥還來找你呢?這就是你們的緣分,是注定好了的!”
“媽!我跟你說,我和他不可能!你別跟著瞎摻和,成嗎?”
“我還不是為你好!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呢!”郝梅噌地站起身,提高音量,“人家要長相有長相,要人品有人品,寶馬開著,別墅住著。唉!你不知道,他家的保姆就有好幾個,我活了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麽有氣派的主兒!那別墅!那花園!那……”
“那什麽那!爸給你賺了這麽多錢,你還不知足啊!”夏小汀打斷她媽,起身就要走。
郝梅沒完沒了,立馬拉住夏小汀,繼續她的說教:“就這條件,全北京城能找到幾個?而且他沈括對你還沒死心,你就順水推舟,成了這好事兒,媽也好在人前人後掙足麵子,別強了,嗯?”
“他有錢是他的事,我不稀罕!”
“你就強吧!我看你能找個什麽樣的!”
“找個傻子,也不關你事!”
“你個死丫頭,誠心和我作對!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周六你給我早點回來,沈括答應來家吃飯,你最好配合點兒!”
夏小汀一聽,立馬急眼了,她跳著腳地和她媽嚷道:“你這是要把我賣給他是吧!我都說得很明白了,我不再喜歡他了,你聽不懂嗎?”
“不懂!”郝梅一瞪眼珠子,說,“你是我生的,你的終身大事得聽我一半的意見,還有你爸還沒發表意見呢!要是二比一的話,你就給我乖乖地嫁給沈括!”
“我不嫁,要嫁你嫁!”夏小汀急得眼睛都紅了。
“你說了不算!”郝梅杠上了,不退步。
“好!好!這是你逼我的,你別後悔!”夏小汀一甩頭,衝進自己的臥室,狠狠地摔上房門。
郝梅還在罵著:“死丫頭,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後悔的是你!”
半夜,夏小汀拎著行李,悄悄地走出家門。
一出家門,夏小汀就覺得自己離家出走有點欠考慮,這大半夜的去好友倪安安那太遠了,可除了安安那裏,她不知道還有誰可以收留她。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堂姐夏小苓,聽說堂姐的公婆去旅遊去了,家裏就剩堂姐小兩口,他們家房子大,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正好!
於是,夏小汀掏出手機給夏小苓打電話。
老半天,對方才接電話,夏小汀隱約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大聲喧嘩,很吵的樣子。
“你在家吧!我想去你家睡一晚,方便嗎?”夏小汀用征求的口氣說。
對方沒吱聲,過了一會,電話裏似乎安靜了許多,這才聽到夏小苓的聲音:“你去安安家吧!我這有點情況,你來不大合適。”
“怎麽了?我聽你那很吵,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
“唉!一言難盡,你先別問了,等把事情解決好了,我去找你……”
夏小汀剛要開口問出了什麽事,就聽到電話裏有人喊夏小苓。聽聲音是她姐夫孫家洛。
“不說了,他們叫我,看樣今晚沒得消停了……”
電話掛斷,夏小汀一臉茫然地看著手機。
衝動是魔鬼,現在斷不能再回去了,還是去安安家吧。
夏小汀把她在雜誌社附近租了房子,和母親大吵一架,不打算回家的事情告訴了倪安安。
安安聽到消息馬上趕過來,一進門就大呼小叫:“真有你的,先斬後奏啊!你媽這回知道你的厲害了。”
夏小汀有些得意,一挺胸,說:“從今天起,我要過屬於我的生活,再也不用受製於任何人。”
夏小汀停頓了一下,忙捅了捅安安:“哎!你說,我這《獨立宣言》是不是晚了十年啊?十年前我要有這氣魄離家出走,今天的我是不是都成孩兒他媽了呀!”
“沒準。”
兩人抱在一起大笑。
這套房子進來不用大收拾,房東裝修得還挺合夏小汀的意,就是這地磚顯得有些生硬,要是換成地毯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安安說:“你也就是晚上回來睡個覺,沒必要大動土木,省下那筆錢,雇個保姆幫你看看家,打掃打掃衛生什麽的,不是挺好嘛!”
“算了,我還沒到雇保姆的級別,別外國人撇標槍——發洋賤(箭)了,燒包啊!”夏小汀其實不太喜歡有人伺候,不自在。
“切!這你就不懂了,生活是用來享受的,好歹你也是一白領,幹嗎自己寒酸自己呢!”安安的家有請鍾點工,她知道有人動手打掃衛生比自己動手愜意得多,這是小資生活的樂趣。
“以後再說。”夏小汀拍拍安安的手背,歎了一口氣,說:“現在最令我頭疼的是沈括,他想和我和好,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打多少個電話,我都可以告他騷擾了。”
“這人怎麽這麽不知趣啊!好馬不吃回頭草,他這不是犯賤嘛。”安安嗤笑,有點瞧不起沈括。
“我媽更犯賤,居然還請他到家裏吃飯,我一想到是他提出分手的,就算他渾身上下裹滿了金子,我都覺得那是一坨屎,膈應不死你,也會叫你上吐下瀉!”
“沒錯!他不要臉,咱還得指著這張臉活呢,沒必要和他死纏爛打。”當初安安可是沒看好沈括這個人,覺得他太圓滑,夏小汀降不住他。
“所以,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我住這兒,不然她那比棉褲腰還鬆的嘴指定得把我賣咯!”
“阿姨是不是你親媽啊!她怎麽能往火坑裏推你,八成你不是她親生的。”安安故弄玄虛。
“去你的,親媽是肯定的,我媽隻認錢不認人,要是他沈括現在是個窮光蛋,我媽早就對他揮棒子了。”夏小汀了解她媽就像了解自己的生理周期,那個準啊。
“你媽真有意思,你爸那麽能賺錢,你媽咋還見錢眼開呢?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你媽受窮受怕了?”
“這是天性,我媽愛錢可也大把花錢,她花錢可比我會花,沒見過像她那麽愛美的人,都一把歲數了還描眉畫眼的,和她走在一起,甭提我有多別扭了!”
“多好啊,姐妹倆一起逛街,羨煞旁人!”
夏小汀笑著去打倪安安。
周六一大早,郝梅就早早地做著準備招待那個在她眼裏十全十美的未來姑爺,她希望女兒和沈括能再續情緣。
三年前,沈括的條件可沒現在這麽好,那個時候,郝梅也是不拿正眼瞧人家的。夏小汀和沈括談戀愛那會兒,郝梅沒少警告她:找男朋友就是找將來的幸福,什麽情啊愛的,那都是屁話,經濟條件決定一切,沒經濟基礎的婚姻那可是人間地獄啊!
其實,三年前,沈括的條件也算不錯,有住房,有工作,可就是沒有現在這麽富裕。郝梅看問題一向隻看表麵,她在夏小汀麵前曾斷言,沈括發不了財!夏小汀非常討厭她媽那副勢利眼的作為,不顧她媽的反對,堅持和沈括在一起。可天有不測風雲,不知問題出在誰的身上,夏小汀居然和沈括分手了!
這三年,沈括不斷提升自己,有了自己的事業,也賺了不少錢。三年後,沈括突然登門拜訪,郝梅這才知道,他沈括這三年在國外可是發了大財啊!郝梅心花怒放,一心想要再撮合沈括和女兒在一起。
夏小汀死都不肯對郝梅說出分手的原因,因為她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分手。一切來得太突然,沈括隻告訴她,和她在一起沒有安全感,因為她太漂亮了。
夏小汀懵了,這也能作為分手的理由?
算了,分手就分手,大不了再換一個。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
郝梅這個後悔啊,眼看著沈括的未來大放光芒,怎麽就這麽不遂人願啊!郝梅對沈括可從沒死心,還對他寄予希望呢!
沈括也正有此意,這下可把郝梅樂壞了,常常以丈母娘的身份吩咐沈括為她做這個辦那個,沈括也非常願意效勞,把郝梅哄得那叫一個舒坦啊!
沈括來了,拎了一大推東西。郝梅樂得合不攏嘴,忙把夏小汀的爸爸夏正輝叫了出來。夏正輝可是個一板一眼的人,在公司可沒人敢說他半個不是,是那種既正派又冷峻的人,往那一坐,氣勢十足。
夏正輝看了一眼沈括,這個人他並無好感,但也算不得討厭他,隻是覺得這個人的眼神裏有著令人不舒服的成分,究竟是什麽,他也拿捏不準。
“回國多久了,聽說幹得不錯,年輕有為啊!”夏正輝穩穩地開口。
“謝謝伯父誇獎。”
“是來找小汀的?”
“嗯。”
“是作為朋友過來看看,還是……”
“問那麽多幹嗎,孩子們的事,你別摻和。”郝梅端上水果,打斷夏正輝的話。
“既然分手了,也就沒必要再在一起,以你現在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比小汀更好的姑娘。”夏正輝不是拖拉的人,當機立斷是他的個性。
沒等沈括表態,郝梅插進話來:“女兒什麽意思還不知道呢,你別自作主張。”
“你是她媽,你還不知道女兒的心思?胡鬧。”夏正輝嚴肅的樣子挺嚇人,郝梅麵露尷尬。
沈括也有些不自在了,臉紅得像朵火燒雲。
“你坐吧!我還有份文件要看,失陪。”夏正輝起身進了書房。
郝梅恨得牙癢癢,可在沈括麵前又不好發牢騷,隻能尷尬地對著沈括笑笑:“別理他,老古板。”
夏小汀一直沒有出現,吃飯的時候,夏正輝借公司有事出去了。郝梅給夏小汀打了無數次電話,可電話一直關機。
沈括也沒心思吃這頓飯了,灰溜溜地起身告辭。
郝梅拍著桌子罵夏小汀:“有能耐你就別回來!”
倪安安的媽媽下個月過生日,安安本不想回去,可媽媽電話裏說:“不管咱這家你多不願意回來,可媽一年比一年老了,沒幾個生日可過了!”
安安聽得想掉眼淚,媽媽是個可憐的女人,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媽媽一直沒嫁,將她和哥哥養大成人。本想兒女大了,能享幾天清福,可沒想到哥哥娶進家一個胡攪蠻纏,不講道理,囂張跋扈的嫂子。這個家自從那個女人進家門後,再無消停日子可過了,媽媽自然成了嫂子的出氣筒和保姆。嫂子懷孕和生產那陣子,媽媽可是沒少忙裏忙外,即使媽媽付出的再多都不及娘家媽半點。嫂子時常對媽媽發脾氣,動不動就和哥哥吵得烏煙瘴氣。哥哥怕媳婦,從來不敢在嫂子麵前大聲說話,媽媽是有苦無處說,有淚自己咽。
安安早早地離開了這個家,憑自己的本事混到今天實屬不易,嫂子沒少背地和外人議論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安安一開始恨得牙癢癢,可後來也就坦然了,隨別人怎麽說好了,自己的路自己走,別人跟不上那是沒本事!時到今日,安安的生活可是遠遠地將嫂子甩在後頭,前段時間,嫂子領著侄子居然找上門要去一萬塊錢,說侄子要上學了,想上好學校得花不少錢,你哥的單位好幾個月沒發工資了,家裏哪有這筆錢啊!
安安是一萬個不願意和這個嫂子有什麽瓜葛,可看在小侄子畢竟是倪家的大孫子的麵上,安安不得不把一萬塊錢交到嫂子手裏。
安安沒辦法,要不是媽媽還在,這個家她是一步都不願意踏進去。
安安在金海大酒店預定了位置,給媽媽祝壽,安安不怕花錢,隻要媽媽開心花再多錢都值。訂好酒店後安安給夏小汀打電話,告訴她:“下月25號不管你有多麽重要的事情,你都給我推了,我媽六十大壽,你這幹閨女必須得來。”
夏小汀接完電話就直奔安安家。
剩女究竟是怎樣練成的?有的人說是男人逼的,有的人說是女人自己作的。夏小汀和安安就是剩女大軍裏不折不扣的“剩鬥士”。兩人年紀都不小了,還有三個月她們整三十。
夏小汀是匯文藝雜誌的資深美女編輯。言外之意,屬於大齡文藝女青年。這年頭剩女一籮筐,多數還以此名號為傲,好像沾上剩女二字就說明自己條件出類拔萃,超凡脫俗,人間極品了。可卻忘了,女人的青春可短暫了,稍不留神,眼袋下垂,皮膚鬆弛,更年期緊跟其後,女人的燦爛如煙火一般稍縱即逝。
夏小汀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朗朗上口又不失文藝範,和自己的工作完全搭調。
夏小汀聽她媽講,生她的時候是在青年湖公園的一艘小船上,她爸遊園興起,居然忘了預產期的老婆,硬把她媽拉到船上,結果,小船輕輕**漾,她媽大汗淋漓,痛不欲生,嘶叫聲震響在春光**漾的湖麵上。當時那個情景,她媽至今記憶猶新。有時她媽還會埋怨夏小汀是催命鬼,醫院家裏不好生,偏偏要在湖上生,害得她媽春光乍泄,狼狽不堪。
雖然她不記得當時她媽生她時的那份窘迫和緊張感,可一想到自己一出生就投入到秀美的湖光山色的懷抱裏,她還是小小地慶幸了一把。反正比生在冷冰冰的醫院強百倍,最起碼她是順產,腦子也沒被擠壞。
夏小汀的外貌絕對是剩女中的極品,標準的鵝蛋臉符合三庭五眼的審美標準,柔美中透著大氣,內斂中又不失嫵媚。她曾請教過整形醫師,得出的結論,她的臉型符合黃金分割率,屬於大美女範疇。
美不美並不重要,關鍵是命好。自古紅顏多薄命,夏小汀有時會對著鏡子唏噓自己的長相,就這張傾城傾國的臉,居然被男人甩過?真不知道長成這樣是福是禍。
美女被甩,詫異指數五顆星。
當初夏小汀哭著把被甩的事情告訴好朋友倪安安的時候,安安震驚地從椅子上跌到地上,半天沒緩過神來,那表情比看見UFO還驚訝,還驚悚。安安問夏小汀:“理由?”
夏小汀吸了吸鼻子,“女人太漂亮,沒有安全感。”
安安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情緒激動,張牙舞爪, “男人還缺安全感?鬼才信,多半移情別戀,這理由也忒腦殘了吧。”
夏小汀擦掉眼淚,鄭重其事地說:“天下男人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安安鼓掌:“女人要愛得有尊嚴,有檔次。被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接受被甩的勇氣。和男人談情說愛,必須要看得開,即使屢戰屢敗,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然好男人都一個一個被人捷足先登了。”
如今的夏小汀依舊跋涉在尋愛的旅途上,前前後後一共交往了三個男朋友,可始終覺得不是自己的菜!要麽是膽小如鼠的“康師傅”級別的大齡男,要麽是有錢有勢色膽包天的花花公子哥,再麽就是有錢有到一毛不拔,讓他花錢還不如放他一大盆血來得痛快呢。夏小汀絕不允許自己的男人是這等級別,和這樣的男人生活,真的不如繼續“剩”。
為此,安安給她指了條明路:征婚吧!
夏小汀馬上搖頭,這年頭電視征婚、婚介所相親已經泛濫成災了,明著是打著找男朋友的旗號,實則是給自己增加曝光率,成功炒作了自己,讓自己在人前人後露臉無數,說不準哪天就天降大任了!相親征婚到了這種不單純的境地,簡直像古代的青樓女子,站成一排,在那些達官顯貴麵前,搔首弄姿,翹首期待自己即成花魁。
安安不讚同夏小汀這種OUT的觀點,她身先士卒,在夏小汀麵前作出表率。她頻繁交男朋友,頻繁更換男主角,像一隻偷腥的貓,遊走在味道鮮美的各色男人中間,隻因她的擇偶標準高端得令人望塵莫及。
安安除了長相能和夏小汀有的一拚,其他各種條件都沒夏小汀質量高,可安安有骨氣,也很有拚勁。自己開了服裝店,生意火爆時,曾令其他同行恨之入骨。除了服裝店,安安還經營一家美甲店,生意也相當興隆。不管她的事業是如何做起來的,總之,沒讓母親跟著著急上火,至少,安安可以自己養活自己,而且生活得還相當有品位。
現在,這兩位單身女青年正對著電視機上火爆很久的相親節目品頭論足,各抒己見。
“這種節目簡直嘩眾取寵,虧我沒聽你的去報名,我媽要看到我在上麵,一準氣得口吐白沫。”夏小汀不屑地關掉電視機,將遙控器摔到沙發上。
倪安安急眼了,關鍵時刻誰也別想打擾她欣賞男色的機會。電視上那個高大英俊的海龜男已經一連幾期都沒有牽手成功,安安有種想法,這男的八成是在等她吧!
“那個酒吧老板呢?可好幾天沒見他了。”夏小汀翻著一本雜誌,懶懶地問。
“都成曆史了。”安安盯著電視回了一句。
“你這速度比劉翔快多了,哎,你倆沒那個吧!”
安安扭過頭,白一眼夏小汀,說道:“你真當我潘金蓮轉世了,好歹我也有我的原則,接吻可以,**,得對上電流才會有感覺。”
“不嫌害臊。這是啥?”夏小汀舉著手裏的試孕紙,一臉壞笑。
安安撲過去就要搶,夏小汀動作快,死死地抓著不放。
“算了算了,你願意拿就送給你。”安安噘著嘴又坐在地毯上
“驗的結果樂觀不?”
“沒事兒,虛驚一場。”安安呈大字躺在地毯上,一歪腦袋,問夏小汀,“如果懷孕了,你怎麽辦?”
“生啊!不然咋樣?”
“切,我才不呢!除非孩子他爸是個特有錢的。”
“你不是天天嚷著要結婚嗎?有這個做契機,不是水到渠成嘛。”夏小汀也挨著安安躺下去。
“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能讓我有嫁掉的衝動,也就是說,如果我的真命天子一直沒有出現,不排除我有做一輩子剩女的可能。”
“算了,女人在個人的歸宿問題上,還是別太較真的好,該嫁的時候就嫁,錯過這一個,下一個未必就比這一個好。”夏小汀看著安安說。
“必須較真,好男人很搶手,輪到自己手裏的多半不怎麽樣,貨比三家才能分出優劣。懂嗎?”安安雙腿並攏,向上伸展呈90度,做瑜伽。
“你這是婚前恐懼症。”
“此言差矣,我這叫打好提前量,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
“隻談戀愛不結婚,你這是耍流氓行為。”夏小汀坐起來抱著膝蓋看安安做瑜伽。
“誰說我不結婚?隻是還沒到這個階段,能牽著我的手進入婚姻殿堂的那個男人,正曆經千山萬水來見我呢,他還在路上。”
“過分自信。”夏小汀翻著白眼。
“就我這條件,不自信成嗎?我可不是推銷不出去的殘次品,幹嗎急著脫手呢?觀望觀望再說。”安安均勻地呼吸著,她那胸前景象真是波濤洶湧,此起彼伏。夏小汀曾偷偷地試過安安的文胸,媽呀!自認自己的已經夠豐滿了,沒想到,安安的比她大了整整一圈!真是波外有波。
“那你就做一輩子的樣品算了,隻能看,不許摸。”
“摸還要摸的,不然怎麽斷定優劣啊,隻有懂得欣賞我的才會不惜大價錢將我帶回家,我正等著呢!”
夏小汀站起來,撩了撩頭發,說:“你自己等吧,我要回去了。”
安安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夏小汀一挑眉頭,拿起大衣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就有人按門鈴,夏小汀打開門,看見自己的堂姐夏小苓正站在門外,手裏拖著一隻大大的皮箱。
夏小苓隻比夏小汀大一歲,結婚卻已經三年了,當初夏家人沒有一個人同意小苓玩閃婚,包括夏小汀在內都持反對票。可夏小苓就是一門心思要嫁給比她大三歲的醫生孫家洛,說孫家洛是她這輩子唯一喜歡的男人,如果嫁不了他,她寧願出家做尼姑。夏小苓固執且專注,一個星期不吃不喝,以死相逼,鬧得夏家人心慌慌,最後不得不妥協同意這門婚事。
驚聞夏小苓離婚這一消息,安安和夏小汀異口同聲:“開什麽玩笑!”
“真的,誰和你們開這種玩笑。”夏小苓再次承認。
夏小汀本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結果證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當初嫁給他的時候,那可是夠悲壯的,人家都是七年之癢,你這才三年,你們的愛情也太經不起考驗了啊!”安安眨了眨眼睛,仍難以置信,“天啊!說離就離,對自己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離了才是對自己負責,我們女人可經不起婚姻的折騰,我都三十了,繼續守著這份婚姻我會瘋掉的!”夏小苓很漂亮,遺傳了夏家血統的優質性。
“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好壞你也得受著!”夏小汀白了夏小苓一眼。
“受不了了,所以我離了!就當試婚了,學學經驗。”夏小苓居然笑得挺開心。
“你這經驗學得可是損失慘重,女人最好的時光你都給了人了,剩下的還值錢嗎?”安安覺得可惜,女人一旦踏出這一步,資源幾乎為零,沒什麽可挖掘的了。
“值不值錢你們說的不算,關鍵我認為值就行!”夏小苓並沒有把離婚看成人生悲劇,反而覺得是人生一次脫胎換骨。
安安除了惋惜還是惋惜,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問小苓:“因為什麽?他有外遇?”
夏小苓搖搖手,說:“有外遇倒好了,我還有和小三PK的機會,像這樣說不出道不明的,憋屈死我了!”
“他又沒搞外遇,人又好,工作也不錯,你幹嗎離婚,難道是你有外遇?”安安生出這種想法。
“有些男人看似好脾氣,什麽火都不發,越是這種人心理越不健全,結婚三年,受了他三年的精神折磨,再不離,我非得跳樓不可!”
安安驚訝:“他變態啊!”
夏小苓咯咯地笑起來:“離變態不遠了!”
“我和你說,越是看著知書達理的人家越是難應付,尤其還就這麽一個兒子,夾在老公和婆婆之間不受氣才怪!”夏小汀多少知道點堂姐的遭遇。
“誰說不是,什麽事都聽他媽的,戀母情結特嚴重,而且他媽還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就沒見過像她這樣處心積慮對付兒媳婦的,這教授白當了!”夏小苓終於得以訴苦,真是大快人心。
“孫家洛原來是這樣的人啊!真看不出來。”安安唏噓。
“這我都可以忍,就這生孩子的事我真的受不了了!他媽把不能生孩子的事兒都賴我一人身上,整天冷嘲熱諷,指桑罵槐,誰受得了啊!”夏小苓說出離婚的真正原因。
“也是啊!結婚三年沒孩子,當婆婆的當然不高興了!”安安盯著夏小苓。
“那也不能賴我啊!”夏小苓扯起脖子喊,“這幾年中藥西藥沒少吃,我一打嗝全是藥味,去醫院檢查還檢查不出個原因來,問孫家洛吧,他說他是醫生,自己有沒有問題自己清楚……”
“沒準就他的問題!”夏小汀插了一句。
夏小苓一聽這話,把嘴一撇,說:“你們猜他媽怎麽說?他媽說:‘我兒子怎麽可能有問題,他身體的情況我這當媽的一清二楚,怎麽可能是我兒子有病,肯定是你出了問題。’聽聽,他媽真夠可以的!”
“你說人家兒子有病,人家當然不樂意了,怪就怪你倆沒有原則,這孩子有就要,沒有也不能強求,就為這事兒離婚,說明孫家洛也沒太把你放在眼裏,如果感情深,一輩子沒孩子也不是問題,關鍵他聽你婆婆的!”安安的分析有點道理。
“可不,我家鄰居一對五十歲的夫妻,無兒無女,人家過得也挺有滋有味的,前段時間還去新馬泰旅遊去了!這愛情要是能承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幹擾,才算真正的至死不渝。”夏小汀對愛情的向往也是這般的唯美浪漫。
“照你這麽說,我這婚離得算對了?!既然他把我們的愛情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那我偏不給他機會完成任務,當我什麽?生孩子機器啊!我才不幹呢!”
“話也不能這麽說!兩個人在一起為啥?還不是為了下一代,兩人的愛情可以在下一代身上得到延續,看著你們愛情的結晶慢慢長大,這才是最幸福、最健康、最和諧的婚姻。”夏小汀糾正了對婚姻的偏見看法,在思想上,傳統的婚姻才適應民眾。
“你說的沒錯,關鍵他那個媽,我沒辦法和她共處,繼續生活在一塊,對誰都沒好處。”
“這是個問題!大問題!”安安說。
“你懂什麽,婆家在哪都還沒目標呢,別瞎起哄。”夏小汀打擊安安。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那嫂子是怎麽對待我媽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媽對她再好再百依百順,人家根本不領情,都說婆媳難處,得看這兩個女人是不是都是磨牙的主!”
“對!”夏小苓坐不住了,居然站了起來,“有個好老公不如有個好婆婆,要是婆婆給你穿小鞋,你夾在婆婆和老公之間的日子那可是生不如死,小汀,將來你找老公最好找個沒媽的男人,不然你的日子可是要在水深火熱中備受煎熬了!”
夏小汀一愣,這個問題她還沒有考慮過,真的如她們說的那樣,婆媳關係水火不容嗎?夏小汀現在突然覺得找對象不是什麽難事,如何與未來的公婆處好關係倒是一件難以駕馭的事情了。
夏小苓嫌夏小汀新租的地方遠,要暫住安安這裏,夏小汀隻好一個人回去了。夏小汀剛一出安安的家門,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號碼,夏小汀不作考慮,直接按斷。
沈括!夏小汀的記憶早就風幹了這個人所有的印象,木乃伊也好,兵馬俑也罷,反正,夏小汀對這個人早就失去了最初見到他的那股莫名的衝動。三年,不長也不短,記住一個人和忘記一個人都是內心世界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輸了,前功盡棄,會在相思的海洋裏受盡折磨。贏了,可以長歎一口氣,對曾經的過往揮揮手,將一些東西小心翼翼地收藏,至於會不會再翻出來懷念一下,可能這把鑰匙已經生鏽了。
沒走幾步,電話再次響起,夏小汀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我說過,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了,請你不要再騷擾我。”
夏小汀哪還有耐心聽對方講話?
“不可能,三年了,我對你幾乎沒什麽印象了,再多說也沒啥意思。”
電話那端的沈括還真夠堅持的,換做一般人,話說到這份上,早就猜出人家女孩的心思了,這位仁兄可真是臉皮夠厚。
“別拿我媽說事,她是她,我是我,她代替不了我,我清楚我在做什麽。”夏小汀很果斷地掛了電話,然後吐出一口氣,裹緊大衣,匆匆離去,打車回到雲錦花園。
下車的時候,夏小汀和兩個要打車的男人撞在了一起,夏小汀本想埋怨幾句,可一想大半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出租車啟動,開走。
夏小汀往花園裏去,一摸口袋,手機沒了,她恍然大悟,剛才付錢的時候隨手將手機放在座位上,下車匆忙忘記拿了。那可是他爸在英國給她帶回來的最高端的一款手機,就這麽便宜了好運氣的人真是悔到吐血。
夏小汀趕緊朝出租車開走的方向追,她還能看到出租車後排那兩個男人的後腦勺。
其中一個短發男人覺得屁股底下有一個硬硬的東西,伸手一摸,是一部手機,他和另一個圓臉大眼的男人四目對視,兩秒後兩人一同回頭看到夏小汀正奮力追趕著。
謝天謝地!出租車居然停了下來,夏小汀氣喘籲籲。
剛走進車子,車窗拉下來,一張充滿揶揄笑容的臉出現在夏小汀的眼前,夏小汀愣了一下。
“能買得起這款手機的人,還肯追著車子跑,簡直不可思議。”大眼男人手裏握著夏小汀的手機。
“那是我的,請還給我。”夏小汀隻想拿回手機。
“大概花了半年的積蓄才狠心買下這款手機吧,丟了,的確可惜。”男人將手機遞到夏小汀的麵前。
夏小汀對此人的話甚是反感,什麽花了半年的積蓄?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夏小汀一仰頭,說:“你要是喜歡,送你好了。”
兩個男人都震住了,這女孩蠻有個性。
夏小汀扭頭就走,短發男人奪過手機下車去追。
“哎!還給你,他就喜歡開玩笑。”
夏小汀站住了,一轉身衝他說:“這款手機我想要十個都能買得起,不像有的人,買不起,還眼紅別人。”
不等短發男人說話,夏小汀一把奪過手機,說:“物歸原主,謝謝你拾金不昧。”
夏小汀走了,短發男人愣在那半天仍然覺得這女孩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將他整個人都吹離了地麵,這是他見過的女孩中最耐人尋味的類型了。
“傻了?眼珠子飛出去了吧?”坐在車裏的男人嘲笑著。
“你小子沒有女人跟,完全是自己作的。”